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小師弟又在演我/師弟你演我/惡犬 第40節(jié)
陰識運起靈力小心地護(hù)住他的命脈,陰驕則很快想明了關(guān)竅,目光逡巡四周,迅速鎖定了站在院門前的沈棄。 沈棄此時已經(jīng)重新控制住了情緒,目光同他對上,緩緩轉(zhuǎn)了轉(zhuǎn)指尖的鎖紅樓,露出個愉悅的笑容來。 陰驕面色一沉,出手如電朝他襲來—— 沈棄就站在原地笑看著他,不閃不避。攏在袖中的手指緩緩握攏,收了污穢之線,沒有留下半分痕跡。 陰驕?zhǔn)且蟊獾牡臻L子,也是鐘山下一任族長。他的修為在所有兄弟之中最為出色,已在忘塵緣境大成。龍族rou身天生強(qiáng)橫,相同的境界之下,極少有人能敵得過龍族。 對付沈棄,他甚至連兵器都未出。 幾步遠(yuǎn)的距離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就在他的手將要鎖住沈棄的脖頸時,悲天凌空而來,氣勢悍然擋下了他的一擊。 “不知閣下為了何事,竟對我?guī)煹艹鍪???/br> 慕從云緊隨其后趕到,抬手握住震動不休的悲天,擋在了沈棄的前方。 沈棄瞪大了眼,這才受驚一般地往他身后躲了躲,低低叫了一聲“師兄”。 慕從云用另一只手安撫地握了握他。 沈棄出去查看動靜久久沒回,他這才出來看看,只是沒想到便撞見了這樣的場面。 慕從云面色冷凝,眼底已染了幾分怒。 對方劍氣強(qiáng)橫,實力并不在他之下。陰驕立即有了權(quán)衡,收了手還算客氣道:“我弟弟被歹人偷襲受傷,令師弟站在院門前看熱鬧,我自然以為歹人便是他?!彼溲劭聪蛏驐?,道:“情形緊急,我這才出手試探。” 他雖然姿態(tài)還算客氣,但言語之中卻還是有幾分藏不住的傲慢。 慕從云眉頭微蹙:“閣下出手便是殺招,可不僅僅只是試探?!?/br> 他自然也看到了不遠(yuǎn)處陰雪的情形,但這群人身份不明,行事又高調(diào),說不得就是自己在外頭惹了仇家遭人報復(fù)。如今卻隨意對沈棄出手,實在是非不分。 “我?guī)煹懿贿^剛剛脫凡殼初期,如何有能力偷襲令弟?” 慕從云握住沈棄的手腕要往回走:“諸位還請自便,我們便不奉陪了?!?/br> “等等!”陰驕抬手將人攔下:“是與不是,還得讓我們查驗清楚?!?/br> 他可不覺得一個脫凡殼境初期的修士,會有方才那般鎮(zhèn)定甚至挑釁之態(tài)。 “是或不是,審上一遍自然就清楚了?!边@邊陰雪也被陰識扶著走上前來,脖頸處的傷痕和殘血襯得他面容猙獰異常。 “哪里來的雜碎嘰嘰喳喳,吵得小爺覺都睡不好。” 聽見動靜的金猊也出來了,瞧見對面三兄弟咄咄逼人,立即大步上前站在了慕從云身旁,一道將沈棄護(hù)在了后面,毫不客氣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們玄陵弟子豈是你們想審就能審的,哪來這么大的臉?” “西境果然都是些粗俗之輩?!标幯┟媛恫恍?,對陰驕道:“大哥還同他們廢話什么,直接動手便是。” 陰驕擰眉看他一眼,冷叱了一聲:“閉嘴。” 陰雪漲紅了臉,卻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只能憤然閉嘴。 金猊見狀“呵呵”一聲:“原來是狗仗人勢啊?!?