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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小結(jié)巴他又浪又慫[穿書] 第2節(jié)

    已經(jīng)走到病房門口的男人腳步猝然一停,秦玉澤差點撞到他身上:“怎么了怎么了?”

    顧懷安倏地轉(zhuǎn)身,銳利的視線越過秦玉澤肩頭,看向不遠(yuǎn)處的病床。

    ——那上面躺著一個身形單薄到過分的青年,雪白的被子下幾乎看不到他身體的起伏。床頭儀器旁是他蒼白的臉,而此時他昳麗的眉眼正不安地皺起輕顫,他看見透明氧氣罩下青年的嘴唇微弱地張開——

    “顧……”

    “顧懷安……”

    秦玉澤也回頭,悚然道:“臥槽!真醒了!!”

    他一聲喊完瞬間意識到什么,迅速回頭去看顧懷安的臉,果然……已經(jīng)陰沉得不像話了。

    “……兄弟,”秦玉澤頓了頓,微微湊近了低聲道,“你現(xiàn)在要去拔氧氣也來得及,監(jiān)控交給我,自家醫(yī)院你放心?!?/br>
    顧懷安:“…………”

    池鴉:“…………”

    別以為我聽不見!

    叫出那一聲后一切似乎又恢復(fù)了正常,池鴉空洞的目光盯著頭頂慘白的天花板,聽著男人又從門口折返的腳步無聲地嘆了口氣。

    氧氣罩蒙上一層淡淡白霧又很快散去,顧懷安站定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他,冷淡吐字:“命真硬?!?/br>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也不想命這么硬的。

    池鴉微微轉(zhuǎn)了下眼珠,下一秒就狠狠頓住了。

    這個人……這個人……

    竟然是這么好看的嗎?。?/br>
    天是很晴朗的五月天,病房是很干凈寬敞的單人病房,清澈微暖的陽光從窗外儀態(tài)萬千地踱進(jìn)來,照得面前這男人的眼珠如最透亮干凈的琥珀。

    顧懷安身材很高大,站在他床邊帶來強烈的壓迫感,可他偏生了一雙桃花眼,睫毛很長眉毛很濃,淺色的眼瞳搭配精致的五官和小麥色皮膚,烏黑短發(fā)抓成隨意又不失精致的發(fā)型,穿著白襯衫牛仔褲,氣質(zhì)風(fēng)流,渾身上下好像每一個毛孔都在釋放著荷爾蒙。

    池鴉知道二次元男主一定很帥很靚,但他沒想到竟然會這么帥這么靚!

    他呆呆望著面前的男人,即便是看慣了歐美人種天生優(yōu)越的五官骨相,也不能不承認(rèn)眼前這個男人的魅力。

    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就是他現(xiàn)在的……男朋友嗎?

    池鴉張了張嘴,又叫了一聲:“顧……懷安……?”

    顧懷安看見他眼中的癡迷,臉上厭惡更甚,冷笑說:“再敢用這種眼神瞧著我,眼珠子給你摳掉。”

    他語氣太陰狠,池鴉不由瑟縮了下。

    什、什么摳眼珠子不摳眼珠子的……難道不該先給他這個重傷的病人幫忙按個鈴嗎qaq?

    秦玉澤湊過來,語氣幸災(zāi)樂禍:“哎呦呦,剛睡醒就對著男人犯花癡,不愧是你啊,池烏鴉!”

    池鴉眼神無辜,他這只不過是對美的欣賞!欣賞!才不是花癡!

    他瞥了眼秦玉澤——果然是個油頭粉面的小白臉模樣,白白凈凈的也挺帥,只是眼角眉梢有明顯的聲色場上混慣了的輕浮氣,和他身邊的顧懷安一比,就有些不大耐看了。

    望著站在自己病床邊的這兩尊煞神,池鴉在心里無聲地嘆了口氣。

    關(guān)于原著susan只給他講了他們學(xué)生時候的內(nèi)容,至于大學(xué)畢業(yè)后susan卻一個字都不肯提了,想來后面那些內(nèi)容大概連標(biāo)點符號都飄著狗血味兒,他本來也沒興趣去了解。

    這也就導(dǎo)致了……除了零星一點學(xué)生時代的事情,他對眼下的情況以及面前這兩個人是一點都不了解了。

    但沒關(guān)系,他還可以祭出那個穿越者限定的法寶——裝失憶。

    打瞌睡就來枕頭。秦玉澤玩味地打量他:“我怎么覺著……這結(jié)巴的眼神有點傻?喂,你不會撞壞了腦袋失憶了吧?”

