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吃瓜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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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衛(wèi)清趕緊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這會兒機械廠也下班了,但因為年底了任務重,車間里依舊燈火通明,車床聲也不絕于耳,再加上天氣冷,職工大院里顯得很是空曠。 他們倆到家的時候,張逐日正端著碗一邊喝湯一邊翻著筆記本,眉頭緊緊的皺著,仿佛碗里美味的豬肺湯都沒辦法讓他的眉頭舒展開來。 黎善推開門,先喊了一聲:“大舅,大舅媽,我回來了?!?/br> “回來啦。” 范琴立即從廚房里鉆了出來,就看見黎善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背后還帶了個年輕的男同志,連忙又轉身將圍裙摘了,洗了個手才又出來了,走到黎善身邊就拍了一下她的胳膊:“你這孩子,帶人回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br> 再看向蘇衛(wèi)清時,又是一臉姨母笑:“你就是蘇同志吧,快請進?!?/br> 蘇衛(wèi)清很是意外,沒想到范琴居然認識他,說起來上次只見到黎善同志的大舅,難不成……蘇衛(wèi)清有些羞澀地看了一眼黎善,心潮有些澎湃,難不成回來后大舅曾問過黎善同志關于他的情況? 也不知道黎善同志是怎么介紹他的。 蘇衛(wèi)清又開始忐忑起來,生怕自己沒給大舅大舅媽留下好印象。 范琴一邊往家里走,一邊用興奮高昂的聲音喊道:“老張,你快來看看,誰來了?” 張逐日抬起頭,將眼睛往上推了推,就看見范琴帶著個年輕小伙子走了進來,那個小伙子還有些眼熟,再定睛一看。 嚯——這不就是上次在機械廠外頭跟黎善散步的那個小伙子么? “大舅你好,又見面了。”蘇衛(wèi)清快走兩步,主動熱情的打招呼,說著話還不忘將手里的蘋果袋子放在桌上:“第一次上門,就帶了點水果孝敬大舅,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了。” 張逐日‘哼’了一聲,沒說話,也沒伸手去碰那袋子蘋果。 范琴見他不陰不陽的,趕緊接過話茬:“你們下了班就過來了吧,肯定沒吃晚飯,正好家里還有湯,我去給你們盛兩碗。”說著就準備起身去廚房。 黎善趕忙拉住:“不用了,我就是回來拿行禮的,蘇同志也只是來幫忙而已?!?/br> 所以不是什么新女婿上門,真不用忙了。 “你這丫頭,總不能叫人家不吃飽干活呀?!狈肚儇煿至怂痪?,再看向蘇衛(wèi)清時又是滿面笑容,變臉速度極快:“你先坐,我去舀湯去?!?/br> “好的大舅媽?!?/br> 蘇衛(wèi)清立刻乖巧地坐在張逐日的對面。 黎善:“……” 這算不算打蛇上棍? “我去幫忙?!崩枭朴悬c沒好氣,警告道:“你悠著點啊,別真錯過了晚班車?!?/br> 蘇衛(wèi)清又露出乖巧的笑容來。 黎善轉身去了廚房,剛到門口,就被范琴拉了進去,只見她一臉嚴肅地問道:“你和那個小蘇同志到底什么情況?現(xiàn)在算是正式處對象了么?” “沒有,大舅媽你真是想太多了,我倆才認識幾天啊?!崩枭棋e開范琴走到爐子邊,見豬肺湯已經(jīng)不燙了,又趕緊將封蓋給摘了,拿著小扇子就對著風口扇風,想把火燒旺起來。 “才認識幾天你就將人家往家領?” 范琴才不相信黎善的說辭呢,更何況什么叫做‘才’認識幾天,從她知道蘇衛(wèi)清那天起,到現(xiàn)在都快一個月了,還有她不知道蘇衛(wèi)清存在之前的那些日子呢? 黎善不說話,只低頭拿火剪從風口往外掏碳渣。 “而且我瞧著人家對你的心思可不單純,來時拎那么一大袋子,瞧著還挺重……” 范琴頓了一下,問道:“那一大袋子里裝的什么?” 