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袋】4.移動靶(顧澤童年線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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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顧澤13歲,正是初春。 “媽,爸,我回來了?!?/br> “……” 顧澤剛放學,背著小恐龍書包在老廠房區(qū)轉了一圈,收獲了許多聲“小少爺好”,依然沒找到自家不靠譜的父母。 又帶人去火拼了? 不對,那樣起碼幫會里的人應該知道。 要不然,就是想了什么捉弄人的新點子,正等他上鉤。 他稚氣未脫的臉上露出些許無奈。 桐城緊挨著江寧,干差不多的買賣,他的父母從外婆外公那里繼承了幫會,也將在未來交到他手里。 想到這里,他拿了把最普通的手槍,到靶場練習射擊。 靶子是用木板刷漆,固定在原地的,他百發(fā)百中,早就打膩了,聽說江寧有很高級的移動靶,他還沒有見過。 真和江寧的人談成生意,或許可以借機搞一個。 爸爸并不贊成他干這行,那家伙早年是學鋼琴的,半路愛上了黑幫老大的女兒,毅然決然放棄藝術拿起手槍入贅。 爸爸希望他學鋼琴。 mama倒是很支持他繼承家業(yè)。 她的理由是,萬一他們的小顧澤也愛上了一個黑幫老大的女兒,可以憑借出色的身手和雄厚的家底征服對方,而不是彈一首水邊的阿狄麗娜。 并且她篤信,這件事發(fā)生的概率很大,因為他有這樣的基因。 顧澤決定找mama索要。 天色漸暗,他終于回到自己的小房間。 “小澤生日快樂!” 他推開門,頭頂“嘭”的一聲,炸開五顏六色的彩帶。 倆人一個捧著蛋糕,一個捧著禮物盒,看上去比他這個當事人興奮百倍。 “……” 沒等他給出反應,顧女士風風火火地拉著他們走向飯桌,還順手捏了一把他的臉。 “你們快嘗嘗這家蛋糕,很難訂的,我提前叁天居然還說已經(jīng)排滿單了,氣得我當時就拔槍——” “……然后就訂到了?” 顧澤嘆了口氣,但很快意識到這會給顧女士增加一個掐他臉的機會,于是補充道:“我很喜歡?!?/br> “嘿嘿?!?/br> 濃郁的奶油甜香撲鼻,他小口小口吃,顧菁女士大口大口咽,姜旭先生不愛吃甜食,嘗了兩口就默默看著他們,滿眼溫柔。 等大半個蛋糕下肚,顧女士后知后覺一拍腦袋,“哎呀,忘記點蠟燭許愿了?!?/br> “……?” 顧女士動作一頓,有些心虛地撇開眼,“也忘記把蠟燭帶回來了?!?/br> “……” 這種事時常發(fā)生,顧女士記性不好,他見怪不怪。 姜先生先拉住顧女士的手晃了晃,“是蛋糕店的人粗心,不要責備自己?!?/br> 又轉向顧澤,“小澤的生日愿望,爸爸mama會幫你實現(xiàn)。” 他沒什么愿望。 非要說的話,一直像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 他收到的禮物是一把手槍,外國新造的,姜先生花了好大力氣才搞到手。 他當時很開心。 后面顧女士說了什么,姜先生又說了什么,那些記憶就像殘缺褪色的錄像帶,他們的溫馨和快樂被分割成一幀一幀。 他不記得了。 那一天好像很幸福。 …… 沒兩天,真有江寧的人來做生意,顧女士帶著他和父親,在市里最高檔的酒樓設宴款待。 對方是個年輕男人,二十來歲,姓蘇,長得白白凈凈很漂亮,梳著狼尾,看著雌雄莫辨。 酒過叁巡,談的差不離,那位蘇會長忽然朝顧女士道:“這位小朋友看著倒是不一般。” 顧女士醉意上頭,眼睛亮晶晶的,“那當然,我生的嘛,小澤,去跟你蘇哥哥說說話?!?/br> “……” 他走到男人面前,一言未發(fā)。 蘇會長也不計較,興致盎然,“小澤,我看你腰上的槍不錯,會使嗎?” “會。” “能讓哥哥見識一下嗎?” 他朝顧女士看過去,后者半醉半醒,倒在姜旭懷里,顯然不能替他決定。 他熟練的裝彈、上膛,一槍打向窗外。 凄厲的啼叫聲傳來,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種的鳥朝地面墜落,“啪”地摔成一灘rou泥。 蘇會長看他的眼神很怪。 說不出哪里不對勁,總之他感到不舒服。 “顧澤,我怎么跟你說的,不許打活物!” 顧女士被槍聲驚到,酒醒了大半,瞪了他一眼,對蘇會長解釋道:“別見怪,這臭小子從小就不太愛說話,下手狠,等我回頭好好教育教育……” 顧女士當然不會處罰他,還讓姜旭把那只鳥撿回來煲湯喝。 之后一段時間,顧女士早出晚歸,經(jīng)常不見人影,偶爾回來陪他吃頓飯,神秘兮兮地說辦了件“大事”。 他的記憶到此中斷。 下一幕,是鋪天蓋地的紅。 溫熱的血順著斜坡滴滴答答地淌,匯聚成溪流,一具具尸體橫在院子里,堆起小山。 每一張面孔都是他熟悉的。 有的是一槍致命,有的被千刀萬剮,那些熱情的喊“小少爺”的聲音,永遠不會再響起了。 可這些他甚至無暇顧及。 他拖著一條白布,蓋在顧女士和姜先生身上,白布垂下去的邊緣浸在血泊里,紅得像要剜走人的眼睛。 為什么會這樣。 他站在兩具破碎的尸體前,雙手舉槍,扣動扳機。 “砰——” 他殺人了。 “砰!砰!砰!” 一個,兩個,叁個……他有很多子彈,打光了就繼續(xù),有不怕死的沖上來,他手里還攥著匕首。 他感覺不到疼痛,察覺不到悲傷,仿佛有一部分的自我被生生剝離,他重復著機械的動作,瞄準,再瞄準,清晰地鎖定每一個人的命門,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 他腦海里唯一的聲音,是顧女士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移動靶我給你搞到了,我厲害吧!小澤以后要多笑,嗯,就像現(xiàn)在這樣——” 不需要了,他再也不需要了。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會成為他的。 移動靶。 …… 他力竭昏迷后,再睜開眼,床邊坐著那位有過一面之緣的蘇會長。 “跟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