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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東宮四蒔錦在線閱讀 - 東宮四蒔錦 第24節(jié)

東宮四蒔錦 第24節(jié)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之際,皇后娘娘平日里最愛的那只貓兒突然從門前的假山上躥了下來,因著起勢高,瞬間便躍到夏蒔錦腳下。段禛長臂一展,將她護(hù)到身后。

    清越的聲音隨風(fēng)飄至夏蒔錦的耳畔:“這只貓兒被母后寵壞了,除了不敢在母后面前造次,對宮人或是生面孔從不客氣?!?/br>
    “哦。”夏蒔錦應(yīng)了聲。

    之后便見那只貓兒徑直朝著摔散的那些糕點(diǎn)走去,低頭便吃了起來??磥硎窃谕馀艿灭I了。

    皇后娘娘瞧著可憐,叫宮人快將它抱去喂些干凈吃食,誰知宮人還未抱住那貓兒,貓兒竟突然翻身倒地,四肢抽搐起來!

    第33章 揪人

    那盒瓏璁餤有毒?

    這個猜想從夏蒔錦的心頭蹦出時, 內(nèi)殿亦傳來珠玉碰撞的聲音,夏蒔錦抬眸,落在皇后娘娘焦灼的臉上。皇后打簾而出, 急急吩咐:“快去請?zhí)t(yī)來!”

    “快去!”景嬤嬤推了一把有些傻眼的小宮女。

    看著皇后和老嬤嬤一臉錯愕慌亂的樣子,夏蒔錦突然覺得應(yīng)該不是皇后下的毒。若真是皇后, 發(fā)生這種意外她第一反應(yīng)不該是請?zhí)t(yī)從而將事情鬧大。再說皇后若真不想讓她入東宮, 不著痕跡的聰明手段有的是, 何必要為這點(diǎn)事動殺心?

    雖覺得下毒之人不會是皇后, 可宮里脈絡(luò)復(fù)雜, 夏蒔錦連人都認(rèn)不得幾個,想要猜出是誰要借皇后之手殺自己也就無從談起。但眼下貓兒已是痛苦地口吐白沫,瞧著極難撐到太醫(yī)趕來。

    夏蒔錦往不遠(yuǎn)處的假山望去, 瞧見疊石上擺放著許多奇花異草, 在看清某棵花草時,她眼中倏然一亮,掙開段禛跑了過去。

    段禛見她摘了幾片杜鵑花的葉子回來, 眸中掠過幾絲不解:“你要做什么?”

    “先幫它催吐?!闭f話同時,夏蒔錦握著一塊剛撿回的尖銳石頭, 將葉片鋪在地上快速搗碎,而后用帕子兜起那些想去灌給貓兒,手臂卻被身邊之人驀地扯住。

    夏蒔錦詫異地看著段禛,段禛卻從她手中奪過那帕子, 另吩咐了宮人去做。而后道:“即便瀕死之際, 也難保不會傷人,還是叫平時飼養(yǎng)它的宮人去做穩(wěn)妥些。”

    既是太子點(diǎn)過頭的, 皇后自也不攔著,心想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且讓宮人喂了那草藥試一試。

    宮人拿瓷勺小心地撬開貓兒的口,將那草藥連渣帶水灌了進(jìn)去,不一時貓兒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嘔吐,很快便將近來的吃食盡皆吐了出來。

    順利催吐之后的貓兒雖依舊虛弱,不能動彈,但竟不再抽搐,瞧著不似先前那般兇險了。

    夏蒔錦瞧了瞧它,雖不抽搐了,小身子卻不住地發(fā)抖,便道:“皇后娘娘,它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冷,還是先讓它暖和暖和吧。”

    “快,快抱去暖閣里拿被褥捂著!”皇后急急吩咐,吩咐完又看向夏蒔錦,眸子里竟帶了兩分求助:“這樣就能活了?”

