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漂亮泥瓦匠 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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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梁銀珠是家中唯一讀過書的孩子,她明知加入地下黨會有性命之危,但她卻義無反顧地走了。 梁銀珍能夠阻止嗎?不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夢想,梁銀珍喜歡守在小院子里種菜、喂雞、養(yǎng)孩子,可有些人卻向往外面的繁華、熱鬧與挑戰(zhàn)。 陶南風也讀了書,還是學歷比大學生更高的研究生。這樣的女性會像梁銀珍一樣守在家里嗎?不可能啊。 與其拘著她,不如縱著她。 現(xiàn)在是和平年代,不會有性命之憂,陶南風既然喜歡建筑,那就由著她去忙吧。只要知道她在哪里,什么時候回來吃飯,梁銀珍就心滿意足了。 想到這里,梁銀珍抬起粗糙的手掌,輕輕撫著陶南風的面頰。 她的指腹有些毛糙,滑過臉的時候會有輕微的摩擦感。陶南風從梁銀珍的眼中看到了懷念、眷戀與敬重。 “孩子,媽不阻你前程。就是有一點,你去哪里記得告訴媽一聲,免得媽惦記?!?/br> 陶南風歪了歪頭,將臉頰貼在梁銀珍的手掌之上,閉了閉眼睛:“好。” 陶守信在一旁看著她們母女倆溫馨一幕,心中感動。南風能夠有這樣的婆婆,是她的福氣。 梁銀珍仿佛聽到了陶守信的心聲,微笑看向陶守信:“南風她爸,南風是個體貼懂事的孩子,我能有這樣的媳婦,是我的福氣咧?!?/br> 第二天,陶守信特地去了一趟江城建筑設計院,找到范雅君轉告陶南風的話。 “你不要一個人逞強,如果想要進去探查六樓東頭房間的情況,一定記得通知南風,有她在外面守著能確保你的安全?!?/br> 范雅君內心涌上深深的感動。她與陶南風是忘年之交,但平時的交往并不多,自己作為建筑業(yè)前輩對她并沒有什么關照,反而是陶南風幫她良多,想想真是有些慚愧。 過得一天,化肥廠那邊傳來消息,允許范雅君進入辦公樓查看情況。 第124章 六樓 六月炎天似火燒, 一大早知了便叫個不停,那重復而單調的聲響讓人心浮氣躁。 陶南風收到范雅君的消息,約好上午九點在化肥廠見面。 趁著早上天氣涼快, 向北開車, 送陶南風、陶守信往化肥廠而去。陳志路的父親陳大榆、母親葉元、舅舅葉初都站在辦公樓前等待陶南風的到來。 兩家人現(xiàn)在慢慢熟悉起來。 葉元夫妻倆喜歡陶南風漂亮和氣,也感激她和向北引導兒子越來越有出息。 知道陶南風和陶守信今天一早要過來,葉元三個人便在辦公樓銀杏樹下等著。 范雅君站在一旁,不敢與葉元多說話。葉初瘦長斯文,戴著金邊眼鏡, 看著范雅君的眼睛里帶著壓抑的情感。 葉元擋在弟弟面前,瞪了他一眼:“不許跟這個狐貍精說話!” 葉初苦笑道:“我知道?!笔炅? 當年因為父親下放而憎恨范雅君, 兩人絕然分手??墒乾F(xiàn)在看到她,內心卻泛起陣陣漣漪。 尤其聽說范雅君至今未婚,葉初更是心跳如擂鼓, 莫非……她還愛著自己不成? 范雅君這一次不是一個人過來, 而是與設計院領導、結構組負責人趙亮一起前來。事關設計院的名聲, 院領導非常重視, 邀請京都力學專業(yè)劉森教授來到現(xiàn)場, 一起查探辦公樓傾斜的問題。 劉森年紀與陶守信相仿, 五十多歲, 瘦高個子, 京都口音, 神情間帶著一絲倨傲。他施工經驗豐富, 參與過大大小小不少結構問題會審, 坊間傳說劉森教授只需要看一眼墻體裂縫, 便能找出癥結所在。 市里的專班調查組組長是建設局副局長丁望簡, 他與其他三位調查組成員、甲方基建科三名成員,熱情地與劉森教授握手表示歡迎。 “唉呀,劉大教授前來,真是我們江城的榮幸。您現(xiàn)場經驗豐富、眼光獨到精準,肯定能幫我們找出問題,提出解決方案來?!?