蘇衛(wèi)清拎來的袋子是黑布做的,范琴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小國光蘋果?!崩枭茖嵲拰嵳f。 范琴立即說道:“人家都帶蘋果了,你還跟我說‘才認識幾天’?”語氣不由激動起來,還有些嚴肅:“善善,你要是覺得小蘇人不錯,就趕緊跟人家定下來,不然這蘋果我和你大舅吃了虧心呢?!?/br> 黎善有些無奈,仰起頭來看范琴:“大舅媽,我才十八呢,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要我嫁人么?” “傻姑娘,你這是什么話,舅媽是想告訴你,遇見好的要趕緊下手,不然年紀大了,遇到的都是你爸那種爛人?!狈肚俸敛槐苤M地當面說黎紅軍壞話。 當初大姑子就是因為年紀耽誤了,所以最后才嫁給了農村上來的黎紅軍。 結果顯而易見,嫁錯了人。 連大姑子唯一留下的女兒都不善待,簡直是個人渣。 提到黎紅軍,黎善就嘆氣:“知道啦,舅媽,我心里有數(shù)著呢?!?/br> 范琴:“你要有數(shù)就好了?!彼椎嚼枭婆赃叄嗫谄判牡溃骸澳悻F(xiàn)在進了藥廠,我也該放心了,但是有些事也要提醒你,新政策就要下來了,聽說每個家庭只能留一個孩子陪伴父母,其它的全得下去,父母可以幫忙子女報名下鄉(xiāng),你雖然戶口遷出來了,但確實是黎紅軍的閨女,我就怕黎紅軍背著你去給你報名,將那個兒子留在家里,到時候就算你有工作也沒用?!?/br> “要是你能年前把婚結了,他填了名字也沒用,只能那對龍鳳胎下鄉(xiāng)?!?/br> 范琴伸手幫黎善捋了捋頭發(fā),將垂在胸前的大辮子放到背后,又摸了摸黎善的臉:“舅媽曉得你心好,但這不是心好的時候?!?/br> “那對龍鳳胎也過了十幾年的好日子了,先送到鄉(xiāng)下去當幾年知青,你心里要是實在過不去,大不了過兩年再想辦法弄回城來?!?/br> 范琴生怕黎善心里那一關過不去。 但要她來說,那對龍鳳胎這輩子都留在鄉(xiāng)下才好呢,反正黎紅軍本來就是鄉(xiāng)下人,踩了狗屎運才進了紡織廠,現(xiàn)在不過要他們從哪里來回哪里去而已,算不上惡毒。 黎善心里才不會過不去。 她巴不得龍鳳胎下鄉(xiāng)呢! 都是黎紅軍的孩子,憑什么只有她吃過下鄉(xiāng)的苦?這一次也該輪到龍鳳胎了。 所以她乖巧點頭:“我清楚呢,大舅媽?!?/br> 鍋里的湯也熱了,范琴趕忙舀了兩碗湯到堂屋去招待未來的外甥女婿去,她嘴上說著要黎善抓緊,自己卻跑去考察蘇衛(wèi)清去了。 她雖然心里著急,卻也沒想過將黎善胡亂嫁出去。 總要是個優(yōu)秀的男同志才行。 兩個女同志都跑廚房去了,堂屋里的氣氛一直很僵硬,蘇衛(wèi)清有心討好這個未來‘老丈人’,但張逐日一直在用挑剔的眼神掃視著他,惹得蘇衛(wèi)清的心忽上忽下,十分忐忑不安。 “你現(xiàn)在在哪里上班?”張逐日摘下眼鏡,將桌面上的東西收好,才開始詢問蘇衛(wèi)清的情況,他上次聽黎善說蘇衛(wèi)清家境好,他就更需要問清楚了。 “我也在藥廠上班,如今是秘書處的。”蘇衛(wèi)清表現(xiàn)的不卑不亢。 張逐日眼底閃過一絲滿意,藥廠的秘書處,那也算是核心部門了,屬于藥廠的筆桿子,和張新民這樣的干事還又不同,而是正兒八經(jīng)能做事有權利的部門。 前些日子年終去省里開會的時候,藥廠去的就是秘書處的宋秘書,能進秘書處的,要么能力強,要么文筆好,就不知道蘇衛(wèi)清是哪一款了。 下一秒蘇衛(wèi)清就自曝:“僥幸在報紙上發(fā)表過幾個文章,得廠里看重,這才被安排在了秘書處?!?/br> 哦,是文筆好。 張逐日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滿身緊張,一雙手放在膝蓋上,腰桿子挺的筆直,一動也不動,瞧著倒有點像部隊出身,不由問道:“你以前當過兵么?” 蘇衛(wèi)清搖搖頭:“沒有,不過我二哥現(xiàn)在正在瓊州那邊當兵?!?/br> “哦?瓊州?” 張逐日來了興趣,身子動了動,坐的更板正了些:“叫什么名字?什么級別?” “蘇衛(wèi)洋,具體我不大清楚,我二哥一直不太說部隊的事,只知道是個連長?!