    夏蒔錦誠實(shí)地?fù)u搖頭:“娘娘,方才的催吐僅能延緩毒發(fā),讓它撐到太醫(yī)來。至于能不能活,還得看太醫(yī)那邊有沒有把握?!?/br>
    皇后茫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不過也得虧今日你在,不然……”她收住口,沒說后面的話,改而露出一抹驚喜:“可你是如何知道這種土法子的?”

    此時的皇后已與之前端著的判若兩人,顯得和藹可親了許多,夏蒔錦便也隨她展露出個笑容:“是小桃有次也吃壞了東西,臣女見家仆這樣給它治過。”

    才說完,突然察覺有些沒頭沒尾,忙又解釋:“哦,小桃是臣女養(yǎng)的一只金線狨?!?/br>
    “金線狨?為何會養(yǎng)一只金線狨?”皇后不解,畢竟這家伙頑劣成性,不夠乖巧,的確鮮見人拿來當(dāng)寵。

    誰料隨口問的一句卻叫夏蒔錦臉頰倏然一紅,深深埋低下去。

    “是兒臣送的?!倍味G的清亮的聲音從身側(cè)響起,夏蒔錦眉頭深蹙,雙唇抿作一條直線,心下暗惱。

    若在先前,皇后聽了太子這種話必是內(nèi)心不悅的,可此時再聽太子說這話,不知為何竟是一點(diǎn)也不氣了。她轉(zhuǎn)眼看看埋頭下去的夏蒔錦,甚至覺得這害羞的小丫頭倒有些惹人疼。

    皇后的喜惡轉(zhuǎn)換,景嬤嬤和段禛皆看在眼里,景嬤嬤心道這夏娘子段位是高,不過救了只貓,就收服了皇后的心。而段禛則心生出兩分佩服。

    原本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他自也能說動母后繼續(xù)支持這門親事,可他僅能促成母后點(diǎn)頭,卻不能促成姑媳間的和睦。她今日顯露這一小手,倒是瞬間叫母后對她改觀了。

    不過這種松快的心思轉(zhuǎn)瞬即逝,太醫(yī)很快過來,在看過貓兒的情況,并驗(yàn)過那些碎點(diǎn)心后,得出結(jié)論:“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這瓏璁餤里的確被人動了手腳,因?yàn)橄碌氖倾y杏芽汁,故而銀針等物難以驗(yàn)出。萬幸只是貓兒吃了,且催吐及時,如今已無性命之憂。”

    “銀杏芽汁?那若是人服下會如何?”

    “回皇后娘娘,這劑量足以取人性命?!?/br>
    皇后氣得身子微顫,“竟有人意欲借本宮之手害人?!”不過很快又覺慶幸,握上夏蒔錦的手:“還好你這孩子福大命大,自己把它打翻了,這才逃過一劫,不然……”

    “不然對方離間我們母子的陰謀就要達(dá)成了?!倍味G一直凝在夏蒔錦身上的目光,倏然移到了皇后身上。

    皇后瞳孔微震,“難道對方不是為了太子妃位,才要除掉這丫頭?”

    的確,段禛先前的第一反應(yīng)也是有人不想讓夏蒔錦做上太子妃,而意欲除之。畢竟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夏蒔錦的關(guān)切喜愛已被越來越多的人知悉??蛇@念頭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母后,如果這人單是想除掉夏娘子,實(shí)在無需趁她進(jìn)宮之時動手,因?yàn)檫@勢必要買通御膳房亦或仁明宮里的人方能做到。如此興師動眾,牽涉了皇家,敗露的可能也就更大。而此人非要借母后之手冒險施為,唯一的解釋便是想借此離間你我母子的感情,好使他有機(jī)可乘。”

    “有機(jī)可乘?”皇后很快就想明白過來,這人不是沖著太子妃位來的,而是沖著太子之位來的!

    一個人名呼之欲出,只是眼下尚缺人證物證。

    “本宮這就命人去歧陽宮搜查!”

