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四蒔錦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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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有此事?本宮只知太子殿下是同夏家四姑娘一齊游湖時遇險, 卻不知是為了給她出頭?!?/br> 郡王妃便細(xì)細(xì)說來:“娘娘,其實這件事的起因,原是安逸侯的一房妾室被侯夫人趕出了府,那妾室轉(zhuǎn)眼勾結(jié)了黑龍寨的山賊,打算擄了嫡出的四姑娘出口惡氣,便讓自己的親女兒邀四姑娘游湖。四姑娘明知有危險,卻又邀了太子殿下同去,結(jié)果才造成了此次麻煩!” 梅惠妃不禁疑惑:“為何旁人未說起這些?” “還不是因為負(fù)責(zé)此次剿匪的是安逸侯?這種事上自是會護短的,向圣上稟明時也是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以至于圣上只知太子同夏四姑娘一起遇險,卻不知那夏四姑娘根本就是個惹禍精!”郡王妃說這話時,有些義憤填膺。 “那郡王妃想讓本宮幫你的忙是?” “圣上兼聽則明,還請惠妃娘娘為此事吹吹枕邊風(fēng),好讓圣上……”郡王妃話還未說完,就見梅惠妃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說了。 梅惠妃嘆了口氣,道:“郡王妃有所不知,圣上其實已有半月未踏足我這瑤華宮了,所以此事不是本宮不想幫,而是無能為力。” 郡王妃不由得一怔,“為何,娘娘明明一直以來最得圣寵……” 梅惠妃未明確答她,只是歪頭看了眼身旁的小皇子。郡王妃便即了然,這劉皇后果然是陰損,明面上賜了個孩子給惠妃,暗地里卻算準(zhǔn)了有這孩子在,官家便再也懶得來瑤華宮了。 默了須臾,梅惠妃才直言不諱地道:“不管那夏家四姑娘是不是惹事精,她與太子殿下一起落難,又一起跳崖,最終一起得救,這都是事實。有了這樣的奇遇,太子殿下的心里怕是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一直在旁沉默卻保持得體的段瑩,在聽到這話后,臉色變了幾變。 梅惠妃卻不在意這些,只顧自說著:“太子殿下喜歡她,皇后娘娘也看中了她,本宮實在是無力回天?!?/br> 郡王妃悄悄拍了拍女兒疊放在膝頭的手,一邊安撫她的情緒,一邊又請教:“那娘娘,既然如此,何故前幾日宮里還派了畫師去郡王府,特意為瑩兒畫像?” 不管是北樂郡王,還是郡王妃,還是段瑩,都以為那是在為太子選妃的意思。 梅惠妃聽聞此事,卻是眉間微微一跳,隨后起身往東次間走去:“你們隨本宮來?!?/br> 郡王妃和段瑩亦步亦趨跟在后頭,一直隨梅惠妃穿過東次間,到了最深處的東梢間。直到看見掛滿一面墻的畫像,這才傻了眼:“這是……” 段瑩的畫像也赫然在列,正是前幾日宮里派去的畫師所畫那幅。 梅惠妃柔聲解釋:“西涼國有意與大周聯(lián)姻以鞏固聯(lián)盟,西涼皇帝以后位相許,聘娶大周公主?!?/br> 說到這兒,梅惠妃輕嘲般笑了笑:“可咱們大周哪兒來的公主?是以只能從宗氏當(dāng)中擇選一位才貌俱佳的,封作和親公主。