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情道小師弟倒追了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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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河受不了了,瞪著大眼睛:“你到底什么毛???一定要每天早上都把我推下床嗎?!” 沈溪山已經(jīng)生不起來氣了,只一邊下床,一邊拿起自己的衣袍往身上穿,說道:“那你就不要每天晚上鉆到我床上來?!?/br> 宋小河委屈又生氣,想起這三日自己每日睡醒都左顧右盼地從沈溪山的房中溜回去,跟做賊一樣。 氣得爬起來對著床鋪就是一通亂拳,打得砰砰作響,怒道:“你這張破床定是有問題,我砸了它來探個究竟!” 第12章 黑霧鬼國前路難行(一) 自打上了船,連著好幾日的早上宋小河都是氣沖沖地從沈溪山的房中跑出來的。 但沈溪山每次都是滿臉惱怒,一臉被自己輕薄冒犯占便宜的樣子,似乎還真不是他趁夜將她偷偷搬來寢房的。 那到底是怎么個事? 白日撞鬼? 宋小河是個在一天之中需要用一半的時間來睡覺的人,也睡得沉,基本不會中途醒來。 所以她根本就不知夜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也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她明明記得在自己房中睡著,然后隔日早上卻在沈策的房間推下床而摔醒。 當(dāng)然,想不明白的事情,宋小河也不會一直糾結(jié)。 宋小河對著床鋪撒了一通氣,最后還是攥著拳頭回到自己房。 她換上鵝黃色的衣裙,長發(fā)用木簪半綰,系上白絲飄帶,披在身后,掛著四個銅板的小辮隱在發(fā)中。 小巧的玉葫蘆變作耳飾,掛在耳垂上。 宋小河的臉是十足漂亮的,且極具欺騙性,杏眼圓圓的,笑著看人時會讓人誤以為是個脾氣溫軟的小姑娘。 實際上她的拳頭隨時隨地都能攢起來,打人的時候更是一蹦三尺高。 就連梁檀都常說,我這蠢徒雖然愚笨又貪吃,脾氣也算不上好,資質(zhì)平平,唯有這張臉生得好,常常犯了錯裝可憐,讓我下不去手懲罰。 宋小河換好衣物出門,就撞上提著小盒子往外走的云馥。 “舒窈?!彼涡『訂舅?,蹦蹦跳跳地追過去,“你要去做何?” 船上的日子太無趣,宋小河只憑借著與人聊天打發(fā)時間。 二層基本都是女子的臥房,步時鳶身子弱基本不出門,宋小河的活動范圍也很有限,只能與云馥說說話,或是閑下來去嚇唬嚇唬膽小的蘇暮臨。 倒是把修行一事忘得一干二凈。 云馥比宋小河大兩歲,也是個性子活絡(luò)的,熱情且喜歡做各種糕點送人。 宋小河就被她送了好幾籃子糕點,她嘴饞,吃得很快,沒有一塊糕點到她這里是浪費的。 “去給三師兄送糕點?!痹起バχ卮稹?/br> 宋小河道:“我與你一同前去?!?/br> 上船之后她見謝歸的次數(shù)就少了,先前在城中謝歸也幫了宋小河,都還沒好好道謝。 雖說仙門之間明爭暗斗,關(guān)系一直難以融洽,但也不妨礙宋小河與人交朋友。 云馥欣然答應(yīng),見到宋小河就條件反射從籃子里拿出兩塊糕點遞給她。 宋小河什么都能吃,只要給她,她就會吃得很香,導(dǎo)致短短幾日內(nèi)云馥就形成了見到宋小河就投喂的習(xí)慣。 二人出了走廊上甲板。 