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民國女學霸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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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沒有惡意?!?nbsp;陳媽耷拉的眼皮都不抬一下。 舒瑾城拍拍手站起來,笑說:“張?zhí)皇譄崆?,請我吃餐飯用上那么多人,我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br> “舒老師?!?nbsp;黃秋芳有些不放心地拉住她的袖子,悉雪萍也道:“舒老師,我陪你一起去!” “太太只請了舒小姐一個人。” 陳媽強調(diào)。 “沒事。” 舒瑾城給兩個學生一個安撫的眼神,笑道:“看來你們沒有口福了,我相信以張?zhí)钠肺?,一定會選金陵城里最有名的餐廳。我許久沒吃過牛排了?!?/br> 陳媽:“……” 你還真當是去吃飯?。∽狭藦埣业谋捡Y轎車,舒瑾城閑適地望著窗外的風景,一邊像聊天一樣問坐在后面的陳媽:“我們這是要去哪家餐館?。俊?/br> 陳媽心里非常地不舒服,但想著這不知好歹地女子等下將要出糗,便吐出四個字:“揚子飯店?!?/br> 舒瑾城差點輕笑出聲。 兒子和母親一個品位,前世她和張澤園不就是在揚子飯店正式?jīng)Q裂了嗎?她和張澤園的婚姻悲劇固然主要是張澤園的責任,他母親在這里面可也出力不小。 從開始這位眼高于頂?shù)钠牌啪筒粷M意自己,舒瑾城流產(chǎn)后更是時常冷言冷語,將丈夫不回家的過錯都安在她身上,舒瑾城無論怎么努力都討不到婆婆歡心,干脆就不討了。 那天潑了張澤園一臉酒以后,舒瑾城在冷風中走回張家公館。心累而疲憊地推開大門,張澤園固然是沒有回來,婆婆卻無聲無息地坐在客廳,陳媽站在她身后,像一大一小兩個鬼。 不等舒瑾城喘口氣,她身旁的陳媽立刻開始挑刺:“少奶奶白相到這時候才回啊。少奶奶你別怪我老婆子多嘴,我也得勸你一句,你是大家出來的女子,不要學了外面那些歪七八糟的風氣,深更半夜不回家。我們這等樣人家也得有這等樣人家的規(guī)矩?!?/br> 舒瑾城不語。 婆婆沉著臉開口道:“你看你這頭發(fā)亂糟糟,衣服擺子也濺了泥,成什么樣子!” 這一次舒瑾城沒有再忍讓,理都沒理她們,徑直從兩個老的身邊走過,回到臥室鎖上門開始收拾東西。 從沒有被舒瑾城這樣對待過的婆婆氣結(jié),對陳媽道:“陳媽,你看這哪有個媳婦的樣子?” 可沒多久,舒瑾城就在兩人詫異地目光中,拎著箱子走下樓梯,婆婆忍不住站起來道:“你要去哪?和你說兩句話就對婆婆擺臉色,還出去!舒家怎么養(yǎng)得你,張家也沒你這么個丟人的媳婦!” “林佩玉,你說對了。張家馬上就要沒有我這么個丟人的媳婦了!” 舒瑾城回身直視她說道。這一次她出門后就沒有回來。直到和張澤園離婚,都是在外面賃了個房子另住。 很快揚子飯店就到了,舒瑾城收回了回憶。 揚子飯店是鼓樓區(qū)寶善街的一家英國飯店,紅瓦古堡,豪華宏偉,門口蹲的石獅子也是明故宮的老物件,就連砌墻的青磚都是從浦口點將臺的明代城墻上敲下來的。 舒瑾城等人下車,立刻就有門童十分恭敬地迎接上來, 舒瑾城毫不怯場,雖只穿著一身棉夾襖配布裙,和這里顯得格格不入,但她與門童客氣點頭,走進店里的儀態(tài)卻有著大家風范。 揚子飯店里面的布置十分精致,紅磚鋪地,考究的木桌上鋪著雪白的餐布,擺放著盛開的鮮花。此時尚未到晚餐時間,餐廳里十分安靜。 舒瑾城一眼就看到了林佩玉。她身穿香云紗旗袍,梳著平整的發(fā)髻,耳朵和手腕上都戴著能滴出水來的翡翠,身后還掛著毛色烏亮的灰鼠大衣,一望而知是個貴婦人。 舒瑾城嘴角翹起來一點,邁著有些輕快地步伐走到林佩玉身邊。她有點餓了,這里來了一個冤大頭,不宰她宰誰?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基友的預收文~ 《病嬌黑蓮花的逆襲路》白香日注【爽文?。∨八缐牡暗哪欠N!】 【劇情版文案】 黎箏是個陰郁少女,死不瞑目的她穿書了。 