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情道小師弟倒追了 第44節(jié)
但他卻不想回去。 原本族內(nèi)多年來就不斷明爭暗斗,沈溪山為嫡脈之首,仙盟的活字招牌,他的死訊一傳過去,族內(nèi)少不了亂子。 且江南離仙盟千里,一來一回少不得要費上十天半月,實在是浪費時間。 沈溪山回仙盟的五個月都沒閑過,他一直在挖掘那場大火的真相,但查來查去,似乎每個人身上都很干凈,壓根看不出有誰包藏禍心。 線索只到這里,斷了。 宋小河身上與他有著同樣的封印,沈溪山只能從另一條路上下手。 況且當時他也在那艘靈船上,誰能保證他的魂魄齊全呢? 沈溪山越想越覺得,這一趟他必須要去。 但是師父已經(jīng)不準他去了,他絕不能違背師命,只能換一種方法。 兩日后,正值日暮,宋小河在縱云梯上蹦蹦跳跳,一邊揮舞著隨手撿的樹枝,一邊回滄海峰。 斜陽與天山并齊,天空大片的火燒云將天地都染上紅色,云朵就好像在頭上,抬手就能觸碰到一樣。 宋小河的影子落在地上,與她結伴同行。 到了家門口,微風從櫻花樹吹過,粉嫩的花瓣紛紛揚揚,宋小河正蹦著用手抓空中飛舞的花瓣時,旁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喊她。 “宋小河。” 她猛地回頭,竟看見從鬼蜮出來便消失的沈策坐在櫻花樹下的秋千上。 那是宋小河的專屬位置,他坐上去雙腳卻能踩在地上,沒有蕩。 “沈策!”宋小河大喜過望,趕忙一路小跑過去,“你去哪里了?我從鬼蜮出來都沒看見你,還擔心你死了呢!” 沈溪山就面不改色地扯謊:“受了點傷,回家休養(yǎng)了些日子?!?/br> 對于沈策的不告而別,宋小河是有一點點埋怨的,但聽到他說自己受傷了,就趕緊問,“那你傷好了沒?” “沒好早就死了,怎么來找你?”沈溪山說。 一說這宋小河就奇怪起來,問道:“你是怎么進內(nèi)門的?還知道我在這里?” “我考進內(nèi)門來的。”沈溪山想著,不能再讓她繼續(xù)問下去了,不然還不知道要扯多少謊呢,于是掌握主權,“有一事我要問你?!?/br> “哇,你竟然還能考進內(nèi)門?難怪我上次去外門查名次的時候,沒找到你的名字,原來你已經(jīng)進內(nèi)門了?!彼涡『拥蓤A了眼睛,又說:“什么事,你問?!?/br> 沈溪山:“你近來身體可有什么不適?” 宋小河答道:“沒有。哎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是獵門的成員了!還是盟主親自來這里將我收入獵門的呢,先前你說我救不出小師弟,如何?我是不是將他救出來了?你快點說你當初看輕了我,瞧不起我,是你做錯了!” 沈溪山一頓,“我何時看不起你?” “你就是有!”宋小河抓著秋千的繩子,從左繞到右,越說越來氣,“你總說我會死在鬼蜮,還說我下了山還得靠著乞討吊著一口氣回來?!?/br> 宋小河記得門清,說起來就是滿眼怒火。 沈溪山就認真道:“我當時只是在陳述事實。” “你這就是污蔑!” 正所謂風水輪流轉,轉到宋小河的門前,沈溪山只得認栽。 宋小河正怒視著他,這讓沈溪山意識到,他必須說點什么,好讓宋小河的尾巴翹起來,不然就完全進行不了正事。 他道:“的確是我看走眼,你的能耐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沒想到你不僅去了鬼蜮,還一路克服諸多困難,當真將沈溪山給救了出來。” 宋小河就愛聽別人奉承她,“還有呢?” 沈溪山想了想,又說:“且你還加入了獵門,多少弟子肖想獵門而不得,你卻如此輕松被錄入,日后必定堪仙盟重用?!?/br> 說完還加了一句,“還能與沈溪山一同外出任務?!?/br> 這話真是說到宋小河心坎里去了,她嘴角都要翹上天,被強行壓著,以至于沒有顯現(xiàn)出過分得意忘形的模樣來。 大概是已經(jīng)開始想象與小師弟一起出任務的場景,眼睛里的笑意無論如何也藏不。 漫天的火燒云落進了眸子里,漂亮至極。 “你近來可有感覺到身體的不適?”沈溪山又將話題給轉回去。 宋小河高興過了,回過神來,一想,穿行鬼國的時候沈策當時也在船上。 她急忙道:“你是不是,身體有什么地方開始腐爛了?” 沈溪山的眉目變得凝重,裝得倒是有模有樣,點頭說:“前些日子便有不適,我以為是舊傷未愈便沒在意,卻不想近日身體上奇怪的癥狀越來越明顯……” 還沒說完,宋小河的爪子就往他的衣領處伸,“快讓我看看!” 沈溪山穩(wěn)準狠地扣住她的手腕,頓了一下,才道:“腐爛的部位不太方便你看?!?/br> 宋小河不以為意,撇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不就是一塊爛rou嗎?” 