清晨空氣清新,朝陽燦然,被稀薄的云層遮遮掩掩還是灑下大片金光落在甲板上,天空一片蔚藍。 甲板上站著許多人,比往常要熱鬧很多。 打眼望去,派別還是很好分辨的。 寒天宗和玄音門的人都分別穿著水藍和藕荷色的宗服,宗徽繡在衣袖處,兩色分明。 而仙盟本身情況不同。 仙盟是一個由人界千百仙門共同組成的一個組織,任何門派弟子只要通過仙盟的考核,就能考入這個組織之中,盟內(nèi)多的是來自各個門派的人,是以在盟內(nèi)他們穿著不同級別特發(fā)的宗服,出門在外則穿常服。 妖盟的大多是妖族,要么頂著鹿角,要么搖晃著豹尾,一眼過去,哪門哪派的人就分得很清楚。 不過妖族大多容貌艷麗,男男女女都十足貌美,若不是忌憚妖族兇戾,她還是很樂意跟這些人交朋友的。 云馥提著籃子在人群中尋找謝歸,宋小河就吃著糕點跟在后面,往人群里走了幾步,就看到甲板的最前方,站著步時鳶等人。 旁邊則是幾個隊伍的領(lǐng)頭人,幾人顯然在商量什么。 邊上的欄桿處坐著沈溪山,蘇暮臨還是那副狗腿子模樣,勤快地給他遮陽,搖扇子。 就這么看了一眼,沈溪山的目光側(cè)過來,與她對上視線。 早上那會兒兩人還在房中爭執(zhí),現(xiàn)在見面了自然還各自生氣,相看兩厭地撇開視線,互相不搭理。 云馥找到了謝歸,他正與鐘潯之站在欄桿旁朝下望,神色有一絲憂慮。 見到云馥手里的糕點,憂慮的情緒似乎更重了。 “三師兄,為何今日甲板上那么多人,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云馥一邊將糕點送出,一邊問道。 謝歸性子溫和,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得將糕點收下。 鐘潯之的脾氣倒是直多了,見狀就說:“小師妹,你這幾日都送了師兄多少糕點了,稍微消停點吧,春棠吃不了那么多?!?/br> 云馥訝異,臉微微紅了,“對不起師兄,因為我送小河的都被她吃完了,我還以為你會不夠吃……” 宋小河正咽下最后一口,嘿嘿笑了,“因為好吃,我就全吃光了?!?/br> 謝歸彎唇笑笑,嘴邊兩個梨渦頓現(xiàn),“無妨,我也能吃完?!?/br> 宋小河覺得他是在吹牛,但并不戳破,只追問方才的話題,“他們在商議什么事?為何船的速度慢下來了?咱們到了嗎?” “還未。”謝歸道:“是步天師說前方有座鬼國,若從中穿行而過會惹上大麻煩,建議靈船繞路而行,可先前我們在那座城中困了好幾日,已浪費了不少時間,若是再繞路,只怕要錯過朔月?!?/br> “錯過朔月會如何?” “天下邪物皆是借月修行,朔月則是它們邪氣最弱的時候,乃是進入秘境的最佳時機?!敝x歸解釋道:“所以他們在商討究竟繞不繞路?!?/br> 宋小河想了想,很是直白地說道:“這有什么好商討的,還不知能否活著從秘境出來,考慮以后的麻煩做什么?” 許是這話的說得太不吉利,鐘潯之的臉色登時變了,“區(qū)區(qū)一個秘境,此番我們來了那么多高手,有何可懼怕?” 區(qū)區(qū)一個秘境? 宋小河疑惑地看著他,恍然明白,“你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我當(dāng)然知道,不就是去西邊的秘境取東西嗎?”鐘潯之反駁道。 他既說不出來去什么秘境,也說不出來取什么東西。 宋小河見他渾身上下都但是華貴玉飾,又帶著股倨傲的氣勢,怕也是某個大仙門的寶貝少爺,難怪會參與這場兇險的行動,原來是不知道要去的地方。 再一看,謝歸與云馥的神情也相當(dāng)平常。 