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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民國女學霸 第44節(jié)

    “真自信,那就拜托你了?!?nbsp;舒瑾城說。

    頓了幾秒,舒瑾城又道:“中研院考古隊那邊的人都湊齊了,再過一周我們就要出發(fā)進木喀了,就告訴你一聲。還有,謝謝你對邊疆研究所做的事,我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好好說一聲謝謝?!?/br>
    王景笑了:“你我之間,說什么謝謝。我還想以后都能和你一起建設(shè)西川呢?!?/br>
    這句話乍聽上去十分正常,但在有心人耳朵里卻有了別樣的含義。以后,是多長的以后;以后,是多久以后?

    舒瑾城抬頭看王景,覺得耳朵根有些發(fā)燙。

    王景卻已開啟下一個話題:“我會派專門的衛(wèi)兵在狼眼洞外保護你們的安全。不要拒絕,這不僅是為了你們,也是為了保護狼眼洞中的珍寶。瑾城,等你從木喀回來,我有些話想和你說?!?/br>
    “什么話?” 舒瑾城聽見自己的心在胸腔里的聲音,像一只活潑有力的兔子在跺腳、轉(zhuǎn)著圈跳動。

    王景淡淡一笑:“回來就告訴你,現(xiàn)在不說。”

    嘁,還賣起關(guān)子來了,實際上王景想說的話,兩個人誰不是心知肚明呢。

    舒瑾城道:“時候不早了,我回去了,這周應該很忙,就不和你見面了?!?/br>
    “我接下來一段時間應該也會很忙。你在木喀照顧好自己?!?nbsp;反正我們不久就能在木喀再見了。

    他一直將舒瑾城送到西川都督府的門口,直到載著她的車也看不見蹤跡了,才走回院落之中。

    ——————

    三周后。

    狼眼洞內(nèi)爆發(fā)出一陣歡呼聲,看來是又發(fā)現(xiàn)了一件什么保存較為完好的古物。唐處元和他的兵在洞外守著,這些天他們對這些學者的熱情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明明在他們眼中看起來根本不值一提的破銅爛鐵碎陶片,他們也能像挖到了個寶一樣,還有專門的人負責在一個小帳篷里拼陶片。

    唐處元是進那帳篷里看過的,有些陶片都碎成渣了,硬是讓他們拼出了面具和各種奇形怪狀的瓶子形狀,看他們對著一個面具能拼好幾天的樣子,唐處元又不禁慶幸,要是讓自己去干這種精細活,他肯定一會功夫就煩得走人。

    還是拿槍-桿子好啊。

    唐處元又在火堆邊蹲下來,喝了一口熱茶。

    其實在這里守著也挺好的,清閑無事,這些學者又都是好相處的人。晚上天寒地凍的,大家圍著火塘擺龍門陣,他們士兵講西川發(fā)生過的靈異故事,學者們講外面世界的見聞,兩邊都聽得津津有味。

    就在這時,那懸在峭壁上的石洞里鉆出一個人,是穿著棉襖的舒瑾城,她大聲招呼唐處元:“唐隊長,快喊幾個士兵大哥進來幫忙,我們發(fā)掘出了一塊完整的帶符號的石碑,要人手幫忙運出來!”

    “好!就來!” 唐處元立刻站起來,點了三個最身強力壯的兵,同他一起進洞。

    忙活了一上午,這塊石碑終于被起了出來,被安置在帳篷之外等待初步的清潔。午休的時候,大家都端著飯碗圍著石碑,舍不得離開。

    這塊石碑上面可是寫滿了文字的!雖然和現(xiàn)存的任何一種文字都不相同,但如果能夠破譯出來,就能夠破譯白狼國的秘密,甚至重譜出這個古代文明早已經(jīng)被湮沒的興亡史,這讓考古學家們怎能不心動。

    吃完飯,考古學小組開了個會,夏鼎鑫決定,由舒瑾城帶領(lǐng)另外兩個有語言學基礎(chǔ),也對木喀地區(qū)文化有較深了解的學者進行石碑的拓印和破譯工作,他們接下來就不用再進工地發(fā)掘,只專門在帳篷里工作就好。

    舒瑾城很高興地接受了這個任務,沒有哪個學者是不想解決這樣的難題的。如果能破解石碑,他們的名字也將永遠地鐫刻在西南邊疆考古的史冊上。

    此后的幾天,舒瑾城和另外兩個成員廢寢忘食,不僅工作時間,就連吃飯睡覺都在思考破譯的問題。夏鼎鑫和其他的組員在從現(xiàn)場回來以后,也都積極加入他們的討論。

    這塊石碑上的文字是象形文字。而白狼國曾經(jīng)派使臣進入過長安朝拜,受到了漢朝文化的一定影響,石碑上的文字與小篆有一定的相似之處。

    經(jīng)過幾天的研究,舒瑾城已經(jīng)基本能夠?qū)⑹系膸讉€符號與漢字的“風”,“火”,“水”,“牛”對應起來了,大家的情緒自然也十分高漲。

    這天,考古隊像往常一樣收工,大家對著有些昏暗的草原圍著火堆取暖閑聊,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了馬蹄之聲,聽上去像一只有十幾二十個人的馬隊正在向他們靠近。