沈溪山眉梢一抽,“那也不行,男女授受不親,你怎能看男子的身體?” 宋小河說:“前兩日我就看謝歸的了?!?/br> 沈溪山還想說前兩日謝歸脫衣裳的時候你還捂著眼睛呢,怎么這會兒倒是主動上手扒衣裳了? 他道:“總之就是身體開始腐爛,泛著黑氣,我特來問問你有沒有相似的癥狀。” “我暫時還沒有。”宋小河晃了晃秋千的繩子,將他從秋千上趕了起來,自己坐上去。 她的雙腳挨不著地,身子一動秋千就跟著微微擺起來。 “盟主說,這是陰陽鬼幡攝取了精魄的癥狀,是我們經(jīng)過的那座鬼國搞的鬼,她前兩日喊了我過去,要我跟隨仙盟的隊伍再去一趟,回收陰陽鬼幡。”宋小河問他,“你去嗎?” 這一問正中沈溪山下懷,他說了那么多話,可不就是為了這一句? “自然要去,否則我的精魄怎么辦?我這身體已經(jīng)開始腐爛,撐不了多久了?!鄙蛳降?。 “那就一起去唄,你去跟仙盟說一聲,讓他們帶上你?!彼涡『拥?。 “我人微言輕,說的話也沒人在意?!鄙蛳讲粍勇暽溃骸白蟛贿^是多一個人,你走的時候叫上我,我混在隊伍里,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br> 宋小河當初就是偷溜下山,也不是什么遵守法規(guī)戒律之人,況且她以前靈力弱,總是被人瞧不起,比誰都懂得“人微言輕”的狀況,于是立馬點頭,“好啊!” 沈溪山見她豪爽答應,眉眼染上微微笑意,“那就這么說定了,你走的時候一定要叫上我?!?/br> 說著,他給了宋小河一張符箓,道:“要出發(fā)的時候,你就把這符箓燒毀或是撕掉,我就來找你?!?/br> 宋小河接下了符箓,信誓旦旦地沖他笑道:“我知道了,你且放心吧,我一定叫上你!” 沈溪山來前,沒想到事情會那么容易。 但誰知道花的時間最多的地方,竟然是等貪玩的宋小河回家。 沈策走后,宋小河又在秋千上蕩了一會兒,直到梁檀抱著一筐菜回來,她才跳到地上跑去迎接,“師父,今晚吃什么?” 梁檀邊往里走邊扒拉著籮筐,拿出兩個白蘿卜說:“人參燉仙鵝?!?/br> “還有呢?” 他又抓了一把豆芽,“炒靈芽兒。” “有湯嗎?”宋小河問。 他便拿出一整塊豆腐,“仙磚湯?!?/br> 梁檀再來一句總結,“咱們吃的可都是神仙吃的東西!” 宋小河已經(jīng)開始流口水,“太好了。” 走到膳房門口,梁檀突然腳步一頓,回頭看宋小河,疑問道:“今日是不是有客人來了?” 宋小河不明所以,點頭道:“是我先前在去鬼蜮的路上遇到的朋友?!?/br> “你把東西拿出來我瞧瞧?!绷禾吹?。 “什么東西?”宋小河一開始還不明白。 梁檀說:“他給你的?!?/br> 宋小河瞪大眼睛,一邊摸出符箓一邊驚詫道:“師父怎么知道?” “何物能逃過你師父的法眼?”梁檀得意一笑,將符箓接過去細看。 符箓畫得龍飛鳳舞,上面附了靈,隱隱泛著一股純凈而張揚的靈氣。 梁檀一摸,就能探出這股靈力來自沈溪山。 他根本就沒有掩飾,也就只有宋小河這種完全不會辨別靈力的人,才會察覺不出來。 梁檀將符箓沒收了,說道:“私相授受有辱斯文,你是姑娘家,更不該亂收其他男子的東西,此物我代為保管,改日送還給他。” “但是……”宋小河想解釋。 “沒有但是,還想不想吃人參燉仙鵝了?”梁檀嚴厲地看著她,精準拿捏宋小河命脈。 她在兩者之間只猶豫了一下,立馬選擇了仙鵝。 那符箓,她可以在臨走前從師父那里偷回來,但是仙鵝就在當下,要是拒絕就當真沒有了。 宋小河說:“師父說得對,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梁檀見狀,才滿意地去做飯。 沈溪山回去之后,便時刻將符箓帶在身上,只要宋小河撕毀,他就能立馬感應到。 為此他隨時準備著利用回江南的理由出仙盟。 本想著這次行動必須盡快,三日之內(nèi)必定會出發(fā),誰曾想一連七日,宋小河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靈符也沒有半點動靜。 他不止一次暗怨督門行動遲緩,這次的任務明擺著耽擱不得,越快出發(fā)越好,他們還如此慢,喪盡先機。 這日沈溪山去了師父的住處,與青璃對坐飲茶。 還是舊事。 青璃話里話外都是勸他回江南一趟,沈溪山早就決定以此事做他去鬼國的掩護,是以現(xiàn)在并不松口,只說他正鉆研新的劍招,不可半途而廢。 師徒倆正溫溫柔柔地打著太極,忽而左曄求見。 青璃宣他進殿,只見他走進來后虛行一禮,而后道:“盟主,收幡小隊已經(jīng)行至永州,但已有一整日無法沒收到飛信傳回,無法與他們?nèi)〉寐?lián)系,特來請示盟主可要增派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