    池鴉皺眉茫然:“嗯……”

    “太好了!”秦玉澤大喜,一拍顧懷安肩膀,“他失憶了!肯定也不記得那些把柄藏哪了!老顧,你可以放心做掉……呸!可以甩掉他啦!”

    “等、等等!”池鴉眼神瞬間清明,冷靜道,“我又,又想起來了!”

    話說出口他就閉了閉眼。

    喉嚨口熟悉的痙攣和熟悉的胸悶、緊張……確定了,他還是個結(jié)巴。

    “啊……沒失憶啊……”秦玉澤語氣里充滿了遺憾,看了看他又看了顧懷安,拍拍男人肩膀道,“兄弟,看來你們這骯臟的py交易還是得繼續(xù)下去啊。”

    顧懷安額角的青筋驟然一蹦。

    他冷冷地盯著病床上的青年看了好半晌,忽然問:“我生日在什么時候?”

    池鴉:“…………”

    你妹的……你妹的!我怎么知道你個紙片人的生日在什么時候???!

    秦玉澤一愣,隨即大笑,拍拍顧懷安道:“聰明,真聰明!”

    他轉(zhuǎn)頭看向池鴉,笑瞇瞇的:“你那么喜歡老顧,把他生日記得比誰都清楚,年年都第一個給他送禮物,我相信你就算忘了自個兒叫啥也一定不會忘記他生日的對吧?”

    池鴉抿著唇故作鎮(zhèn)定,腦子里瘋狂回想susan給他講過的內(nèi)容。

    顧懷安抱起胳膊,居高臨下地睨他:“忘記了?”

    池鴉睫毛抖了抖:“當(dāng)、然……沒有。”

    “那就說???”顧懷安冷笑,“為什么要假裝沒失憶?怕我會把你像條癩皮狗一樣一腳踹開么?”

    不,不是怕被你踹開,池鴉冷靜地想。

    我是怕你覺得“池鴉”再也威脅不到你了就把我狠狠做掉啊啊啊!

    從他目前所知的信息來看,“池鴉”手里大概率捏著顧懷安的某種把柄,顧懷安明顯很厭惡“池鴉”,但兩個人在秦玉澤這個死黨眼里卻是可以口來口去的關(guān)系……

    那么合理推測,“池鴉”應(yīng)該是使了什么“下三濫手段”,得到了某些把柄,并以此來威脅顧懷安跟自己好……那么一切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池鴉抬起睫毛,小心翼翼地觀察顧懷安的表情。

    ——薄唇抿成鋒銳的線,桃花眼像結(jié)著冰,連眉毛上都帶著冰冷的殺意。

    ……看來的確是很想做掉他沒錯了qaq。

    據(jù)他所知顧懷安的背景似乎很不一般,他本身又是那么一個心高氣傲的人,這樣的人被“池鴉”捏著見不得光的把柄這么威脅,想想也知道這男人心里對“池鴉”是有多恨了!

    他敢保證,一旦讓顧懷安發(fā)現(xiàn)了“池鴉”失憶再威脅不到自己,那他一定會死很慘的!

    池鴉一邊淚流成河一邊瘋狂回憶,而男人冰冷如刀的視線就在他的小脖子上緩緩徘徊……等等,有了??!

    “想的真夠久了?!鳖檻寻脖е觳舱Z氣涼涼,充滿了蓄勢待發(fā)的報復(fù)欲,“還沒記起來么?”

