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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古代大齡剩男 第6節(jié)

    不過,待宋淮書跟著陸政安繞道屋后,看著菜園子里整片開的正艷的油菜花,以及一畦畦嫩綠的青菜,更是讓他感嘆不已。

    走在前面的陸政安沒有聽到宋淮書跟上來的腳步聲,忙停下腳步回頭。見他站在園子門口一動不動,忙開口詢問道:“怎么不走了?”

    聞言,宋淮書將視線收回來,笑了笑說道:“本來覺得你一個人過生活已經(jīng)很厲害了,沒想到你種菜也是一把好手。現(xiàn)在三四月份正是最缺青菜的時候,你這菜要是拿到鎮(zhèn)上去賣,怕是沒有兩文錢一斤買不來?!?/br>
    陸政安不由得笑了出來,“都是種來自己吃,去鎮(zhèn)上賣還不夠來回的功夫錢。”

    說著,陸政安走到一畦小油菜前停了下來,蹲下身開始掐剛冒出來的菜心。“你家應(yīng)該沒有園子吧?等下午走的時候帶點(diǎn)兒回去?!?/br>
    “不用,我家距離菜市街很近,來回一刻鐘就夠了?!彼位磿鴮W(xué)著陸政安的模樣,彎腰開始掐新冒尖的菜心。

    微風(fēng)吹過,帶來陣陣的油菜花香,宋淮書抬起頭就看到陸政安蹲在花下摘菜的模樣。原本人高馬大的青年,如今一臉認(rèn)真的摘著菜,雖不相宜,但看在眼中卻讓人很是舒心。

    “出去買不還是得花錢,我家就我一個人,吃不完長老了只能鏟掉。”陸政安指了指旁邊菜畦長勢正好的韭菜與萵筍,“這個時節(jié)的韭菜和萵筍正好吃,等下給你做個清炒萵筍和韭菜炒蛋,保準(zhǔn)你能喜歡?!?/br>
    正在閑聊的兩人,并沒有注意到菜園門口站立著的宋希仁和陸長根。

    宋希仁沒想到自家兒子會與一個只認(rèn)識一天的陌生人相處的如此愉快,尤其是兩人在聊天時,他臉上的微笑和眼中帶著的光,怕是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粗绱饲榫?,宋希仁只覺得既欣慰,又心酸。

    欣慰的是宋淮書自從知曉自己與尋常人不同之后,心里難免有些自卑,為人處世也不禁有些畏畏縮縮。如今難得遇到一個投契的朋友,行事與言語中再沒了先前的怯弱。

    然而憂的是,陸家的小哥兒能如此和善的對待宋淮書,那是因?yàn)樗⒉恢雷约覂鹤拥拿孛?。若是有朝一日宋淮書身體的秘密被他知曉,到時候他還能否接納淮書為友就真的不好說了。

    身為宋淮書的父親,他對自家這個兒子是再了解不過。倘若淮書的秘密隱瞞不住,陸家小哥若因此而嫌棄疏遠(yuǎn)他。倒時對于淮書來說,怕將是一場滅頂之災(zāi)……

    想到這里,宋希仁眼里的欣慰盡數(shù)褪去,心中滿是恐懼與自責(zé)??粗鴪@子里相談甚歡的兩個人,宋希仁很想大聲叫回宋淮書,不許兩人之間再有任何往來。可是,當(dāng)他看著宋淮書臉上的微笑與開懷,宋希仁張了張嘴,卻始終也沒狠下心,最終只能無奈嘆息一聲后轉(zhuǎn)身離去。

    ……

    因?yàn)榧依飾l件有限,陸政安招待宋淮書父子的菜色也沒往復(fù)雜了整。

    一道韭菜炒雞蛋,一道臘rou炒菜心,以及一盤清炒萵筍片,又從村長家借了一盤芥菜絲和一塊兒豆腐,這才勉強(qiáng)湊夠了四菜一湯。

    這是陸正安來到這里第一次待客,并不知道這等席面已然是算不錯了。而且?guī)兹硕紱]想到陸政安手藝竟然如此只好,一時間都有些不可置信。

    正在擦手的陸政安見幾人都看著自己,還以為自己燒火的時候臉上蹭上了煙灰,伸手抹了一把,笑著說道:“是不是臉上有灰?你們都坐下先吃,我去洗把臉就來。”

    聞言,被陸政安留下來當(dāng)陪客的村長先笑了出來,“沒有灰,就是沒想到你手藝竟然這么好?!?/br>
    聽村長這么說,陸政安不由一笑。待陸長根和宋希仁在上手處落座之后,這才和宋淮書一人一邊坐了下來。

