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完美無缺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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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道:“小主子們都熱得不想動,叫小豆飛彈丸給他們看?!?/br> 那小豆不知要流多少汗了,楚音笑道:“賞他十兩銀子?!?/br> “是?!?/br> 楚音端詳著手中的白牡丹,將它插在嶺窯刻花卉紋的梅瓶里。 “搬去書房吧?!?/br> 連翹找了個力氣大的宮女來搬。 楚音歪在美人榻上,身下墊著夏簟,這種簟是用津州的細(xì)蘆葦編織而成的,柔軟又清涼,她閉目休息了會,忽然道:“連翹,你去一趟坤寧宮將陳嬤嬤請來,就說我想問有關(guān)功法的事。” 連翹應(yīng)聲,撐了把油紙傘去坤寧宮。 太子妃有請,陳嬤嬤稟告過姜皇后,馬上就隨連翹來了東宮。 楚音讓她坐在錦墩上,又賞了一碗冰酪。 用牛乳做成冰酪得經(jīng)過許多道工序,在成王府是吃不著的,但到了宮里,姜皇后又不喜冷物,陳嬤嬤就沒嘗過冰酪,連忙道謝。 楚音也不急著說話,等她吃下去半碗方才道:“我請你來是想問你,除了五禽戲,八段錦,可還有不累人的功法?你看這天氣,動一下便要出汗,我著實是不能繼續(xù)了。” 陳嬤嬤拿帕子擦一擦嘴,笑道:“太子妃,您何必急著這一個月,等這個月過完再練也一樣。” “你不會別的功法?” “會是會,但都是無甚用場的,這功法得累人才有用,您最近就歇著吧?!?/br> “也是,”楚音拿起銀匙吃了口冰酪,淺淺笑著看她,“陳嬤嬤你懂得真多,難怪我婆母這么信賴你呢,你是幾歲去的成王府?” “回太子妃,奴婢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丫環(huán),比娘娘小兩個月。” “難怪,都快有三十年的主仆情了……不過婆母的身子怎的這般差,年輕時就沒練練功法?” 陳嬤嬤欲言又止。 姜皇后那些年為情所困,有次差些當(dāng)著親兒子的面從停云樓跳下,沒真的尋死都算好的,還能指望什么?她斟酌言辭道:“娘娘當(dāng)時是王妃,不止勞力還勞心呢,這心可不是練練功法就成的?!?/br> 楚音贊同:“婆母不止要照顧父皇,還有三個孩子,是不容易,就說三弟,原本婆母都要給他擇妻了,結(jié)果三弟說不娶就不娶……你那日也在場吧?三弟到底是怎么說的,婆母沒有生氣嗎?” “不曾,娘娘心善,不會因此責(zé)怪三殿下?!?/br> “真是心善嗎?我覺得是婆母太寵三弟了,視庶子為親子,這樣的皇后娘娘恐怕歷朝歷代都是少有,”楚音將玉碗置在案幾上,幽幽一嘆,“我真擔(dān)心哪日婆母疼愛他勝過疼愛殿下?!?/br> “這不可能,”陳嬤嬤忙道,“娘娘心里定是有數(shù)的,她對三殿下好也是因為……” “因為什么?”楚音見她猶豫,坐直身子道,“你就告訴我吧,省得我胡思亂想,生怕哪日婆母過于偏心,讓殿下受委屈?!?/br> 陳嬤嬤有點坐立不安。 楚音曉之以情:“殿下什么性子你也清楚,沉默寡言,不會哄人,哪里有三弟嘴甜?我可不是杞人憂天,當(dāng)初殿下娶妻,可曾想娶就娶,想不娶就不娶?就這一事,便比不過三弟,如今三弟還本分,看不出狼子野心,可以后就難說了,若到那時婆母還對他百依百順的話……” 陳嬤嬤聽出來了,她是一心為了太子。 兩位皇子都是陳嬤嬤看著長大的,但她對陸景灼的感情顯然要深得多,只是,她跟姜皇后一樣都沒往別處想,如今卻是有些心驚。 陳嬤嬤恭聲道:“太子妃深謀遠慮,奴婢告訴您也無妨,其實娘娘除了心善外,實則對三殿下懷有愧疚……不過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日娘娘攜太子殿下跟三殿下外出游玩,不想在林中因為疏忽致使三殿下掉入陷阱,當(dāng)時三殿下渾身是血,差些沒挺過去,后來撿回條命,右手臂卻廢了,再也不能騎馬射箭。為此娘娘負(fù)疚至今,故而才會對三殿下如此寬厚?!?/br> 他的右手臂是廢掉的? 她一直以為陸景睿是左撇子,從來沒問過原因。 原來…… 可陸景睿坐上龍椅后,卻是用右手寫下了抓捕她楚家人的圣旨! 那只右手是他隱藏的所有欲望,在那時候才得到了真正的釋放吧? 從心頭竄上來的憤怒險些叫楚音摔了手邊的玉碗,她壓抑住了問:“三弟的右手到底壞到什么程度?