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情長 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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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很安靜,墻上掛鐘的秒針噠噠在走,催得人難捱。 程珩一屏住了呼吸,喉結上下滾了幾次。 岑眠的手在他腰腹的位置停留許久,一顆頑固的扣子,半天解不開。 終于,程珩一捱不住,按住了她的手。 “我來?!?/br> 他的嗓音比方才更加喑啞。 岑眠眼睫顫了顫,臉頰早就漲得通紅,她垂下眼,不敢抬頭,但凡隨意一瞥,就能看見男人挺闊的胸膛,肌rou線條勻稱緊實。 程珩一用單手,很快解開了剩下的扣子。 襯衫從兩邊滑落。 岑眠連下面也不能看了,那兩條漂亮的人魚線,燙了她的眼睛。 她抬起頭,目光落在程珩一的臉上。 程珩一的眼眸清朗,靜靜凝著她,好像在等她處置。 “……” 岑眠的手在空中攏了攏,最后碰上了男人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將他的襯衫拉了下去。 程珩一的傷在右側,肩膀的后方,繃帶在他的胸口處斜斜的纏繞了幾圈,平添了三分的脆弱易碎感。 襯衫經過他的后背時,岑眠的動作更輕了,她跪在沙發(fā)上,看清了他的傷口。 被繃帶覆蓋住的地方,隔著那么多層的白色紗布,仍然有血滲透了出來,氤氳出一團血色,晃目刺眼。 岑眠望著那團血色,眼睛一下就紅了。 感覺到旁邊的人許久未動,凝著他傷口的位置。 程珩一側了側身,將他的傷口移出了岑眠的視線。 “沒事的,小傷?!?/br> 岑眠吸了吸鼻子,帶著怨氣地瞥他一眼。 “怎么傷到的?”她問,語調卻軟了下來。 “救援的時候遇到了山體滑坡,被掉下來的碎石砸到了?!?/br> 程珩一輕描淡寫,兩句話里,把其中的兇險一筆帶過。 岑眠跪直起來,以更高的角度,去看被程珩一刻意擋住的傷口。 她的手指輕輕抵上了那傷口的邊緣,很輕很輕,就只和最外那一層繃帶想觸,紗布的質感粗糙。 岑眠的手指沿著繃帶,一路向上,劃過他的肩膀,頸窩,耳垂,碰上他溫熱的肌膚。 “……” 程珩一的身體僵了瞬。 感受到她的指腹掠過,像是羽毛,撓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發(fā)癢 “眠眠?!背嚏褚坏穆曇舯却巴獾囊股€沉,壓抑著情緒,“別動了?!?/br> 岑眠不聽,兩條腿跨過他,十指在男人的后腦摩挲。 “要是砸到這里,你是不是就回不來了?” 她的眼眶里有眼淚在打轉,將墜不墜,像是珍珠。 程珩一的眼前暗了下來,岑眠的身體貼得他很近,絲質睡裙的布料垂墜,在他的鼻尖輕蹭。 那一抹淡香愈發(fā)濃烈。 “沒有砸到?!?/br> “如果砸到了呢?!?/br> 程珩一輕笑,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那我就堅持一下,死也要死在你身邊?!?/br> 按住他后腦的十指用了勁。 “我才不要看你死?!?/br> “你死外面去。” 淚滴終于落了下來,落進男人濃密的黑發(fā)里。 程珩一輕扯唇角:“不要?!?/br> 他抬起另一條沒有受傷的胳膊,搭在岑眠的腰上,然后緊緊鎖住。 “你是不是不生氣了?” 程珩一仰起頭望她。 岑眠對上他的眸子,攜著nongnong的鼻音,“嗯”了一聲。 “那你還沒有親我?!?/br> 程珩一討她的吻,從醫(yī)院討到了家里,還沒有忘記。 “……” 男人的手掌在她的腰窩處,打著轉兒地撫摸。 岑眠抱住他的脖梗,有些跪不住,又不敢把身體的力量壓在他身上,怕碰到他后背的傷口。 她微微顫抖。 半晌,受不住他的摩挲,湊近了一些,親了親他的嘴角,如蜻蜓點水。 溫熱柔軟的觸感,一觸及便令人上癮。 程珩一偏過頭,正正吻上了她的唇。 弱者的偽裝卸下,獵手肆無忌憚地侵入。 岑眠想逃,卻被他禁錮住腰。 顧及程珩一的傷,再多的掙扎她不敢,只能任由他不斷的深吻,直至窒息。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思思趴在自己的小窩里,突然覺得房間的溫度急劇升高,打了個激靈,抬起頭來。 她睜著圓溜溜的湖藍色眼睛,望著沙發(fā)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發(fā)出迷茫的嚶嚶聲。 程珩一終于松開了她。 岑眠的臉頰guntang,耳根紅得滴血,嘴唇發(fā)脹,還沾著潤澤的水漬。 她動了動腿,羞惱道:“我要下去?!?/br> 程珩一饜足了,搭在她腰上的手放了下來。 岑眠從他的腿上爬下來,老老實實地坐回了沙發(fā)里。 十一月。 北京漸涼,暖氣不久前剛來。 岑眠覺得暖氣未免來得太足,她用手在臉龐扇了扇。 還是覺得熱,又拿起旁邊的靠枕,抱在懷里,靠枕的布料微涼,浸滅了她的躁。 程珩一將他的襯衫重新穿起,他的動作遲緩。 岑眠放下靠枕,自覺去幫他。 襯衫遮住后背時,她的余光看見程珩一左邊肩膀上的那個紋身。 岑眠抿了抿唇,忍不住問道:“你這個紋身是什么時候紋的?” 她邊問,伸手要去幫他系扣子。 程珩一按住她手,渾身的躁意已經夠他受了,再經不住。 “我自己來?!?/br> 他回答道:“高考完紋的?!?/br> 聞言,岑眠一愣,沒想到他紋身紋得那么早。 她一直覺得有紋身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但一直沒有勇氣去紋。 “為什么突然想到要紋身?” 程珩一系著襯衫最下面的一顆扣子。 “你忘了你高中的時候想要紋身,又怕疼,最后說讓我替你紋嗎?” “……” 岑眠歪著腦袋看他,眨了眨眼睛。 “有這回事嗎,我怎么不記得?!?/br> 怎么紋個身還算在她頭上,她才不認。 程珩一淡淡掃她一眼:“你記得什么?!?/br> 岑眠聽出他的嘲諷,輕哼道:“我記得我高中跟你表白,然后你拒絕了我。” 程珩一無奈,輕笑:“嗯,你就記得這個?!?/br> 記他的仇記得最深,其他什么都不記得了。 岑眠的腮幫子鼓了鼓,像是負氣的小倉鼠。 但到底是陳年舊事,她也懶得揪著沒完,把話題給扯了回來。 “那你這個紋身的含義是什么?” 她伸長了脖子,看向程珩一另一邊的肩膀,隱約可見那一只黑色翅膀,還有那被翅膀攏住的小小太陽。 岑眠越過他的后背,手指輕輕戳了戳那一團暖橙色,“為什么還有一顆蛋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