宋小河就道:“是酆都鬼蜮,你們連去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跟著來了?” 鐘潯之顯然沒聽過這地方,因此沒被嚇到:“什么鬼蜮魔域,盡會取些嚇唬人的名字?!?/br> 謝歸卻是知道的,臉色隱隱發(fā)白。 宋小河當(dāng)然看不得他這副高傲自大的模樣,又說:“仙盟之前派出的那批厲害人物就折在那里?!?/br> 鐘潯之一聽,面上果然有了幾分忌憚,“你是說沈溪山葬身之地?” 宋小河的臉頓時拉下來,想也沒想就駁道:“他沒死,只是下落不明而已。” 鐘潯之扯開嘲諷的嘴角,“整個仙盟都在為他大辦喪事,他的死訊早已傳遍人界仙盟,人盡皆知?!?/br> 宋小河當(dāng)然知道,自下山以來,她就聽了數(shù)不盡的這種話。 沈溪山曾是仙門天驕,如今隕落,自然就成了世人的飯后閑談,大多數(shù)人都表達了惋惜,連帶著他曾經(jīng)的事跡也被渲染得越發(fā)夸張。 宋小河卻說:“我此行前去就是為了救他?!?/br> 鐘潯之大概鮮少被人頂撞,被她的態(tài)度惹惱了,視線一晃,看見她別在腰間的劍,不屑道:“你為他斂骨收尸還差不多,再說你能拿什么救?憑著這把木劍?拿來讓我當(dāng)柴燒還差不多?!?/br> “學(xué)文?!敝x歸見他說話過分,面色稍帶嚴厲地制止。 云馥也出來打圓場,挽著宋小河的手,將她拉到一旁去,“你別介意,五師兄有時候說話是直了點,但他沒有惡意的。” 宋小河天賦低下,學(xué)了那么多年的法術(shù)還比不過別人兩三年的成果,她早就習(xí)慣了被別人的嘲諷,因此并沒多大的反應(yīng)。 只偷偷在心中記恨。 她抬手摸上腰間的木劍,固執(zhí)地說道:“我一定會將他救出來?!?/br> 在酆都鬼蜮里救人,還是救已經(jīng)確認死亡的沈溪山,任誰聽了都覺得宋小河癡人說夢。 只有她自己認真且堅定地,一遍又一遍向不同的人重復(fù)同樣的話。 沈溪山在一旁坐著不動,就將幾人談話的內(nèi)容聽得清楚。 陽光強烈,他隨手拿過蘇暮臨的扇子遮了遮陽,朝著天幕邊的薄云和蔚藍眺望,突然感慨一句,“笨蛋也有笨蛋的堅持。” 蘇暮臨趕緊湊過來,小聲說:“不錯,此女連續(xù)幾日夜襲大人,顯然心懷鬼胎,大人千萬注意防備。” 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溪山俊臉一黑。 步時鳶與那幾人商討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從那座鬼國的上空穿行,眾人聯(lián)手為靈船布下防護結(jié)界,加快了前行速度。 越往西處走,底下的景色就越荒涼,大片的沙土和山脈,呈現(xiàn)出貧瘠的畫卷。 那座鬼國并不算大,甚至比不過一座繁華的省城大,只是隔得老遠就看到那處被濃郁的黑霧籠罩著,被一望無際的荒漠給圍在中間。 黑氣沖天,將鬼國籠在其中,翻滾著霧氣,根本看不清楚鬼國的樣貌。 “哇,看起來很危險啊?!彼涡『佑檬终茡卧谘劬ι险陉?,往下俯瞰,墨黑的長發(fā)卷著絲帶輕飄。 “是哎。”云馥道:“小河,你怕不怕?” 宋小河不知想到了什么,回頭望了一眼。 甲板上的人走了不少,視野也寬敞,她一眼就看到歪在欄桿旁的沈溪山,于是將頭靠在欄桿上看他,很是無所謂道:“我不怕,我要死肯定也是死在鬼蜮里,不是這里?!?/br> 云馥:“……這么不吉利的話,還是少說點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