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情道小師弟倒追了 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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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山行了一段路,他腳步很快,與御劍幾乎不相上下,不過片刻就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兩人。 宋小河仍是那一身白裙黑袍,丸子發(fā)髻看起來有些松散,雪白的飄帶系在兩端,小辮子有兩條垂在身后,隨著她走路時微微搖晃著。 從后面看去,她微微低著頭,一副情緒低落的模樣。 而鐘潯元就走在她的身邊,時不時側(cè)頭與她說話,許是得到了一兩句的回應(yīng),他揚(yáng)起一個笑容。 這笑容落在沈溪山的眼里,自然是無比地刺眼。 他快步上前,不加掩飾的腳步聲同時將前面的兩人驚動,鐘潯元在第一時間就轉(zhuǎn)頭看來,而宋小河則是停下后,慢吞吞地側(cè)身,反應(yīng)慢了半拍。 天穹布滿魚鱗似的云朵,燦爛的陽光自云的縫隙中落下來,形成千百光束,覆滿滄海峰遼闊的土地上。 有一束光正巧落在宋小河的身上,將她的面容照得清楚,每一處細(xì)節(jié)都展現(xiàn)在沈溪山的眼中。 這陽光如此燦烈,卻好像照不進(jìn)宋小河的眼底,漆黑的雙眸仍舊渾濁,不見先前的澄澈。 “宋小河。”沈溪山喚她。 宋小河看著沈溪山的瞬間,神色立馬就有了變化,雖然說極其細(xì)微,隱藏在她的眼角眉梢之中,亦無法從那些小變化中窺探她的想法。 可宋小河對他的出現(xiàn)有了反應(yīng),已經(jīng)讓沈溪山心中有了寬慰。 “你要去何處?”他問。 宋小河看著他,沒有立即應(yīng)聲回答。 鐘潯元倒是主動開口了,“沈獵師,可有事尋小河姑娘?” 這番語氣,倒像是往他房中找人一樣。 沈溪山的肺都要?dú)庹耍瑵M腔的污濁戾氣,卻是彎眸一笑,眼眸被陽光照得透亮,漂亮至極,“我尋宋小河,與你何干?” 鐘潯元就道:“是我先來的,且尋小河姑娘有正事。” “何以我的事就不算正事?”沈溪山反問。 鐘潯元聳了聳肩,一副欠揍的模樣,道:“那便問問小河姑娘的意愿?” 宋小河低下頭,半邊面容藏在了陰影之中,低聲說:“走吧?!?/br> 對誰說自然是不言而喻,鐘潯元沖沈溪山笑了笑,道:“抱歉,我們有事,沈獵師換個時辰來尋她吧?!?/br> 換個時辰? 換什么時辰?是在他們在仙盟中宣布親事的時候,還是宋小河穿上嫁衣坐上花轎的時候? 沈溪山心說,對他來說倒是沒區(qū)別,只不過到了那時候,他要找宋小河說話,得先砍了鐘潯元才行。 他兩步上前,在宋小河轉(zhuǎn)過身去的時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頭時語氣也變得溫柔,“宋小河,你先前不是想學(xué)如何召劍收劍嗎?我現(xiàn)在就教你?!?/br> 宋小河攥著拳頭,看著他捏著自己手腕的地方,“可是我愚笨,學(xué)不會你的劍法?!?/br> 沈溪山聲音低下來,澀聲道:“你學(xué)不會,我便一直教你?!?/br> 宋小河又說:“我現(xiàn)在不得空?!?/br> “你得空?!鄙蛳降恼Z氣有幾分倔強(qiáng),直白道:“別去?!?