    秦玉澤幸災(zāi)樂禍,看樣子已經(jīng)開始摩拳擦掌:“哇,這結(jié)巴真失憶了??!真是老天開眼老天開——”

    “二月十六日?!背伉f驀然開口,“情、情人節(jié)后的第、第二天?!?/br>
    顧懷安微微一頓。

    池鴉抬起睫毛,定定地望著他:“你,你生日……聚會,我親,親了你?!?/br>
    他聲音虛弱而沙啞,漂亮的面容是大病中的蒼白,對著顧懷安努力笑了下,說:“那是,那是……”

    那是“池鴉”滿心渴盼又小心翼翼的,第一次告白。

    “夠了!”顧懷安驀地打斷他,表情已經(jīng)完全陰冷下去,他放下胳膊站直了身體,目光狠厲地盯著池鴉,眼中神色翻涌不定。

    池鴉垂下睫毛,想著那個故事里“池鴉”的人設(shè),慢慢調(diào)整著五官神態(tài),露出一個冷淡沉默的,死人一樣無動于衷的表情。

    半晌,頭頂上那道刀刮一樣又冰又疼的視線終于離開了他的臉,顧懷安冷笑了一聲:“算你運氣好?!?/br>
    說罷,他就轉(zhuǎn)身,毫不留戀地大步離開。

    秦玉澤看看床上的青年,嘖了一聲,轉(zhuǎn)身欲走又回頭,給他按了床頭呼叫鈴,隨即什么也沒說,就追著顧懷安也走了。

    病房門“砰”的一聲被合上,池鴉睫毛顫了顫,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悅差點讓他熱淚盈眶。

    我愛susan!

    病房外,秦玉澤大步追上顧懷安,皺眉道:“那結(jié)巴沒失憶,接下來要怎么辦?難道你還得繼續(xù)被他要挾么……”

    “……”顧懷安沉默了一會兒,驀地抬腳,“咣!”的一聲狠狠踹翻了墻根下的垃圾桶。

    “哎你們干嘛呢——”不遠(yuǎn)處護(hù)士站里的護(hù)士匆匆跑出來,看清了兩人的臉后又驀地頓住了腳步,恭敬又緊張地,“秦……秦三少!”

    秦玉澤揮揮手,叫她走遠(yuǎn)點別管閑事,安慰死黨說:“消消氣消消氣,總有辦法的……實在不行就去求求你哥算了,只要那位活閻王出手……”

    他不由打了個寒噤,干笑:“保管那結(jié)巴到下輩子都不敢張嘴說話……”

    顧懷安臉色陰晴不定,沒有說話。

    不遠(yuǎn)處辦公室里,一個醫(yī)生帶著幾個護(hù)士腳步匆匆地出來,越過兩人身邊,推開了一分鐘前剛剛閉闔的那扇病房門。

    秦玉澤回頭看了看,罵了聲晦氣,忽然聽死黨開了口:“你真覺得,他沒有失憶么?”

    “???”秦玉澤驀地抬頭,不能置信,“你是說……他假裝的??”

    “……”顧懷安搖頭,“我不確定?!?/br>
    剛剛他看著病床上躺著的那個人,心里就隱隱約約有種很怪異的感覺。

    好像臉還是那張臉,人還是那個人,可詭異的是,從青年睜開眼開始,就有種莫名的陌生感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當(dāng)他說話時,那種感覺就越發(fā)的明顯。

    “如果他沒變,方才問他我生日在哪一天時,他就該毫不留情地嘲諷我,而不是……”顧懷安冷笑,“乖乖地回答我。”

    還想得那么認(rèn)真,簡直像一個面對難題抓耳撓腮的小孩兒。

    秦玉澤一愣,恍然大悟:“對??!你不說我都忘了那結(jié)巴這幾年到底有多可惡了!一個結(jié)巴還那么愛嘲諷人,逮著一點機會就拿話把人往死里膈應(yīng),尤其是……”

    他看了看顧懷安的臉色,倏地噤聲。

    尤其是……對著顧懷安的時候。

    想著想著他就對自家這死黨升起了巨大的同情。

    被迫讓這么一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結(jié)巴綁在身邊,每天還要忍受他的冷嘲熱諷壞脾氣并且貌似還要繼續(xù)忍受下去……

    唉,他這哥們過得都是什么日子?。?/br>
    顧懷安沒說話,還在想著剛剛和他對視的那雙眼睛。

    眼神也變得很不一樣了……車禍前的那雙眼睛,是陰郁的,沉默的,總是了無生趣一樣垂著眼皮,連嘲諷人時都像一潭死水一樣毫無生機,不起波瀾,黑沉沉的盯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而剛剛,他竟然從那雙黑白分明的圓圓的貓眼里面看見了……純真和哀傷。

    “你說他可能真失憶了?那也不對??!”秦玉澤皺眉思索,“要真什么都忘了,怎么還能記得你生日,難道他就這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