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吃瓜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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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張的,你到底想清楚沒有?”黎紅軍憤恨道。 張逐日回過神看他,搖搖頭:“你自己這么多年工齡,再加上你媳婦兒的,說不定也夠分一間房了,又何必執(zhí)著個小院兒,你說你前幾天剛?cè)ジ镂瘯e報了我,結(jié)果今天又要我?guī)湍?,你不覺得很可笑么?” 黎紅軍頓時臉漲的通紅。 “黎紅軍,你這人我向來看不上,當(dāng)初你要娶紅珍,我就有些不大滿意。” 張逐日還在繼續(xù)刺激黎紅軍:“你耳根子軟,自己也沒本事,你能有這個院子住,是紅珍拿命換的,結(jié)果呢,你卻不善待紅珍唯一的親閨女,你自己有工齡,想要換房子我不管,但我爸和善善那一份,你就別想了吧,人不能太貪心了?!?/br> 他其實也打著跟蘇衛(wèi)清一樣的主意,想叫黎紅軍手里的菜刀見點兒血,想到自己meimei慘死時這個男人卻被黎老太喊回老家相親的事,他就打從心底恨得厲害。 要不是他上有父母,下有妻兒,他早在當(dāng)初就報仇了。 可到底,理智還是勸住了他。 “再說了,你是什么人我知道,你拿菜刀來逼我也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吧,是那個女人出的點子吧,你也真是膽子夠大的,她的話你也敢信?” 黎紅軍愣住,仔細(xì)一想,張逐日說的還真沒錯,童玲就是個會出餿主意的女人,他不讓童玲管黎善婚事,童玲就給黎善介紹傻子,他不去革委會,童玲就威脅他說要自己去,然后……今天拿菜刀,也是童玲給出的主意。 倒不是后悔了,單純是在生氣,氣童玲當(dāng)時逼著他去革委會,結(jié)果呢? 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頓時連手里的菜刀都拿不住了。 不會又出什么事吧。 剛這么想著,就聽見后頭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放下菜刀,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br> 黎紅軍看著眼前出現(xiàn)的十幾個綠軍裝,眼圈都紅了,他扔掉菜刀,舉起手來。 他就知道,童玲果然只會出餿主意。 但是!他醒悟的太晚了。 黎善見黎紅軍被困住了手,才從人群后面跑到張逐日身邊:“大舅你沒事吧?!闭Z氣里滿是擔(dān)心。 “我能有什么事?” 張逐日冷哼一聲,見黎紅軍已經(jīng)被人扣了起來,低聲斥道:“慫包?!?/br> 黎紅軍眼睛頓時更紅了。 晏安國也松了口氣:“你就別刺激他了,也幸虧他膽子小,不然你都得出事了。”說著,他沖著人群里張望:“對了,衛(wèi)清呢?善善不是說他先過來了么?” “來了來了?!?/br> 蘇衛(wèi)清從人群中鉆了出來,他剛剛見晏安國來了,便趕緊去墻角那兒將包給拎回來了,生怕有人趁亂將包給拎走,里面雖然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但都是黎善千辛萬苦背回來的海鮮。 情義值千金呢。 “他剛剛站在人群里,估摸著也防備著呢,我還怕這小子出來搗亂呢?!睆堉鹑諡樘K衛(wèi)清解釋了一下。 而黎紅軍的視線,卻死死的盯著黎善。 黎善也毫不畏懼地看了回去。 “黎善,你不是在瓊州么?”黎紅軍先看看黎善,又看看張逐日:“你騙我?” 什么黎善去了瓊州,一切都是假的! 張逐日聳肩:“騙你又不犯法?!?/br> 黎紅軍氣的直沖腦門,眼前一個勁兒的冒金花,那是被氣急了,血壓沖腦的表現(xiàn),但他卻知道自己不能暈,他看向黎善,語氣都軟了:“善善,爸知道對不起你,可家里的房子也是你媽的心血,難道你就這么狠心么?” 黎善:“……我不是紡織廠工人,我就算簽了字,房子也不可能是我的。” 她毫不猶豫地扎黎紅軍的心:“再說了,家里就你和童姨兩個人,要那么大房子干什么?我聽說你現(xiàn)在還換了工種,從機修工變成了掏糞工,黎聰和黎珠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是農(nóng)村戶口,難不成你還有辦法將他們弄回來?” 所以說…… “真別忙活了,沒意思,你弄再大的房子,占再多的地方,以后落了個無人繼承的下場,豈不是更可憐?” “難不成……你想把掏糞工的工作讓給黎聰?” 黎善笑了笑:“那估計黎聰寧可在鄉(xiāng)下種地,都不愿意當(dāng)掏糞工?!?/br> 若說張逐日的話只是叫他氣憤無比,那黎善這一番話,就足以叫黎紅軍氣的吐血了。 他頓時破口大罵起來:“你這死丫頭,當(dāng)初在你生下來的時候就該把你掐死,扔到糞桶里面淹死?!?/br> 黎善立即回頭:“公安同志你們聽見了么?