/br> 宋小河抬手,想將沈溪山的手拂開,他稍微用了些力,隱隱有些抵抗的意思,卻又見宋小河微微皺起眉毛,像是因?yàn)槭滞蟮蔫滂舾杏X到疼痛。 沈溪山一下松了手,他道:“你當(dāng)真要去?” 宋小河抬頭與他對視:“是又如何?” 沈溪山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仿佛與她僵持了很久,又仿佛僅僅那么一瞬。 隨后沈溪山笑了笑,神色依舊溫和,化作潤澤萬物的春風(fēng)一般,他說:“不如何?!?/br> “是我打擾二位了,你們先去忙正事吧,告辭?!?/br> 沈溪山說完,微微頷首,轉(zhuǎn)身離去。 微風(fēng)掠袍而過,撩動他發(fā)上的金絲帶,他像是又恢復(fù)成眾人所熟知的那個謙謙君子。 宋小河看一眼他的背影,隨后一聲不吭,轉(zhuǎn)身離開,與他背道而馳。 她此番前去,并不是去盟主大殿,而是被青璃傳喚去了她的住處。 青璃的住處并沒有那么富麗,只是簡簡單單的小四合院,外面籠著一層淡青色的結(jié)界。 鐘潯元到了地方就止步,讓宋小河獨(dú)自進(jìn)去。 她站在門前,正準(zhǔn)備抬手叩門,面前的門卻忽而開了,青璃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進(jìn)來吧?!?/br> 宋小河推門而入,就看見青璃坐在院中,身姿有些慵懶,正拿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 “弟子拜見盟主。”宋小河躬身行禮。 青璃道:“仙盟大殿因?yàn)槟愕氖卖[翻了天,大批人沖入內(nèi)山,要我將你交出來,怕是耗不下去了,今日喚你來,是想問問你的意向?!?/br> “先前鐘家的那個孩子也來找過我,他的提議我知曉,你是如何想的?說與我聽聽?!?/br> 宋小河半垂著眸,目光平靜無波,忽而提著裙擺跪下來,說道:“懇請盟主將弟子逐出仙盟?!?/br> 青璃道:“這是你深思熟慮之后的結(jié)果嗎?” 宋小河回道:“是弟子給仙盟惹了麻煩,自然不會再留在仙盟,一人做事一人擔(dān),就算是被圍剿至絕路,弟子也絕不會再回仙盟,連累昔日師長?!?/br> 青璃忽而彎眸笑起來,緩聲夸贊道:“好孩子?!?/br> 她嘆一聲,站起身來,說道:“人族生命短暫,卻是六界中最古老的族中之一??v然世間有不少心術(shù)不正的jian詐小人,可也多的是你這種通身流淌著不屈血液之人,才有了千年萬年的傳承與沉淀,形成了如今這般禮儀之邦。” “仙盟本就是為天下大道而建立,又豈能為私欲將你逐出?”她走到宋小河的面前,一轉(zhuǎn)手腕,便有一股力量將宋小河輕柔地拖起來,她摸了摸宋小河的腦袋,說:“不必?fù)?dān)憂,若是這點(diǎn)小事仙盟都解決不了,如何在人界立足?” 一邊說,她一邊拿出一封信,遞給宋小河,說道:“這是千機(jī)派傳來的信,若是你在仙盟心煩憋悶,可去南方走一趟。” 宋小河看見信封上寫著“宋小河親啟”四個字,打開一瞧,上面便是龍飛鳳舞的字體,洋洋灑灑地寫了一篇。 前半段內(nèi)容是將鐘氏和寒天宗破口大罵,用詞粗魯,毫無顧忌,后半段卻是安慰宋小河,也知道她將要面臨的處境,道她若無處可去,便往南方而去,千機(jī)派隨時歡迎她。 落款人名為聶枕冰。 宋小河未曾聽過這個名字,但將信從頭到尾讀了一遍,似乎也猜到了究竟是何人送來的這封信。 她將信仔細(xì)收起,頷首道:“多謝盟主,弟子無意連累仙盟,不管何時盟主將我逐出,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青璃道:“此事你不必?fù)?dān)憂,自會有解決的辦法,回去好好休息,過些日子還有事要你去忙?!?