彼@些坐姿習慣都是強迫癥二哥回來后逼的。 尤其二嫂鄭婉玉也是個冷淡性子,兩個一起在家里的時候,空氣都仿佛停滯了,不過幸好……幸好二嫂突然想開了隨軍去了,不然他還真怕以后結婚了,妻子跟二嫂相處不來。 “蘇衛(wèi)洋……” 張逐日想著蘇衛(wèi)清的年紀,想必那個蘇衛(wèi)洋年紀也不大:“真是后生可畏啊。” 老二張逐本都將近四十了才做到團長,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當連長,估計要不了多久,再立兩個大功,都能再往上走一走做個副營長啥的。 張逐日目光復雜地看了眼蘇衛(wèi)清,又想到前些日子黎善說他父親是副廠長的事,感慨頗深。 確實,這個小伙子的家境好的有些過分了。 據(jù)說本身還是省城人,只不過是工作原因,才到白馬縣來生活,戶口啥的,還都在省城呢。 掏出一包大前門,先給自己拿了一根,又抽出一根遞給蘇衛(wèi)清。 “不用不用,我不會。” 蘇衛(wèi)清趕緊擺手拒絕,家里三個老煙槍,他是唯一一個不會抽煙的。 張逐日見他是真不會,心下有些滿意。 雖然他自己愛抽煙,卻不代表他喜歡女婿也抽煙,煙不是好東西,據(jù)說抽多了能把肺給抽黑了,他的外甥女婿可不能是個病秧子,不然外甥女下輩子日子可就苦咯。 正好那邊范琴和黎善剛聊完,端著豬肺湯來了:“都別談了,快來喝湯暖暖身子。” 黎善端著另一碗,跟著后頭慢悠悠地晃了進來:“這湯可是我親手燉的,蘇同志你多喝點兒?!?/br> “謝謝大舅媽?!?/br> 蘇衛(wèi)清一聽是黎善燉的,立刻接過來喝了一口,隨即眼睛一亮,對黎善豎起大拇指:“你的廚藝真棒?!?/br> 黎善被他這耍寶模樣給逗笑了。 一時間堂屋里的氣氛好的不得了。 喝完了湯,外面的天也黑了,兩個人不敢逗留,拎著黎善早就準備好的包就往廠門口走,張逐日也拎著包送他們,范琴還想把蘋果給他們帶走:“這你們帶回去吃,我跟你舅舅也不愛吃這些,你們年輕人牙口好?!?/br> “大舅媽,留給張朝吃吧,再說你看我們這手上,還能拎蘋果么?” 黎善哭笑不得的將蘋果又塞回范琴的懷里。 范琴一看那大包小包的,只好不在堅持。 老兩口一路把他們送上了公交車,看著車子遠去了,才肩并肩地轉身往家走,結果剛到門口就看見鄰居趴在墻頭朝他們張望:“喲,把人送走啦,不是說去藥廠上班么?怎么還帶著個男同志回來,不會是你未來女婿吧?!?/br> “這你可說對了?!?/br> 范琴知道鄰居想看她笑話,但她怎么可能給笑話給人看呢? 她聲音揚的高高的,語氣也是顯而易見的高興:“我家善善是真不叫我們煩神,不僅考上了藥廠,還是第一名呢,直接進了技術部這樣的好部門,找了個對象還是省城人,這不,頭一回上門就帶了一大袋子國光蘋果,你說這國光蘋果多稀罕啊,平常副食品店都難得買?!?/br> 她這一嗓子,不僅將墻頭的鄰居給震住了,還叫前后鄰居出來了不少,各個都是來看熱鬧的。 見人數(shù)多了,她又長嘆一口氣:“哎,要我說,兒子還是沒有姑娘貼心,這養(yǎng)姑娘逢年過節(jié)大包小包的往娘家背,老丈人酒都多喝多少,你說這兒子有什么用?一天到晚勞神不說,連個工都考不上,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爹媽養(yǎng),所以我就把我家老大老二都送去當知青去了,眼不見為凈。” 說著擺擺手,趕忙從袋子里掏出兩個小蘋果:“大家伙兒別忙走,我去把蘋果切一下,大家伙兒都吃吃看,這可是有名的國光蘋果呢?!?/br> “好好?!?/br>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對于范琴說的話他們也不往心里去,他們都是有兒有女的人,夸兒子還是夸女兒他們都能接受,唯獨鄰居生了五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沒有,這會兒感覺自己被針對了。 不一會兒范琴就端著盤子出來了,里面蘋果被切的小小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