    “母后,在沒有任何證據(jù)的情況下,貿(mào)然去搜歧陽宮,恐會引得父皇不滿。不如還是先將那個內(nèi)賊找出,指認(rèn)過后再去搜宮,也算師出有名?!?/br>
    皇后一時陷入為難,“制作一盒糕點(diǎn)雖不復(fù)雜,可御膳房內(nèi)進(jìn)出頻繁,可疑之人眾多。且這盒糕點(diǎn)拿到仁明宮來,除了前去取材的宮人,還有諸多人都有機(jī)會接近它,動手腳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前后少說數(shù)十人,如何能判定哪個才是那雙黑手?”

    “舉凡可疑之人,一律送去詔獄,兒臣親自審問?!倍味G將手負(fù)到身后,面色冷得近乎能結(jié)成霜。

    這時皇后才隱隱覺得,段禛先前說要先揪人再搜宮,除了師出有名外,或許還摻雜著某些私心。他比誰都更急于找到那個敢在某人的吃食里動手腳之人……

    就在皇后準(zhǔn)備默允的當(dāng)口,一個清脆聲音搶了先:“皇后娘娘,其實(shí)臣女有個法子不用動刑,也能將此人揪出來?!?/br>
    皇后和段禛的目光雙雙落在夏蒔錦的臉上,夏蒔錦扯著嘴角笑了笑。原本她也不愛出這種風(fēng)頭,可誰叫這回她自己就是苦主呢,這雙黑手可是險些送她去見了閻王,不揪出來,她自己也心難安。

    皇后遲疑,雖說因著先前救貓一事她已對這夏娘子改觀,可涉及后宮那么大的案子交到她手里,當(dāng)真能辦好,而不會耽擱正事?

    段禛眸中噙著溫軟的笑意,問她:“夏娘子當(dāng)真有把握?”

    夏蒔錦緊抿著唇,點(diǎn)了點(diǎn)頭。

    “母后,不如就交由她來處理吧,咱們只管在旁看著?!?/br>
    皇后還在猶豫,卻已被段禛扶上胳膊,攙著她回鳳椅中去?;屎竽盟麤]辦法,心里卻熨貼至極,坐下后便即示下:“自此開始,仁明宮所有宮人皆需配合夏娘子查明此事,一切照夏娘子安排行事?!?/br>
    有了皇后這話,夏蒔錦做起事來也就有了底氣,對景嬤嬤道:“勞煩嬤嬤去將御膳房和仁明宮內(nèi)所有有機(jī)會接近這盒點(diǎn)心的人,都召集至殿外的園子里,然后叫他們依序一個一個進(jìn)來接受盤問。”

    景嬤嬤一把年紀(jì),平日又得皇后信重,在仁明宮里也是有身份的,如今叫個小丫頭指使著做事,難免不大情愿。不過有了皇后先前的吩咐,她也不敢違逆,冷著張臉應(yīng)了“是”,便出去安排了。

    夏蒔錦再問另位嬤嬤:“勞煩嬤嬤將小廚房的御廚喚來?!?/br>
    宮中的膳食雖大多由御膳房供應(yīng),但皇后地位尊崇,難免有些個人喜好,于是在仁明宮里置了個小廚房,御廚不多,但足夠伺候好她一人。

    這嬤嬤倒是沒景嬤嬤那樣的脾氣,欣然應(yīng)下,很快便將幾位御廚喚來。夏蒔錦在宮人收集起來的那些碎糕點(diǎn)中挑出幾個還算完整的,拿給御廚看:“不知諸位能否做出與這糕點(diǎn)極為相似的?”

