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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無情道小師弟倒追了 第25節(jié)

    她揚(yáng)起個笑容,對里面的人說道:“我先前也在船上,咱們算是一伙的,讓我進(jìn)去躲一躲吧?!?/br>
    站在洞口邊上的男子挑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敷衍道:“這里滿了,你找別地兒去?!?/br>
    宋小河心中生起火,面上卻還是笑著的,“我們就呆一會兒,隨便給個邊上的地兒就行。”

    那男子擺了擺手,像打發(fā)叫花子。

    宋小河登時大怒,尋思著要不給玉葫蘆拿出來干脆炸了這個洞,大家一起死。

    正當(dāng)她要發(fā)火的時候,忽而有一人從山洞里頭的黑暗處走出來,幾步就走到火堆下面,微弱的光芒勾勒出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

    沈溪山所站的位置,已經(jīng)足夠宋小河看清楚了,兩人對視了一眼。

    他對宋小河是有些誤解的。

    沈溪山心想,不管怎么將她甩掉,她總能用自己的辦法跟上來,宋小河并不是毫無用處之人。

    “沈策!”宋小河見到他,果然雙眸一亮,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把臉貼在結(jié)界上凝望他,“快讓我們進(jìn)去,你的大狗腿子在我背上,就剩一口氣了,你總不能看著他死吧?”

    宋小河一邊說,一邊悄悄掐了蘇暮臨大腿一把。

    蘇暮臨傷得其實(shí)沒有那么嚴(yán)重,被掐得嗷了一聲,配上渾身是血的衣袍,看起來極為凄慘。

    “司長吩咐過,不準(zhǔn)再放任何人進(jìn)來,鬼蜮兇險詭譎,誰知道這人究竟是不是那些邪物變的?”男子見沈溪山似乎有想法,便半個身子擋在前面,將沈溪山的路攔住。

    “我是仙盟弟子,不是妖怪變的?!彼涡『优闹Y(jié)界,怒視這那人。

    “如何證明?”男子問她。

    “你想要什么證明?”沈溪山眸光淡淡的,分明沒什么表情,卻帶了一股具有壓迫力的氣勢。

    男子一時間還真被震懾,張了張口,愣愣道:“司長……”

    “就是白司長下的令,讓我?guī)M(jìn)去。”沈溪山往前走了兩步,站在結(jié)界的邊緣處,伸出手探出結(jié)界,說道:“過來?!?/br>
    宋小河見狀,立即歡歡喜喜地將手搭上去,握住了他的手。兩手一交握,那結(jié)界對宋小河來說就相當(dāng)于不存在了,輕輕松松進(jìn)了山洞。

    剛一進(jìn)去,沈溪山就松開了手,轉(zhuǎn)頭朝里走。

    宋小河將背上的蘇暮臨放下來,佯裝扶他的樣子,悄摸將三張雷符塞進(jìn)蘇暮臨的衣袖之中,小聲道:“口訣先前我已經(jīng)教過你了,你見機(jī)行事,一旦我喊九天神雷,你就引動雷法,知道嗎?”

    蘇暮臨躊躇道:“這能騙住誰?”

    宋小河說:“你別啰嗦,按我說的做,我可是救了你兩條命,你八輩子做牛做馬也還不清!”

    蘇暮臨瞪著眼睛,“我只效忠大人!”

    宋小河雙目噴火,馬上就開口罵他,此時沈溪山轉(zhuǎn)頭見兩人沒跟上來,催促道:“跟上?!?/br>
    蘇暮臨逃過一劫。

    宋小河連忙小跑幾步跟上去,腳步跟在沈溪山后面,她主動伸手,去握沈溪山受傷的左手掌。

    沈溪山一時沒防備,被她給抓住,他詫異地轉(zhuǎn)頭,正要抽手,卻感覺掌心傳來一陣暖意。

    沈溪山立即辨別出這是治愈術(shù)。

    修為高到一定程度的人都擁有很強(qiáng)的自愈能力,所以一些小傷沈溪山從不需要別人使用治愈術(shù)來治療。

    如今他身體的靈力被封,自愈能力較之從前也差了十萬八千里,左手掌的傷口到現(xiàn)在還未愈合,稍稍用力就會撕裂傷口,迸發(fā)劇烈的疼痛。

    而在此地,沈溪山不信任任何人,自然也不會讓誰來治療他的手,是以目前來說,左手是個半廢的狀態(tài)。

    沈溪山低眼一看,宋小河的兩只手將他的左掌覆住,掌心與他的相貼,冒出了那么點(diǎn)微弱的光芒。

    她的治愈之術(shù)如此低級,貧瘠的靈力一縷一縷地往他傷口里鉆,用非常緩慢的速度緩和疼痛。

    這一路走來,宋小河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沈溪山對她完全沒有了戒心,他現(xiàn)在只是懷疑宋小河用光靈力之前,能不能將他傷口的血止住。

