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情道小師弟倒追了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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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河道:“我也不想忘,但是我死了呀?!?/br> 這話說得誠懇,謝歸沉默片刻,而后道:“的確如此,那就讓當(dāng)初做了懦夫的我,再讓你看一看當(dāng)年的夏國吧?!?/br> 隨后他一抬手,一桿黑白兩色交織的長幡就握在手中,半臂之長。 白骨做桿,陰陽雙面。 便是傳說中的陰陽鬼幡。 他用力一揮,剎那間狂風(fēng)四起,濃郁的黑霧像是被調(diào)遣起來,在空中瘋狂流竄。 下一瞬,天光乍現(xiàn),恍若黎明降世。 宋小河抬頭,從砸破的墻體往外看,卻又見烏云密布,漫天的妖魔亂舞,刺耳的嘶吼聲不斷從空中傳來,密密麻麻,邪氣沖天。 仿佛一場人間煉獄重現(xiàn)。 第52章 黑霧鬼國春風(fēng)眷海棠(一) 且說先前宋小河被吸入壁畫之后, 謝歸要面對的最大的難題,就是被留下來的沈溪山。 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轉(zhuǎn)身便要溜走, 誰知剛跑幾步, 就被人猛地踩在背上, 負(fù)上巨大的力量, 徑直壓彎了他的雙腿, 狠狠摔在了地上。 緊接著他的肩膀被踩住, 壓得死死的, 一柄冰涼的利劍抵上了側(cè)頸。 “我知道你是沈溪山?!敝x歸倒是并不懼怕,緩聲說:“若是你殺了我,那些被攝取精魄的人還有現(xiàn)在鬼國里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活著離開?!?/br> 沈溪山覺得好笑, 微微俯身, 反問道:“你覺得我會在意他們的生死?” “你當(dāng)真仙盟的弟子嗎?” “如何?”沈溪山挑眉。 “倒是半點不像是名門正派之人?!敝x歸說,還在心里補(bǔ)充一句, 完全是邪魔頭子的做派。 沈溪山牽了牽嘴角,露出十分不屑的表情, “我憑何要遵循他人定義的好與壞?” 沈溪山身上唯一的約束, 便是那仙盟第一奇才, 青璃上仙座下弟子的身份,若脫了那層衣服, 他就是他自己。 不是什么濟(jì)世救人, 心懷大義的正派弟子。 他道:“我是真的會殺你, 不想死的話,就快點把宋小河放出來?!?/br> 謝歸只得道:“好, 煩請沈少俠先將我放開?!?/br> 沈溪山便撤下了踩在謝歸肩頭的腳,看著他從地上爬起來。 “沈少俠, 實不相瞞,那地方并無危險,只不過是一種名喚回溯之鏡的仙器,待她做了選擇,自會出來?!敝x歸隨意地拍了拍袖子上的泥土,又道:“幸好先前我留了一手,否則還真不知道如何應(yīng)對你?!?/br> 說著,他雙手結(jié)印,指尖泛著青光,片刻后兩道赤紅的光從他袖中躥出,直奔沈溪山而來。 沈溪山二話不說,抬劍便砍,卻感覺像是砍在了韌性極強(qiáng)也無比柔軟的東西上面,只見那兩束紅光一下子就纏上劍刃,像蜿蜒的蛇一樣極快攀上他的雙臂,緊緊纏住,而后消失不見。 他眉頭一皺,立即看到劍刃上的金光退散,身上的靈力像是猛然被什么東西束縛一樣。 撩起衣袖一看,就見白皙精壯的手臂上多了條紅色的鎖鏈,仿佛紋在皮膚上的圖案。 沈溪山卻并不顯慌張,只是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說道:“鎖魂鏈?