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小結(jié)巴他又浪又慫[穿書]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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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鴉對著鏡子里的自己長舒一口氣,隨后轉(zhuǎn)身,表情淡定地拉開了門。 池鴉:“…………” 顧懷安:“…………” 秦玉澤:“…………” 顧懷安面無表情:“如果我說我倆只是著急用廁所并沒有偷聽你信嗎?!?/br> · 這天,南湖莊園主樓里這頓午飯吃得是前所未有的死寂,餐桌上氣氛也是前所未有的詭異。 池鴉抱著碗只管埋頭苦吃,全程腦袋都沒有抬起過,但饒是如此,也能看見他擰成一綹一綹的濕漉漉的長睫毛和幾乎快要滴血的耳朵尖。 在他的對面和斜對面,顧懷安有一下沒一下地夾著菜,秦玉澤一顆一顆地數(shù)著米,兩人的視線半分鐘之內(nèi)能往對面人的耳尖和睫毛上飛八百次。 在一桌的首位,顧懷章將所有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也若有似無地朝自己的左手邊投去目光。 眼瞧著小青年面前那盤白灼蝦被他叨干凈了一大半兒,然而他寧肯大口吞白飯,也不肯稍稍抬下腦袋去夠遠一點的菜。 顧懷章張了張口,想到自己定下的規(guī)矩,又默默地閉了嘴。 顧家的活閻王,平生頭一回在自家的飯桌上欲言又止。 三個男人就看著池鴉把一小碗白米飯匆匆刨完,一擱筷子才終于抬頭,對面兩個人來不及收回目光,猝不及防地跟池鴉面面相覷。 池鴉懵懵地看看顧懷安又看看秦玉澤,下意識囁嚅:“我、我吃飽了……” 一句話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立馬就忐忑地看了眼首座上的男人。 顧懷章慢條斯理地咽下一口飯,才略略抬起眼皮,矜持地頷首:“嗯?!?/br> 顧懷安和秦玉澤露出了如出一轍的見鬼的表情。 顧家的餐桌上!終于!有活人!說話了! 從犯還是顧懷章! 秦玉澤立刻興奮地開口說:“池小鴉,你胃口怎么那么小,要不再去添——艸!” 他轉(zhuǎn)頭:“老顧你踹我干嘛?!” 顧懷安用“你丫找死”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秦玉澤才反應(yīng)過來,臉上的笑驟然一收,趕緊去看顧懷章。 顧懷章眼神冰涼,琥珀色的眼瞳像無機質(zhì)的玻璃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秦玉澤:“…………” 秦玉澤默默閉嘴,低頭塞了一大口米飯。 懂,“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嘛,他懂。 對面椅子輕輕一響,池鴉撿起靠在桌邊的拐杖,一蹦一蹦地走了。 秦玉澤潦草吃完,把筷子輕輕一放,又覷一眼顧懷章的臉色,就輕手輕腳地起身,也跟著溜了。 · “小結(jié)巴……” “池小鴉……” “池鴉!” 秦玉澤大步追上人,揪住池鴉的后衣領(lǐng):“蹦跶那么快要干什么去!” 池鴉被他揪得一個踉蹌,趕緊扶著拐杖站穩(wěn)腳跟,冷冷地抬眸,吝嗇吐字:“我內(nèi)急?!?