    “你走的時候為何不喊我?我醒來后你們都不見了,讓我一頓好找。”

    宋小河跟人說悄悄話的時候,習(xí)慣性地貼得很近,加上沈溪山身量高,她就努力墊著腳往他耳邊湊。

    “那你還是跟上來了。”

    沈溪山不習(xí)慣如此親昵,往她臉上推了一下,將她推得遠(yuǎn)一些。

    正好宋小河體內(nèi)的靈力也差不多枯竭,松了他的手,繼續(xù)絮絮叨叨:“鳶姐也不見蹤影,我想到了你會獨(dú)自行動,卻沒想到鳶姐竟也自己離開,這地方這么怪異,她身子骨又脆弱,若是遇到了危險該怎么辦……”

    山洞狹長,石壁的兩邊都站著人,隔一段時間燃著一個火堆,時不時看一眼從當(dāng)中行過的三人。

    沈溪山帶著她徑直往里走,宋小河也不問去哪里,只跟在他身后碎碎念著,打破山洞中沉悶的氣氛。

    她醒來后一人從魔神的宮殿離開,獨(dú)自走了很長一段路,周圍死寂陰森,宋小河的精神一直處于緊繃的狀態(tài)。

    遇見渾身是血的蘇暮臨時,她心里更是害怕,就算背著沉沉的蘇暮臨雙腿也邁得飛快。

    但是這會兒見到了沈策,很奇妙的,宋小河覺得她緊張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

    或許是沈策一直處事不驚的模樣,讓她覺得這環(huán)境仿佛暫時沒那么危險。

    沈溪山多少也習(xí)慣了宋小河的話多,任她跟在后面喋喋不休也面不改色,帶著她往山洞深處去。

    蘇暮臨跟在后面扶著墻壁,走一段路歇一段。

    行了約莫半刻鐘的時間,狹窄的山洞突然變得寬敞,前方傳來火光。

    宋小河從沈溪山的身側(cè)探出腦袋,一下就看見前方是一個十分大的圓形山洞,當(dāng)中盤踞著樹根一樣的東西,從頭頂?shù)纳戏讲逑聛?,密密麻麻地遍布著?/br>
    而每棵盤根錯節(jié)的樹根旁都有三兩具已經(jīng)干枯的尸體,被枝丫交纏著,仿佛緊緊吸附在樹根上一樣。

    樹根血紅無比,像是吸滿了血液。

    更重要的是,那些□□枯的尸體身上都穿著仙盟的宗服。

    宋小河的心口猛然一震,她意識到這些人就是仙盟第一批派來鬼蜮的人。

    而小師弟就在其中。

    她千里迢迢跑來此地,若是只能得到小師弟是死在這里的某一棵樹下的結(jié)果。

    宋小河絕不能接受。

    第22章 酆都鬼蜮(五)

    一股難言的恐慌襲卷宋小河的內(nèi)心, 她甚至沒注意到樹根旁邊零零散散站著許多人,只一個勁兒地沖到前面去,將樹根扒開, 去看那些尸體的臉。

    那些人的血液已經(jīng)被吸干了, 身上的皮又黑又皺, 緊緊裹在骨頭上, 只余下一層薄rou覆在其中。

    黑色的樹根從他們的身體刺過, 絞得死緊, 宋小河用力扯了幾下才將裹著臉的樹根扯斷。

    臉已經(jīng)沒了人樣, 皮皺得褶子層層,模樣十分駭人。

    如果這當(dāng)中有沈溪山的話,即便是傷得面目全非, 宋小河也能第一眼就將他認(rèn)出來。

    這一路走來, 她是堅信沈溪山?jīng)]有死的。

    但誰也不知道當(dāng)初他們在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這些仙盟之中的高手有為什么全部變成了樹根的養(yǎng)料, 被吸成一把枯骨。

    她動作慌亂,確認(rèn)了樹根下裹著的不是沈溪山之后就趕緊跑去另一棵樹, 扯樹根的動作有些笨拙, 很快一雙手就被粗糙的樹根磨得通紅。

    “喂!”有人喊了一聲, “你在干什么?快讓開!”

