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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在年代文里吃瓜在線閱讀 - 在年代文里吃瓜 第37節(jié)

在年代文里吃瓜 第37節(jié)

    范童:“你可別笑話我了?!?/br>
    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劉大姐對黎善寄予厚望才是真的。

    但她也不嫉妒。

    畢竟她也沒黎善那么有毅力,在那么短的時間里,背下整整一本《醫(yī)用拉丁語》,甚至還能靈活運用,光這一點,她就怎么也比不上了。

    下了班,黎善先回宿舍將工裝換下來,然后又補(bǔ)了張假條,便急急忙忙地出了藥廠。

    藥廠外,蘇維民夫妻倆帶著蘇衛(wèi)清已經(jīng)等著了。

    “抱歉,我來晚了,等很久了吧?!崩枭茲M是歉意的迎了上去。

    “不晚,我們也才剛到?!?/br>
    蘇衛(wèi)清還沒說話就被羅玉秀擠開了,她拉著黎善的手:“咱們坐幾路車?”

    “三路車?!?/br>
    因為張儒東家住在老城區(qū),所以不能坐工廠專線,但藥廠偏僻,這里并沒有三號線,他們還得先走幾步路,到郵政路上的站臺,才能坐上三號線。

    黎善幫忙拎東西,誰曾想那包壓手的很。

    “你別拎,我來拎?!?/br>
    蘇衛(wèi)清趕緊殷勤地從黎善手里接過包:“我媽嫌棄我買的東西,這不,把我爸壓箱底兒的好東西都翻出來了?!?/br>
    “這怎么好意思……”

    “這不是上面還有長輩嘛?!绷_玉秀又存在感十足的將黎善的注意力給拉走:“再說了,好女百家求,我家衛(wèi)清想娶你,該有的禮數(shù)還是要有的,衛(wèi)清年輕不懂事,買東西隨心的很,我這當(dāng)媽的卻要把禮數(shù)給做周全了,不然叫人家知道的,還以為我家不重視你呢?!?/br>
    說著,羅玉秀將黎善往前拉了兩步:“咱娘倆走前頭。”

    蘇衛(wèi)清:“……”

    他媽怎么這么煩人!

    他都一天沒見黎善同志的面了。

    “也就是現(xiàn)在沒那么多流程了,要換做以前,三媒六聘,該有的都得有?!绷_玉秀還是挺老派的,雖然自由戀愛很好,宣誓結(jié)婚儀式感也很強(qiáng),但在她眼里,總覺得以前寫了婚書才叫結(jié)婚。

    不過現(xiàn)在可以領(lǐng)結(jié)婚證,樣式跟婚書也差不多。

    “現(xiàn)在不流行了,而且,只要感情好,哪怕只領(lǐng)一個結(jié)婚證,那也能過的很幸福?!?/br>
    黎善想到很多老前輩的戰(zhàn)地婚姻。

    那可真是一窮二白什么都沒有,但也相濡以沫一輩子。

    “其實婚姻最主要的還是人?!?/br>
    對于黎善的話,羅玉秀是很贊同的,她和老蘇同志當(dāng)年結(jié)婚就沒辦婚禮,只是簡單的宣了個誓,現(xiàn)在不也過了幾十年么?

    蘇維民也想到了自己,老兩口相視一笑。

    黎善和蘇衛(wèi)清都表示有點撐到了。

    也是運氣好,他們剛到站臺,三路車就來了,幾個人上了車,蘇維民直接坐在發(fā)動機(jī)箱頂上,給開車的司機(jī)遞了根香煙:“師父,三路車最后一班車幾點?”

    “八點半?!?/br>
    司機(jī)接了香煙,給了個時間,然后將香煙放鼻子下一聞,頓時笑的更開心了。

    這可是好香煙!

    “八點半發(fā)車,你們要從哪兒上車?”

