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仵作小嬌娘 第2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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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椅之上的皇帝壓根瞧不清楚,都是密密麻麻的腦袋。 云曦略有些沮喪地低下頭,她離得可真夠遠的。 “既然宋愛卿這般言說,定是已經(jīng)有了合適人選舉薦?” “皇上,從三品都指揮同知畢松大人在任數(shù)載一直兢兢業(yè)業(yè)輔佐鄧大人,又是德妃娘娘兄長。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當以畢大人繼任?!?/br> “哼?!被实鬯菩Ψ切Φ仄沉怂斡芬谎邸?/br> 莫說皇上,就是最角落的云曦也看出來了,這大人就是逸王殿下的爪牙??! “鄧延身死、必是有人盯上了朕。爾等不思皇城百姓安危、朕之安危,惦記的卻是京衛(wèi)指揮使司的位置落在誰的頭上?” 云曦心頭暗暗一松,皇上雖然身子骨不大好,人卻不糊涂。顯然沒那么想將位置交予畢大人。 可之前陸青帆就說了,位置不交給畢松,這偌大的京衛(wèi)都指揮使還真沒個適合的人選。 縱然皇上此刻拒絕,只怕一會兒還是會妥協(xié)。 “臣等不敢!”伴隨著百官請罪的聲音,陸青帆和云曦亦躬身叩首。 皇帝越說越來氣,火趁勢燒到了陸青帆的頭上:“刑部三日內(nèi)務(wù)必捉住兇犯!陸青帆何在?” 第320章 確認在場 驟然被點名,陸青帆上前干脆叩首:“啟稟皇上,微臣已經(jīng)知曉兇犯是誰,只是尚未捉拿。” “為何不捉拿?”皇帝一聽臉色驟然一沉,冷聲道:“難道等著讓朕親自捉拿不成?” “微臣正是此意?!?/br> 陸青帆此言一出,滿朝文武瞬間嘩然。 其中一文官不忿地道:“陸大人這是什么意思?雖然吾等皆知大人辦案入神、大可不必在大朝會上嘩眾取寵!還是根本就不曾捉拿兇犯,只是想拖延推卸罪責?” 云曦心中暗道,陸青帆這一招果然好,不需要多做什么,逸王殿下的人馬自然會悄然冒頭,他們只需要將可疑官員記住、回去深查便是。 “大人此言差矣?!标懬喾沉艘谎勰俏墓伲凹热淮笕酥竟倌苣?,為何著急出來辯解?還是大人不想讓圣上知悉真相,企圖包庇兇犯?” “說不定是跟兇犯一伙的。”晁鐘大人暗搓搓地幫腔,惹得不少人看那文官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你少血口噴人!”那官兒沒想到陸青帆嘴皮子竟然這樣厲害,半晌都說不出個反駁之言。 皇帝冷哼一聲:“任大人既知理虧,便退到一邊候著!” 方才懟陸青帆的任展不敢再多言,吶吶地“是”了一聲,恭敬地退回了隊伍里去。 晁鐘大人和陸青帆交換了一個眼神,陸青帆便揚起手恭敬地道:“啟稟皇上,還請宣召京衛(wèi)都指揮使鄧延親衛(wèi)張或,入宮覲見?!?/br> 許是第一次在朝堂上斷案,皇上露出興味十足的表情,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神色仍舊從容的逸王和恭敬行禮的陸青帆,淡聲道:“宣?!?/br> 伴隨著金公公的唱喝聲,宣召旨意從大殿傳出宮外去。 陸青帆沒讓圣上和百官干等,已然開始講起了昨日的案子:“昨日亥時剛過,京衛(wèi)都指揮使鄧延大人借口如廁,從差房來到內(nèi)城的巷子里同人會面。