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小師弟又在演我/師弟你演我/惡犬 第23節(jié)
剛將肖觀音帶回玄陵時,她渾身是毒難以靠近,不會動也不會說話,餓了不會要吃,困了也不會閉眼。就像一只真正受人cao縱的“蠱”,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她便也沒了生機(jī)。 十三歲已經(jīng)可以算是少女,但肖觀音卻瘦小如同七八歲稚童。 師尊說她是自小被百里鴆當(dāng)做“蠱”馴養(yǎng),已失了人類的本能。后來還是從妙法門請了醫(yī)修過來,醫(yī)治了半年,才叫她終于能同人交流。 “我們對毒門知之甚少,雖然柳夫人看著和善,但防人之心不可無?!?/br> 慕從云將桌上的飯菜隨意挑走了一部分埋在了盆景之中做出吃過的假象,又自儲物袋里拿出三瓶辟谷丹一人發(fā)了一瓶:“在小師妹回來之前,這里的食水都不動為好。” 沈棄立即舉一反三,眼巴巴望著慕從云一副邀功的神情:“那我們是不是最好兩人住一間廂房,以便有事隨時照應(yīng)?” 他不說慕從云本也想這么安排,但沈棄這么迫不及待地提出來,總叫他覺得對方心里打著什么小算盤。他想起出發(fā)前一夜被對方手腳并用抱住動彈不得的經(jīng)歷,壓下了嘆氣的沖動,微微頷首:“金猊和江欞一間房,沈棄隨我住。” 第22章 師兄救我 傍晚時分,百里鴆辦事歸來。慕從云一行收到消息后,又去正廳拜見。 還帶上了臨時準(zhǔn)備的賀禮:“先前不知百里掌門大婚,匆忙間只來得及備了一份薄禮,待我等回玄陵之后稟明師尊,必定再補(bǔ)上一份厚禮?!?/br> “觀音承玄陵教導(dǎo),我與你師尊也是不打不相識,賢侄無需太客氣?!卑倮秫c客氣地擺擺手。 他相貌儒雅斯文,穿深藍(lán)色道袍,頭戴玉冠,看起來不過三十余歲,很有幾分人間清貴讀書人的書卷氣。若不是聽慕從云說了他的事跡,實在很難將他與那個傳聞之中癡迷蠱毒毫無人性的“東疆毒首”聯(lián)系在一處。 “聽夫人說,你們此行是為了接觀音回宗?” 慕從云頷首:“正是,小師妹離宗時日久長,師尊甚為想念,便遣我與師弟前來接她回玄陵。” “可惜你們來的不巧,觀音前兩日去替我請門內(nèi)的老祖宗們了,估計還得幾日才回?!?/br> 百里鴆的說法與柳夫人倒是一致,兩人神態(tài)之間也不見遮掩異樣。慕從云一時不確定到底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只能將話題拐到了此行的另一目的上:“掌門大婚,師妹身為義女,自然是要幫忙cao持的,回宗也不急于一時。倒是我等此行還有另一件事相求掌門。” 百里鴆沒有立即答應(yīng)下來:“賢侄先說說是何事?” 慕從云便將江欞遇襲之事簡略說了,卻刻意略過了玄陵有酆都妖魔潛入那一段:“我等想向百里掌門借‘洗罪’一用,還望掌門應(yīng)允,” 百里鴆聞言卻露出為難之色:“毒門修蠱毒之術(shù),‘洗罪’對于未曾修行本門心法的修者,只能洗去一身修為。但對于修行本門心法的弟子來說,卻是助益修行的圣物?!醋铩窍茸?zhèn)鞒邢聛淼膶毼铮靡淮喂πП闳跻淮?,向來只有門中貢獻(xiàn)極大的弟子才能使用……” “小侄借用‘洗罪’,自然也不能讓毒門平白承受損失?!?/br> 江欞自儲物袋中拿出一個漆盒捧上前:“這是祖父準(zhǔn)備的一點小小補(bǔ)償,事成之后,問劍宗還將有厚禮奉上?!?/br> 侍女捧過漆盒打開,里頭裝得竟是滿滿一盒靈石。 據(jù)說“霧蝕大災(zāi)”之前,修真界一直以靈石為錢幣交易。但“霧蝕大災(zāi)”之后靈脈遭受污染枯竭,再無靈石開采,靈石用一枚少一枚。到了如今,修真界也大多同人間一樣使用銀錢交易,靈石更多是在修行之時引動靈氣所用,只有極為珍貴的物件,才會用靈石交換。 