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至親至疏
他睜著欲裂的眼角,看見她在說: “別走,妙寂,要不我們開誠布公地談?wù)劊俊?/br> “這回一定都是真話,難道你不想聽嗎?” 他盯著她的唇,一點點冷靜下來。 芙姝心下微嘆,萬事至此已經(jīng)鋪墊完畢,接下來……接下來就是要收網(wǎng)了。 留給她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更何況他的所作所為亦已屢次突破她的底線,令她幾乎無法再忍受。 哪怕對著這張臉?biāo)杂谛牟蝗?,可她還是要說。 芙姝與他坐在矮案兩側(cè),眼中只余認(rèn)真。 “你知道嗎,妙寂,其實每個人的感情,除了恨,都是有限度的?!?/br> “你問我為何不說真話,為何不對你笑,為何不再心悅……某個人?!?/br> 她緩了一口氣,緩緩將話語中的刀子刺入他的肺腑,她很清楚自己如今在他心中分量十足,所以這把化作言語的利刃,一揮便能見血。 “如你所見,我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那人身上,已經(jīng)給了,便無法再顧及其他人了。” 妙寂當(dāng)然知道她說的是那個懦弱的,可憐的,愚蠢透頂?shù)拿罴?,是他一直拼命遠(yuǎn)離的那個死人。 因為那個死人,他厭惡白衣,喜青喜黑,因為那個死人,他討厭無盡的慈悲,厭煩一味的忍讓,他變得殘忍無道,喜好殺戮,他不再忍受欲望,瘋狂地與她zuoai,他的所作所為全都是為了證明他不是他,他并不活在他的陰影下,他是他的對立面。 可現(xiàn)如今…… 一顆心卻無法抑制地動搖了。 “所以呢,你把那些東西都給了他,那......我呢?”他木然地抬眼看她。 你把愛都給他了,那我呢? 芙姝偏過頭不去看他,指尖緊緊攥著裙角。 芙姝知道,無論至親至疏,到頭來留在她身旁的一直都是他,她很感激,但與此同時,她說的話也都是真的。 她已經(jīng)將她此生所有的感情都留給了那個妙寂,她將自己的七情六欲,五蘊八苦,毫無保留地全給了他,也分給了那個不知名的五眼少年,分給了陸玄簡…… “沒有了?!彼а劭粗?,語氣篤定道,“妙寂,再沒有了。” 這一刻妙寂甚至有些慶幸自己聽力已經(jīng)壞得差不多了,才沒聽見她說出那樣清晰的叁個字。 他動動嘴唇,眼淚卻要比他的話音先一步落下。 “本座知道了?!彼麆恿藙舆烊暮韲?,站起身,“你想見那彌空?” 她做了一個想的口型。 妙寂站起身,來到她面前,提起她的下頜,指腹按著她的嘴唇使其微微張開:“給本座口出來,讓你見他?!?/br> 他要折辱她,報復(fù)她,殺死她,以他自己的方式。 不是說除了恨什么都不能給嗎?那就給他恨吧,多給他一些,全部都給他也無所謂。 芙姝垂眼,伸手去扒他的僧袍。 她毫無怨言地,不聲不響地,甚至一個眼神也不愿給地,就這樣解開了他的衣袍,褪去褻袴,伸手握住那根不軟不硬的陽物。 那根rou色的性器距離她的臉很近,忍受這樣的折辱,令她的睫羽也落了些濕漉漉的委屈,長長的烏發(fā)垂順地落在肩側(cè),臉上每一個器官都那樣乖巧。 在她伸出舌尖的那一刻,妙寂嘴唇發(fā)麻,心中驀然滋生出了一種陌生的情緒。 這種情緒大概喚作不忍,它如同一個熔爐,在融化他的心,讓它爐中生受煎熬,痛苦不已,最終軟化成一攤血水,從眼里流下來。 芙姝眼里蘊著疑惑,不知他為何又抓起她的發(fā),與那根性器拉開了距離。 只見他合攏衣袍,看向她的眼瞳里似乎蘊著一盅死香灰。 慘淡又漠然。 妙寂忽然覺得自己輸?shù)煤軓氐住?/br> 他是全天底下最可憐的輸家,因為她連恨也不愿意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