這才叫人去收集羅列所有適齡的宗氏女,將畫像送去西涼,由西涼國的陛下親自選出一位心儀的?!?/br> “這樁事原本該由皇后娘娘來管,奈何皇后娘娘因著不日前太子殿下的事犯了頭風(fēng),這才將此事交到本宮頭上?!?/br> 聽完梅惠妃的話,段瑩的面色已比先前白了幾度,她怔怔看著墻上的那些畫像,懊悔自己的愚蠢。那日畫師去給她畫像,她還悄悄塞了一張銀票,請那位畫師將她畫得美貌一些。 事實證明那畫師果然做到了,且還做得極好,這十幾幅畫像里,屬她最為點眼出眾。 “給瑩兒畫像,居然、居然是要送去和親的?”郡王妃腦子如遭雷轟,腳下竟有些立不穩(wěn),若非梅惠妃在旁扶了一把,險些就要摔倒。 梅惠妃寬慰她道:“也不能這么說,瑩兒只是其中之一,西涼陛下會選誰還是未知呢?!?/br> “可這、可這……”郡王妃指了一圈兒那些畫像,想說除非那西涼皇帝是瞎子,不然指定選最出挑的段瑩啊!可這話她這個當(dāng)娘的,到底沒好意思說這么直白。 郡王妃再次作勢朝梅惠妃下跪,只是這回她的愿望不再是請梅惠妃出手整治夏蒔錦了,而是求梅惠妃救救段瑩。 梅惠妃將她攙住,“郡王妃莫慌,此事還不到最后關(guān)頭,一切就還來得及。眼下還是先叫人給瑩兒另畫一幅,盡量畫丑一些,如此方保無虞!” 郡王妃狂點著頭,“是,是,這是個好法子!”說話間便回頭囑咐女兒:“瑩兒這回你可看著點,務(wù)必求畫師將你畫丑一些,比這墻上的都要丑才行!” 段瑩也拼命點頭,“瑩兒知道了!”轉(zhuǎn)頭又謝梅惠妃:“謝過惠妃娘娘!” 梅惠妃笑著搖頭:“既是要往丑里畫,還找什么畫師,隨便拽個人去畫幾筆便是。” 段瑩照著梅惠妃的吩咐,在瑤華宮隨手點了個小中官去幫自己畫,可剛在花下坐下,就靈機一動:既是要往丑里畫,那還畫她做什么?找個最丑的宮女來比著畫豈不是更穩(wěn)妥? 是以段瑩又去拉了個丑宮女來,讓她坐在自己那處,自己倒是解脫了出來,不必苦熬這一個時辰。 母妃這會兒正同惠妃娘娘在殿內(nèi)談事,她再進去也是多余,段瑩想了想,倒不如去見見太子表哥…… 畢竟太子表哥剛出了那么大的事,她若不去看看他,委實有些說不過去。 段瑩到了東宮,才知太子表哥去了皇后娘娘那兒,自己撲了個空。正悻悻打算離開,突然一個侍衛(wèi)迎了出來,恭敬道:“娘子可是來見殿下的?殿下特意交待了,讓您來了就去靜心齋等,御廚已提前為您備好了點心飲子?!?/br> “殿下知道我會來?” 侍衛(wèi)嘴角噙笑,高深地點了點頭:“殿下料到了?!?/br> 剛剛靜心齋的那幅畫他才瞧了一眼,門就關(guān)上了,是以他也只記得那畫中娘子是位靡顏膩理,端麗韻秀的千金貴女,瞧著應(yīng)當(dāng)就是眼前這位了。 一時間段瑩竟有些受寵若驚。畢竟她的印象里,東宮的這些人一個個都是難纏的小鬼兒,有幾回她隨母親進宮時,想順帶求見太子表哥,可次次都被他們擋在門外。 可這回,非但放她進來了,還直接將她引到了靜心齋! 要知靜心齋既是太子表哥的書房,亦是靜室,最不喜旁人打攪。 侍衛(wèi)將段瑩引入后,便識趣的退了下去。殿內(nèi)僅剩下段瑩一人,她就如初次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一般,看著這里哪哪都是新鮮的,有趣的。 看著看著,段瑩的目光落在一幅畫像上,原本以為是仙子圖亦或仕女圖,誰知定睛一看,那畫中女子的眉眼,相貌,不就是夏蒔錦么?! 