這是天界緝拿窮兇極惡之犯所用之物,你為何會有?” 謝歸說道:“自然是借來的?!?/br> 沈溪山道:“你還認(rèn)識天界之人?那當(dāng)真是有點人脈,不過……” 他將手中的劍一揚(yáng),劍氣霎時散開,帶著洶涌的戾氣,直往謝歸的面門沖去。 “便是鎖了魂我也一樣能殺你?!?/br> 鋪天蓋地的殺氣席卷而來,謝歸只感覺霸道的劍氣將他層層圍住,即便是早就留了后手知道自己不會有事,他仍然脊背發(fā)涼。 他將雙指合并,趕在沈溪山的劍刺來之前,喝聲道:“變陣!” 就見周圍的景色一瞬間活了過來,在極其短的時間內(nèi)變幻無窮,最后沈溪山的劍刺過去時,謝歸已然不在那處。 他轉(zhuǎn)頭,就見前方幾丈之處有一個干涸的池子,另一側(cè)則是茂密的樹林,已然不在良宵殿前。 沈溪山先前就猜到這個道館是活的,能夠隨時變換地形,是以此時并未驚訝,只是心里壓著一股氣,臉色冷下來,循著聲去找人。 還沒走上多久,就聽見了一陣哭嚎慘叫聲遠(yuǎn)遠(yuǎn)傳來。 雖然這聲音難聽至極,沈溪山也沒有多管別人閑事的愛好,但他隱約能從這無比凄慘的嚎叫中辨認(rèn)出,這是蘇暮臨的聲音。 他將劍捏在手中,轉(zhuǎn)身朝著聲源處去。 隨著他的慘嚎聲越來越清晰,沈溪山就看見了被綁得嚴(yán)嚴(yán)實實,在地上打滾的蘇暮臨。 他像是有著用之不竭的精力,叫了那么久,仍舊不感覺累,而一旁站著的步時鳶倒像是被他折磨得不輕,閉著眼睛用手指轉(zhuǎn)著珠串。 “叫得那么慘,我當(dāng)你是被活刮了皮呢?” 沈溪山只聽了那么一會兒耳朵就受不了,馬上喝止他,“閉嘴?!?/br> 蘇暮臨一聽是他的聲音,趕忙抬起一張蹭得滿是泥土的花臉,哭喊,“沈溪山!快來救我!總算是有人找到我了!” “我可不是來找你的,你先閉上嘴,老實點,我自會救你?!鄙蛳酵鶚湎伦呷?。 蘇暮臨一聽自己能得救,頓時閉嘴安靜了。 步時鳶這才睜開眼睛,緩緩朝沈溪山看了一眼,說道:“你救了我一命,我可應(yīng)你一件事。” 沈溪山笑了,道:“正好,我一事相問?!?/br> 他伸出手,將手臂上赤紅的鎖鏈圖案,說道:“這東西是誰借給謝歸的?” 步時鳶低眸看了一眼,都不用推算,直接道:“是我?!?/br> “你如何有天界的東西?”沈溪山微微瞇眼,眸中染上些許探究。 步時鳶就道:“這便無可奉告了。” 她不說,沈溪山也并不追問,只是道:“你與那謝歸是一伙?” “談不上同伙,我與他都為自己的目的罷了。”步時鳶說話時語氣一直都很平靜,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仿佛一切事情盡在她推算之內(nèi)。 進(jìn)入這座鬼國會發(fā)生什么,會有什么樣的結(jié)局,她恐怕早就知道。 沈溪山知道,這種知天命的人嘴巴嚴(yán)實,很多東西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泄露天機(jī),必將背負(fù)業(yè)果。 沈溪山道:“那煩請步天師給我指條路吧,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我要去哪里?!?/br> 步時鳶看了他一眼,隨后道:“奉勸沈公子還是別去。” 沈溪山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問:“理由呢?” “這是宋小河必須了結(jié)的一樁因果,此事由她而起,必也由她而終,若沈公子強(qiáng)行介入,因果不結(jié),最后小河便會被業(yè)果纏身,終生難消?!?