書中的女配和她的遭遇異曲同工, 被渣爹關(guān)進女德班, 被繼母折磨洗腦, 被繼姐搶走了首飾、愛人、家產(chǎn)…… 黎箏舔了舔唇,這賬要從哪里算起呢。 【感情線版文案】 郗聿深第一眼就看出黎箏是個冷心冷肺的女孩, 她取向明確,報復心極強, 而且出身不好,一點都不適合做郗家的太太 但是慢慢的,圈子里盛傳郗聿深豪寵著個黑蓮花, 甚至想把郗太太的頭銜強加給她…… 黎箏對著眼前的男人,冷冷一笑:我不會喜歡你的 男人勾住她的下巴:不可能 咫尺天涯如參商 咫尺天涯如參商 身穿棉夾襖灰布裙的短發(fā)女子朝自己走來, 上身臃腫的像一只要過冬的熊。 因著揚子飯店里開了電暖氣, 舒瑾城一邊走一邊將那件內(nèi)里都起球了的棉夾襖脫下來,讓林佩玉皺起了眉頭。 模樣倒是個俏模樣,不比金陵那些知名的名媛差,不然也不會吸引澤園。就是不知在塞外待了多久, 全身都散發(fā)著窮寒之氣。 山珍海味品嘗的多了,偶爾也會想吃點清粥小菜。 林佩玉不認為自己的兒子會對這舒小姐懷著多深的心思, 就當是品個新鮮罷了。可為了一個新鮮, 將好好的仕途拋在一邊, 那就不是林佩玉能夠容忍的了。 林佩玉將保養(yǎng)良好的雙手矜持地疊放, 左手腕上系一支蒂芙尼鑲鉆藍寶石皮帶手表, 右手帝王綠翡翠鐲子輕扣桌面。 眼見舒瑾城將她那寒酸的棉襖掛在自己的大衣旁,林佩玉才簡單地道:“舒小姐請坐?!?/br> “多謝林太太?!?nbsp;舒瑾城依言拉開椅子坐下, 椅子腳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 動作也輕柔優(yōu)美,看上去賞心悅目。 但她接下來不等長輩說話,就擅自開口也十分沒有禮數(shù)了。舒瑾城盈盈笑道:“聽陳媽說您今天是要請我吃飯?!?/br> 陳媽在飯店外等候, 并不在身旁, 林佩玉道:“除此之外, 我還想和舒小姐聊聊天?!?/br> “我們可以邊吃邊聊?!?nbsp;舒瑾城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林佩玉聞言笑笑,道:“舒小姐那么餓的話, 就先點餐吧?!?/br> 舒瑾城不是沒有聽出林佩玉話里的譏諷之意,但她不甚在意,只是將菜牌拿過來, 認真地研究,就這么把林佩玉晾在了一旁。 果然是個不懂禮數(shù)的小蠻夷。林佩玉容長臉兒寫滿了不悅,但她要保持自己的風度,也沒法打斷舒瑾城的閱讀。 見舒瑾城一直翻看餐牌,林佩玉心下了然。雖然舒瑾城是留洋回來的,但看她的穿著打扮,在國外的時候必然是個窮學生,說不定根本沒進過這種高檔的西餐館,不知道什么是頭盤、冷餐、正餐、甜點,或者早被這些法語繞暈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西洋侍應(yīng)生將一小籃餐前面包和黃油、鵝肝醬、熟rou醬等配料放在了桌上。舒瑾城才用嫻熟的法語道:“我要點餐。一份鮮蠔湯,一份紅酒焗乳鴿,一杯桃紅葡萄酒?!?/br> 林佩玉挑起細眉,看來她倒也不是不學無術(shù)。 “?a marche. merci!(好的。謝謝?。?nbsp;侍應(yīng)生又將頭轉(zhuǎn)向林佩玉,用法語問道:“太太,您要點什么呢?” 林佩玉娘家雖擁有江南最大的繅絲廠,自小卻接受的是中式教育,英文尚且不會,哪里聽得懂法語,當下臉一沉,一言不發(fā)地坐著。 西洋侍應(yīng)生見舒瑾城穿得平凡,尚能說法語,以為對面這位闊太太定然也是要講外文的。在這個年代,許多有錢人以能講洋文為榮。倘若一個外國人和他們說中文,他們還要不悅。 但闊太太卻不回答自己,西洋侍應(yīng)生才知道自己理解錯誤,趕緊要換成蹩腳的中文,舒瑾城卻已經(jīng)開口了:“他問您要不要點東西?!?/br> 不回答本來沒什么,但舒瑾城偏偏要翻譯,顯得自己倒低她一等似的。本來想要敲打舒瑾城,可她偏不按套路出牌,林佩玉覺得心中更是騰了一把火。 但她畢竟出身大家,又嫁給了財政部副部長,在外該有的架子都有,便冷然道:“舒小姐,麻煩你告訴他,只要一杯清水?!?/br> 舒瑾城依言告知,等侍應(yīng)生退下后,她便開始吃起桌子上的法棍和鵝肝醬來。這可是揚子飯店的一絕,名聲在外。所以舒瑾城動作雖然文雅,卻三下五除二干掉了三片涂了鵝肝醬的面包。 