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情道小師弟倒追了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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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河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 所有人盯著交纏戰(zhàn)斗中打得難舍難分的兩人,正當(dāng)戰(zhàn)局焦灼之時,一聲長嘯直沖云霄,刺耳的聲音讓所有人的耳朵劇痛,同時捂著耳朵彎腰,露出痛苦的神色。 宋小河的耳朵本就受傷,受不得這么尖銳的聲響,聲音傳入耳的一剎那,耳朵就傳來撕裂般的痛苦,出于自我保護(hù),她動作飛快地摘掉了身上貼著的靈符。 什么聲音都聽不到了,宋小河的世界再次安靜下來。 她看見身邊的人皆痛苦地蜷縮起來,有人御起大大小小的法訣也無法抵擋,很多人的耳朵流出了血。 沈溪山也停止向羅韌的進(jìn)攻。 他往后退了幾丈,循聲看向長嘯聲傳來的方向,隱約看到一個巨大的輪廓在靠近,臉色驟然一沉。 他轉(zhuǎn)身,對著周圍的人揚(yáng)聲道:“不想死的現(xiàn)在就跑!” 眾人被那一聲嘯聲傷得不輕,修為高一些的已經(jīng)隱約察覺到無比兇險(xiǎn)的東西在靠近,于是紛紛朝著另一頭跑去。 原本看管著眾人的仙盟獵師也顧不得他們的逃命,只加入了隊(duì)伍之中。 但是來不及,那兇猛東西速度快到難以想象,大地一陣輕微的震顫之后,一個巨大的身影就從后面覆過來,竟有遮天蔽日之勢,將赤月遮得嚴(yán)密,投下一片令人恐懼的影子,覆蓋了地下慌張?zhí)痈Z的人。 只需一抬頭,就能看到令人嚇破膽的一幕。 只見那龐大的身軀酷似人體,臉上卻沒有眼睛,只長著一張血盆大口,尖利的獠牙滿嘴,舌頭長長地伸出來。 那張嘴以一種夸張的弧度向上揚(yáng),似乎在笑,卻又帶著嗜血般的興奮。 而它的下半身卻是似蛇尾一樣的構(gòu)造,鱗片層層疊疊,泛著森森血光。 邪氣裹挾著它的軀體,于它而言,宋小河等人渺小得像螻蟻。 它開口,低聲細(xì)語,聲音喑啞,“人魂……美味……” 這里的人又何曾見這般兇神惡煞,立即就有人嚇軟了腿,連滾帶爬跑了幾步,還是重重摔在地上,渾身發(fā)抖。 見到它的瞬間,腦子里就只剩下一個念頭了,那就是跑。 絕不會有人想跟它戰(zhàn)斗。 不少人因著恐懼的本能發(fā)出害怕的聲音來。 較之其他人,宋小河倒算是勇敢無畏的代表了。 她白日里見到魔神的時候,它還沒有這么大,如今出了宮殿比之前大了幾倍不止,但是看著就有種震撼的壓迫力。 宋小河都不用懷疑,這魔神的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她碾碎。 她摸了摸腰間的木劍,壓下了心中的恐懼,在所有人都瘋狂逃竄時,她逆著人群而入,閃避慌亂得四處亂撞的人,來到沈溪山的身邊。 他身體泛著螢螢金光,是借仙之力在慢慢地消散。 她將玉葫蘆塞到了沈溪山的手中。 “干什么?還不逃命去?”沈溪山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的動作。 宋小河卻道:“你快逃吧,帶著所有人,逃得遠(yuǎn)遠(yuǎn)地?!?/br> “你不走?”他微微挑眉。 