/br> “還請道友將人交出來讓我們查驗清楚,若只是誤會一場,何必這么百般阻撓?”陰驕額角青筋跳了跳,面色也難看起來。 燭龍一族隱居避世已久,少在西境行走。此次還是父親收到消息說西境出現(xiàn)了能吸納蝕霧的龍族,懷疑那個龍族正是離家的陰長命,才令他們兄弟三人假借到十方學(xué)宮修行之名,趁機(jī)查探情況。 只是沒想到天外天避世太久,如今竟是什么人都敢當(dāng)面駁面子了。 陰驕身周氣息震蕩,不耐再費口舌,直接外放龍息,以境界施壓。 擋在前面的金猊修為平平,立即感到了壓力。若不是慕從云扶了他一把,差點控制不住當(dāng)場跪下去、 “欺人太甚?!蹦綇脑粕僖姷貏恿伺?,悲天劍發(fā)出嗡鳴之聲,以一化五插入地面,形成劍陣結(jié)界,正正將兩波人馬從當(dāng)中分開來。 壓在金猊身上的壓力頓時消弭無形。 他立刻挺直了腰桿看向?qū)Ψ剑骸澳銈兙瓦@點招數(shù)了?” 沈棄也探出腦袋,看著被劍陣擋住的陰氏兄弟,神色快活地附和:“他們?nèi)齻€加一起都不夠師兄打?!?/br> 金猊頷首贊同:“廢物!” 沈棄也道:“廢物!” 陰雪漲紅了臉,將拉住自己的陰識推開,拔劍砍向劍陣。 然而劍陣如磐石,紋絲不動。 他咬牙欲要再攻,卻被陰驕冷冷喝?。骸靶辛?,你今天丟的人還不夠么?” 陰雪何曾在人前被這樣下過顏面? 他的母親是父親最為寵愛的夫人,他雖比不上陰驕嫡長子繼承人的身份,但卻是父親最為寵愛的孩子。陰驕排第一,那他必然便是第二。父親最厭惡族中內(nèi)斗,希望族中兄弟同心協(xié)力。大哥陰驕往日里就是看他不順眼,也只是當(dāng)沒看見罷了。 今日竟然當(dāng)眾如此呵斥他! 陰雪滿心憤懣,卻不得不住手,臉上寫滿了屈辱不甘。 這是沈棄第二次在他臉上見到如此屈辱的神色。 第一次是上一世他回天外天,將他吊起來活剮時; 第二次便是現(xiàn)在了。 他抓著慕從云的衣袖,細(xì)細(xì)品味著陰雪的屈辱,頓時心情大好,臉上的笑容都更大了。 這還是頭一回,鐘山這些人欺負(fù)他時,有人護(hù)著他。 他側(cè)臉看著眉目如霜的人,眼底閃爍著奇異的光。 師兄真好。 陰驕正打量著面前的劍陣,心中微微驚訝。龍族力量強(qiáng)悍,他要強(qiáng)破這劍陣不是不行,但對方從容不迫,他卻要費勁破陣,那場面就太難看了。 而且對方年紀(jì)輕輕便有如此實力,實在沒必要為了這么一點小事撕破臉面,多個敵人。 瞬息之間想明了利害關(guān)系,陰驕便收斂了氣息,再次拱手道:“道友不愿便罷了,不過一點小事何必這么劍拔弩張?日后都要在學(xué)宮修習(xí),壞了同窗情誼不值得?!?/br> 說完他揮了下手,當(dāng)先走在前面,示意所有人退回了隔壁院子里。 見他們離開,慕從云才收了劍,道:“我們也回去。” “多了這么個鄰居,日后怕是睡覺都睡不安生?!苯疴ヒ贿呑咭贿呧粥止竟?。 沈棄聞言露出惴惴不安的神色:“都怪我,我若是不出去,就不會惹到那些人……” “這與你何干?”慕從云止住了他的話頭,道:“住得這么近,他們行事又張揚,便是今日沒有矛盾,明日后日也會有。玄陵修道,順心而為。并不修‘忍’。” 三人說話間行至中庭,就見趙槐序從屋里出來,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金猊“嚯”了聲,陰陽怪氣道:“趙師兄可真會挑時候,事情完了你也睡醒了?” 