    雖然這里有王景的軍隊保護,但是木喀從來不缺土匪和強盜,而且自王景改土歸流后,也有好幾個土司逃進了深山老林之中,他們也各自擁有武裝力量。

    唐處元十分警惕,他要考古隊的眾人都躲進帳篷,派十個士兵持槍在外保護,另外十個士兵則跟他到山道上去看情況。

    舒瑾城和考古隊員坐在碩大的牦牛帳篷里,她自己還好,別的隊員都沒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望著火塘里跳躍的火光,心里不免都有些惴惴不安。

    “瑾城,你說我們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一個隊員問。

    “是啊,我們也沒什么好搶的,要是他們把我們好不容易發(fā)掘拼好的面具和石碑搶走可怎么辦?。俊?nbsp;另一個隊員不安地說。

    舒瑾城安撫地回答:“不會有事的,就算真是土匪也不敢對西南王的軍隊造次,王景的軍隊裝備是一流的?!?/br>
    在她的溫聲細語下,大家都安定了不少,甚至又開始小聲討論起學術(shù)問題了。

    這時,帳篷外響起了馬蹄聲、腳步聲還有火光。帳篷簾子很快被唐處元掀開了:“大家可以出來了,剛來的是亭帥駐扎在蝦尓的第二排士兵?!?/br>
    大家剛放下去的心立刻又提了起來。這里已經(jīng)有那么多士兵了,怎么好端端地又派了一個排過來?

    大家有些惴惴不安地走出帳篷,果然看到一隊軍人面容整肅的站在那里,不像唐處元他們已經(jīng)穿上了便裝,他們都穿著整齊地軍裝,背上背著步-槍。

    “唐隊長,這是怎么回事?” 夏鼎鑫覺得身為考古小組的組長,有必要問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之前潛逃的蝦尓土司聯(lián)合另外兩個頭人還有爐多城第三營的營長叛變,司令已經(jīng)入木喀平叛了。這軍隊是司令派來保護你們的。你們放心,這里離戰(zhàn)場還有很遠,司令這樣做不過是以防萬一?!?/br>
    夏鼎鑫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舒瑾城,能讓王景這么緊張的可不是他們,甚至不是狼眼洞里的珍寶,而是舒瑾城。

    舒瑾城卻只是關(guān)心地問:“蝦尓土司的人馬多嗎?這場戰(zhàn)事你們司令應該是有把握的吧?”

    唐處元充滿自信地道:“當然,舒小姐請放心。”

    舒瑾城看著唐處元這么一副自豪的樣子,也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是啊,王景是什么人啊,木喀的種種戰(zhàn)役對他來說不過是小場面罷了,自己替他cao得哪門子心。

    天涯一望斷人腸

    天涯一望斷人腸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舒瑾城仍舊忙于手頭的破譯工作, 但也會隔兩三天問一句爐多戰(zhàn)場的情況。

    剛開始的時候,唐處元告訴她的都是一切順利,舒小姐不必擔心。但從某天開始,唐處元就回答地吞吞吐吐了。

    在舒瑾城的追問下, 他才終于道:“司令那邊已經(jīng)十幾天沒有消息了,沒有任何指示, 我們派人到蝦尓鎮(zhèn)上發(fā)過去的電報也沒有回。”

    “什么?” 舒瑾城心里一驚, 但很快又自己找到了理由:“如果戰(zhàn)事吃緊, 接不到消息也是有的?!?/br>
    “但以前狼眼洞的消息司令都是優(yōu)先回復的, 怎么可能……” 唐處元眉頭緊鎖, 但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了嘴。

    舒瑾城頓時忐忑起來??稍賳柼铺幵? 也問不出什么結(jié)果。

    過了兩天, 依舊是毫無消息。

    她一整個下午都無心破譯石碑,另外兩個組員見她心緒不寧,便讓她先去拼面具換換心情, 可那些本來能夠讓舒瑾城全神貫注的陶片也失去了魔力, 她手里拿起一片, 卻遲遲沒有動作。

    戰(zhàn)爭是殘酷的,也充滿意外, 即使是精兵強將,又有誰能保證百分之一百的贏面。

    上輩子,她曾經(jīng)看過許多關(guān)于傷兵的報道, 他們斷胳膊短腿,躺在醫(yī)院里凄慘地死去,有些僅僅是因為不幸運的踩到了一顆地雷,這一輩子就完全毀了。