    “沒想到今日會有客上門,也沒來得及準(zhǔn)備太多東西,都是自己地里長得,比不得外面可口,但勝在新鮮,希望你們不要嫌棄?!?/br>
    這一上午接觸下來,宋希仁知道陸政安為人良善,不是個有心計的。也明白鄉(xiāng)下生計艱難,能舍得拿出雞蛋和臘rou來招待他們,已然是不容易了。幾人客套了幾句之后,這才開始動筷。

    這個季節(jié)的韭菜正嫩,吃起來也不塞牙。嫩綠的韭菜搭配上金黃的炒蛋,饒是不愛吃韭菜的宋淮書也忍不住夾了好幾筷子。

    臘rou炒菜心就更不必說了,切成薄片的臘rou被陸政安放在鍋里煎到透亮。就著臘rou煉出來的葷油,放上嫩綠的油菜心炒到斷生便立刻出鍋。

    這個時候的青菜脆生,臘rou也不油膩,便是蘸著湯汁也能吃上兩個饃饃。不管是宋氏父子,就連陸政安自己也覺得十分可口。

    從村長家借來的芥菜絲雖然是湊數(shù)的,但被陸政安清洗掉多余的鹽分,淋上小半勺香醋,滴上幾滴麻油,再擱上一小撮蔥花。攪拌均勻后裝盤,不管是從顏色到味道都讓人覺得食指大動。

    待一碗小米飯吃完,陸政安又為幾人添上一碗豆腐湯。已經(jīng)吃飽的宋淮書本想喝一口意思意思就算了,然而待到燙燙的豆腐湯一入口,宋淮書只覺得一股淡淡的豆腐香氣充盈在口齒間,勾著他一口接一口的喝完了整碗豆腐湯。

    放下碗筷的宋淮書忍不住打了個飽嗝兒,見對面的陸政安抬頭看向他,宋淮書耳朵紅紅的摳著碗邊赧然道:“今天的菜都很好吃,一不小心就吃多了?!?/br>
    看宋淮書一臉尷尬,陸政安忍不住笑了起來?!澳阋窍矚g,以后常來?!?/br>
    一旁的宋希仁聽陸政安竟然還要邀請淮書以后再來,嘴里的小米飯頓時不香了。

    抬頭斜睨著陸政安,正要替宋淮書回絕。然而還沒等他將嘴巴里的飯咽下去,就見宋淮書點(diǎn)了點(diǎn)頭。

    倒是一旁陪客的陸長根見宋希仁面色有異,忙詢問他怎么了。宋希仁自然不能實(shí)話實(shí)說,一口氣憋在胸口直憋得他臉都青了也只是搖頭表示沒事。

    ……

    村長難得遇上一個合自己脾氣的人,等幾人吃完飯后,留下陸政安和宋淮書收拾桌子,自己則拉著宋希仁去別處遛彎兒去了。

    陸政安自是不會讓宋淮書這個客人來幫忙收拾碗筷,而且這又不是特別當(dāng)緊的事兒,等碗筷都收進(jìn)廚房后,便拿了竹筐又帶著宋淮書去了后面的菜園。

    割了半壟韭菜后,又掐了一壟菜心,兩人這才從菜園子里出來。

    “你這弄的也太多了,我們家人少,可怎么吃的完?!笨粗窨鹄锶脻M滿的青菜,宋淮書心中感動的同時,又不由覺得好笑。

    “看著多其實(shí)也沒多少,這韭菜現(xiàn)在正當(dāng)季,回去腌起來當(dāng)小菜兒吃也不錯?!?/br>
    宋淮書見陸政安如此也不再跟他客氣,抬眸環(huán)視著干凈整潔的院落,很難想象看著粗糙的一個人竟然可以把院子侍弄的這般漂亮。

    想到這里,宋淮書的目光再次轉(zhuǎn)到對面弓著腰清理地上青菜葉子的陸政安身上。眼前的這人父母雖然已經(jīng)早逝,可他性格卻極是樂觀,只是同他在一起說話,整個人都會不由自主的輕松下來。

    而且陸政安不光細(xì)心體貼,還燒的一手好菜,能配得上他的姑娘必定得要溫柔嫻淑,才貌雙全的吧。屆時兩人再生幾個可愛的孩子,人生便再圓滿不過了……

    宋淮書想象著陸政安以后的生活,心中不由的一陣艷羨。

    陸政安一抬頭,正好對上宋淮書眼眶微紅,表情一怔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忙開口詢問:“眼睛怎么這么紅?可是風(fēng)大迷了眼?”