先前還掛在段瑩臉上的好氣色,頓時一掃而光,然而更為讓她光火的事情是,當(dāng)她走近畫像時,發(fā)現(xiàn)落款處署名居然是“景之”二字! 她自是知道,景之,就是太子表哥的字。 所以,是太子表哥親筆為夏蒔錦作畫,還堂而皇之地掛在了自己的殿內(nèi)! 某一瞬間,段瑩有種想上去親手將這幅畫撕碎的沖動!但很快她便冷靜下來,沒有撕了那畫,而是將那畫卷起,悄悄收入了袖中。 段瑩沒再繼續(xù)等太子表哥,她也終于想明白了太子表哥今日在等的人是誰,而那侍衛(wèi)好心將她放進來,不過是因為將她誤認(rèn)成了某人而已。 段瑩決然出了靜心齋,門外侍衛(wèi)詫異,段瑩便道:“若殿下回來了,你就告訴他,蒔錦著急出宮,就不等他了。” 第80章 親事 待段瑩回到瑤華宮時, 中官已將貌丑宮女的畫像畫妥,呈給段瑩。 段瑩接過來掃了一眼,心下冷笑, 倒真是將她畫得奇丑無比,只不過, 現(xiàn)下她已經(jīng)不需要這個了。 一邊往東梢間行去, 段瑩一邊將那畫像撕碎, 待到了東梢間后, 她掛回到原來位置的是夏蒔錦的那幅畫像。 就在段瑩忙碌這些的時候, 殿內(nèi)的郡王妃也沒閑著,拉著梅惠妃敘了一番舊,將往昔的恩情重溫得明明白白。 梅惠妃曾是罪臣之女, 十四那年本應(yīng)被送去教坊司, 負(fù)責(zé)此事的人見她貌美又精通才藝,便私作主張將她獻給了北樂郡王。北樂郡王原想將她收了房,是郡王妃再三勸說, 道她委實年幼,不如先養(yǎng)在府里調(diào)/教幾年再說。 正是郡王妃這次的勸阻, 徹底改變了梅惠妃的命運。 兩年后,官家為老太妃賀壽而親往北樂郡王府,當(dāng)晚郡王妃安排了梅惠妃在御前獻舞。正值碧玉年華的梅惠妃,以一曲《漢宮秋月》博得了官家青眼, 未幾日便被官家派人來接進了宮, 之后便是一條后宮青云路。 官家只知她出身低,是北樂郡王府的舞姬, 卻不知她還是罪臣之后。 是以今日郡王妃表面憶的是情份,暗里也有敲打之意, 梅惠妃這輩子最大的把柄,至今還握在她的手上。 梅惠妃又如何聽不出來,淡然一笑,說道:“郡王妃,其實想阻止夏家三姑娘做太子妃,辦法倒也不是沒有?!?/br> “娘娘可是想到了主意?”郡王妃雙眼放光。 “若是她能犯下一個連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都包庇不了的罪行,自然就當(dāng)不成太子妃了?!?/br> “連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都包庇不了的罪行……”郡王妃口中復(fù)念著這話,恍然抬頭:“難不成要殺人?” 梅惠妃唇角微勾:“民賤如草芥,死了也白死,關(guān)鍵得看死在她手上的是什么人。” 郡王妃眉間緊皺,“什么人?” 梅惠妃未再點破,只是媚眼如勾,斜睇了一眼自己身邊??ね蹂哪抗怆S她落在小皇子的身上,不由打了個突,面露恓惶。 * 這廂夏蒔錦隨父親和阿兄向圣上謝完恩出來,正準(zhǔn)備往東宮去,就聽那好心的中官提點了一句:“三姑娘,剛剛皇后娘娘頭疾犯了,聽說太子殿下去仁明宮侍疾了,只怕一時半刻回不了東宮?!?/br> “既然殿下有要事在身,今日正好就不必去了?!毕尼湫那榇蠛玫?。 夏蒔錦瞥他一眼,轉(zhuǎn)頭對夏罡道:“父親,那咱們出宮吧?” “好。” 出宮的路上,夏罡走在前頭,夏蒔錦和夏徜則落了幾步,不近不遠(yuǎn)地跟在父親的身后。 