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絲：“每一起。”

    次日，格瑞絲從西奧的生活中離開。

    兩年后，熟悉手法再現(xiàn)，異鄉(xiāng)格瑞絲接到委托，在現(xiàn)場碰見西奧。

    “是你殺的嗎？”

    “我從不殺人?！鼻嗄暧珠_始哭泣，“或者說，從那之后，我再也沒殺過人?！?/br>
    他靠向格瑞絲，聲音溫和地同她耳語。

    “格瑞絲小姐，在完美地殺死你之前，我不會再殺任何人?！?/br>
    第38章 秘密的解放

    ◎他多日未見的尾巴從他身后翹起，一根黑色細長、桃心狀的東西◎

    迦南近來有種預(yù)感, 他認為jiejie們多半已經(jīng)鎖定了那位肇事者女性。

    因而，他不得不開始考慮，去找埃莉卡談一下這件事。

    這天下午, 埃莉卡從藥劑工坊走出, 見到黑發(fā)青年欲言又止的模樣，她停住腳步, 主動看向了他。

    “找我有事嗎，迦南先生？”

    被這樣詢問后, 迦南也只好開口。

    “埃莉卡女士，”他希望自己的語氣聽上去足夠委婉，“您是否有喝酒的癖好呢？”

    “……”

    在埃莉卡的人生中, 她為柏莎背下過無數(shù)口黑鍋, 但它們都無法和眼前的這個相比。

    她不知道迦南的這種誤會是怎么造成的, 但對于她這樣一位滴酒不沾的女士來說，替柏莎背下這種事未免也太過分了！

    不，她也不是完全猜不到造成誤會的原因。

    想到這, 她不再回答他的問題, 而是直接去找了柏莎。

    “老師, ”埃莉卡又一次這樣稱呼了柏莎, 希望能以此喚醒這個女人為數(shù)不多的良知，“我再也不會替您去美味龍酒館買酒了, 您自己想辦法吧。”

    -

    美味龍酒館今天來了位漂亮的女士。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身穿一件寬大、低調(diào)的深青色斗篷，遠看連她的年齡、性別都難以確認，但坎普剛才偷偷瞥到一眼她斗篷下的容貌, 縱然只是一眼, 已足以讓他不能忘懷。

    這就是他命中注定的戀人！坎普想, 他們未來會擁有三個孩子，兩個男孩一個女孩……

    幻想結(jié)束時，他端起一杯麥酒朝她走去。

    “女士，”坎普將麥酒放到她的面前，夸張地行了個禮，“這杯酒我送你，希望能有幸知曉你的名字?！彼@才注意到她的頭發(fā)是銀色的，啊，真美麗，不知和他的紅發(fā)結(jié)合后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顏色呢？

    銀發(fā)女性聞言，頭歪了歪，從兜帽下抬眼看了一眼他，發(fā)出一記短促的笑聲。

    “你很可愛，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彼鹗种笍椓藦棻樱澳米甙?，今天我不想喝醉?！?/br>
    唉，真可惜，被拒絕了！

    坎普灰溜溜地端回麥酒，并思考起下一步的計劃，他當然沒有放棄，他知道所有的愛情故事開頭總是不順利的——

    但他沒有想到今晚會這樣的不順利。

    有人推開了門，是他的故友迦南，然而那位故友向他看來的同時也看到了窗邊的女人，霎時間，他在他故友的粉眸里感受到了冷意。

    “坎普，你對我的老師做了什么？！”

    “……我還什么都沒干。”等，等下，老師？！

    坎普張大了嘴巴，看向剛剛的那位女性，原來這個人就是傳聞中的柏莎嗎？

    他聽聞過她的樣子，也曾遠遠地見過她，但從未像今天這樣近地看過她。

    倏然間，他心中起了成為法師、去學(xué)院工作的念頭……迦南啊迦南，你能不能為我引薦下？

    他還沒來得及將這個想法說出口，另一邊的迦南已經(jīng)走到那位女性的身旁，并發(fā)現(xiàn)對方醉倒在了桌上。

    “老師，老師？”

    迦南的輕聲呼喚沒有得到回應(yīng)。

    “肯定是某人誘使您喝多了吧，我就知道……”

    迦南小聲地說，又一次冷冷瞪了坎普一眼。

    坎普好冤枉，他明明剛才把酒送過去的時候，看到那女人還精神飽滿，怎么轉(zhuǎn)眼就醉了？況且，麥酒也不是那么容易醉的酒吧……

    迦南根本不給坎普解釋的機會，他一心都在柏莎身上，這會，他正將她背到自己的背上。

    “老師，我和您說過的，龍是很輕浮的動物?！?/br>
    坎普聽不下去了，“你怎么能和她說這種事！”就算她醉了也不能說，“你知道這多危險嗎？我有說過你是什么嗎？”