/br> 劉森微笑點頭:“時間緊,我們先趕緊看現(xiàn)場吧。” 陶南風站在一旁,見來的人這么多,便問范雅君:“今天的陣仗怎么這么大?不是說你一個人上去悄悄看一眼嗎?” 范雅君輕聲道:“方院長說事關設計院的臉面,必須搞清楚原因。正好趁著劉森教授在,定下解決方案,看有沒有辦法將建筑扶正?!?/br> 陶南風看一眼江城建筑設計院方博院長,這個笑得跟彌勒佛似的五十多歲結構工程師,似乎是在葉蔭桐院長下臺之后上位的,不知道是整葉老的背后推手、還是坐收漁翁之利的幸運兒。 既然有這么多大專家在,陶南風的態(tài)度便非常輕松,全當來看一場熱鬧。 她與葉元閑聊了幾句。 “辦公樓的六樓以前是做什么用的?” “六樓以前是革委會占據(jù)了一整層,每天鬧騰得很,也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去年革委會解散之后,這層樓就空置下來,沒人上去?!?/br> “東頭那三間辦公室呢?沒有人進去過嗎?” “沒有人進去,鎖著呢,連窗戶都釘死了。聽說以前那里吊死過人,大家都嫌晦氣,不愿意上去。” “那原來革委會的那些人呢?” “革委會主任和副主任都因為貪污被抓進監(jiān)獄了,底下那些人本來就是烏合之眾,抓的抓、跑的跑,全都不見了?!?/br> 聽到這里,陶南風便知道問是問不出來什么了,派人上去看看便知究竟。 另一邊,劉森教授繞著建筑看過一圈,走到東面山墻之下察看了半天墻體裂縫,搖了搖頭,再走到一樓走廊之下仰頭看樓板破損情況。 半個小時之后,劉森退后三丈,確認安全之后在方院長耳邊低語。 旁人豎起耳朵也聽不清,可耳聰目明的陶南風卻聽得分明。 “如果地基沒有地質條件異常的話,那就是主體結構設計的問題,造成基礎不均勻沉降,的確是設計院的責任。 現(xiàn)在甲乙雙方的存檔圖紙被毀,死無對證,你們就說是甲方當初沒有提供準確的勘測資料,當時的結構工程師葉蔭桐因為前期資料不足,這才造成不均勻沉降。 反正你扯我、我扯你,最后總是不了了之。實在不行呢,就讓范雅君出面道個歉,她是女人,只要掉幾滴眼淚估計記者也不會追究?!?/br> 方博連連點頭,還豎起大拇指贊了一句:“劉教授您可真是高明!” 陶南風聽得直翻白眼:高明,高明個屁。 方博微笑著沖范雅君招了招手。 范雅君走到他面前:“院長,劉教授,你們看出問題了嗎?” 方博嘆了一口氣:“當初施工開挖的時候你應該在現(xiàn)場吧?地質條件并沒有異常對不對?” 范雅君有些茫然地說:“六層磚混,基礎埋深兩米五,這種情況下如果底下有淤泥層,rou眼也是看不見的。所以,雖然我當時在現(xiàn)場,但地質條件有沒有異常我并不清楚。” 方博問她:“當初甲方有沒有提供地質勘測資料?” 范雅君搖搖頭:“沒有,不過因為附近地質條件普遍良好,征求甲方同意之后參照舊樓的承載力進行設計?!?/br> 方博看一眼劉森,對范雅君說:“前兩次結構組專家進場,查看現(xiàn)場之后的結論與劉教授的結論基本一致,大概率還是結構設計的問題。不過也不能把責任都甩到我們頭上,畢竟是甲方提供的基礎資料不全造成。 這樣……你等一下就和調查組的丁副局長解釋說,當初甲方沒有給地質資料,地基承載力數(shù)據(jù)不準確,因此結構設計強度相對不足,雙方各承擔一半的責任。接下來我們出解決方案,協(xié)助甲方完成樓體扶正工程?!?/br> 范雅君一聽,這還是準備讓自己背鍋啊。 她皺眉道:“方院長,劉教授,有沒有一種可能,是甲方擅自改變使用用途,造成六樓樓板超負荷?” 劉森一聽便笑了起來:“不可能。如果六樓超負荷,那要是達到樓體傾斜的地步,樓板早就垮掉了!” 范雅君搖搖頭:“我想上去看一看?!?/br> 方博皺起眉毛,語氣變得有些不耐煩:“你這個同志怎么不聽勸呢?現(xiàn)在辦公樓已經傾斜,沒有人敢上去擾動。如果傾斜超過一定數(shù)值,整棟樓垮塌也不是不可能,這得造成多大的經濟損失!不能因為你一個人的猜想,讓化肥廠遭受更嚴重的損失。” 