/br> 秦玉澤:“…………” 他訕訕地蹭了下鼻尖:“你內(nèi)急跑外頭來干什么,不怕蚊子蟄鳥啊。” 池鴉:“…………” 哪天這人嘴里要是能吐出象牙,他一定要去申請世界第九大奇觀! 他面無表情也沒吭聲,轉(zhuǎn)過身,順著院子前頭的林蔭道一瘸一拐地散步。 “哎,我跟你說事兒呢?!鼻赜駶梢嗖揭嘹叺馗?,“你車禍的事兒事發(fā)突然,老顧讓我給你在學(xué)校請假了,大四最后沒啥課,去不去都沒事兒,但是前一陣答辯你也沒去——” “答、答辯?”池鴉腳步一僵,顧不上別的,倏地回頭看他,“我、我還……沒答辯?” 要不要這么倒霉??! 秦玉澤一愣:“你答沒答辯自己不知道?” “……事情、太多,我給忘、忘了?!背伉f表情微僵,轉(zhuǎn)移話題,“你想、說什么?” 想想前陣子青年的遭際也的確算得上多事之秋,秦玉澤表示李姐,接著道:“也沒其他事兒,就是你們導(dǎo)員聯(lián)系不上你,轉(zhuǎn)托我告訴你一聲,讓你這周末之前回學(xué)校單獨答辯,再有其他就是拍畢業(yè)照之類的零碎事兒了——我就想說這個。” 池鴉點頭:“我、知道了。” 心情瞬間就越發(fā)灰敗了下去。 讓他一個一沒親手寫論文,二沒自己上過課的社會人去做畢論答辯……不如讓他死。 秦玉澤就嬉皮笑臉地湊上去:“看我還為你這事兒專門跑一趟,跟顧大哥吃頓飯能把我噎死……你就別生氣了昂!” 池鴉面無表情:“我沒、沒有,生氣?!?/br> “那你笑一個?!鼻赜駶蛇谘溃熬湍闫綍r那樣,高高興興笑一個,我就信你不生氣了?!?/br> 池鴉眼神奇異地看他一眼,磕磕絆絆道:“你、你何必在意我、生不生氣?!?/br> “我們是朋友啊!”秦玉澤大言不慚,“哥們的老婆也是我老……呸!也是我哥們!” 他嘻嘻地笑:“我還當(dāng)我們早就是朋友了呢!” 池鴉:“…………” 他默默望了望他,實在懶得跟這個無賴糾纏,只好點頭:“行?!?/br> 秦玉澤目光期待地看著他。 池鴉頓了頓,扯著嘴角露出一個敷衍的笑。 不遠處,正走出來準(zhǔn)備找人的顧懷安一眼瞧見他的笑,腳下微微一頓。 第9章 池鴉為答辯的事兒發(fā)愁了一晚上。 秦玉澤送來的一堆東西都在小客廳里堆著,池鴉從里頭刨出原身的電腦,謝天謝地沒有開機密碼,畢業(yè)論文的文件夾也很貼心地就在桌面上。 池鴉頭暈?zāi)X脹地點開,全程一臉“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他媽的干什么”,看完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就差安詳飛升了。 然后焦慮得一晚上沒睡著。 天蒙蒙亮,池鴉實在躺不住了,只好爬起來冷水洗把臉,抓起拐杖去鍛煉。 客廳里靜悄悄的,聽不到一絲兒聲響,池鴉輕手輕腳地拉開門廳玻璃門,下一秒就被裹著濃郁草木清香的風(fēng)撲了個滿懷。 清晨的南湖漂亮得不行,青草高樹,層層疊疊,深深淺淺的綠意水墨畫一樣,叫人心曠神怡。還有些薄薄的晨霧紗一樣勾在樹梢,林間鳥雀啼鳴,叫得葉尖兒上頭的露珠顫巍巍,滴下來沾濕了池鴉的睫毛。 池鴉指尖蹭過眼睫,勾下一抹清涼濕意。 他笑了下,郁悶了一晚上的灰蒙心情一掃而空。他伸了個懶腰,拄著拐杖一蹦一跳地順著門前的林蔭道往前走,壞心眼兒地吹了聲口哨,嚇飛了樹梢上兩只嘰喳的麻雀兒。 身后腳步聲響,池鴉驚訝回頭,看見顧懷章穿著黑色長袖運動服,踩著雪白的運動鞋,從他身后跑過來。 和那雙琥珀似的眼睛對視一瞬,池鴉扶著拐杖站住腳,等他跑到跟前。 “大哥、早上好。”