百里鴆神色明顯松動下來,道:“此事非我一人可決,門中還需商議一番?!?/br> 說罷便讓慕從云等人稍坐,自己與夫人一道去了內(nèi)廳。 大約一刻鐘后,百里鴆再出來,便說同意借用“洗罪”。 “要用‘洗罪’滌蕩rou身洗去修為,需要七日方可,待大婚典禮之后我便著人安排?!?/br> 慕從云與江欞對視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江欞再度拱手,捂著胸口一臉痛苦道:“掌門有所不知,小侄如今飽受蝕霧煎熬,日日如同上刑,若是遲了,就怕蝕霧侵蝕心智……” 他邊說邊以手掩面,一副再用不上“洗罪”就要活不下去的模樣。 金猊上道地扶著他,附和道:“是啊,江師弟這幾日趕路,都是咬牙強(qiáng)撐,還請掌門體恤一二?!?/br> 他們一唱一和,百里鴆無法,只能應(yīng)承下來:“那便明日一早罷,我先叫人去準(zhǔn)備一番?!?/br> 江欞直起身體一揖:“那就有勞掌門了?!?/br> * 借用“洗罪”一事已定,幾人便先行告辭,回了紅薔院。 天色已晚,大家也沒有閑逛的心思,便各自回了房間休息。 慕從云看著仍舊沒有回音的傳訊玉牌,愈發(fā)憂心。只是如今一切順利,他的擔(dān)憂多少顯得有些杞人憂天,便只能暫且壓下,想著明日再借著游覽之機(jī)打探一二。 這時又有侍女進(jìn)屋來通傳,說已備好了沐浴的熱水。 兩人一間房,只能輪流洗漱。 沈棄隨著侍女的指引進(jìn)了浴房,發(fā)現(xiàn)這紅薔院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浴房里連浴池都有。 池中已放滿了熱水,細(xì)細(xì)的水流自展翅的蝴蝶噴嘴處泄出,氤氳一室水汽。 沈棄轉(zhuǎn)過屏風(fēng),正要寬外袍,卻發(fā)現(xiàn)身后伺候的侍女也跟了進(jìn)來。他轉(zhuǎn)頭看向?qū)Ψ?,微微瞇了眼,面上卻一派不諳世事的天真神色,紅了臉不太好意思道:“我一個人就可以了?!?/br> 跟來的侍女容貌姣好,因天氣炎熱,只穿薄薄的水粉紗裙,此時被水汽一蒸,貼在身上顯出玲瓏曲線。 她朝沈棄笑了笑,伸手便要為他寬衣,低柔的嗓音暈在繾綣水汽之中,千回百轉(zhuǎn)攝人心魄:“還是奴婢來伺候小仙長沐浴?!?/br> 沈棄對上她的眼睛,逐漸目露迷離之色,手也握上了她的手臂。 侍女淺淺一笑,正要順勢將手探入他衣襟中,卻見少年目光忽然清明,猛地推開他,帶著顫音喊道:“師兄救我!” 慕從云聽見呼聲,立即趕往浴房推門而入。 便見沈棄慌亂地攏著衣服縮在角落里,小臉一片慘白,指著侍女想說什么又說不出口,只能委屈萬分地看著慕從云,又喚了一聲:“師兄……” “出什么事了?” 慕從云大步上前,攔在了沈棄面前。 那侍女倒是不見慌亂,十分鎮(zhèn)定盈盈一福身,柔聲解釋道:“奴婢想伺候小仙長沐浴,他可能不太習(xí)慣受了驚?!?/br> 慕從云回頭,就見沈棄搖了搖頭,紅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她、她要脫我衣服,還、還想摸我……” 侍女瞪大了眼,想辯解什么,卻見慕從云已經(jīng)冷了臉色:“出去!” 侍女頓時不敢再多言,只能行了禮退了出去。 慕從云這才轉(zhuǎn)身將沈棄拉起來,見他只是衣襟亂了些并沒有什么不妥,才不快道:“毒門的侍女也太過——” 話到嘴邊,到底說不出口,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快些洗,師兄守在外面,不會有旁人闖進(jìn)來?!?/br> 慕從云安撫一句,便要出去給他守著門,但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衣袖就被拽住了。