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情道小師弟倒追了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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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切地說是盯著她手中的梨子。 “哪來的孩子,嚇?biāo)牢伊??!彼涡『涌攘撕冒胩?,才慢慢平緩下來?/br> “這是什么?”男孩兀自發(fā)問,很快又自己說出答案,“這是梨?!?/br> “對啊?!彼涡『佑肿聛恚浅4蠓降貜蔫C子里拿出一個梨,遞給他,“吃嗎?” 男孩有些膽怯地看著她,有些害怕地伸出手,接下了梨子。 見宋小河的確是要給她分享果子,并無惡意,于是也大著膽子在宋小河的身邊坐了下來。 他的身上臟兮兮的,也就臉蛋看起來干凈些,捧著梨子大口地吃,面上都是滿足的笑容。 宋小河問道:“你在這待了多久了?” 男孩動作一頓,害怕地看她一眼。 可宋小河純粹就是閑聊的模樣,語氣里也沒有絲毫質(zhì)問,細(xì)細(xì)分辨,還有幾分親切。 “三百年?!蹦泻⒄f。 “三百年?”宋小河道:“你自己?” 男孩點頭。 原來這只螻蛄在這座空寂的城里生存了三百年,而宋小河只在月亮下走了四個時辰就已經(jīng)無比孤寂。 她想了想,又從儲物玉鐲里拿出一個梨子遞給他,憐惜地看著他,“吃吧,可憐孩子?!?/br> 男孩開心地接下,左手一口右手一口。 一大一小并肩而坐,時不時閑聊著,像姐弟一樣。 沈溪山找來的時候,正看到這無比和諧的畫面。 只見月光傾泄,將兩人的影子投在地上。宋小河倒是正常,而她身邊的男孩的影子卻是只成人大小的螻蛄形態(tài),兩只鋒利的前爪高高舉起,懸在宋小河的頭頂上,仿佛伺機而動。 妖氣已經(jīng)在無聲無息之間纏在了宋小河身上。 而她卻似毫無察覺,興致勃勃地給男孩講她七歲時偷吃東西被師父捆在樹上當(dāng)作懲罰,結(jié)果睡了個天昏地暗的事。 沈溪山看著面前這好笑的一幕,沒有上前打擾,戲謔地看起熱鬧來。 宋小河隨手把玩著自己的小辮子,抬頭望天,憶起從前,“其實小時候我跟你一樣,我住的地方非常廣闊,但地處相當(dāng)偏僻,一開始那座山峰上就只有我和師父。” “師父也總是去忙,或者陪師娘,我三歲時就自己在山頭上玩,那個時候師父只要離去,我就覺得世間就只有我一個人,好像不管我怎么走,都走不出那座山峰,沒人說話,沒人玩耍?!?/br> “但是長大了就好啦?!彼涡『用嗣泻⒌念^,“現(xiàn)在我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師父都不同意我下山我還是跑出來了,還結(jié)識了新同伴呢?!?/br> 男孩仰頭,天真地看著她,“所以等我長大了,也能交到朋友是嗎?” “當(dāng)然不會了?!彼涡『訙厝岬匦α诵Γ袷且f出什么安慰鼓勵的話,“你活了三百年了,都是個老不死的妖怪了,還等著長大呢?” 第10章 同床共枕的不解之謎(一) 男孩驚愕地看她,“什么?” 宋小河站起身,朝東邊的天際看了一眼。 天快要亮了。 她用腳尖踢起插在地上的木劍,伸手接住,動作利落地將劍橫在男孩的肩頭,刃抵著他的脖子,“你死了,我們才能出城啊?!?/br> “可是你方才還給我梨子吃?!蹦泻Ⅲ@慌失措地仰頭看她,雙眸因為害怕而蓄滿晶瑩的液體,模樣可憐,“jiejie,我還以為你會愿意留下來陪我?!?/br> “留下來陪你?怎么可能?”宋小河皺起雙眉,“我還得去找小師弟。” 一只螻蛄如何能與她小師弟相比? “那我放你走,可不可以別殺我?”男孩央求道。 “不行,根據(jù)仙盟獵法第一卷 第一章 的第一條規(guī)定,惡妖必除。”宋小河看著他,目光不知從何時起,竟變得冷酷起來,“你在這廢城守三百年,妖化的凡人數(shù)以千計,已算是惡妖,必當(dāng)除之。” 男孩見狀,就知道已經(jīng)沒有可商議的余地,他頓時斂了臉上可憐的神色,變得兇戾,“jian猾而卑鄙的凡人族類,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東西,就憑你這木刃,還殺不了我!” 宋小河揮劍刺向他的脖子,卻聽他發(fā)出一聲尖銳的怪叫,臉面登時就變了模樣,眼睛全黑,沒有鼻子,咧開的三角嘴長著兩顆尖利的牙齒。 他的雙手也變成兩只蟲爪,猛地朝宋小河撲過來! 宋小河本就被它這猙獰的樣子嚇到,見它猛然飛撲而來,她頓時就連退兩步,慌張時腦中什么都忘記了,連師父教她的僅有的幾個劍招都不記得了,只本能地?fù)]劍。 但這螻蛄著實太弱,輕易被木劍削去了一小段前爪,它發(fā)出一聲嘶鳴,轉(zhuǎn)頭就往地里爬。 兩只前爪是挖土利器,眨眼間它半個身子就埋進土里。 宋小河反應(yīng)飛快,丟了木劍撲過去,抱住了他的雙腿,大聲喊道:“沈策你究竟還要看多久??!再看它就跑了!” 