    宋淮書被陸政安的話說的一愣,隨即忙順著他的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方才有只小蟲子進(jìn)到眼睛里了?!?/br>
    陸政安的院子在化龍山的半山腰,周邊都是花草樹木,此時正值春季,正是飛蟲正多的時候。聽宋淮書說有只蟲子進(jìn)到了眼睛,陸政安忙去旁邊洗手。

    “弄出來了么?沒弄出來我給你看看,眼睛可馬虎不得,真的嚴(yán)重的話得去醫(yī)館呢?!?/br>
    宋淮書見陸政安竟然當(dāng)了真,當(dāng)即便有些慌了?!皠倓?cè)嗔藥紫拢呀?jīng)好多了。”

    聽宋淮書這么說,陸政安稍稍放了心,“沒事的話就好,需要幫忙不要客氣直接跟我說?!?/br>
    聞言,宋淮書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神再不敢去看陸政安。

    突然地安靜讓心中發(fā)虛的宋淮書有些不安,正待絞盡腦汁想找話題之際,只聽陸政安開口問道:“你家住在鎮(zhèn)上,可知道哪里又賣小雞仔和小鴨崽兒的沒有?”

    聽到陸政安的話,宋淮書立時繃緊精神,仔細(xì)想了想這才回道:“菜市街那里應(yīng)該有,之前去買菜的時候曾經(jīng)見過幾次?!?/br>
    陸政安自從來到這里之后,去鎮(zhèn)上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哪里知道菜市街開在哪里。正要開口詢問菜市街的具體位置的時候,只聽宋淮書有些結(jié)巴的說道:“你,知道菜市街在哪兒么?如果,如果你不知道的話,那明日,我在鎮(zhèn)口接你,到時候直接帶你過去吧?”

    陸政安聽到宋淮書這么說,不由得大喜過望?!靶邪?,那明天上午巳時,我去鎮(zhèn)上找你,咱們不見不散!”

    第八章

    翌日一早,陸政安收拾停當(dāng)便背著背簍來到化龍鎮(zhèn)。

    剛剛到鎮(zhèn)口,陸政安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到龍湖邊的大柳樹下,一個月白色的人影正靜靜的站在湖邊出神。

    許是察覺到了有人靠近,立在湖邊的人這才轉(zhuǎn)過頭來。待看到陸政安之后,對方立即展顏一笑。

    “距離巳時還有小半個時辰呢,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早起習(xí)慣了,收拾好了就過來了?!?/br>
    看宋淮書被風(fēng)吹的有些發(fā)紅的鼻尖,陸政安原想問一句他怎么也來這么早,但不知怎么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此時街市上的人并不多,加上陸政安也沒有想買的,兩人也沒有閑逛。一路來到菜市街,兩人穿過買菜的攤位徑直往來到了街尾。

    只見集市最里面的一個小旮旯里,幾個上了年紀(jì)的大爺大娘正在閑聊。幾人面前除了一筐筐的雞鴨蛋之外,還各自擺放著一個竹籠。兩人剛剛靠近便聽到竹籠里,小雞和小鴨嘰嘰喳喳的叫聲不住歇的從里面?zhèn)鱽怼?/br>
    見陸政安和宋淮書湊上前來,正在聊天的幾人立刻停止了話題,紛紛招攬兩人去看自己竹籠里的小崽崽們。

    陸政安從未見過這些小玩意兒,看著竹籠里猶如毛線團(tuán)子一般的小雞小鴨,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挑選。

    見陸政安看著面前的小雞小鴨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宋淮書以為他并未看得上。轉(zhuǎn)頭見旁邊還有幾個賣雞崽兒的人家,道:“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去其他人家看看?!?/br>
    聞言,陸政安搖了搖頭,身體靠向宋淮書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不會挑這小玩意兒,你會么?”