林佩玉動了動嘴唇,實在忍不得,便道:“我聽說你才從西川回來,那里是不是沒什么好吃的?” “也不是,各有風味吧。木喀的烤羊腿我就很喜歡,一次能吃一整只?!?/br> “……” “舒小姐,我這次是想和你聊一聊澤園的事情?!?nbsp;林佩玉稍頓片刻,終于找回了此行的目的。 舒瑾城放下手中的刀叉,好整以暇地笑道:“張?zhí)?,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找我聊張監(jiān)察員。我和他的交集僅僅限于課上,私下并沒有任何多余的交流?!?/br> “但是他曾經(jīng)當著諸多媒體的面送過你一束玫瑰?!?nbsp;林佩玉道。 “一束花而已,我也沒有收?!?/br> 這時候侍應(yīng)生將二人的飲料和舒瑾城的鮮蠔湯端上,舒瑾城喝了一口桃紅葡萄酒,決定也來敲打敲打自己這個眼高于頂?shù)那叭纹牌牛?/br> “送花這件事情也給我造成過困擾。坦白地講,您應(yīng)該先去找您的兒子,從他身上找原因,而不是來打擾被他介入生活的我。我做講座,上課,放學,休閑,自問從來沒有想要攀高枝的心。張澤園送的那些票我都拒絕了,您找我也是說不通的?!?/br> 就憑你這個行為舉止,穿著打扮,如果不是你引誘,澤園怎會悄悄跑去做什么大學的檢查員?如果不是王景都督的事,只怕老爺和自己都被他瞞在鼓里! 林佩玉對舒瑾城的話是一個字也不信,她掀了掀嘴唇,道:“若舒小姐真的能夠像你所說的這樣做,我們做父母的也就沒有什么可擔心的了?!?/br> 得,這女人從來只認定自己原本的想法,別的一概聽不進去,她早該知道的。舒瑾城微微搖頭,拿起小勺子開始喝湯。 鮮蠔湯是揚子飯店的招牌,不但沒有海鮮的腥味,反而有種清淡又甜鮮的味道,嘗一口簡直能把人舌頭鮮掉,溫熱的湯滑下肚子,舒瑾城的眼睛微瞇,覺得雖然要再見到林佩玉,來這趟也挺值得?!笆嫘〗悖瑵蓤@將要負責王景都督來金陵的一應(yīng)事宜,不會有機會再去金陵教會大學了。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去找他,你可以做到嗎?” 林佩玉的口氣里含著驕傲。西南王的名聲雖然一向很不好,但他的權(quán)勢如日中天,是常凱石都要避讓三分的人物。老爺只是財政部副部長,總被葉家壓下那么一頭,但若這次澤園能和王景搭上線,讓老爺獲得他的支持,那情勢又不一樣了。 “那真是太好了。希望您也能管住兒子,叫他別來找我?!?nbsp;舒瑾城攤攤手。 侍應(yīng)生從遠處走來,手上端著紅酒焗乳鴿,舒瑾城的注意力被正餐吸引,露出了一個淺淺的梨渦。 這時飯店門口忽然有小小地sao動,連老板柏耐登也從樓上下來了。 沒過多久,大門口傳來一個帶笑的男聲:“咱們兩家馬上要成為親戚了,你又何必跟我客氣呢?” 接著又轉(zhuǎn)換為法語:“柏耐登先生,我很好,這一向生意可還興旺啊?”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舒瑾城身子一僵,這金陵城竟然這么小。 大哥。這是大哥的聲音。 過往的事如潮水般涌來,這聲音的主人曾對她那般溫柔,那般回護,寵得她要星星就絕不會得到月亮,讓她雖然失去了母親,卻從來沒有少得到半分的愛。可也是這樣一個大哥,最后將她逐出舒家,從此再沒有見過一面。 抗戰(zhàn)勝利后,她也曾往家里寄過一封家書,卻再沒等到回音…… 她可以平靜地面對張澤園、林佩玉,卻不知道該如何再面對大哥。 正好侍應(yīng)生擋在了她們身前,舒瑾城借著端過盤子,掩飾自己一瞬間的失態(tài)。 “瑜川兄,你這邊請。我方才已經(jīng)訂好位置了?!?nbsp;另一個人的聲音赫然就是張澤園。 舒瑾城抬頭,見林佩玉面色也頗有些尷尬,顯然她并不愿意讓自己的兒子看到她和舒瑾城坐在一起。 好在侍應(yīng)生將她們兩人擋住,透過侍應(yīng)生的身影,舒瑾城看到了自己的大哥,穿一身黑呢大衣,還和從前一樣高大挺拔。 眼睛驀然有些酸澀。 張澤園和舒瑜川坐到了離舒瑾城一桌遠的卡座上,有座椅遮掩,兩邊彼此不相見。 舒瑾城和林佩玉各懷心思,一時兩人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