    幾位御廚看了看,紛紛道簡單,而后便照夏蒔錦說的,悄悄去小廚房開了灶,比照著這些糕點(diǎn)制做。之所以是悄悄,自也有深意。

    待御廚的糕點(diǎn)做好后,景嬤嬤那邊也將人都召集到了園子里,讓他們逐個進(jìn)殿。

    因著先前摔糕點(diǎn)以及貓兒中毒之事并未擴(kuò)散,仁明宮內(nèi)也只有當(dāng)時在殿內(nèi)伺候的十幾個宮人知情,故而獨(dú)自進(jìn)殿的宮人不明所以,向著皇后及太子行完禮后,面色有些緊張。

    夏蒔錦拿了一塊糕點(diǎn)給她:“不用怕,吃完它,你就可以出去了?!?/br>
    那宮女疑惑地雙手接過糕點(diǎn),匆匆吃完,果然被嬤嬤引著出去了。只是她走的是旁門,并不與園子里候著的那些宮人照面。

    之后的幾個宮人皆是如此,乖乖吃了點(diǎn)心就被允許離開,同時也洗脫了嫌疑。

    此刻,皇后娘娘總算明白了這夏娘子葫蘆里賣得是什么藥了。至于段禛,相似的手法他已在安逸侯府里見識過一回,故而一開始便明白夏蒔錦的用意,只管悠哉悠哉品著茶,等著這小娘子將人揪出來。

    第34章 殘酷

    錯金螭獸爐上溢出的淡煙裊裊, 混著茶香在大殿的上空徐徐盤旋。劉皇后坐在珠簾后的美人靠上,手里端著碗茶,用碗蓋輕輕拂去浮沫, 旁觀著夏蒔錦審案。

    這會兒進(jìn)來“受審”的,是已在仁明宮當(dāng)差十多年的中官小六。劉皇后一見是他, 先前略微繃著的面色沉緩下來, 氣定神閑地低頭品茗。

    小六自幼失怙失恃, 是在仁明宮里長大的孩子, 這些年對皇后娘娘的忠心, 仁明宮里是個人都看在眼里?;屎髮π×埠苁切胖?,叫他掌了仁明宮里的諸多庶務(wù),要說便利的確是很便利, 可他根本不是錢銀能收買的人。

    夏蒔錦見到小六也不陌生, 今日引她去御花園,又將她從御花園引回來的,都是這位中官。瞧著十八九的模樣, 秀骨清相,生得朗朗, 若不是領(lǐng)了這差事,在宮外該是極得小娘子青眼的樣貌。

    小六進(jìn)門便得了景嬤嬤提點(diǎn),行完禮便朝夏蒔錦這邊走來,卑身垂首, 不敢直視。他所敬畏的自然不是夏蒔錦, 而是坐在夏蒔錦身邊的太子殿下。

    夏蒔錦倒也還算享受眼下狐假虎威帶來的便利,眾人對她的話唯命是從, 叫她省了不少口舌。她看一眼那角案上的點(diǎn)心碟子,語氣不帶一絲情感:“去拿一塊吧, 吃完你就可以出去了?!?/br>
    小六這方敢抬眼,循她目光看去,驀然看到那一碟瓏璁餤,雙眼豁然瞪大:“這……這不是皇后娘娘特意讓御膳房給夏娘子準(zhǔn)備的?”

    夏蒔錦青白分明的眸中掠過一絲光亮,那眼仁兒似更亮了幾分:“是啊,可如今皇后娘娘要把它賞給你?!?/br>
    話音甫落,夏蒔錦就看到小六的瞳孔驟縮,似受到極大的驚嚇,腦袋顫動著緩緩轉(zhuǎn)過去,看向珠簾后。

    珠簾后的劉皇后,原本以為小六也會像前面幾人一樣爽快的吃了點(diǎn)心從后門離開,卻見他的反應(yīng)異于旁人,不由也疑惑起來,放下茶碗仔細(xì)看向這邊。

    “小六,夏娘子叫你吃那點(diǎn)心,還不快吃?”景嬤嬤代皇后開口催促道。

    小六卻依舊杵在原地,不肯往角案走一步。旁人離得略遠(yuǎn)些,或許看不分明,可夏蒔錦只離他數(shù)步之距,將他的細(xì)微反應(yīng)都看在了眼里。