    黎善趕緊回答:“東園那塊兒?!?/br>
    “那最遲八點四十五之前,你們得在那兒等著了?!?/br>
    得到準(zhǔn)確答案的蘇維民又跟司機(jī)寒暄了兩句,便起身走到羅玉秀身邊坐下。

    郵政路到東園一共要經(jīng)過五站路,其中還要經(jīng)過縣中心的大轉(zhuǎn)盤,蘇維民一直盯著窗外,把路記在心里,想著要是太晚了,他們一家三口就走路回來,只有五站路,也沒有多遠(yuǎn)。

    等到了東園,還沒下車呢,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站臺上站著等他們的張逐日。

    “我大舅來了?!崩枭聘嬖V蘇衛(wèi)清。

    蘇衛(wèi)清頓時有些緊張了起來,耳朵紅臉也紅的,趕緊搓搓手,揉揉臉,想將這股子緊張給壓制下去。

    坐在前面一排的蘇維民也開始不動聲色的整理衣裳。

    等車停穩(wěn)了,黎善趕緊搶先一步下了車,對著張逐日招招手:“大舅——”

    張逐日原本在抽煙的,這會兒連忙掐了煙,拍拍身上的煙灰,朝著黎善就快步走了過來,就這么幾步路的功夫,黎善背后就站了一對中年男女,還有熟悉的小伙兒蘇衛(wèi)清。

    “你就是蘇副廠長吧,久仰久仰了。”

    張逐日熱情地與蘇維民握手寒暄。

    蘇維民也揚(yáng)起笑容,熱情的拉著張逐日的手不放。

    “張主任,我對你也是聞名已久,現(xiàn)在終于見了面?!闭f著,他指了指蘇衛(wèi)清:“我家這臭小子做事不懂事,上次冒昧上門,沒有正式拜訪,我家那口子心里很是過意不去?!?/br>
    “這不,趕忙找到小黎,挑了個日子上門正式拜訪,好把這禮數(shù)給補(bǔ)全了?!?/br>
    “我家善善也不懂事,上次帶衛(wèi)清回來,也把我和老范嚇了一跳,不過現(xiàn)在的年輕人也不講究我們以前那一套了,我們這些老古板也要早點適應(yīng)才行?!?/br>
    兩個人先將自家的孩子給說了一通,然后又開始互相夸獎。

    等走到張儒東小院兒門口的時候,兩個人已經(jīng)熟悉的好像多年好友了。

    張儒東的小院兒地理位置很是不錯,就在東園大路邊上巷子里第三家,既不靠近路邊,又距離路口很近,頗有些鬧中取靜的意思,由于院子只有老兩口住,平時子女也很少來過夜,所以不大的院子看起來很是寬敞。

    張逐日引著蘇家人進(jìn)了屋。

    張儒東早就在堂屋里等著了。

    “爸,善善他對象父母來了?!睆埣t梅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人影就趕忙彎腰貼在張儒東耳邊說道。

    張儒東拍了她一下:“你說話就說話,靠那么近做什么,我耳朵又不聾。”

    語氣不大好,但眼神卻很關(guān)切。

    他對那對氣勢非凡的未來親家沒興趣,目光一直黏在黎善身邊的蘇衛(wèi)清身上。

    人見面有三樣。

    他對蘇衛(wèi)清的第一印象就很好。

    小伙子長得白白凈凈,眼神很清澈,看著黎善的眼神有著純?nèi)坏叵矚g,與當(dāng)年黎紅軍看著張紅珍那緊張忐忑的神情完全不同。

    當(dāng)然,蘇衛(wèi)清也是緊張的,但他的緊張之下,掩藏的是無盡的喜悅和興奮。

    “善善的運氣比紅珍好?!睆埲鍠|嘆氣。

    張紅梅安慰地拍拍張儒東的肩膀:“爸,要不我去廚房把鄔姨喊過來吧,這么重要的日子,就別叫她在廚房里忙了?!?/br>
    鄔玉年從天沒亮就開始忙了,到現(xiàn)在都沒出廚房門。