    宋小河茫然地轉(zhuǎn)頭,這才注意到周圍的人。

    他們有著很明顯的妖族特征, 用各色的眼眸盯著宋小河, 有迷惑不解, 有戒備警告,敵意十分濃郁。

    “我找人。”宋小河手里還捏著拽下來的半條樹根, 對他們說:“這都是我們仙盟的人。”

    “我們當(dāng)然知道這是仙盟的人,但他們都死了, 現(xiàn)在得把他們燒掉?!毕惹昂八哪侨苏Z氣兇蠻道:“你要是不想一起被燒,就快點(diǎn)滾開!”

    “等等,我只確認(rèn)他在不在這里,很快。”宋小河對他的威脅絲毫不在意,隨koujiao代了一句又轉(zhuǎn)頭開始尋找。

    妖盟隊伍的領(lǐng)頭人是個名喚白絨的貌美兔妖,雙眸赤紅,五官卻生得柔和,沒有任何攻擊性的樣子。

    她身邊圍著的豺狼虎豹,皆是手下。

    “司長?!北材凶訙惖剿磉?,小聲道:“此女子怕是棘手,先前在船上,她召來了一道無比強(qiáng)悍的雷,聽那些人族說,好像九天神雷來著?!?/br>
    “你見過九天神雷嗎?”白絨瞥她一眼,勾出個不屑的笑容,“神雷可斬盡世間一切妖魔,若她當(dāng)日召來的是正兒八經(jīng)的九天神雷,你現(xiàn)在都沒能耐站著說話?!?/br>
    “就是,我也覺得是那些人族夸大,不過是個會用雷符的小丫頭而已,忌憚什么?”旁處的虎妖說道:“依我看,直接將她扔出去就好。”

    說著便擼袖子要動手。

    “且慢?!卑捉q喊了停,制止蠢蠢欲動的手下,朝一個位置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說道:“人是他帶來的,給他幾分面子,別動這丫頭,讓她找吧?!?/br>
    白絨所指的方向,站著沈溪山。

    他身量高,在一群膀大腰粗的妖族之中也并不顯得矮小,地上的火堆跳躍著,光影落在沈溪山的側(cè)臉上,勾勒著他沉默的表情。

    他雙手抱臂,眸光落在宋小河的身上,靜靜地看著她不停地扯著樹根,蹲下去一個一個查看那些枯骨的臉。

    忽而她動作一僵,像是看見了什么東西,表情呆滯。

    沈溪山尋著她的視線看去,就見其中有一顆枯樹旁邊的尸體手中,握著一柄合鞘長劍。

    劍鞘灰撲撲的,看起來平平無奇,劍柄卻相當(dāng)精致,雕刻著大氣的紋理,墜著一枚雪白的環(huán)形玉佩和黑金流蘇。

    宋小河認(rèn)得那把劍。

    當(dāng)然,沈溪山也清楚。

    因為那是他的佩劍——朝聲。

    宋小河跑過去的步伐有些跌跌撞撞,一下就跪坐到那尸體的旁邊,將尸體臉上掩蓋的樹根和發(fā)絲扒開,見到一張連下巴骨都完全扭曲的皺皮臉。

    她大松一口氣,心臟狂跳,強(qiáng)大的后怕讓她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著。

    這不是沈溪山。

    宋小河將劍從尸體的手中掰出來,然后抱在懷中,一轉(zhuǎn)頭就看到那些妖怪盯著她。

    她幾乎將這些人的臉全都看了個遍,已經(jīng)非常清楚,這些人并非仙盟之人。

    他們只是穿了仙盟的衣裳,但臉卻是完全陌生的。

    宋小河認(rèn)識的人不多,可到底也是肖想了獵門好幾年,對獵門內(nèi)的高層獵師都辨識得清楚。

    上次的隊伍里除了三個天字級的獵師之外,還有不少甲級獵師,宋小河認(rèn)識他們的臉。

    沒道理這里死了那么多,一個甲級獵師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