    還有那些槍炮與轟炸……

    “瑾城!” 一起拼面具的一個女隊員溫如新出聲提醒,舒瑾城這才發(fā)現(xiàn),手上這片鋒利的陶片已經(jīng)將她的手指割破了。

    萬幸手指上的血并沒有沾到陶片上。

    溫如新嘆了口氣:“你這一個小時都魂不守舍的,一片陶片都沒有拼起來。你還是把手指上的傷口處理一下,到外面走走、散散心吧?!?/br>
    舒瑾城望著手指上的血,想到的卻是斷腿的傷口,點了點頭。

    她在狼眼洞旁的樹林里散步,這里并沒有脫離士兵的守護范圍,十分安全。

    可是,這平日里經(jīng)常能給她帶來靈感的樹木只是讓她更加煩悶,那些高大的樹木遮掩著天空,枝丫像一只只無助地往上伸的手。

    舒瑾城覺得胸口更憋悶了,于是從樹林里出來,去另一側(cè)俯瞰下方的草原。

    長風吹野草,并沒有牛和羊。就是在這片草原上,她和赤松在黑暗中遇到和解決了群狼,也是在這片草原上,他們走過了許多村莊,漸漸熟悉了彼此。

    赤松,王景……

    舒瑾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走回了營地。

    她強打起精神,看了會書,和大家一起圍坐在火塘邊,只是大家說的話雖然進了她耳朵里,卻沒有進她的心里。

    舒瑾城,你這是怎么了?你是知道王景上輩子的事情的,他往后還要帶領(lǐng)西川軍打小鬼子呢,怎么可能栽在木喀?

    可是上一輩子是上一輩子,上一輩子她還嫁給了張澤園呢。誰知道這輩子就沒有出個什么意外?如果因為自己重生,改變了一系列的因果,讓王景在木喀出了意外,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自己的。

    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

    “瑾城,你臉色很不好看,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nbsp;夏鼎鑫細心,也從唐處元那里聽到了一些消息,便開口勸舒瑾城。

    舒瑾城朝大伙勉強地微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我今天確實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睡覺了?!?/br>
    大家都有一個多月的共事情誼,自然能夠體諒,溫如新問:“瑾城,要不要我回去陪你?”

    “不用了,我沒事?!?nbsp;舒瑾城朝溫如新笑笑,站起來朝自己的帳篷走去。

    考古隊一共有十五個人,十二位男士,三位女士,所以她們的帳篷格外寬敞。舒瑾城鉆入自己的床褥,厚厚的被子沉甸甸地壓在身上,才終于有了一點踏實的感覺。

    月光透不進厚重的牛皮帳,觸目都是一片漆黑,舒瑾城將自己融入這片黑暗之中,很快就睡著了。

    然后她做起了噩夢。

    夢里到處是一片血紅,天上的轟炸機在轟鳴,地上尸山血海,到處都是斷臂殘肢。她踏著這些人類遺體往前走,心里很焦急,仿佛一直在尋找一個人,卻怎么找也找不到。

    你在哪里啊?你在哪里?舒瑾城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終于,她在黏膩的道路盡頭看到了一個腦袋,眼睛緊閉,看不清楚樣子,她卻知道這一定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她拼盡全力朝那腦袋跑過去,將它抱在懷里,悔恨與悲痛的心情瞬間決堤,像一個小孩一樣無助地哭嚎起來。就在這時,那已經(jīng)和脖子分了家的腦袋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一雙琥珀色的眼睛。

    一雙無機質(zhì)般琥珀色的眼睛。

    它就這樣看著自己,無悲無喜,沒有生氣,那是死人才有的眼睛。

    王景!

    舒瑾城突然意識到這個腦袋是誰的了,巨大的驚嚇讓她一下睜開了眼睛。心還在砰砰砰亂跳,四周依然漆黑寂靜一片,舒瑾城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卻再也睡不著了。

    王景,他還好嗎?

    第二天,頂著兩個巨大黑眼圈的舒瑾城一起床,第一個找得就是唐處元。

    “王景有消息嗎?”

    唐處元看著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舒瑾城咬了咬唇,道:“如果現(xiàn)代通訊用不了,那傳統(tǒng)的通訊方式呢?比如說,用鴿子?”

    “鴿子是要馴養(yǎng)的,再說,我們這里也沒有鴿子啊?!?nbsp;唐處元道。

    舒瑾城知道自己情急下給了個傻建議,又問:“他不派人來,我們總可以派士兵過去打聽消息吧?這么多匹馬,到爐多城也不用多久的時間。”

    “舒小姐,我們都是有軍令在身的,沒有司令的命令,誰也不準擅自離開狼眼洞?!?nbsp;唐處元說完,看舒瑾城難看的臉色,道:“舒小姐,司令是見慣風浪的,幾個小小的土司和營長跳不出他的掌心,你放寬心吧。”

    “嗯,謝謝你?!?nbsp;舒瑾城勉強笑笑,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