    張紅梅知道,鄔玉年是想要避嫌。

    畢竟她不是他們兄妹幾個的親媽,這個場合她自覺不該出現(xiàn),但張紅梅卻有點舍不得,她生下來沒多久親媽就去世了,是鄔玉年親手把她帶大,將她當(dāng)成親生女兒一樣疼愛,在她心目中,鄔玉年就和親媽沒區(qū)別。

    這種時候,鄔玉年躲在廚房,她看了揪心。

    張儒東卻搖搖頭:“不用,她愿意在廚房就在廚房吧?!?/br>
    說完,也顧忌到小女兒的心情,又解釋了一句:“她一輩子就這樣,你也別為她抱不平,硬把她拖出來她反倒不自在,你要是真心疼她,以后多回來看看她就是了?!?/br>
    張紅梅聞言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張逐日帶著人一進(jìn)堂屋,氣氛立馬就熱烈了起來。

    幾個人先來見了張儒東,然后就各自散開等待開席。

    羅玉秀今天是客人,張紅梅拉著她的手就不放,兩個人,一個是文工團(tuán)的老師,一個是婦聯(lián)主任,兩個人說了沒兩句,就將話題扯到文工團(tuán)年終匯演上面。

    羅玉秀是很想請文工團(tuán)的同志到藥廠來參加匯演的。

    只是她一直沒考慮好,是請省文工團(tuán),還是請縣文工團(tuán),如今一見張紅梅,立刻就決定明天跟工會那邊的人員提議請縣文工團(tuán)。

    張新民拉著蘇衛(wèi)清說話,而晏安國則跟蘇維民握了握手,他們倆是見過的,都去省城開過會,三三兩兩的一說話,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都是熟人的熟人,都是老社牛了,不一會兒就說到一塊兒去了。

    范琴回了廚房。

    鄔玉年正在摘菜,見她來了,立刻比了個大拇指:“那孩子真不錯?!?/br>
    “確實,我看了也是一表人才?!标惙医裉煲彩敲鎺⑿?。

    自從得知黎善的婆家是藥廠副廠長之后,她對范琴就一直隱約有些討好,哪怕范琴跟她講了藥廠考核的規(guī)矩,她也還是這樣的態(tài)度。

    用她的話說:“我小弟又不是沒本事,就是人迂腐了點,腦子還是很聰明的,到時候用了善善的資料,肯定考的上?!?/br>
    總之,對自己的弟弟迷之自信。

    而自從進(jìn)了堂屋就一直沒說話的黎善,此時正目光貪婪地看著姥爺張儒東。

    見他依舊習(xí)慣性的蹙緊眉頭,依舊抿著嘴不愛說話,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若是以前的她,一定已經(jīng)害怕地低頭縮在角落里,只恨不得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讓姥爺一直發(fā)現(xiàn)不了她才好。

    可現(xiàn)在……

    她卻發(fā)現(xiàn),每次小舅跟蘇衛(wèi)清說起她小時候的事時,姥爺?shù)纳碜涌偸遣蛔杂X的朝小舅的方向靠。

    仿佛只為了再聽一遍她的童年趣事。

    尤其是蘇衛(wèi)清說起她在廠里的工作時,姥爺更是聚精會神,有時候還會若有所思地?fù)u頭,仿佛覺得黎善那些方面沒有做到位似的。

    黎善忍不住地悄悄靠過去。

    “姥爺……”

    她小聲地喊了一聲。

    張儒東的身子僵硬了一瞬,然后才應(yīng)聲:“嗯。”他還有些不自在,指了指旁邊凳子上的花生盤子:“你要是沒事,就去吃花生去?!?/br>
    這別扭的關(guān)心啊。

    “好?!崩枭菩ξ貞?yīng)了一聲,然后就坐在張儒東身邊,抓了一把花生,就靠著張儒東吃了起來。

    張儒東想說‘成何體統(tǒng)’。

    但想起昨天晚上大兒子的囑托,又將這四個字給咽了回去。

    那邊幾個男人寒暄一陣后,蘇維民主動說起了正事:“今天我和老羅過來,主要還是想商量一下兩個孩子的婚事,明年的新政策想必你們都有所耳聞,估計開了年就要亂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