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隱秘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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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前廳,蘇南煜遣走了其他人,只剩她和季桐,外加遠(yuǎn)處暫時替她站崗的顧澤。 季桐頓時被抽空了力氣,癱在沙發(fā)上,按著胸口急促呼吸,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足足十幾分鐘,才勉強(qiáng)爬起來,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砸。 “我、我殺人了!” “他活該。” 季桐再也不去管蘇南煜究竟會怎么看自己,嗚咽著撲進(jìn)她懷中,放聲大哭,兩人之間那點小摩擦在此時此刻都足以忽略不計。 “他們憑什么,人為什么可以如此下作骯臟,在桐城也是,在江寧也是,是男人就沒有不低劣的,叫人惡心!” 季桐這樣破口大罵,卻毫無威力,聽得蘇南煜又心疼又好笑,把人摟進(jìn)懷里輕拍后背安慰。 “實話講,我也搞不懂,我沒見過外面的世界,江寧則是一個沒有對錯的地方。我今天處決他們,你認(rèn)為是正義的嗎?未必,但我做了?!?/br> “如果你想在瑾帆會生存下去,早晚要適應(yīng)這里的法則,以勝負(fù)裁決是非——剛剛不是做的很好嗎?” 季桐抬起頭,抽了抽鼻子,“可是,往后,我會不會被排擠,我不是應(yīng)該融入訓(xùn)練生里,被一視同仁嗎?” “哈?” 她啼笑皆非,趁機(jī)捏了一把季桐軟乎乎的臉蛋,“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我交代下去的分明是要對你們多加照顧一路綠燈?!?/br> “你們兩個是我選中的人,沒有與魚蝦為伍的必要,盡情行使你們的權(quán)力、獲取最大資源成長才是我希望看到的?!?/br> “至于被排擠更是無稽之談,他們上趕著討好你還來不及?!?/br> “季桐,你得把自己當(dāng)做強(qiáng)者,當(dāng)做人上人,才能將權(quán)力的作用發(fā)揮到極限。當(dāng)然,不排除有極少數(shù)蠢貨,會因為你是個女孩就輕視你的力量,這個時候就做你最擅長的——我允許你在訓(xùn)練營開槍?!?/br> “今天我們替你立了威,正是最好的時機(jī),你可以逐漸發(fā)展以你為核心的勢力,據(jù)我所知谷彩早就開始這么做了?!?/br> 她循循善誘,語氣之溫柔耐心,不像教導(dǎo)學(xué)生下屬,更像是引導(dǎo)孩子。 由此,季桐心中疑問更甚,“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從季桐的角度看,蘇南煜先是對谷彩大加贊揚,又把自己扔給顧澤,很多東西都只獨一份的給谷彩,這不是不喜歡,還能是什么? 季桐沒忍住,把心里的想法倒了個干凈。 “……” 蘇南煜覺得自己比竇娥都冤。 她嘆氣,“當(dāng)時你一路上都不肯跟我說半句話,我尋思,你是因為地牢和酒店里的事對我有心結(jié),我才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br> “無論是槍械還是體術(shù),在教學(xué)方面,顧澤比我強(qiáng)得多,你跟著他學(xué)才不會浪費天賦。” “原本我和顧澤商定,各自負(fù)責(zé)你和谷彩的日常生活,是我疏忽了,他壓根就不懂什么生活,沒照顧好你,才讓你覺得待遇上有差距,往后我都會準(zhǔn)備兩份的?!?/br> “你是我?guī)Щ貋淼模倚睦飳δ愫凸炔?,都是一樣的。?/br> 這一點倒是未必。 蘇南煜沒說,事實上,如果讓她選擇一個繼承人,她大概率會選擇谷彩,但如果問她更喜愛誰,季桐是她不假思索的答案。 季桐不擅長管理,更適合執(zhí)行任務(wù)單兵作戰(zhàn),注定無法成為決策者。 可她喜歡這個孩子。 有一種堪稱莽撞的沖勁,敢想敢干,有底線,甚至有些善良,這些在江寧等同于debuff的特質(zhì),倒是讓她看見了全新的可能性。 是她曾經(jīng)理想中的自己。 “對不起?!奔就┖鋈贿@么說。 “這有什么好道歉的?” “不是為這件事,總之,對不起,我回去訓(xùn)練了!” 季桐說完,站起來,落荒而逃。 身后還傳來蘇南煜的聲音,是提醒自己穿好外套別著涼。 季桐回到房間浴室沖洗血漬。 淋浴水流開得很小,好像下了場淅淅瀝瀝的小雨,赤裸地倚在冰涼的瓷磚上,季桐清醒了一些。 “她為什么不討厭我?!?/br> “怎么辦,怎么辦……” 季桐心里有一種極特殊的情感,她有點喜歡那位個子很高長得也很好看的副會長教官——她當(dāng)然知道,大家都對那兩個人的關(guān)系心照不宣。 她不想把人搶過來,她也不想說一句“喜歡”,她知道這是破壞別人感情的行為,她理智尚存,不屑于此。 可她就是會在某個瞬間突然心跳加快。 不受控制,大錯特錯。 如果蘇南煜討厭她,甚至針對她,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一切,當(dāng)做一場隱秘的報復(fù)。 可是這個混蛋今天居然坦然承認(rèn)自己疏忽了,還要改正? 揮之不去的強(qiáng)烈負(fù)罪感,讓她喘不過氣來。 就算蘇南煜并非什么好人,對她也是實實在在的好,從來沒有人對她這么好。 她怎么敢??! “季桐,你在里面好久了,你有事情沒得?” 浴室外,是剛剛結(jié)束一輪訓(xùn)練的谷彩。 “我、我沒事!” 季桐趕緊裹上浴衣光著腳跑出來,“你要用浴室嗎?” 她倆住在同一個套間,這也是蘇南煜的意思,以免往后彼此疏遠(yuǎn)了。 “jiejie怕你心里頭害怕,讓我回來陪著你,jiejie還說,要是你晚上睡不著,可以去和她一起睡——或者讓顧教官陪著你,也要得?!?/br> 谷彩到了瑾帆會就開始學(xué)習(xí)普通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說的有模有樣了,就偶爾夾帶著點方言。 “啊?” 季桐聽了這話,腳一滑,差點一頭栽倒地板上去,幸虧旁邊谷彩搭把手。 見狀,谷彩笑得不行,“最后那句話是我加上去的,你瞧,你瞧嘛,你這點心思讓人一試就試出來嘍!” “你都看出來了……不行,你不許跟她說!”季桐也不顧自己剛從浴室出來,就用濕漉漉的手抓上谷彩的胳膊,滿眼急切。 谷彩收斂了笑意,表情憂慮。 “我勸你不要想著瞞天過海,jiejie的手段你曉得。何況,這些日子我也摸清了她的脾性,你好好跟她講,要她給你出個主意,她未必會同你惱火?!?/br> 谷彩邊說,邊拉著季桐坐到沙發(fā)上,拍了拍她的手背。 季桐心中憋悶,扭過頭。 “我知道,可我不想,她能出什么主意,無非是給我換個教官,我要是肯,我早就自己去跟她說了?!?/br> 且不說待在這了無生趣的瑾帆會,也就顧澤上課的時候有點趣兒,單說顧澤的實力是一等一的,讓她換她也舍不得。 谷彩攤手,“你不信jiejie,我也沒法子,我總覺得jiejie是有大本事的人,不會這么草率。當(dāng)然了,我給你保密?!?/br> 季桐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 緊接著,她的愧疚情緒,在顧澤敲門進(jìn)入后達(dá)到了最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