    陸政安的突然靠近讓宋淮書有些無所適從,微微轉(zhuǎn)頭看了眼陸政安的側(cè)臉,見他距離自己只有不過一拳的距離,白嫩嫩的耳朵不知自的紅了起來,身體下意識的向后仰了仰。

    “這個,我也不會挑?!?/br>
    宋淮書裝作去看籠子里的小雞,蹲著的腳步也向旁邊挪了一步。眼角余光瞥見陸政安仍盯著籠子里梗著脖子嘎嘎嘎叫的小鴨子,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低聲問道:“你是想買公的,還是母的?實(shí)在不行就讓他們幫你挑一下吧?!?/br>
    陸政安盯了這么許久也沒看出什么門道,聽到宋淮書的建議也只能認(rèn)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對面的大娘早就看出兩人對這個并不懂,于是開口道:“這小雞崽兒和小鴨崽兒其實(shí)沒什么可挑的,就看歡實(shí)不歡實(shí),愿不愿意吃食就行了。如果都要挑公的或者母的,是得仔細(xì)看看?!?/br>
    因?yàn)檫^年過節(jié)總歸是要?dú)㈦u吃rou的,所以是公是母陸政安并不是十分在意。只是這么小的幼崽兒,他之前只是見過,并沒有親自養(yǎng)過,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沒底的。

    “公母都行,就是這小東西太小,有點(diǎn)兒擔(dān)心養(yǎng)不活?!标懻矊?shí)話實(shí)說。

    “剛捉回去前幾天要精細(xì)一點(diǎn)兒,喂點(diǎn)兒燜熟的小米飯就行。等到換了絨毛后面就不用精養(yǎng)了,家里有院子的放到院子里,每天定時定點(diǎn)的撒把吃的,喂口水就行了。”

    聽賣幼崽兒的老大娘這么說,陸政安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算是有底了。轉(zhuǎn)頭本想問問宋淮書看中哪幾只了,然而等他回過頭,對方不知何時已經(jīng)挪到離他將近一米的距離。

    見狀,陸政安蹲著又往宋淮書身側(cè)湊了湊,“怎么樣,有沒有看上的?”

    聽到陸政安的問話,宋淮書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微微搖了搖頭。“你看著買就行?!?/br>
    對面的老大娘見兩人有商有量,不由得微微一笑?!澳銈冞@對契兄弟感情真好,買個東西還有商有量的??刹幌裼行┤思?,為了一個銅板都要爭得面紅耳赤。”

    大娘的話一出口,陸政安和宋淮書都忍不住一愣,同時下意識對視一眼,都不禁有些赧然。

    “大娘誤會了,我們不是契兄弟。”陸政安解釋。

    聞言,賣雞崽兒的老大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啊……看你們倆這么般配,我還以為你們是契兄弟呢。實(shí)在對不住,是老婆子眼拙了?!?/br>
    陸政安笑著說了聲沒事,眼角瞥見宋淮書面色微紅,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猜測他心中肯定還是有些介意這位大娘的話。

    原本還想再選選的陸政安也不再猶豫,待問清楚價格后讓大娘幫著挑了八只小雞崽兒和六只小鴨子后,這才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的背簍里。

    一只小雞崽兒本要五個大錢一只,鴨子比小雞要貴了三文,十多只小雞小鴨本要八十八文,不過許是因?yàn)樽约赫f錯了話,大娘主動讓了三文錢,只收了陸政安八十五文也就罷了。

    ……

    化龍鎮(zhèn),宋家

    宋希仁看著妻子喝完藥睡下之后,原想將院子里的落葉清掃一下。然而當(dāng)掃到大門口時,想起一早就出門的宋淮書,忍不住心頭一堵。

    宋淮書與陸政安的相約見面的事情他不是不知曉,他有心想要阻攔。可是淮書自幼便敏感自卑,自己若真的這么做,他心中必定難過,日后怕是再不敢同人再往來。

    可若淮書對陸家那個小子感官極好,與他相處時那般開心恣意是他這個父親從未看到過的。如果就這般放任不管,若是有朝一日淮書真的對那陸家小子有了別樣的心思,到時想要再斷怕是為時已晚……

    “你站在院子里一動不動做什么?”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宋希仁并沒有發(fā)覺妻子已經(jīng)起身,直到聽到宋蘭氏的聲音后,這才回過神來。

    見發(fā)妻披著衣服從屋內(nèi)出來,宋希仁忙將手里的掃把放回到墻邊,疾步上前扶著宋蘭氏的手臂將她攙扶到院子里的木椅上坐下。

    “你身體未痊愈這么著急出來做什么?有事直接喚我就是了。”

    聞言,宋蘭氏微微一笑,縱使眼角已有皺紋,也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fēng)韻。

    “整天躺著感覺人都要發(fā)霉了,不如出來曬曬太陽吹吹風(fēng)舒服?!?/br>
    說罷,宋蘭氏見宋淮書房間大門緊閉,不由得心生奇怪?!盎磿ツ膬毫耍吭趺床灰娝??”

    關(guān)于宋淮書與陸家小子交好之事,宋希仁并未跟發(fā)妻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