/br> 沈溪山問:“業(yè)果纏身會如何?” 步時鳶道:“就如我這般?!?/br> 驟風(fēng)起,樹聲嘩然,卷著步時鳶寬大的道袍,隱隱顯現(xiàn)出她極其瘦弱的身軀,幾縷碎發(fā)從她滿是病態(tài)的眉眼間掠過。 沈溪山的眸光沉著,將她看了又看,無法想象出如此姿態(tài)的宋小河是什么模樣。 在他的記憶里,宋小河永遠(yuǎn)是活力滿滿,連哭的時候都哭得很有力氣。 步時鳶仰頭看了看天,忽而問了一句,“沈少俠,你可曾見過春雪?” 沈溪山道:“沒有?!?/br> 空中的風(fēng)越來越強(qiáng)烈,發(fā)出怪異的咆哮聲,只見漫天的黑幕緩緩?fù)松ⅲS后黑霧瘋狂舞動起來,密集的妖怪開始在天空出現(xiàn),各種鬼哭狼嚎從天上傳下來。 蘇暮臨直接被嚇傻了,縮著腦袋,將身子蜷縮成一團(tuán)。 沈溪山看了片刻,忽而將捋起衣袖,掌中凝起金光覆在赤紅的圖案上,只見那原本附著在皮膚上的鎖鏈泛起了紅光,而后被他抓住了一角。 隨后他握緊拳頭開始用力,硬生生將那赤紅的鎖鏈從手臂上給扯了下來,聽得錚然一聲響,鎖鏈頃刻就斷成兩截。 沈溪山將那鎖鏈扔在步時鳶的腳邊,說道:“你的東西,我替他還你了?!?/br> 他抬腳要走,步時鳶就說:“沈少俠打算作何?” 沈溪山腳步未停,語氣滿不在乎道:“你們窺天命之人不是常把天注定一詞掛在嘴邊嗎?眼下我不干涉任何人,憑心而為,所以不論造出什么的后果,那也都是注定之事?!?/br> 道館之內(nèi)的景色不斷在變換,沈溪山只往前走了幾步,就立即消失在視野之中。 蘇暮臨后知后覺他就這么走了,又開始嘶喊,“沈溪山!你說了要救我!怎么能就這樣走了?” 步時鳶蹲下來將鎖鏈撿起,長長地嘆一口氣,說道:“既然都認(rèn)出是天界之物還如此對待,這可讓我如何歸還?” 蘇暮臨一聽,趕忙道:“我娘與天界也有些往來,若是步天師能夠放我一馬,我可以讓我娘幫你在中間說說情!” 步時鳶轉(zhuǎn)頭看了看他,還當(dāng)真將他身上的繩索給解開了,說:“去吧?!?/br> “???”蘇暮臨乍然得到釋放,還有些緩不過神,“這就把我放了?謝歸不會尋你的麻煩吧?” 步時鳶彎唇笑了笑,說:“比起你給我的耳朵帶來的災(zāi)難,他那些不算什么。” 蘇暮臨撓撓頭,尋思著那還不是你們捆著我不放我才喊的嗎? 多說無益,他也怕謝歸突然回來,于是跟步時鳶說了聲告辭,匆忙跑了。 鬼國內(nèi)起了大風(fēng),黑霧在空中流竄,所過之處便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大道兩邊的酒館商鋪,路中的小販攤,亭臺樓閣,家宅宮殿,所有建筑都在黑霧掠過的瞬間變作斷壁殘垣,呈現(xiàn)出百年歲月的殘破來。 宋小河從良宵道館中跑出來,放眼望去所有景色都在極速變化,街道上是密密麻麻正在逃跑的百姓,尖叫與哭喊聲不絕于耳。 奇形怪狀的妖怪從天上落下來,大肆屠殺手無寸鐵的夏國子民,有些男人女人拿起鋤頭鐮刀奮起反抗,有些老人則帶著孩子奔逃,從街頭到街尾,無一不是哭嚎吶喊。 宋小河置身其中,卻無法成為其中之一。 她邁開大步在街上奔跑,自擁擠□□的人群中穿梭,身邊逃命的百姓相互碰撞,推搡,踩踏隨處可見。 凡人如何能斗得過妖怪? 他們拿著武器拼死反擊,被利爪穿胸,被獠牙撕碎,也固執(zhí)地為婦孺老人爭那么一丁點的逃命時間。 漫天的血色,幾乎鋪滿了整條街道,夏國百姓前赴后繼,從尸體與鮮血上跑過,向皇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