    迦南剛才的聲音還柔情似水，面向坎普時，音調(diào)又冷了下去，“我只是在提醒你，離她遠一點。”

    坎普辯駁：“把這么美麗的女士交給你，才是危險的事！”

    迦南：“我能夠克制住自己，和您不一樣，坎普先生?！?/br>
    坎普：“你有必要將處|男說得那么高貴嗎？還是你一輩子都不打算和人發(fā)生關(guān)系了？”

    迦南蹙眉，他討厭這個人在老師面前談?wù)撨@樣的事。

    幸好，老師已經(jīng)睡著，他感受到她的頭發(fā)垂在他的頸間，有點癢。

    迦南的臉紅了些，“就算以后會有，也不會是和老師?！?/br>
    坎普：“為什么？”

    迦南目露悲傷，聲音變得很輕很輕，“因為，我會失去她的?！?/br>
    坎普：“？”

    坎普這輩子都沒聽過這么沒邏輯的話，他還想張口反駁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迦南背上的女人睫毛不自然地眨了下。

    他見過太多醉酒的人，一眼便能看出，誰是真醉，誰是在裝醉……

    抱著看戲的心態(tài)，坎普突然心情大好，他主動為迦南打開了門，恭送他們兩個離開。

    -

    回學(xué)院還有好長的一段路程，步行的話大概要走到明天早晨。

    迦南很希望能用點“特殊手段”，但人類的初級魔法師并不會釋放飛行魔法，他要是在這時候暴露了身份，恐怕還會拖累老師。

    那么，就這樣一路走到清晨嗎？也不行……

    因為睡著的老師非常不乖，手亂碰，嘴唇不止一次地和他的脖子擦過。

    這真是件糟糕的事，即使他知道這是她的無意之舉，可他還是，還是有些撐不下去了……

    他不得不將老師在原地放下，柔軟的草坪替他接過她的身體，她閉著眼，睡顏恬靜。

    他看向她時，不由微笑，她是這樣美好啊，又是他的老師，他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他笑著笑著，又有些哀傷了，他在哀傷自己果然還是不夠有克制力，如果換作別人，一定可以心無旁騖地背著老師，直到天明吧？

    而他卻開始胡思亂想，種種黑色的欲念跟隨老師的觸碰在他的心底埋下種子，接著發(fā)芽、生長，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罪惡的妄想已充斥了他的腦海。

    他趕快搖頭，放下、離開她，如果不這樣做，他真的無法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事。

    或許，坎普是對的。

    把老師交給他，才是最危險的事。

    他思索著這件事，在她的身旁坐下，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睡顏，柔和的聲音里夾雜著某種執(zhí)著的情感。

    “老師，您知道嗎，我想……我或許有著私心?！?/br>
    “即使我可能會很危險，我也不想將您交給其他人?！?/br>
    “這是什么心理呢？我不明白……”

    “龍族才喜歡收集寶石，收集美麗的東西。我們，我們從不如此，我們樂于‘分享’，而我不認可這種‘分享’。我總在想，要是我是龍就好了，我會把您一直藏在洞窟里。”

    他知道她聽不見，于是發(fā)言愈加大膽起來，他的身體也察覺到此事，跟著言語放松地舒展開。

    這是一種真正的舒展——

    他多日未見的尾巴從他身后翹起，一根黑色細長、桃心狀的東西；在他的頭頂，一對黑色的尖角緊跟著冒出，那對角向內(nèi)彎曲，像山羊的角，也像傳說里的惡魔；他的肩胛骨感覺到氧意，可如果在這釋放雙翅，太容易被發(fā)現(xiàn)，它們就又收了回去。

    即使沒有全部放出，他還是在這個夜晚解放了他部分的秘密，這是他來到地表之后，第一次露出真身。

    克制是美好的品德，而他的內(nèi)心深處，則更歡迎這種釋放，并且還在央求著他進一步地釋放。

    不，他搖頭，說不可以再繼續(xù)了，他和jiejie們不一樣。

    尾巴卻說不行，它繞到他的身前，將桃心輕輕擱在了銀發(fā)女性的身上。

    他突然意識到，他身體里的每個部位、每一分血液都已將面前的女性誤會成了今晚的“食物”。

    從前也有這種事，應(yīng)當說在他的成長過程中，這種事常常發(fā)生。

    好在，他很擅長逃跑，每次都能逃得無影無蹤，然后靠自己“解決”。

    但今天不行，不能逃跑，不能將老師一個人丟在這。

    可……欲念該怎么辦？他沒辦法，他也不能放任不管。

    他捂著臉，羞愧得不敢去看老師，他在心底再三地向她道歉，向她說對不起。

    然后，他做出了決定，他起身，遠離了她幾步，在能看見她，又不會離她太近的地方……

    做了紓解。

    漸漸地，角收了回去，尾巴也是。

    指尖……臟了。

    但沒有關(guān)系。

    在她醒來前，他會將自己打理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