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情道小師弟倒追了 第194節(jié)
“你睡覺的時候?!鄙蛳酱鸬煤茈S意。 殺人還不簡單嗎?輕輕一擰脖子就碎了,王祿死過一回,只能用火將他尸身燒了個干凈,風一吹連灰燼都沒剩下,宋小河自然沒發(fā)現(xiàn)。 他知道城里面有不少像王祿這樣的死尸,但他既然跑到宋小河的門外找死,那沈溪山就先把他給處理了。 “那你可真厲害?!彼涡『雍鋈徽f。 沈溪山乍然聽到,有些發(fā)愣。 宋小河對他有仰慕心理,沈溪山是知道的。 在沈策的事還沒暴露之前,宋小河對他總是不吝夸獎,有時候看著他時雙眼晶亮,充滿著欣賞之色。 只是后來出了梁檀一事,加上他沈策的身份被宋小河知道,那些夸贊通通就消失了。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宋小河沒看見他大展身手的時候,但不管如何,宋小河只喜歡沈溪山而不喜歡沈策一事,始終是他心頭之結,所以他一直以為是宋小河發(fā)現(xiàn)了他與沈策是同一人之后,就不再對他有仰慕之心。 于是再次聽到這一聲真情實感的夸獎時,沈溪山立即因此愉悅起來,嘴角彎起小小的弧度,說:“宋小河,我的本事可不止這些。” 宋小河認真地點頭,應和著說:“我當然知道?!?/br> 笑意攀上了沈溪山的眉眼,一路走過去,他臉上都帶著明媚之色。 只不過正事進展得并不順利。 他們往東走了許久,都沒能探查到術法的痕跡,偏生臨近正午之時,烏云大片地飄來,掩住了太陽,起了涼風,像是要下雨。 “先回去吧?!彼涡『犹嶙h,“我覺得這邊應該是沒什么東西,要不咱們晚上再來看看?” 沈溪山自然應允。 兩人出門一趟什么也沒查到,回到城中時,天色已經(jīng)無比暗沉,街上的商鋪都關了門,大風刮得沙塵漫天。 他們加快腳步回了客棧。 宋小河躺在床榻上,所有思緒堆積在一起,她雙眼放空,從一堆雜亂的想法中開始捋。 很早之前她心里就有些疑惑未能解開,只不過前段時間因為梁檀的事過于傷心,整日渾渾噩噩,壓根沒有在意那些,現(xiàn)在她從那種狀態(tài)中脫離,自然要多想一點。 首先,讓她疑惑的是關如萱那日為什么要告訴她沈溪山就是沈策這件事。 宋小河與她并無瓜葛,更談不上恩怨,她莫名來找宋小河挑明此事,絕不可能是閑著無事做,她定然有自己的目的,只是宋小河猜不到。 其次,步時鳶這次并沒有出現(xiàn)。 宋小河的每一次下山都會遇見她,這次卻遲遲未出現(xiàn),原因不詳。 再者,就是鐘潯元。 她總覺得鐘潯元身上有些奇怪,比如他脖子上那總是莫名出現(xiàn)的紅色痕跡,雖然他解釋說那是胎記,但宋小河并不相信。 誰家胎記會長這樣?這不是明擺著拿她當傻子騙? 更讓她在意的,是今日站在鐘潯元身后的那些人。 壽麟城的秘密,被術法遮掩的地方,雙魚神玉,滿月,還有盡早碰見的那個,雙腳是木頭所做的紫衣女子,這些東西串在一起,讓宋小河腦子亂成一團。 她向來不擅長這些,只要稍微想一想,就模糊了,于是深吸一口氣,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起來。 既然有謎題,那她只能一個一個自己去尋找答案。 她穿上了鞋,抓上桌邊的木劍,開了門。 沈溪山立馬就聽到了她開門的動靜,瞬間就到了門邊,問她,“去哪?” 宋小河被他嚇一跳,埋怨道:“干嘛突然出現(xiàn)在我身后???” 沈溪山?jīng)]理會她的埋怨,見她將木劍抓在手中,就知道她是打算出門了,于是將問題重復了一遍,“你去哪?” “我去找鐘潯元?!?/br> 宋小河如實回答。 這是一個讓沈溪山立即就感到煩躁的答案,他眸色一沉,顯出幾分不高興來,“要下雨了,何事那么重要,讓你現(xiàn)在去找他?” 宋小河沒察覺他的情緒,動身就走,“沒什么事啊,我就是去找他聊聊?!?/br> 沈溪山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下,“聊什么?” 她道:“敘舊,先前在滄海峰的那會兒我心情不好,他總是來陪著我,我還未好好答謝,趁此機會與他道謝?!?/br> 沈溪山的牙關已經(jīng)咬緊,面上卻揚起一個笑,“有什么要緊,不過是一聲謝,改日在街上見了隨便說說就行?!?/br> 宋小河道:“是先前他要給我下聘禮娶我之事,在大街上說不太好吧……” 說完,宋小河就想起,她小時候有段時間聽說了婚姻嫁娶之事,但并不理解其中的意義,便整日嚷嚷著要與小師弟成親。 后來被梁檀兜頭潑了一盆冷水,說沈溪山修的是無情道,不會娶妻。 再后來長大一些,宋小河踏上修仙道途,嘴里嚷嚷的東西就從“嫁給小師弟”變成了“考入獵門成為天字級獵師,與小師弟并肩作戰(zhàn)”。 