夏蒔錦看到許多宮人在往檐角上掛喜慶的花燈,還有紅幡帳,心中暗覺奇怪,眼下不年不節(jié),怎的突然張羅起這些來? 又走了一段路后,經(jīng)過御花園旁,夏蒔錦又看到一些人正在那處搭建彩棚和金殿,心里也就更加疑惑。 夏徜看出meimei的好奇來,便主動開口道:“再有半月就是千秋節(jié),皇后娘娘的壽辰。往年皇后娘娘不看重這些,但今年一來太子歷險,二來皇后娘娘鳳體也欠安,官家便說要大辦一回,沖沖喜氣?!?/br> “可是皇后娘娘不是頭風(fēng)犯了,哪里還有心思cao辦這些?”夏蒔錦仍是不解。 夏徜便告訴她:“聽說近來后宮的一應(yīng)事務(wù),暫由惠妃代管,那這些想來也是惠妃cao持的吧。” “哦?!毕纳P錦略略松了一口氣。 若是皇后娘娘cao持這些,興許擬單子時還會想到她,可惠妃娘娘跟她半點交情也沒有,自然不會想到她。她是真的怕極了應(yīng)付宮中這些人情世故。 …… 此時的段禛已從仁明宮回到了東宮,打開靜心齋大門,發(fā)現(xiàn)內(nèi)里空無一人時,隱隱有些失落。 陳英則立馬去詢問守門的侍衛(wèi):“剛剛可有人來求見殿下?” “有,就是那位、那位、”侍衛(wèi)記憶不大好,忘記陳中官交待的那位娘子姓什么了。 “夏娘子?”陳英提示道。 “是是是,就是夏娘子,夏娘子在里面等了一會兒,后來說還有事就走了?!?/br> “走了多久了?”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br> 陳英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回去復(fù)命。段禛聽聞后便即起身,“一盞茶,想來這會兒還未出宮,備車,去追!” 陳英馬上下去照辦,段禛乘著車輿一路將馬催得飛快,追至鳳安門,卻已不見了安逸侯府的馬車。又繼續(xù)揚鞭飛馳追至宮門前,終于遠(yuǎn)遠(yuǎn)瞧見了安逸侯府那輛黑檀青綈的馬車。 陳英自是知曉殿下的迫切心情,是以也不等殿下吩咐,就探出頭去揚聲高喊:“安逸侯留步——” “安逸侯留步——” 離得有些遠(yuǎn),夏罡和夏蒔錦父女二人坐在馬車?yán)?,皆沒有聽到這聲音,但夏徜騎馬在側(cè),倒是聽到身后傳來的動靜。 他回頭看了一眼,瞧見陳中官正探著個腦袋扯著嗓門朝這邊大喊,見他回頭還揮舞起手臂。夏徜也未理他,當(dāng)即給馬屁股甩了一鞭子,加快出了城門。 眼睜睜看著夏家的馬車出了宮,車上的陳英不由有些傻眼,“殿下,夏大人剛剛明明回頭看老奴了……他是眼神兒不好沒瞧見不成?” “他眼神兒向來好得很!”段禛咬著牙道,心里明鏡一般,夏徜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過夏徜的這點小伎倆還能阻住他不成?真是螳臂當(dāng)車自不量力!段禛心下一邊著惱,一邊又充滿鄙夷,下令道:“追出宮去!” “殿下不可。”陳英攢眉苦臉,在旁勸道:“之前那事,已讓圣上龍顏大怒了,明面上雖是對著那伙山賊,可其實也氣殿下肆意出宮。如今殿下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屬官及時呈報到圣上那兒去,若您再這么草率的出宮,只怕下一步就要被圣上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