池鴉低眉順眼地跟男人打招呼,顧懷章放慢了腳步,嗯了一聲,運動后的嗓音更低沉,有些久不開口的微?。骸霸谏⒉??” 他看起來像是已經(jīng)鍛煉了有一陣了,濃黑的眼睫越發(fā)像濃墨描摹,脖子上青色的血管很明顯,略顯蒼白的皮膚上泛著層薄薄水光,說話時喉結(jié)滾動,一滴汗倏地從他線條立體鋒利的下頜上滾落,消失在他深黑色的衣領(lǐng)中。 池鴉心里倏地一跳,趕緊別開視線點點頭:“醫(yī)生說,我要、要多鍛煉?!?/br> 顧懷章看了眼他的腿,扯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下汗。他倆之間沒什么可說的,沉默了兩秒,顧懷章就又繼續(xù)往前跑了。 池鴉拄著拐杖,羨慕地看他大步跑遠,黑色修身的運動衣勾勒出顧懷章寬闊緊實的肩背線條,在一片盎然綠意中分外惹眼。 順著林蔭道走到頭,轉(zhuǎn)過一叢蔥郁的竹林,眼前頓時豁然開朗,現(xiàn)出南湖一片粼粼的水面。 微風(fēng)裹著濕潤水汽撲面而來,竟然有些還有些清寒。池鴉攏了下衣領(lǐng),看見顧懷章正在湖對面跑。 他跑得很快,身影在湖邊郁郁蔥蔥的灌木叢間時隱時現(xiàn),清澈干凈的水面上倒映出他的影子,被風(fēng)吹得一晃一晃。 池鴉不太想跟這個看他不怎么順眼的大伯哥打照面,但又實在喜歡湖邊的景色,他就順著草地上的石板小心翼翼走到挨近湖邊的石子路上去,才站住腳,一抬頭,顧懷章就已經(jīng)跑過來了。 池鴉呼出一口氣,仰起腦袋笑著朝男人揮了揮手,顧懷章目光在他燦爛的笑臉上停了一瞬,沒說什么,就繼續(xù)跑遠了。 顧懷章早上運動量很大,一般都會繞著南湖跑好幾圈。他起得早,莊園里住的人也少,傭人園丁還有那些安保知道雇主晨跑,誰都不想大清早起來就碰見叫人太有壓力的顧懷章,所以往常這個點南湖這邊都沒人。 但今天多了一個池鴉。 顧懷章繞著湖跑第一圈的時候池鴉拄著拐杖在鍛煉,他穿著白襯衣在小路上走兩步就跳幾下,晃在水面上的影子像只自得其樂的白兔子。 顧懷章跑第二圈的時候池鴉剛剛在湖邊的長椅上坐下來,拐杖在手邊斜斜靠著,他伸著腿,低頭照著水面弄頭發(fā),纖白的手指仔仔細細地把翹起來的亂毛捋下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就一個人默默地笑起來。 顧懷章跑第三圈的時候余光里一時間沒瞧見人,跑過去了幾步他又回頭,才看見拐杖掉在椅子下,池鴉縮在椅子里,已經(jīng)睡著了。 顧懷章:“…………” 他剛還以為這人掉湖里去了。 他原地沉默一秒,消化完對池鴉入睡速度的震驚,猶豫了下,就往回跑了幾步,走到長椅邊去。 椅子是木椅,大約一米五的長度,池鴉側(cè)躺在椅子里,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大約是怕冷,他小半張臉都埋在臂彎,只露出一點挺翹的鼻尖和一只閉合的眼睛,皮膚白里透粉,形狀精致的嘴唇紅紅的,輕輕抿起來,長長的睫毛尖兒有一點兒翹,風(fēng)吹過時,額前的短發(fā)就落下來遮住了眉毛。 睡顏很……安寧。 顧懷章叉著腰站在椅子前,居高臨下地打量他幾眼,微微皺了下眉。 湖面的風(fēng)大且涼,顧懷章頓了頓,叫:“……池鴉?!?/br> 池鴉吧唧了下嘴。 顧懷章又道:“池鴉,起來?!?/br> 要睡也得回去規(guī)規(guī)矩矩躺床上睡,在這兒幕天席地地和衣而臥像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