慕從云用劍鞘暗中碰了他一下,金猊才不情不愿地閉了嘴,只是想起這人竟然死皮賴臉惦記二師姐,就瞧他越發(fā)不順眼, 趙槐序露出幾分尷尬之色:“我只是個醫(yī)修……” “無妨,只是些小事,已經(jīng)解決好了?!蹦綇脑坪唵握f了一句,便讓他們各自回房去休息。 沈棄拽著他的衣袖,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后,經(jīng)過趙槐序身側(cè)時,聽見這人給他傳音道:“又是你挑的事吧?!” 玄陵這些弟子看不破沈棄的真面目,但他可是一清二楚。 以沈棄的修為,旁人還真能欺負(fù)了他?凡事有沖突,那必定是他蓄意挑起來的。 外面剛鬧起來時他就發(fā)覺了,只是實在沒法昧著良心去幫著沈棄顛倒黑白賊喊捉賊,這才避在屋里沒出來。 只是沒想到無妄峰這幾個師兄弟當(dāng)真團(tuán)結(jié),他就是躲著不出門也要被陰陽怪氣一遭! 想到金猊這個大嘴巴說不得還要去關(guān)聆月面前說自己壞話,他就恨不得親自將沈棄的真面目揭開,叫這些眼盲心瞎的人瞧瞧他的嘴臉! 沈棄頭也沒回,只當(dāng)沒聽見,跟著慕從云回屋了。 趙槐序氣得咬牙切齒。 讓你裝! 遲早遭報應(yīng)! 第38章 熒惑守心 沈棄隨慕從云回了屋。 他前所未有的快活,看著慕從云的目光也比平日里更熾熱粘稠。一進(jìn)了內(nèi)室他便去拿了茶具來,心情愉悅地沏了茶送到慕從云面前去。 “師兄方才說了那么多話,喝口茶潤潤喉?!?/br> 慕從云接過茶盞小啜一口:“你很高興?!彼畔虏璞K,探究地看著沈棄:“你很不喜歡那些人?為什么?” 雖然沈棄并未明確地表現(xiàn)出來,但朝夕相處那么久,從一些細(xì)微變化中慕從云仍然看出了端倪。只是他想不明白,沈棄與那群人素不相識,為何會有這么大的敵意。 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敏銳,沈棄面上的笑容滯了一下,接著緩緩垂下頭,遮住了眼底無法掩飾的怨恨和刻毒。 其實他也可以編出很多合情合理的借口來遮掩,可以依舊扮演溫順純良的小師弟,但他忽然不想了。 他緩慢蜷起手指,指腹觸到了鎖紅樓表面的冰涼。 “就是很討厭他們?!鄙驐壍穆曇粲值陀殖粒骸暗谝谎劬秃苡憛?。” 之后,便不再出聲。 慕從云微愣,猜不透他是哪里來的厭惡。但想想他曾在南槐鎮(zhèn)獨自流浪許久,那些往事都是他不曾提起過的。還有他身上的舊傷,想來都是他未曾愈合的瘡疤。 但凡是人,總會有些不愿意宣之于口的往事。 他不再繼續(xù)追問,只是溫聲道:“你不喜歡,日后少來往便是。只是兄弟二人看起來并不是善類,你修為不夠,日后要小心些?!?/br> 沈棄驟然抬眸看他,許久之后才翹唇笑起來。 “嗯,我都聽師兄的?!?/br> 他傾身過去將人抱住,小獸撒嬌一般在慕從云頸窩蹭了蹭,喃喃低語道:“再沒有人比師兄對我更好了。” 慕從云被他勒得難以呼吸,只能嘆口氣在他背上輕拍。 * 剛抵達(dá)學(xué)宮,人生地不熟,午飯之后金猊便提議四處逛一逛,熟悉熟悉環(huán)境。 慕從云思索片刻,卻沒有同行,只說自己有一式要悟,叫沈棄隨他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