怪物們的愛人 第91節(jié)
“不當(dāng)男友也沒有關(guān)系的,姣姣可以把我當(dāng)成保姆,你夸獎過我做的飯菜好吃,還有啊……總會有需求的吧,我一定盡心盡力地幫你解決,保你滿意。” 余姣紅著臉瞪他,想反駁幾句,又覺他說的是實話。 周青彥又補(bǔ)了句:“而且姣姣要是有相中的男生,可以帶我過去看,男人看男人的眼光要比女人看男人準(zhǔn)很多的,到時候,我可以給你出意見?!?/br> 第95章 水鬼18 周青彥自以為體貼地說出那番話。 事實上, 他的嘴里吐出男人的名字都覺得惡心,伴隨著話語的吐露是大腦加工后的想象的畫面,余姣果真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那樣的畫面深深地刺激著他。 生前的他, 想象中的和余姣在一起的場景,和此刻的他想象中的場景,是天壤之別。 生前的周青彥渴望得到余姣的喜歡, 渴望和她共同建立穩(wěn)定的有愛的家庭,他們結(jié)束一天的工作后, 可以窩在沙發(fā)看電視電影,偶爾和朋友們聚會,生活平淡幸福。 可是此刻—— 工作? 朋友? 娛樂? 全都是占據(jù)余姣的注意力的壞東西! 周青彥恨不得用黑霧把整間房子筑成粘稠的無法逃脫的巢xue,巢xue中只有他和余姣,沒有其他人的干擾, 余姣的視線只落在他的身上……可是、可是不行,她本來就擔(dān)心, 會嚇到她的,他想要的是活潑的積極的余姣,而不是整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余姣。 陰暗的如同粘稠的沼澤污泥慢慢地涌入他的腦海,又如潮水般褪去,他自以為隱蔽的想法,卻在不知不覺間露出可怖的面目。 余姣驚恐地瞪大眼。 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此刻將她壓在沙發(fā)的……惡鬼? 周青彥在某一刻迸發(fā)出的濃烈的嫉妒, 如同地獄烈火在他的眼里燒灼, 猩紅的血液仿佛在下刻就會滴落到余姣的面部, 她胸腔的心臟狂烈地跳動, 四肢僵硬到不受大腦的控制,余姣的腦海里回想最近幾日發(fā)生的事情—— 周青彥在她面前的表現(xiàn), 大多數(shù)時間是溫柔的,余姣偶爾的小性子他全部包容,漸漸地,讓余姣產(chǎn)生他不會傷害自己的錯覺。 可是她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情。 周青彥對她到底抱有怎樣的情感? 余姣不會自信到以為他深愛自己,兩人在他生前從來沒有過交際,而且經(jīng)歷過程禾出軌的事件,余姣此刻正是對男人的承諾保持懷疑的時候,更別提眼前的這位根本不是人,而是只鬼…… 鬼。 兇惡、陰狠、恐怖。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余姣愣愣地望進(jìn)他猩紅的眼底。 那雙錮在腰間的大手仿佛要把她的腰掐斷,不知道他想到什么,唇部猛地靠近她,陰森寒冷的氣息激起渾身戰(zhàn)栗,他很快又若無其事地抬起頭,眼里那股令她恐懼的瘋狂褪去。 余姣意識到——周青彥是會發(fā)瘋的。 毫無征兆。 無法預(yù)測。 陰晴不定。 她忽然后悔在周青彥出現(xiàn)的最開始,沒有想盡辦法離開他的掌控,更沒有在他提出要幫她整治第三者的時候拒絕,甚至生出隱秘的被保護(hù)的喜悅……她更后悔沒有在貨架倒塌的時候離開超市,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青城市,離開周青彥…… 她的膽小、猶豫,使她不得不面臨眼前這只隨時有可能發(fā)瘋的惡鬼,尤其是,他目前似乎是把自己當(dāng)成他的所有物,雖然嘴里說著讓人心生向往的話,保姆、暖床……甚至還要擔(dān)負(fù)起為她挑選伴侶的工作—— 可他眼底呈現(xiàn)的根本不是那回事! 