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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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北梔很捧場,點頭,“……真暴力?!?/br> “……” 宗想想沉默了一瞬。 那頭,盛厭已經(jīng)放下話筒,重新靠回陰影之中。 后面半個小時里,他都沒再開過口。 顏北梔吃過披薩,又聽宗想想說完她后面一個月的計劃,便打算起身告辭。 宗想想訝然,“你不和我們一起跨年嗎?你要是不喜歡唱歌的話,我們可以去隔壁房間看電影呀!或者打游戲?……不過這個我不太擅長,杭景比較厲害?!?/br> 顏北梔笑了笑,搖頭,“不了。再晚回去沒車了?!?/br> 從這里打車回家,加上夜宵費,得要小一百了。 她拍拍宗想想的肩膀,“想想,明年開學再見。想聊天的話可以發(fā)微信?!?/br> 宗想想拗不過她,也無意叫人為難,只好點頭,打算送她出去。 “不用送啦?!?/br> 說完,顏北梔推門離開。 宗想想尚未來得及坐下,遠遠地,聽到盛厭喊了她一聲。 “厭哥,什么事???” 她揉了揉眼睛,走到盛厭那邊。 盛厭沒動,目光始終落在門口方向。片刻,才開口:“你去送送她?!?/br> “???梔梔???可是她說她不要送……” 盛厭:“她沒戴圍巾。你出去的時候把我的拿給她。別說是我給的。” “……” 宗想想抓抓頭發(fā),“哦”了一聲,聽話地走了。 剩下聽完全程的杭景,目瞪口呆。 “老大,你是真的被下蠱了嗎?你還是我們的厭哥嗎?” 盛厭似笑非笑地睨他:“出去打一盤?” 外面就有臺球桌。 杭景不想被虐,連連擺手,“大過年的,別折磨人啊……不過,我說真的,這位雖然漂亮是漂亮,但也沒有漂亮到這種地步吧……” 言下之意,似乎不值得盛厭為此大費周章。 畢竟,他們這個圈子里,什么樣的美女沒有啊。 杭景越說越覺得疑竇,“……哥,真是見色起意嗎?就開學返校那天見一面,你就栽了?不至于吧。”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超長一章~ 第20章 20 ◎也磨成沙漏(5)◎ 盛厭臉色不好看, 沒應聲,手里一直轉(zhuǎn)著那只荊棘戒。 “雖說是你喜歡的類型吧,但逗幾天也差不多了, 怎么突然搞這么認真了呢……” 見狀, 杭景不敢再繼續(xù)調(diào)侃, 小聲嘟囔完最后一句,自覺地收了聲。 但活動還在繼續(xù), 旁邊幾個朋友都沒有注意這邊, 也沒有注意到氣氛凝滯,唱歌喝酒玩游戲,嗨得不行, 硬生生將跨年氛圍拉滿。 不多時, 宗想想送完人, 回了房間。 t班三人組關(guān)系最熟, 她便習慣性地坐到杭景身邊, 縮了縮脖子,又打了個哈欠, 抱怨:“……外面好冷。” 杭景覷了覷盛厭, 主動發(fā)問:“顏北梔走了?” “嗯啊?!?/br> “怎么不多玩一會兒?” “她說晚上沒地鐵。” 杭景戲謔地笑了一聲,又忍不住開始嘴賤:“讓老大送咯。不行咱們這里誰家沒幾個司機啊?!?/br> “……”宗想想揉揉眼睛, 低聲開口,“杭景,我看你是欠揍。大過年的, 別這么無聊好吧。” 話音剛落, 兩人停下閑聊, 齊齊瞟了盛厭一眼, 看起來默契十足。 盛厭似乎沒有什么反應, 垂著眼,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 他不說話時,不顯紈绔邪氣,著實很有幾分距離感。 畢竟是盛家唯一的小少爺,年紀再小,旁人一樣要給面子。長此以往地熏陶下,氣質(zhì)也是凌厲又矜貴,高不可攀似的,會讓人覺得有點不敢靠近。 