宋小河看他的唇,讀懂了這句話,她指著河中央的蓮花臺說:“鳶姐說地方是陣眼,拔了業(yè)火紅蓮才能破陣,救回小師弟?!?/br> 沈溪山眉頭一皺,他不是沒想過這種情況,但也實(shí)在無法相信人界何人有這個能耐,能用業(yè)火紅蓮做壓陣之物。 不可能有人做得到的。 他拽住宋小河的手腕,“你做不到,別去送死?!?/br> 業(yè)火紅蓮即便是被陣法暫時封印,要觸碰也必然會受到巨大的,不可治愈的傷害,更遑論是身板如此微弱的宋小河。 她只要一碰到業(yè)火紅蓮,就會立即被煉獄之寒凍死。 宋小河卻已經(jīng)聽不見那些勸告她退縮的話,她扭臉認(rèn)真看了沈策一眼,自說自話,像是給自己打氣。 “只有我,才能救小師弟,旁人不行?!?/br> 像一種偏執(zhí)的占有,一種病態(tài)的想法。 仿佛對于沈溪山來說,她是獨(dú)特,是唯一。 “為一個根本就沒見過你,也不記得你名字的人嗎?”沈溪山擰著雙眉望著她。 “快逃吧?!彼涡『诱f:“若我死在這里,玉葫蘆記得交給滄海峰的敬良師尊,這是他心頭寶,拜托你了,沈策。” 宋小河滑得像泥鰍,一下就從沈溪山的掌中脫出去,大步跑向河岸。 沈溪山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宋小河肩上貼著的靈符不知去了哪里——她從方才開始,一直都是聽不見的。 她奔跑的背影充滿著少年蓬勃的朝氣,一如平日里她精力充沛的模樣,堅(jiān)定不移。 魔神忽而擺動巨大的尾巴,只用了尾巴尖的位置重重往地上一拍,一股迅猛無比的風(fēng)浪平地掀起,咆哮著猛然朝四周擴(kuò)散。 這場風(fēng)浪蘊(yùn)含著無法匹敵的巨大邪氣,所有人都無法幸免,在慌張的逃跑中被氣浪掀飛,摔成一片。 沈溪山將劍狠狠刺入地面,半跪下來穩(wěn)住身軀,抬頭的瞬間,就看見宋小河被氣浪卷得翻飛,摔到地上之后幾個翻滾,毫無機(jī)會借力停下。 他的腳步仿佛是下意識地往前一動,但宋小河已經(jīng)掉進(jìn)了蓮花河之中。 紅蓮河便是生靈禁地,沈溪山上次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清楚了,他曾親眼看到不少人試圖飛過去,跳過去,游過去。 一旦進(jìn)入河境,便會被吸干靈力,極快地沉下去,再也浮不上來。 宋小河掉下去,就再無生路。 沈溪山看著她落下去的地方。 他視力好,還能看到岸邊上她落下去時為了穩(wěn)住身形而做的努力,是一條長長的爪印。 或許宋小河并不是真的那么坦然面對死亡,至少在最后一刻——掉下去的那個瞬間——她是在求生的。 他眉目依舊清冷,眸光沉沉,絲毫不見漣漪。 沈溪山見慣生死,早就不為所動。 但很奇怪的,他腦中還是不斷浮現(xiàn)宋小河落下去的那一幕,冒出個莫名的想法。 子時已經(jīng)到了嗎? 而另一邊,魔神開始他的晚餐,巨大的尾巴橫在前方,阻斷了前方的路,恍若一座跨越不了的大山,上面的鱗片也變成鋒利無比的刀刃。 所有人被迫停下來,已然被恐懼吞噬了理智,逐漸變得瘋狂。 他們御劍御器,想要從上方飛躍過去,逃跑的樣子狼狽至極。 魔神卻咧著嘴一笑,卷著長長的墨黑舌頭一吸。 吞魂魔神,以魂魄為食,最喜歡吃的就是人族修仙之人的魂。 它只是簡簡單單地一吸,眾人的魂魄瞬間就受到了邪魔力量的拉扯,魂魄的痛楚是遍布全身且完全無法抵御的,一時間慘叫聲不絕于耳,悲哭與求救交融,宛若人間煉獄。 沈溪山轉(zhuǎn)頭望去,就見已經(jīng)飛到空中的人都在往下落,狠狠摔到地上之時,魂魄就已經(jīng)被吸去了魔神的口中。 蘇暮臨怕得要死,抱著被揍腫的豬頭臉蜷縮起來,努力把自己團(tuán)成個不起眼的球,身體抖得厲害。 