他在嫉妒。 深深地嫉妒。 余姣不想死。 誰知道眼前這只不可控的厲鬼在將來做出什么事情? 余姣想事情的樣子令周青彥沉迷,他的視線一刻都不愿意離開她,自然也將她眼中的恐懼收入眼底,陰戾的氣息在瞬間暴漲,指腹捏住她的下巴,逼近她的眼睛:“……你在想什么,為什么會在突然間,露出懼怕的表情,甚至……” 他的鼻尖在她的脖頸嗅聞,眼底神色更沉:“你在害怕我,想要離開我,余姣姣……” 余姣確實怕,怕他接近厲鬼的樣子,眼睛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蔓延的血絲割裂他的眼珠,畏懼的同時,她生出對自己的責(zé)怪,難道只能畏畏縮縮地被他恐嚇? 她必須得做點什么。 起碼要試探周青彥的瘋點在哪里。 余姣這樣想著。 她的大腦要求她昏倒,可余姣咬著牙,直視周青彥陰戾的目光,她的下巴還被他鉗在手中,指腹陰冷的氣息透過面部的毛孔滲入她的血液、骨髓,她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用顫巍巍的語氣說:“沒有,周青彥,我沒有想過離開你……害怕確實是有點害怕,你現(xiàn)在的樣子好恐怖,可以不要這樣子嗎?” 周青彥愣住。 余姣緊張地捏住指腹。 她開始回想此前指揮周青彥幫她處理工作時候的態(tài)度……似乎很謙卑吧?沒有耍小脾氣吧? 她盯著周青彥的面部表情,生怕他識破自己的謊言,畢竟她無數(shù)次想過要逃離他。 周青彥望進(jìn)余姣眼中的自己,雙眸血紅,黑氣纏身,心底涌出愧疚和自責(zé),姣姣膽子小,他太自信以為能夠控制好軀體的變化,沒想到還是暴露。 “抱歉……姣姣,我會控制的?!?/br> 很好。 就是這樣。 他也沒有想象中那樣不通情理。 余姣雙手平放胸前,繼續(xù)請求:“那、那你可以離我遠(yuǎn)一些嗎……” 周青彥的臉色突然沉下,她換了個說法:“你太沉,壓得我胸口疼、渾身都疼,你你坐起來行嗎?” 周青彥歉疚地說:“我馬上。” 很好說話呀。余姣不會傻傻地以為他永遠(yuǎn)保持這樣的態(tài)度,畢竟就在幾分鐘前,他還露出一副想要將她殺死的表情——其實也不是想要殺死她,只是太恐怖了。 余姣接連發(fā)出許多的請求,她想起她在周青彥生前對他做出的評價,是位有些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可是周青彥表現(xiàn)出來的舉止完全不符合她的定義。 她說想要吃蘋果,周青彥會把它們洗好擺放在她的面前,她搖頭不要吃,周青彥又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把蘋果的外皮削掉切成整齊的方塊。 那在記憶里露出的嫌棄厭惡的模樣,變得溫柔。 她說出的任何無理取鬧的請求,周青彥都會一一照做,只有一次,她說想要吃周青彥做的蛋炒飯、現(xiàn)在就要吃,這次總會挑戰(zhàn)到他的底線了吧? 可是周青彥沒有,他露出無奈的仿佛看鬧脾氣的小孩子那樣的眼神,摸著她的頭發(fā)詢問:“真的要現(xiàn)在這個時間吃嗎?再有半個小時就要到你的睡覺時間了。” 余姣點頭:“就要現(xiàn)在。” 周青彥那時候的表情給她一種錯覺,仿佛他知道她在故意難為他,但是能有什么辦法呢?還是照做。 這幾乎給余姣傳達(dá)某種信息——周青彥不在乎她在他的面前做出怎樣無理取鬧的行為,就算她把天給翻了,他也只會在旁邊拍掌夸贊,那他在乎的到底是什么? 困惑很快得到解答。 