這人有嚴(yán)重的暴力傾向,他還要殺·人呢,快把他抓起來關(guān)好了,否則以后害了人,那才叫冤枉呢。” “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是你親爹!”黎紅軍氣地跳腳。 “你沒看見我發(fā)在省報上的聲明么?” 黎善詫異,難道黎紅軍人緣還挺好?所以壓根沒人上門去嘲笑他? 黎紅軍目光躲閃。 “感情是看到了。” 黎善嗤笑一聲,她還真是高估了黎紅軍:“那你該知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你只是生了我,卻沒養(yǎng)過我,更別說當(dāng)初生我時受罪的是我早死的親媽,你早就不當(dāng)我是你女兒了,那也別怪我不把你當(dāng)?shù)??!?/br> “對了,我再說一句?!?/br> “童玲讓你拿著菜刀來威脅大舅的辦法,簡直糟糕透了。” 黎紅軍被人給拉走了,持刀威脅人,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性質(zhì)簡直太惡劣了,就算苦主不追究,公安局也是不會放過的。 也幸好黎善的戶口從小就跟著張逐日,不然的話,她恐怕也會受牽連。 不過現(xiàn)在黎善又補上了斷絕關(guān)系的公開聲明。 “以后我們孩子要是想當(dāng)兵或者當(dāng)干部的話,怕是不成了。”黎善其實并沒有看起來那么大仇得報的喜悅,她甚至多了幾分揪心。 說到底,黎紅軍是壞分子還是什么都無所謂,真進了公安局,那就要留下案底了。 未來她孩子要是想當(dāng)兵的話,會影響政審。 可她后悔么? 并不。 黎紅軍這樣的人,你但凡讓他得逞一次,下次他的膽子就會更大,倒不如像現(xiàn)在這樣,一下子把膽子給嚇破了,以后也就不敢了。 蘇衛(wèi)清圈住她的肩膀,重重的拍了兩下:“以后孩子好好學(xué)習(xí),爭取也考藥廠就是了?!?/br> 藥廠上班又不需要政審。 “終究咱們還是斷了孩子一條路啊?!?/br> 黎善覺得特別對不起未來的孩子,能不能當(dāng)兵或者能不能當(dāng)公務(wù)員那是另一回事,她親手?jǐn)嗔诉@條路才是最重要的。 “那要不,咱跟姑夫說,這事兒咱不追究了?”蘇衛(wèi)清見黎善是真的難受,又連忙提議。 “算了,別了。” 比起還不存在的孩子,自然是親媽的仇更重要。 黎紅軍被帶走了,但機械廠八卦的人卻越來越多,黎善想,可能要不了一個晚上,整個機械廠的人都會知道,她黎善親手將親爹給送進了公安局。 “別胡思亂想了,是他自作孽,咱們可從來沒主動找過他麻煩?!睆堉鹑談裢馍?/br> 黎善點點頭,打起精神來:“算了,他是活該,我從瓊州帶了不少海鮮回來,大舅,我今天一定得露一手,給你們做兩道大菜。” 張逐日拍拍蘇衛(wèi)清的背,示意他去開門:“行,那大舅可就等著了?!?/br> 進了門,就看見張儒東正站在院子里。 他抬手就一巴掌拍在黎善背上:“你這死丫頭,誰叫你把你姑父喊來的?” “姥爺……”黎善有些不知所措。 “爸,你這是干啥呀,善善才剛回來?!睆堉鹑諊樍艘惶?,趕緊快走兩步攔住張儒東。 “你也是!” 張儒東的怒火轉(zhuǎn)移到了張逐日身上:“你磨磨唧唧干啥呢?叫孩子擔(dān)心,你知不知道,你把黎紅軍送進去了,也把善善毀了,為了那樣一個人渣,你害的善善的孩子以后都不能當(dāng)兵了,你知不知道啊?!?/br> 他急的直哆嗦,拐棍不停的在地上戳著。 所有人都能看的出來,張儒東是真的生氣了。 他是個老兵,這輩子最滿意的就是將二兒子送進了部隊,他自然希望孫輩能更出色,最好各個都能進部隊當(dāng)兵報效祖國,所以他見黎善這樣糟蹋前程,他就忍不住的憤怒啊。 黎紅軍那就是個人渣。 為了他付出這樣的代價,不值得。 黎善沉默,張逐日也才想起來這回事,也跟著急了:“那怎么辦?我現(xiàn)在去公安局說咱不追究了?” “快去——” 張儒東又舉起拐杖喊道。 張逐日趕緊推著自行車就跑了。 黎善想說不用,可看見張儒東那銳利的眼神,也不敢吭聲了,只好沉默著去廚房做菜。 就這樣魂不守舍的。 黎善做完兩個菜的時候,張逐日回來了。 張儒東連忙問道:“怎么樣了?” “本來就沒填犯罪記錄?!睆堉鹑张呐淖约旱哪X子:“我也是忘了,安國怎么可能叫善善留下這么大個問題。” “那就好?!?/br> 張儒東也是情急生亂,聽到這個答案也松了口氣。 “主要黎紅軍只是嚇唬人,沒真?zhèn)饺?,否則的話事情就沒那么輕松了,倒是我在門口碰見童玲了,她又是哭又是鬧的,估計也是后悔了,還想給我跪下,我趕緊讓開了?!?/br> 他可不受不起那個大禮。 “她說以后都不來找善善了,我干脆順勢讓她簽了個紅楔,然后就順勢進去跟安國打聽了一下情況?!?/br> 顯然,晏安國本來就沒打算給黎善添加這些履歷。 更何況:“安國也說了,當(dāng)年善善是在家里生的,誰也不能證明善善是紅軍的親生女兒,再加上戶口一直跟在我名下,大不了以后不承認(rèn)和黎紅軍的父女關(guān)系?!?/br> 反正這年頭到處都挺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