難道連寫字都不行了嗎?” “應(yīng)該是,當(dāng)時娘娘請了好些名醫(yī),都治不好,所以三殿下后來就用左手了?!?/br> 然后他就總用這只“廢掉”的手來勾起婆母的愧疚。 可陸景灼呢? 他當(dāng)時十四歲,莫非是覺得自己身為兄長,對庶弟也負(fù)有責(zé)任?這可能是一部分原因,另外一部分,許還是因為婆母。 陸景睿真是用這一根愧疚的繩索縛住了兩個人。 當(dāng)然,他偽裝得也很好,韜光養(yǎng)晦,不與官員來往,不然只要露出一絲意圖,陸景灼絕不會容他,這或許也可以解釋為何他會等到陸景灼駕崩之后才動手。 “嬤嬤,多虧你將來龍去脈告訴我,我心里也有個底?!背糍p了陳嬤嬤銀子。 過得會,她去書房找了一本《梅花易數(shù)》,派人送去給陸景睿。 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 他會裝,難道自己不會嗎?陸景??刹恢浪侵厣?,只要她利用好自己這個長嫂的身份,早晚會找到陸景睿的破綻,讓他暴露出真面目。 那本《梅花易數(shù)》很快被送到陸景睿手里。 他隨手翻了翻,頗為詫異。 最近兩次家宴他都能感覺到楚音的疏遠,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她,所以楚音不讓他碰陸珝,說話也淡淡的,但現(xiàn)在看來,大嫂只是心情不好,不然也不會送這本書。 他上回提到自己在念《易經(jīng)》,大嫂明顯記住了。 陸景睿走到書柜旁,翻了本《花疏》,叫內(nèi)侍帶回去。 禮尚往來。 這書很新,顯然是沒翻過幾次,但確實對楚音的胃口,她顰眉想了想,完全想不起她是何時跟陸景睿提過自己喜歡插花的。 不過前世他并沒有送過《花疏》,許是因為她先主動了吧? 楚音靠在椅背上,慢慢的看。 下回再遇到陸景睿,她就有話跟他說了。 因為天氣熱,陸景灼回得也比平時早。 待走入殿內(nèi)時,額上已布滿汗水。 楚音讓連翹使人去膳房要一碗冰酪,而后問陸景灼:“這么熱,你應(yīng)該沒去練騎術(shù)了吧?” 看來她還沒有放棄讓他教的念頭。 只不說他愿不愿,她的意圖純不純,就她那雙手,那雙腿,被弓,被馬鞍,隨便摩擦幾下就會破皮了。 在床上他多用些力她就哭,到時豈不是哭得更厲害?他將手巾放下,回答道:“沒有,等過了三伏天再說……你今兒是不是也沒練功法?” 她看起來不像之前那么累。 “嗯,怕熱暈,透不過氣……珝兒珍兒都熱得不想動呢,只看小豆雜耍,我賞了他銀子,辛苦錢。” “應(yīng)該的,不過再等兩年珝兒該寫字念書了,不像現(xiàn)在只想著玩?!?/br> 說話間,冰酪被取來了。 “我看你也熱壞了,快吃口冰酪,很舒服?!背裟勉y匙舀了遞到他嘴邊。 觸不及防,陸景灼一愣。 印象里,楚音只喂過孩子吃飯,沒喂過他。 今日怎么…… 其實楚音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喂嘛。 前世唐飛燕常在她面前這么表現(xiàn),說實話,她也有點羨慕的,夫妻之間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很甜蜜,但她從未嘗試過。 結(jié)果陸景灼就是不張口。 她忍不住催道:“快吃呀,我的手都要酸了?!?/br> 他個子高,她的手得一直舉著。 可陸景灼自五歲后便沒被人喂過,實在不慣,淡淡道:“不必,我自己來。” 一盆涼水澆下,楚音氣得想擰他。 喜歡的人給自己喂食,多幸福的事情?他為何要拒絕?實在不可理喻。 “那你喂我。”她把銀匙遞給他。 “……” 聽起來他們二人之間必須有一個要被喂,不然她不罷休。 陸景灼垂眸盯著銀匙片刻,取過來,往她嘴里喂去。 她又忍不住笑了。 紅唇張開含住銀匙,將冰酪吃下。 眼角眉梢仿若染了春意,十分喜歡。 陸景灼不太理解。 被人喂有什么好高興的?又不是孩子…… 不過這感覺有點新奇,就是盯久了她張合的唇,還有唇上的乳酪,莫名有些燥意。 陸景灼將銀匙放回碗中:“可以了吧?現(xiàn)在離用膳還早,我先去書房。” 楚音沒有挽留,因為她才給他送了一瓶新的插花,正希望他看見呢。 “好,你去吧。” 陸景灼徑直走向書房。 黑檀木翹頭書案上多了一只新的梅瓶,瓶中一朵碗口般大的白牡丹,似雪似玉,國色天香。 不用說,定是楚音送他的。 今兒她又是要喂他乳酪,又是送花,極盡親密,看來晚上他不得不出點力了。 只是這么熱的天氣,她受得了嗎? 第0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