沈溪山的確看得入神,明白這笨拙的劍法就是她真正的實力,于是不再旁觀,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弓一箭,卷了張符紙在箭頭上,而后拉弓搭箭,一氣呵成。 他微微閉上左眼,用右眼去瞄準(zhǔn),緊接著松弦,箭出。 利箭破風(fēng),狠厲地刺進螻蛄的腰身中,黑色的汁液四濺。 它瘋狂蹬動雙腿,把宋小河踢得翻了個滾,再坐起來一看,那螻蛄已然燃了火,整個燒起來。 它抽搐了幾下,變成一只巴掌大小的螻蛄,隨后在火中燒成了灰燼。 宋小河坐在地上,有些灰頭土臉,一抬頭先狠狠瞪了沈溪山一眼。 埋怨道:“為何不快點動手?” 沈溪山無辜地聳肩,“我看你跟它聊得挺開心?!?/br> 宋小河氣道:“還不是為了等你們來?” 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十成的把握解決掉那只螻蛄,步時鳶說它擅躲藏,若是讓它在自己手中跑了,更加警惕地藏起來,還不知道要再找多久。 所以宋小河為了打消它的戒心,坐下來跟它閑聊,只等著有人能夠找到這里。 沈溪山一來,她就發(fā)現(xiàn)了,這才與螻蛄動起手來。 宋小河兩三步走到沈溪山的邊上,好奇地問:“你剛剛那個掛在箭頭上的是什么符?能不能給我兩張?” 方才還一副氣得要與他吵架的樣子,現(xiàn)在就又湊過來,一雙眼睛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充滿著狡黠。 翻臉比翻書還快。 沈溪山推著她腦袋,讓她離自己遠(yuǎn)點,“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要什么符都沒用?!?/br> “不給就不給。”宋小河哼一聲,然后給自己邀功,“若不是我拖住了那只螻蛄,你們就是找到明年,也不一定能找到它呢,所以能出這座城,大多都是我的功勞?!?/br> 沈溪山不與她爭辯。 她將木劍擦拭干凈,重新別在腰上,動作瀟灑地將肩頭的小辮子撩到身后去,“走咯,出城!” 東方既明,白光從地平往上渲染,宋小河與沈溪山一前一后,在天幕亮起后的第一抹光下行走。 迷城破了,被妖化的數(shù)千凡人盡化成灰消散。 廟中的人逐漸醒來,收拾東西整合隊伍,準(zhǔn)備出發(fā)。 有人虛心地向步時鳶請教如何破城,步時鳶只高深莫測說天機不可泄露,拒不回答。 眾人問不出,也只得放棄,按照原本的約定,帶上了宋小河與步時鳶。 出城之后眾人御劍或是召靈器飛行趕路,宋小河沒有那東西,謝歸便主動提出帶她和步時鳶一起。 謝歸的靈器是一枝棠花,宋小河坐在柔軟的花瓣上,晃著雙腳朝下看。 云層輕薄,底下是熱鬧的城鎮(zhèn)。 “宋姑娘當(dāng)心掉下去?!敝x歸見宋小河十分不老實地扭來扭去,不由擔(dān)心地提醒。 宋小河看上去像是在認(rèn)真的思考,過了會兒,她問:“你說我的死劫,有沒有可能是從這里掉下去摔死???” 謝歸道:“不會。” 宋小河:“你怎么知道不會?” 謝歸認(rèn)真道:“因為在下會救你,絕不會讓你摔死?!?/br> 宋小河哈哈一笑,道句多謝,又繼續(xù)往下看風(fēng)景。 蘇暮臨御符飛行,一副很吃力的模樣,滿頭是汗。 沈溪山則悠閑地躺在后面,手里拿著一張符若有所思。 二人從宋小河的眼前飛過,她心說這小狗腿子倒是不辭辛苦,任勞任怨地跟著沈策。 眾人飛行半日,在一處山頂落腳。 山頂景色秀美,空曠之處建了一座比土地廟還小的房屋,看起來如隱居于山的貧困獵戶的家。 門口豎了塊牌子,上頭有個奇怪的花紋。 眾人收了靈器,陸續(xù)進了那房屋之中。 從外面看,那房屋是絕對進不了那么多人的,但等宋小河進去一看,才發(fā)現(xiàn)別有洞天。 一進去視線就豁然開朗,面前是個十分大寬敞的院子,種了五彩斑斕的花,兩邊是懸空的抄手游廊,欄桿底下掛著長條木牌,隨風(fēng)擺動。 行過游廊,就是滿池荷花,房屋一間挨著一間,外形大致一樣。 謝歸在非常合適的時候,給宋小河解答疑惑,“這家客棧的東家是妖族,可接納任何族類的客人?!?/br> 蓮池旁站著不少人,見到他們后便一擁而來。 “春棠!”一聲清脆的叫喊傳來。 宋小河轉(zhuǎn)眼看去,就見一個衣著華貴的少年快步走來,熱情地與謝歸擁抱。 “三師兄,你可算來了,再不來五師兄可要急死了?!备谏倌旰竺娴?,是個身著妃色衣裙的美麗少女,頭戴珠花頸環(huán)瓔珞,描著細(xì)細(xì)的眉毛,唇色朱紅,乍然看上去明艷動人。 宋小河喜歡模樣生得好看的人,生得越精致就越喜歡。 當(dāng)初也是第一次見小師弟時覺得驚為天人,還以為他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來修煉。 她上前兩步,主動對那少女道:“你也是寒天宗的弟子?也是被派出來出任務(wù)的嗎?” “是啊,你是三師兄在路上結(jié)識的朋友?我叫云馥,小字舒窈?!彼龔澲垌Γ噶酥干磉叺纳倌甑溃骸斑@是五師兄鐘潯之,字學(xué)文,姑娘你叫什么?” 宋小河立馬回道:“我叫宋小河,沒有小字,只有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