想到此,她低眼看見沈溪山修長白皙的手正攥著她的手腕,仿佛是因為常年練劍,他的手很有力量,掌心有薄繭,散發(fā)著guntang的溫度。 熱意順著她的手腕往上攀,很快就染紅了宋小河的耳朵。 沈溪山哪里明白她心里所想,盯著她忽然開始泛紅的耳朵,眼睛簡直要噴火。 “他求娶你,為的是什么,你不知道?” 宋小河當然知道,但那有什么關系呢? 她從一開始聽到鐘潯元的提議開始,心中就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拒絕。 “不妨事。”宋小河想了想,又對她這次的出門做了些許解釋:“我覺得他有點不同尋常?!?/br> 這話連在一起,沈溪山豈能不誤會? 他下意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笑容愈發(fā)燦爛,溫聲問她,“不尋常?何處不同尋常?” 宋小河只覺得手腕越來越緊,但看他的神色,似乎并沒什么變化,她扭著手腕,掙脫了他的手,笑說:“我也說不上來,這就去找他聊聊?!?/br> “我跟你一起?!?/br> “不必,我自己去?!彼涡『硬粫ヌ?,“我很快就回來。” 這后半句的許諾,一點作用都沒有,沈溪山心口燒得滿是妒火。 今早看見鐘潯元的時候,他就隱隱覺得不妙了,果然,宋小河這就要去找他。 還不讓他一起。 宋小河怎么會說別的男人不同尋常呢? 仔細想來,她似乎確實喜歡性子溫潤的人,先前的謝歸是一個,現(xiàn)在的鐘潯元又算一個。 當然,之前她最喜歡的還是沈溪山,只不過現(xiàn)在沈溪山與沈策重合,落在宋小河的眼里,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謙謙君子了。 所以宋小河不喜歡了? 她要去找別人了? “別去。”沈溪山站在原地,側身看著已經(jīng)走到了樓梯口的宋小河,緩緩說:“外面要下雨了。” 宋小河扭頭,沖他笑了一下,“沒事,我會用防護法訣?!?/br> 說完,她腳步輕快地下了樓,出了客棧,身影也消失了。 沈溪山站在原地未動,烏云密布,連帶著沒點燈的走廊也無比昏暗。 他就站在暗色之中,唇線抿起不高興的弧度,顯得俊臉滿是沉郁。 雷聲轟響,暴雨降至。 第99章 滿月(四) 宋小河找鐘潯元倒是費了一番功夫的。 因著要下雨了, 街上的行人沒幾個,門戶更是緊閉,她上前攔了幾個人想詢問, 結果城中百姓似乎有些排斥他們這些外來的, 對她擺了擺手, 腳步匆匆, 沒人回答她的話。 她仰頭看了看烏沉沉的天, 想著再尋一會兒, 若是下雨了, 她就回去。 恰好在此時,撞上了急匆匆跑來的蘇暮臨。 自早上一別,宋小河就沒再見他, 眼下看見他累得吐著舌頭, 額角全是汗,像是狂奔了八百里一樣, 站在她身邊直喘。 “你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累成這樣?” “別提了!小河大人,你快幫幫我, 這孟觀行好像腦子出了問題, 非要抓著我不放, 我躲他一上午了!”蘇暮臨喘了幾口,又說:“先前我在仙盟見過他幾回的, 他站得遠遠地瞧都不瞧我一眼, 那時候還正常著呢!” 宋小河眼眸一動, 問:“那你可有查看他手腕上的印記?” “自然!”蘇暮臨道:“仙印還在,況且我沒從他的身上聞到別人的氣味, 應當是孟觀行本人無疑了?!?/br> 宋小河也覺得奇怪,按理說孟觀行與蘇暮臨非親非故, 沒道理抓著他不放,“難道……” “什么?” “孟師兄發(fā)現(xiàn)你是魔族了?”宋小河疑惑道:“是不是你在他面前露出了馬腳?” “絕不可能,我戴著的尋龍珠,是可以隱藏魔族氣息的寶貝,就算是我幻出了原形,沒有魔族氣息在身上,別人也只以為我是妖族?!碧K暮臨往脖子掏了掏,手指頭勾出一根細細的金繩,上頭串著一顆漂亮的珠子,正隱隱發(fā)著亮。 “嗯?”蘇暮臨甩了甩,道:“怎么亮光這么微弱了?” 宋小河將那珠子推了一把,道:“先別擺弄你那寶貝了,帶我去找鐘潯元,我有要事尋他。” 蘇暮臨難得逃離孟觀行的糾纏,碰上宋小河有事拜托他,自然是相當開心的,趕忙在空中聞了又聞,帶她去找鐘潯元。 鐘潯元所居住的客棧其實離得不遠,就在隔壁街。 兩人行了一刻鐘就到了,這會兒風正大,往客棧里灌,店家準備關門了。 宋小河抬手擋了擋門,在進去之前轉頭對蘇暮臨說:“你若是無事,就在外頭找個地方等等我,兩刻鐘之內(nèi)我若沒有出來,你就去找沈溪山?!?/br> 蘇暮臨點頭,道:“大人放心,我必定會守著你。” 宋小河這才進去了,詢問店家鐘潯元的住房,店家便使喚伙計給她帶路,隨后將門給關上。 蘇暮臨在外面找了個避風的角落,就這么盤腿坐下來,像一只臥下的小狼,眼睛緊緊盯著客棧的門,細數(shù)著時間。 宋小河被帶去了后院,來到了鐘潯元的房前,抬手敲了敲,喚道:“鐘公子,可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