    初時看到那碟點(diǎn)心是震驚,聽了她的話后便是害怕,看向皇后娘娘時目帶愧疚和懊悔,聽到景嬤嬤催促時又溢出絕望之色。

    夏蒔錦的心中大致有了答案,開口時腔調(diào)如舊,還是不夾雜一絲情感:“你若不想吃,可以不吃。但該招的,也別再藏著了,畢竟你還不想死,趁機(jī)將功補(bǔ)過興許皇后娘娘大度能饒你一命?!?/br>
    小六自知已暴露,再死鴨子嘴硬換來的只能是酷刑,宮里呆了這么久,詔獄里招呼人的手段他也聽到過一些。兩行淚從腮邊滑落,小六跪在了地上,朝著珠簾的方向連叩了三個響頭。

    “娘娘,奴才……奴才錯了!”說完這話,小六直接將頭磕在地上,再也不抬起。

    劉皇后驚得站起身來,面前珠簾被帶得微晃,她緊擰的細(xì)眉將‘不置信’三字書寫了滿面:“小六……當(dāng)真是你?可、可怎么會是你!”

    “娘娘——奴才錯了……”小六哭得悲慟不已。

    “是誰,是誰買通的你?是鄭婕妤那個賤/人對不對?!”

    小六終于抬起頭來,掛滿淚痕的臉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是鄭婕妤……”

    一旁的景嬤嬤亦是震驚無比,要說皇后主子待下人再好也終歸還有隔閡,可她卻是真心拿小六當(dāng)兒子一樣地照拂,如今恨鐵不成鋼地罵道:“小六,平日皇后娘娘可沒少給你賞!你一個內(nèi)侍上無父母,下無老婆孩子要養(yǎng),你冒著掉腦袋的危險收鄭婕妤的銀子上哪兒花?”

    “奴才不是為了銀子……”小六邊哽咽,邊解釋:“是彩屏jiejie,彩屏jiejie被鄭婕妤不知弄到哪里去了……鄭婕妤威脅奴才,若還想她活,就得幫她她做成這件事……”

    從小六夾雜著口腔的話語里,夏蒔錦慢慢聽明白了經(jīng)過。

    彩屏曾是仁明的宮女,后來鄭婕妤生了小皇子,晉了位份,皇后便將彩屏撥去了歧陽宮伺候鄭婕妤。明面上彩屏與仁明宮再無干系,可私底下彩屏卻會將歧陽宮的一些事情傳回仁明宮來。

    而負(fù)責(zé)與彩屏悄悄碰頭的,正是小六,那時沒人知曉小六與彩屏早已私下結(jié)為了對食。

    在前朝,對食之風(fēng)盛行,可也正因放任了宦官與后宮相互勾連,互通有無,致使宦官權(quán)勢逐漸變大,最終前朝覆滅于宦官亂政。有了這個前車之鑒,本朝便對宦官防范極嚴(yán),嚴(yán)禁對食,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便是重罪。

    正因如此,小六和彩屏才會如此偷偷摸摸,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但有情之人分處兩宮,難免害起相思來,小六便常趁著彩屏值夜的時候過去看她,一來打探消息,二來此時無人打擾,還能說上幾句貼心話。

    也不知鄭婕妤是從何時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在他們最后一次碰面之時突然出現(xiàn),命人將彩屏押走,倒是未斥責(zé)小六。

    當(dāng)時小六還當(dāng)是鄭婕妤是不想得罪皇后娘娘宮里的人,可直到此事過去多日后,他再也看不到彩屏露面,托人打聽之下才知其中蹊蹺,原來自那晚后彩屏就消息不見了,歧陽宮里再沒人見過她。

    思前想后了一夜,小六最終還是去歧陽宮求見了鄭婕妤。也是在見了鄭婕妤之后,他才明白鄭婕妤那日之所以肯饒過他,并不是怕開罪皇后,而是篤定了他會為彩屏求上門去。為了知道彩屏的下落,小六只得任她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