劉森道:“想知道六樓是否超負荷,找個甲方的人問問不就知道了?哪里需要人上去查看?” 范雅君昨天就打聽過,可是什么都沒有問出來,辦公樓東側房間在化肥廠似乎是個禁區(qū),竟然無人知曉里面裝了什么。 越是神秘,越有可能超負荷。 若不是見不得人,做什么要緊鎖房門、釘牢窗戶?肯定有問題! 范雅君態(tài)度非常堅決:“我昨天已經寫了免責聲明,化肥廠的領導也簽字同意。我一個人上去,出了什么事我負責。” 方博見底下員工不聽自己的安排,很是惱怒。 “好你個范雅君!半點組織意識都沒有。我是院長,我不允許你上六樓。就按我剛才所說的去代表設計院承認錯誤,馬上著手樓體扶正工程!” 范雅君執(zhí)拗搖頭:“不,結構設計是葉老師做的計算書,沒有問題。錯的分明是甲方不正當使用所致,我要弄清楚。” 一聽葉老師三個字,方博的臉色就變了。 “葉蔭桐是個壞分子,因此我們設計院才會批判他。就是他故意搞破壞,所以結構才出了問題。你要是不去說,我去說!正好把責任都推到葉蔭桐身上?!?/br> 范雅君氣得渾身顫抖:“葉老師不是壞分子,他是被冤枉的!他設計的結構絕對不會有問題,你不要往他老人家身上潑臟水。現(xiàn)在已經不興階級斗爭那一套了,方院長我們要實事求是!” 設計院的人開始內訌,這讓甲方的人有點懞。 丁望簡提高音量打斷他們的爭執(zhí):“范工,你申請進辦公樓探查情況,還簽下了免責書,這種為科學不畏犧牲的態(tài)度令我們敬佩。現(xiàn)在時間也不早了,你趕緊上去吧?!?/br> 范雅君應了一聲,深深地看一眼方博:“方院長,我再申明一次。結構設計沒有問題,葉老也沒有錯!” 說罷,轉身快步而行。 走過陶南風身邊時,范雅君停下腳步,努力平復激動的情緒,道:“那就請你幫我盯著點。” 陶南風點點頭:“如果有危險,我會讓向北在底下喊,你立刻往樓梯口方向撤退,聽到了嗎?” 范雅君忽然覺得自己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感。 范雅君相信陶南風的判斷,辦公樓傾斜不是結構問題,而是使用不當所造成。雖說上樓會有危險,但她必須去走一趟。 是她的錯,她認。不是她的錯,憑什么要認下? 她走到葉元面前,深深一鞠躬:“葉元姐,當初是我年青氣盛,錯把書記當知心人,說了不合時宜的話,害得葉老師下放到西北。今天我進去探查六樓的基本情況,就是為葉老師證明清白?!?/br> 葉元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滿臉的愧色的范雅君,抿著唇沒有說話。 葉初站在jiejie身后,輕聲說了一句:“我父親做的結構設計絕對不會有問題,我陪你上去?!?/br> 葉初作為土木工程專業(yè)的大學生,自從父親被打成反派、他與范雅君分手、調到化肥廠基建科,便一直生活得渾渾噩噩。 每天機械性地做著常規(guī)化的工作,做幾棟職工宿舍,日常修路、補漏、做防水、外墻維修維護。這些工作根本不需要什么專業(yè)知識,曾經的雄心壯志被拋到了腦后。 他不敢出頭、害怕拔尖,只想把自己淹沒在普通人中間,不要讓任何人留意到他的存在。jiejie葉元不知道罵過他多少回,可葉初就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勁來。 葉初不想成家、不想立業(yè),他覺得未來一片漆黑。 這回辦公樓傾斜,他忽然活了過來。這棟樓是范雅君做的建筑設計、父親做的結構計算,這棟樓不應該出問題。 范雅君聽到葉初說出“我陪你上去”這句話,錯愕地抬頭看向他。 兩人目光對視,無數(shù)美好的回憶涌上腦海。 范雅君眼圈一紅,冷著臉說:“不必,多一個人多一份擾動,平添危險。”十二年對她不聞不問,現(xiàn)在突然沖出來逞英雄,誰稀罕! 葉元反應過來,死死抓住弟弟的手,大聲道:“你不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