沈棄抿抿唇小心翼翼看他:“師兄和我一起洗吧?” 他垂著眼還有些害怕的模樣,小聲嘟囔著:“我總覺得她不是好人,這里的人也都怪怪的,有點害怕。” 這話正說在了慕從云心坎上,雖然抵達(dá)毒門之后的一切都十分順利,但可能是小師妹始終沒有音訊的緣故,他總覺得心頭縈繞著一股危機(jī)感。 遲疑片刻,慕從云還是點了頭。 反正都是男人,他又沒有潔癖,一切泡個澡也沒什么大不了。 兩人寬了外衣,只穿里衣入了水。 但很快慕從云就發(fā)現(xiàn)自己把一起泡澡這件事想得太過簡單了,沈棄舉著布巾興致勃勃對他道:“我來給師兄搓背吧?” 他故意演這么一出,不單單是為了神不知鬼不覺在那侍女身上種下種子,也是想借機(jī)試試更進(jìn)一步的親密。 從前他看酆都那些人放浪形骸夜夜笙歌,只覺得惡心。連自己的欲望都無法控制,還談何修行? 他也向來不同旁人親近,但那夜抱著慕從云入眠時,他卻生出了想要更貼近一些的渴望。 肌膚相貼,體溫交融。 與那些丑陋世俗的欲望無關(guān),而是人體那種暖融融的溫度,以及慕從云身上干凈的氣息叫他貪戀上癮。 就好像未曾破殼的那段時光,讓他感覺安全和平靜。 便總?cè)滩蛔】是蟾唷?/br> 沈棄目含期待。 慕從云:“……” 大可不必! 正頭疼想著該找個什么理由拒絕掉,卻忽然注意到沈棄浸濕的里衣貼在身上,半透出的皮膚之上,印出一個個暗色瘡疤來。 他瞬間轉(zhuǎn)了注意力,抓住沈棄的手將他的衣袖卷起來,皺眉看著臂上猙獰的瘡疤:“這些傷怎么回事?” 沈棄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不留神間竟叫他看見了身上的舊傷。 他眼中劃過戾色,抽回手悶不吭聲將衣袖往下扯了扯,沒有回答。只是他浸在熱水里,里衣都濕透了,薄薄一層貼在身上,根本遮不住。 慕從云心里一陣陣發(fā)緊,但見他垂著頭不愿開口,忽然又不想追問了,只是道:“師尊那里有除疤的白玉膏,從前我練劍受了傷都是用它,一點疤都沒留下。等回去我再去討兩瓶來?!?/br> 區(qū)區(qū)白玉膏,如何能讓被拔掉的龍鱗重新長出來? 沈棄忍不住嗤笑,心里戾氣一陣陣往上涌,面上陰鷙的神情幾乎壓不住,若不是始終垂著頭,恐怕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 舌尖舔過齒列,沈棄將叫囂的殺意壓了下去,沉默地抱住了慕從云。 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這么一個有趣的人,他怎么舍得現(xiàn)在就殺了? 他將頭埋在慕從云頸窩,又蹭了蹭,汲取慕從云身上干凈清冽的氣息。 因為水溫的緣故,慕從云的體溫比平日更高些,但也叫沈棄更為喜歡,雙臂收緊,身體與他緊緊相貼。 濕透的衣服黏在身上本就不太舒服,眼下沈棄還一個勁兒往他身上貼,慕從云有些不適地動了動,但手觸到他背上的傷疤時,又頓住了。 他嘆了一口氣,順著他清瘦的脊背拍了拍。 “不想說就不說了,以后師兄不會再叫人欺負(fù)你?!?/br> 沈棄低低“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又問:“師兄會不會覺得我很丑?” 慕從云不解:“怎么會?” 他看了那些傷只會覺得心疼,也不知道沈棄曾經(jīng)遭遇過什么,才落得滿身瘡疤。 沈棄聲音悶悶地說:“那些人都說我是丑八怪,怪物。” 慕從云擰起眉,已經(jīng)有些生氣了。沈棄現(xiàn)在也才十六七歲,再小一些,也就十來歲,什么人會這么侮辱一個孩子? “是那些人有眼無珠?!蹦綇脑普J(rèn)真道。 “對?!毙牡子縿拥撵鍤馄较⑾氯ィ驐壧痤^看他,跟著重復(fù)了一遍:“是他們有眼無珠?!?/br> 有眼無珠的人,挖了眼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