周青彥很少踏足她的房間,晚上不需要睡覺,他做了什么余姣不知道,但估計他就算進(jìn)來臥室也不會隨便亂翻東西,余姣睡眠淺,風(fēng)吹草動都會影響她。 臥室里存放著和程禾的大量的照片,還有兩人生日的時候互送的禮物,余姣很珍惜地把它們放在床頭的柜子里,結(jié)果今晚上打開柜子的時候被周青彥看到里面放著的相冊。 相冊的封面是她和程禾親吻的照片。 周青彥沉著臉:“扔掉。” 余姣哦了聲,反正都分手,留著沒意義,就把相冊放到周青彥的手中,但是接下來兩人因為一條價值昂貴的首飾產(chǎn)生了分歧。 其實余姣只是心疼首飾的價錢,因此在周青彥提出要扔掉的時候,露出猶豫的神情,周青彥的表情在瞬間變得可怖,那條精致的項鏈頃刻間就被黑氣融化成細(xì)碎的粉末,灑在余姣的腳邊。 余姣目瞪口呆,周青彥的語氣冒著寒氣:“……就這個破東西有什么值得留戀的,是舍不得項鏈還是送項鏈的那個人?” 周青彥表現(xiàn)得就像是被心愛的人背叛后的樣子,憤怒、不甘,眼底夾雜的怒火濃得仿佛能噴出來,余姣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滿腦子都是—— 他果然是在嫉妒……他有什么好嫉妒的? 周青彥仍然在喋喋不休地訴說怨言:“分手就該一刀兩斷,程禾那樣的男人不值得你留戀,所有的東西、他留在這里的東西全都應(yīng)該扔掉!” 他開始翻找余姣的櫥柜。 但凡是被余姣歸納為男友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被他扔在地上,仿佛是什么見不得人的臟東西,他連看都不看,瞪著血紅的眼睛,將那些或是甜蜜回憶,或是價值不菲的禮物,統(tǒng)統(tǒng)化為齏粉。 余姣混沌的大腦漸漸理出一條思緒。 他如今這副瘋狂的仿佛捉j(luò)ian的樣子,到底是把她當(dāng)成什么呢? 若說他生前對她丁點想法都沒有,簡直是不可能的,否則怎么會做到死后精準(zhǔn)地來到她的家里,不僅賴著不走,還任勞任怨地給她洗衣做飯。 并且沒有絲毫立場地嫉妒。 余姣越來越懷疑自己的記憶出現(xiàn)問題。 明明回憶里的周青彥待她如同洪水猛獸,偶爾還會露出極其厭惡的表情…… 她正在想著事情,冷不丁地被周青彥推在床上,他嘴里又開始說些不著邊際的、誰聽了都不信的話:“姣姣、姣姣,不要再想程禾……他可以做的事情你也可以做的……” 語氣甚至透著卑微:“我不要求名分,也不要求你給我承諾,我只想讓你快樂……姣姣,我親你的時候你也是有感覺的,我都感受到了……你想要我做什么,把我當(dāng)成什么都可以……別再想別的男人了好嗎?” 第96章 水鬼19 怪異的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 余姣沒放過周青彥臉部出現(xiàn)的任何細(xì)微的表情, 那雙微微透著血紅的眼睛都沒有引起她的恐懼,長久地注視的后果便是,給周青彥造成錯覺——余姣同意他的請求。 周青彥立刻屏住四散的黑氣, 像是活人屏住呼吸, 動作小心翼翼又透露不敢置信的喜悅,自他以鬼魂的形式在世界存在,便感受到渾身熱烈的欲念, 想要靠近余姣、再近些、再近些…… 粗糙的指腹劃過余姣的領(lǐng)口,有柔軟的綢緞般的黑氣做阻擋, 沒有像剛觸碰她時那樣留下紅痕,只是皮膚暫時性的烏黑是避免不了的。 余姣的尾椎骨仿佛被電擊過,麻意延伸到后腦勺。 她很不想承認(rèn)。 周青彥每次動作溫柔地?fù)幔?、親,吻, 仿佛在她身上點起細(xì)小的火焰,她到底是成年人, 在他的挑動下總會產(chǎn)生難以言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