但杭景是自己人,和他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發(fā)小,勉強能不受影響。 “不說了。厭哥,咱們喝點什么?” “……” 盛厭叫了一扎生啤進來。 正中杭景下懷。 他也跟著拿了幾聽啤酒,放在桌上,又摸了摸自己的藍毛,出聲提議:“老大,玩游戲不?打桌球我承認打不過你,咱們玩骰子?我這人吧,沒別的厲害,就是運氣特別好。” 盛厭沒意見,慢條斯理地“嗯”了一聲,長指壓在骰盅上,挑眉,“一盤一杯?” “ok?!?/br> 兩人玩得簡單,單純猜大小,純拼手氣。 杭景摩拳擦掌,一心想要灌醉盛厭,從他嘴里套出關(guān)于顏北梔的事情。 以他對盛厭的了解,就算人女生長得再對胃口,也不可能讓小少爺關(guān)心到對方有沒有戴圍巾的地步。 這可是盛厭! 兩人之間,肯定有點過往才對。 只是,杭景今晚手氣不佳,十把里也就能贏個一把,次次都是他喝。 不多時,又一次開盅。 他依舊押錯。 杭景咬牙,仰頭悶了一杯。 放下玻璃杯時,臉頰已經(jīng)微微泛紅。 宗想想看得無語,靠在沙發(fā)上,眼睛要閉不閉,懶怠地低聲喃喃:“杭景,我看你還是趕緊歇了吧。一會兒整出腸胃炎,你爸非打死你不可。” 聞言,杭景氣得要敲她腦袋,“咒我是吧!你是活動的發(fā)起人,始作俑者,你也逃不掉。等我找宗叔告狀去?!?/br> 宗想想:“……不識好歹?!?/br> 游戲被幾句無意義吵嘴打斷,按下暫停鍵。 盛厭也不催促,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垂眸,慢吞吞拿起玻璃杯,一口氣飲盡后,再去拿另一杯。 生啤度數(shù)低,入口冰涼凜冽,清香甘醇。在嘈雜密閉空間里,似乎有點安撫焦躁煩悶的意外效果。 大腦神經(jīng),四肢百骸。 愈發(fā)清明,也愈發(fā)不甘心。 盛厭一杯接著一杯,不聲不響,喝得很快。 等杭景回過勁兒來看他,發(fā)現(xiàn)他比自己這個大輸家喝得還多。但他明明不喜歡煙味,也不怎么喝酒。在這方面,乖得跟三好學生一樣。 “老大?老大?厭哥?” 杭景伸出手,在盛厭眼前晃了晃。 盛厭聲音有些不耐煩:“怎么?” 杭景有點微醺,卻始終牢記自己的目的。 他咧嘴一笑,無所顧忌地開始胡言亂語:“老大,你和那個顏北梔是不是之前就認識……說來聽聽呀?!?/br> “……” 盛厭沒說話,默默放下杯子。 “噠?!?/br> 玻璃杯底部碰到玻璃臺面,發(fā)出很輕一聲脆響。 但因為有人在唱歌,背景音樂吵鬧,這點動靜便輕而易舉地堙沒在人聲中,并不突兀。如同墜入湖中的小石子,沒能卷起更多漣漪。 房間燈光昏暗,明明滅滅,落在少年臉上,將他的眸色染上些許醉意。 盛厭捏了捏太陽xue。 順著杭景的追問,自然而然,回想起數(shù)年前的某天。 …… 那年秋日,海市一如從前,淅淅瀝瀝地下著雨,空氣陰冷又潮濕。 雨滴落到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形成一個個細小水坑,再打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私立醫(yī)院不比公立醫(yī)院,安靜得宛如另一個世界。 只有雨絲繾綣,伴著獵獵寒風,從四面八方墜地,試圖擾亂這份清凈。 盧潭最近情況不太好,盛厭跟著父母來看他。大人們有事要講,沒讓他呆太久,便將他趕出病房。 盛厭搭電梯回到一樓,靠在門邊,百無聊賴地摸出手機,打算和杭景他們約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