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小結(jié)巴他又浪又慫[穿書]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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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緊張的時候,口吃就會很嚴重。” 池鴉:“!” “我問你和老二的事情,如果的確沒有問題,那你為什么這么緊張?”顧懷章語調(diào)沉緩,聲音不高不低,卻仿佛有一字千鈞的力量,“我只能以為,你說的不是事實。” 池鴉緊張地笑笑:“我就是、就是害怕,大哥突然拿出、拿出一張……支票,說給你、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弟弟什么的……” 他越說越小聲:“就像、像電視里演的、那樣……” 顧懷章沒有被他蹩腳的玩笑逗笑,一雙眼睛看起來還是那樣的淡漠,幾乎沒有多余的情緒,冷冷淡淡地看著他。 池鴉說不下去了,默默閉上嘴巴,低下頭來。 顧懷章叫他來,本來只是想告誡他以后不要再和老二吵架時牽扯到自己,可現(xiàn)在看著池鴉臉上的表情,電光火石間卻突然意識到了另一種可能。 另一種……他從一開始就在懷疑的可能。 “池鴉?!彼兴拿?,語氣很嚴肅,“你和老二,真的是兩情相悅嗎?” 池鴉沉默了很長時間。 他沒想別的,就是突然意識到,為什么一直以來他從未想過,其實還能求助于顧懷章。 是因為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習慣了自己的事情只會自己想盡辦法、不擇手段去解決嗎? 還是也因為,他剛剛來到這里的那一天,他躺在病床上,聽見秦玉澤跟顧懷安說“要是他老人家出手,這家伙還能躺在這兒?八成這會兒連灰都給揚了吧”? 哪怕時隔這么久,他依然能很清楚地記起,當時聽到這句話時他心里是怎樣的驚恐無措。 那時候他初來乍到,根本不知道這里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這里的人有著什么樣的世界觀,他只聽見顧懷安和秦玉澤滿口的“弄死”“揚灰”“最好祈禱你真的變成植物人”…… 于是在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對秦玉澤口中那位“活閻王”的恐懼就已經(jīng)在他腦子里烙下了一個鮮明無比的模。 于是從那時候,他就已經(jīng)害怕了這位大家長,害怕了顧懷章,腦子里本能的危機意識就已經(jīng)把他劃分到了“對立者”“利益相悖者”“有巨大威脅者”那一邊。 初步印象一旦生成,從此就很難改動也沒想起來去改動,于是陰差陽錯的,他竟然一直在忽略,其實顧懷章是多么紳士有涵養(yǎng)的一個人。 “我……”池鴉張了張口,聲音微啞,“我和、他……” 要說嗎?要告訴嗎?要把一切都告訴顧懷章嗎?告訴他自己其實不愛顧懷安,告訴他自己做的這一切都僅僅只是為了逃離顧懷安、逃離南湖莊園、逃離有關(guān)他們兄弟倆的一切? 顧懷章會信嗎? 他會……幫他嗎? “池鴉?!鳖檻颜路畔峦龋眢w微微前傾,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道,“你和老二到底是怎么回事?” “告訴我,行么?” 池鴉低著頭,手指捏著手指,細瘦的骨節(jié)泛起白。長長的額發(fā)溫順垂落,遮住了他的眼睫毛。 他沒有說話。 書房里一團寂靜,緊閉的玻璃窗外模糊的雨聲把這種寂靜襯托得更明顯,他們對面坐著,耳邊只能聽見對方的呼吸。 顧懷章的呼吸很沉緩。池鴉的呼吸很輕,但依舊能聽出來他有點慌促。 顧懷章很耐心地等,等對面的人做好開口的準備。 但或許也不用池鴉開口,他已經(jīng)隱隱預知了答案。 會是那樣嗎?會是他懷疑的那樣嗎? 難道池鴉真的只是單方面苦戀顧懷安,而顧懷安卻對他沒有感情,只是出于某個不能為人道的原因,對他這個大哥說謊,假裝自己也在喜歡著池鴉? 如果是,那“不能為人道”的原因是什么? 見慣了商場上翻手云雨、拿捏著軟肋逼迫人的手段,也見聞過豪門中無數(shù)骯臟隱秘的艷色傳聞,顧懷章心念電轉(zhuǎn),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池鴉……會是那樣的人么? 他隱隱的并不情愿這樣想池鴉,可……人心難測。 顧懷章眸色微冷,無聲看向?qū)γ孢€在兀自沉默的人,一瞬間眼前閃過無數(shù)青年的模樣兒。 委屈哭紅的眼睛、湖面上一蹦一跳的兔子似的影、喝醉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說你比他帥一萬倍、蹬著車子一陣風似的卷進來,白襯衫鼓起來像很胖的白氣球…… 天真的、單純的、總是有無限活力、無比鐘愛美食和鮮花的青年……會是那樣不擇手段的人么? 