/br> 宋小河再次謝過,隨后揖禮告辭。 出去的時候,鐘潯元還守在門口,見宋小河出來,他又慌忙迎上來,“如何?青璃上仙與你說了什么?” 宋小河卻將目光一落,在他脖子上掃了幾眼,說道:“你脖子上的胎記又露出來了?!?/br> 鐘潯元一怔,下意識用手捂上了脖子,靈光微閃,一下就將脖子上的紅痕給遮掩住,隨后他笑道:“多謝小河姑娘提醒?!?/br> “不必謝?!彼涡『哟蛄藗€哈欠,有幾分懶?。骸扮姽诱埢匕桑乙惨厝ニX了?!?/br> 鐘潯元倒也沒有繼續(xù)追問,溫笑道:“小河姑娘路上小心,改日我再去尋你?!?/br> 宋小河沒有應(yīng)聲,轉(zhuǎn)身走了。 她仿佛從奔流不息的小河,變成了平靜無波的死水,仿佛任何東西都無法在她身上激起波瀾,只有在看見沈溪山的那會兒,才有了那么點(diǎn)漣漪。 宋小河在陽光下緩緩行走著,日過將她的影子照在地上,一人一影相伴而行。 回到滄海峰的小院,宋小河已困得不行,只想倒頭就睡。 然而進(jìn)了院中才看到,沈溪山就坐在櫻花樹下的秋千上,輕輕晃著。 樹身龐大,還沒有完全枯死,秋千依舊能蕩。 沈溪山就坐在上面,像個孩子一樣玩了起來,院中不見蘇暮臨的蹤影。 “你在這里做什么?” 宋小河站在院門邊問。 沈溪山慢慢停住秋千,并沒有起身,轉(zhuǎn)了個頭看她,他問道:“這么快就回來了?” 宋小河反問:“難不成我還要在那里耗上個一天一夜嗎?” “那我?guī)煾溉绾握f?” “要我這幾日好好休息,說再過些時候就有的忙了?!?/br> 宋小河不知道是得了青璃的許諾,還是千機(jī)派那女長老的信,抑或是回來時在院中看到了蕩秋千的沈溪山,她此時心情比先前好了一點(diǎn),于是格外的心平氣和,將沈溪山的問題意義回答了。 沈溪山勾唇一笑,“自然是有的忙?!?/br> 宋小河像是在他語氣里聽出了一絲嘲諷,但沒有細(xì)究,反手關(guān)上院門往里走,說道:“我要休息了,沈獵師請回吧?!?/br> “且慢?!?/br> 沈溪山站起來,抬步來到她面前,說道:“你師伯的那一魄,連同你師父被抽走的那段記憶,我找到了,你想知道在哪里嗎?” 宋小河果然停住,卻沒有什么過激反應(yīng),靜靜地看著沈溪山,沒有說話。 沈溪山笑了一下,漂亮的眼睛極具蠱惑,專注地盯著宋小河,又問了一遍,“宋小河,你想知道在哪里嗎?” 她眼中覆滿迷茫,在猶豫里苦苦掙扎,“我……” 沈溪山頗有耐心,神色也溫柔,等著她將話說完整。 許久后,宋小河問:“在哪里?” 沈溪山拿出一個十分小的黑木錦盒,遞到她面前,說道:“就在這里面,你打開看看?!?/br> 宋小河抬手,動作十分緩慢,像是在不停地思考,隨時有收回手的打算。 但她還是將錦盒接過來,摳開上面的鎖扣,將蓋子翻開。 打開的瞬間,一股濃郁的香味兒撲鼻而來,宋小河仔細(xì)一看,盒子里什么都沒有,一下子皺起眉毛,“沒有東西,你騙我?” “我沒有?!鄙蛳酵呓艘徊?,幾乎欺身壓過來,高高的身影將她整個人籠罩。 宋小河不得已將頭仰起來,下意識要往后退,疑問道:“那東西呢?” “里面裝著一種名喚百眠安的香料,能夠讓人聞了后立即陷入安眠?!鄙蛳捷p聲道:“我特地去醫(yī)仙閣拿的。” 宋小河的神識幾乎在一瞬間就變得恍惚了,她本就困倦,又吸了這種香料,眼皮頓時重如千斤,就連沈溪山的面容也開始重影。 她開口,有些口齒不清地問:“你拿這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