二人不知商議何事未果、兇犯憤而掏出鄧大人佩刀將其殺害,期間為了讓鄧大人不要叫喊出聲驚動他人……” 說到關(guān)鍵處,陸青帆便是一頓,幾個內(nèi)閣大臣見狀不禁催促他快說。 “畢大人,還請借您的佩刀一用。”陸青帆客氣地道。 京衛(wèi)都指揮使、錦衣衛(wèi),還有內(nèi)城禁衛(wèi)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都是可以佩戴兵刃入宮的。 如今陸青帆準備演示兇犯如何殺人,總得有個兵器比劃比劃。 畢松肅板著臉,沉聲說道:“放肆,圣上面前,你還要舞刀弄劍不成?” “豈敢?!标懬喾曇舻统敛桓?,淡聲道:“只是想向皇上說明案情?!?/br> 畢松看了看高高在上、只字不言的圣上,又瞧了一眼喜怒難測的逸王殿下,到底還是將佩刀抽了出來遞給陸青帆。 陸青帆將佩刀舉起來,隨即再現(xiàn)了兇犯是如何猝不及防拔出死者的佩刀殺人、又是如何轉(zhuǎn)動了小半圈令其內(nèi)臟破裂、直接身亡的。 “死者尸首上沒有太多血水,但傷口周圍的血漬卻多得古怪。云仵作便對死者的傷口仔細觀察研究,發(fā)現(xiàn)了兇犯的殺人之法?!?/br> 所以,鄧延死的時候甚至來不及叫喊求助,便斷了氣。 “簡直放肆!”皇帝一想到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此行事,臉色便難看起來。 陸青帆繼續(xù)道:“從驗尸記錄上來看,死者身量同鄧大人相似,二人當是熟識的關(guān)系,故而談話之時才沒有防備?!?/br> 兇犯突然發(fā)難,也是沾了熟識的先機。 越是這般,越是凸顯出兇犯的心狠手辣。 “……此后,我們追尋線索,前往畢大人府邸,結(jié)果一無所獲。當我們以為畢大人是清白的時候,又發(fā)現(xiàn)了他家中古怪的水仙花……” 云曦不得不承認,陸青帆素來寡言少語,真論起講故事,倒也不差。 眾人便在陸青帆簡單干脆的描述中,一點點地深入了一整夜的破案之旅。 逸王和畢松靜靜地聽著,直覺對方恐怕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 但前后諸多話,都是陸青帆的推論、猜測,尋線索找人的過程,竟然只字未提期間重點。 畢松下意識地握緊了刀鞘,眼底涌上兩分寒意。 逸王瞥了畢松一眼,低聲道:“舅舅,沉住氣?!?/br> 畢松眼中暗芒收斂,只仍舊沉著臉繼續(xù)聽。 “蘇放的尸首上發(fā)現(xiàn)了一味毒藥,跟包子西施家中一樣,我們順著包子西施,查到了一些重要線索?!?/br> 說到這里,陸青帆便住了口,沖云曦的方向招招手。 以陸青帆身畔官員為首,他們默契地轉(zhuǎn)過頭去看身后的人。 知曉陸青帆不是在沖自己打招呼的官員們,也下意識地轉(zhuǎn)過頭去想尋找那個藏匿著的人。 連圣上都在疑惑,陸青帆在干嘛? 等到眾人挨個看過去,終于發(fā)現(xiàn)了站在隊伍最后方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穿著一身普通的素裳錦衣,清麗漂亮的小臉卻大膽地微揚著,一雙靈動澄澈的眸子望著大家,見所有人都看過去,她展顏一笑、屈膝行禮……當真有幾分大家閨秀的風范。 “那毒物云仵作熟悉,請她為諸位講解一二?!?/br> 云曦有些不好意思地頷首,隨即從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金鑾殿正中。 她雙手奉上兩個小小的帕子:“皇上可愿親自一測?” “呈上來?!被实垡埠芎闷?,那毒物到底跟什么水仙有多相似? 