如果是,那他該把這個人怎么辦? “其實、其實……”池鴉終于開了口,聲音很澀啞,“我不、不喜歡顧懷安……” 顧懷章驀地一怔:“什么?”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8-30 18:15:50~2023-08-30 23:56: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聽風吟 10瓶;鯨慌失措 2瓶;蘇打水、鴿鴿鴿子精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8章 這可真真是出乎意料。 顧懷章猜到顧懷安被威脅, 猜到顧懷安根本不喜歡池鴉,就是對池鴉苦戀顧懷安這件事,從沒有過哪怕一分的懷疑。 ……這怎么可能? “真的。”池鴉又重復, “我就是、就是……不愛顧懷安。” 他說完, 悄悄抬眼瞄顧懷章, 似乎在觀察他的表情。 然而顧懷章根本就沒有表情,沉聲問:“那他為什么會帶你來這里?” ……很好,一下就甩出了最關(guān)鍵的問題。 也是池鴉覺得最難陳述的“罪行”。 “因為、因為……”池鴉磕磕絆絆,十分違心地拍馬屁,“因為……你弟弟、人好,我、我沒有地方去,他就、讓我來這里、養(yǎng)傷……” “池鴉?!鳖檻颜律裆⒗洌兴拿? “我在這里坐著, 不是要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騙人?!?/br> 池鴉:“……” 很顯然, 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去了。 顧懷章不耐煩再聽他胡編亂造,直接毫不留情地開口:“我問你,你是不是—— 他對上池鴉膽怯緊張的眼睛, 頓了頓,到底還是換了種委婉的說法:“知道他的一些事情?” 說得直白點, 就是在問池鴉是不是捏著顧懷安的什么軟肋,所以才能威脅到顧懷安。 顧懷章很清楚顧懷安到底是個什么性子。他被父母寵壞了,在國外養(yǎng)得囂張跋扈, 從來都是不可一世的。 若不是被人威脅著,他怎么可能會委屈自己帶一個根本不喜歡的人回家, 甚至還在他這個大哥跟前撒謊, 別扭而勉強地粉飾著兩人真實的關(guān)系。 池鴉沉默了下來。 他不會說謊, 沒被人問到時還能勉強插科打諢避重就輕,可一被顧懷章如此犀利地問到臉上來,他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池鴉”做過的那些事他自己都還是一頭霧水,也很不想去背這一口大鍋,他不敢跟顧懷章坦誠。 可顧懷章目光銳利,直直盯著他,不容他逃避。 池鴉把自己的手指捏得發(fā)紅,低著頭不敢抬起來。 可他的沉默就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顧懷章神色徹底冷下去,重新直起身靠回沙發(fā)里,腿翹起來,兩只手交叉放在大腿上,一雙眼睛隨著坐姿的變換,陡然生出一種居高臨下的冷漠。 “——池鴉?!彼忠淮谓兴拿?,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酷,也不再給他留情面,說,“你用什么威脅了顧懷安?” 他沒有也不屑于說一些“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之類的廢話,但心底還是緩緩緩緩地生出一絲失望,漸漸盤旋纏繞,變得不能忽視。 但沒什么。 問題出現(xiàn)了,他就該利落果斷地解決問題,順便……顧懷章睨著對面的青年,眸色微沉。 ——解決產(chǎn)生問題的人。 池鴉肩膀微微一抖。 完了,顧懷章說:“你用什么威脅了顧懷安”。 他在他面前提起顧懷安時一直都稱之為“老二”,那其實是一種很親密的,比較隨意的,和自己人說話時才會用到的稱呼。 可現(xiàn)在他直接叫顧懷安的名字了。 很明顯,知道是他使手段威脅了自己的弟弟,顧懷章立刻就把他從“自己人”的位置上踹了下去,并瞬間轉(zhuǎn)換成了公事公辦的、毫無感情的談判的態(tài)度。 池鴉咬住了嘴唇。 沒有人能在面對嚴厲冷漠的大伯哥時不膽戰(zhàn)心驚。 但事情就是“他”做的,他沒辦法為自己辯駁。 “我、我……”池鴉咬著嘴唇,很快地望了眼男人,“我也不、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他破罐破摔似的,說,“我忘了。” 顧懷章一頓:“你忘了?” 他很快反應過來:“車禍那次,你失憶了?” 池鴉只能點頭:“我想告訴、告訴顧懷安的,可是他對我、敵意很大,我害怕,怕他沒了顧慮,就會、報復我……” 他聲音很小:“我就、我就……沒敢說……” 顧懷章冷冷看著他:“東西呢?” 池鴉反應了一下,搖頭:“也……忘了?!?/br> “真的!”他強調(diào),“顧懷安也、找過,我也找、找過,但是都、都沒有……找著……” 他盡力誠懇地望著顧懷章,巴巴地盼望他相信。 “撒謊?!?/br> 顧懷章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