他看見沈溪山了,又連滾帶爬飛奔而來,跑到沈溪山的身邊就一下子跪下,雙膝在地上滑了一段,停在沈溪山的腿邊。 連哭帶喊,“大人,大人!你快想想辦法!否則我也會被這魔神吞吃魂魄?!?/br> 沈溪山問:“你為何一直叫我大人?” 可能這個問題有些晚了,畢竟蘇暮臨這一路走來,一直都叫他大人的,只是沈溪山從不在意。 此刻卻突然提出了這個問題。 “因?yàn)槲衣劦搅??!碧K暮臨流著眼淚說。 “聞到什么?” “我聞到……”蘇暮臨抬頭看他,雙眸因?yàn)闇I水變得亮盈盈的,“我聞到了龍神的氣息,在你的身上,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龍神大人!” 沈溪山聽了之后,嘴角輕牽,竟覺得這話有些好笑。 沒再理會蘇暮臨,他抬頭望向魔神,說道:“魔神,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魔神看不見,卻聽得見,也能聞得到散在空中的血腥味,它知道沈溪山就在這里。 它俯下巨大的身體,因?yàn)閲L到了美味的魂魄,那張丑陋的血口幾乎咧到后腦勺,邪氣中帶著腥味,一股腦撲下來。 蘇暮臨害怕地鉆到沈溪山的身后藏著。 “沈溪山……”喑啞刺耳的聲音響起,“人族本沒有與我交易的資格,原本看在你魂魄難得的份上,我給了你一次例外,為何妄想第二次?” “聽我一言,你絕不會后悔?!鄙蛳匠练€(wěn)至極,仿佛游刃有余。 “可我只想吃你的魂魄。”魔神道。 沈溪山道:“你上次不是試過了嗎?你無法強(qiáng)行攝取我的魂魄,除非我喪命。” “那我就先殺了你?!?/br> “我身負(fù)天道機(jī)緣,有飛升之命,一旦我死了,冥界就會有冊錄,你吃了我的魂,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沈溪山語氣平淡,“除非魔神并不懼怕冥界。” 可世間萬魂,皆從冥界而過,誰又能不懼冥界呢? 魔神思來想去,覺得是這么個道理,況且剛才也吃了不少魂魄,現(xiàn)在心情頗好,正當(dāng)他想問沈溪山還想做什么交易之時,河那邊突然傳來了水聲。 如此細(xì)微的聲音,在呼嘯的寒風(fēng)和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本微不足道,但卻還是讓沈溪山和魔神同時朝河邊望去。 就見河中央的蓮花臺邊上,宋小河正脫水而出,滿身濕漉漉地往上爬。 她凍得渾身發(fā)抖,衣袍吸滿了水,拖著她往下墜,她不得已把外袍脫下,爬上了蓮花臺。 轉(zhuǎn)過頭來,她與沈溪山對上視線,晶亮的眼眸如舊。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沖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潔白的牙齒晃眼。 沈溪山難得有震驚的情緒,眸子微微睜大,看了又看,確認(rèn)那的確是宋小河。 魔神更是無比興奮,瞬間變得狂躁無比,在空中嗅了嗅,大笑道:“不被紅蓮河所吞噬的魂魄……” 它一抬手,五爪釋放出邪氣濃重的黑光,匯聚成一道利刃,猛地朝宋小河飛去。 沈溪山大喊道:“宋小河,快跳進(jìn)水里!” 她聽不見,卻看到了朝她飛過來的黑霧,便也顧不得刺骨的寒冷,站起來后卻奮力朝著中間那抹光亮跑去。 紅蓮臺的正中央生長著一朵赤色的蓮花,就巴掌大小,精致而美麗,顏色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