金公公應(yīng)了一聲,忙不迭接過云曦的帕子,云曦認真地囑咐道:“莫要用手觸碰,否則便會中毒了?!?/br> 現(xiàn)下是破案的關(guān)鍵時刻,皇上卻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將帕子中的兩個花都看了。 他沒瞧出什么所以然來,又讓人拿來了放大鏡仔細端詳,這才從中發(fā)現(xiàn)了幾分根莖的不同。 “如皇上所見,在畢大人家中時,民女看到的是一個完整的水仙花,便信以為真、不曾多想,還為此勸阻畢大人調(diào)理睡眠之法?!?/br> 畢松頷首,“有勞姑娘掛心?!?/br> 皇上揮揮手,示意金公公把東西端下去:“就算會錯辯有毒和無毒之物又如何?這同京衛(wèi)指揮使司的案子有何關(guān)系?” “關(guān)系很大?!痹脐剌p聲道。 陸青帆抬眸瞥了一眼場內(nèi)百官,淡淡地道:“好了,該知曉的都知曉了,諸位,且跟隨本官一道探尋一番?!?/br> 說完,小公公就極巧地來報,張或到了。 “宣?!?/br> 張或一直都是個不入流的將士,在京衛(wèi)都指揮使踏踏實實做事,不想第一次進入大朝會,就是因為鄧指揮使的案子。 他望著高臺上的九五之尊,恭敬地道:“卑職張或,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平身?!被实鄄荒偷財[擺手,示意陸青帆有話快問。 “微臣遵旨?!?/br> 陸青帆望著一臉不明所以的張或,沉聲問道:“本官問你,這京衛(wèi)都指揮使內(nèi),一旦有巡察夜防之事,是不是指揮使、指揮同知等人皆會換崗在列?” 張或聞言用力點頭,“是啊?!?/br> “本官還聽說,畢指揮使素來兢兢業(yè)業(yè)、昨夜巡察不是他,可他是不是還是去了?” “是啊?!睆埢蛘f完之后,認真地道:“京衛(wèi)指揮使司捍衛(wèi)圣上安危、所有值夜之人皆不敢稍有怠慢。幾位上峰大人更是經(jīng)常輪換對調(diào)、不讓下面的人抓著規(guī)律?!?/br> “那上峰大人會突然出現(xiàn)在巡防之處也是常有的事?”陸青帆趁熱打鐵。 云曦心頭已經(jīng),小手已經(jīng)悄然攥緊了拳頭。 張或的話決定著今日大朝會一搏,到底值不值得。 “對啊?!睆埢蛉耘f不明所以,還是耿直直言。 “那本官問你,昨夜,你可有見到畢指揮同知大人?” 陸青帆此言一出,張或即刻開口道:“見了啊?!?/br> 他說完后,畢松和逸王的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 第321章 露餡兒 云曦歪著頭觀察畢松和逸王殿下的表情,原來這二人并非對任何事情都無動于衷的。 他們也會害怕。 “你可確認?”皇帝威嚴冷凝的嗓音帶著幾分審視,百官望著張或的神色委實算不上和善。 張或心神一晃,不自覺脫口而出:“皇上、諸位大人,畢大人在才正常吧?平素巡防的時候,指揮同知和指揮使便會不定時抽巡,我等親衛(wèi)也大都在崗……” 等得就是這句話! 云曦眸光晶亮晶亮的,旁側(cè)的逸王殿下心中暗道不好! 他雖然仍不知曉陸青帆和云曦當堂對峙破案的因由,就數(shù)年以來的布局經(jīng)驗。云曦這反應(yīng)必然是他們已經(jīng)入套了! 張或是個愣子,若他不接茬兒便罷了,偏他出言自以為是,開口維護畢松反倒不妥。 “是,”陸青帆滿意頷首,就知叫張或來能有意外收獲。 不需人教,張或便耿直地為畢松和京衛(wèi)指揮使司說話:越是剛直熱誠的人所說越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