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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炮灰[快穿] 第2068節(jié)

    蕭遙隔著梅林看過一眼,見太子是個身材高大瘦削,臉色有些蒼白的英俊青年,其余的,因隔得有些遠,她便看不清了。

    在吃了一些烤鹿rou又喝了一些煮好的酒之后,侯夫人的貼身丫鬟悄悄來到蕭遙身邊,將蕭遙請到一邊,低聲道:“三姑娘,太子有意要見姑娘一面,夫人已經(jīng)找好了借口,請姑娘隨我去見一見太子?!?/br>
    蕭遙想到皇帝將她指婚給太子是包藏禍心,此刻去見了,在將來被拿出來說,少不得便是一樁罪名,當下板起小臉:“大伯母可是糊涂了?我未曾出閣,如何能去與男子見面?太子是我未婚夫婿,將來總有見面的一日,何必急在一時?”

    侯夫人的貼身丫鬟明月見蕭遙不肯去,急了,連忙苦勸。

    蕭遙搖搖頭:“你不必多說,去將我的話轉(zhuǎn)告大伯母,讓大伯母轉(zhuǎn)告太子則可?!?/br>
    明月沒轍,只得心事重重地去了。

    侯夫人聽了,心中很是忐忑,但也知道,以蕭遙的性子,說不來,定是不會來的了,只得忐忑地將之告訴建安侯,與建安侯一道,去給太子請罪,并告知蕭遙不肯見面以及不肯見面的理由。

    太子笑道:“建安侯與侯夫人不必請罪,三姑娘為人端莊守禮,我只有高興的份,也自當尊重于她,此事,便當孤不曾提過罷?!?/br>
    心中卻很是不快,不免懷疑,蕭遙是不是因為他體弱而如此怠慢于他。

    建安侯和侯夫人松了口氣,又連連說了好些話,這才告退。

    見建安侯夫婦走了,三皇子忍不住笑道:“從前也聽過太子妃刻板的傳言,如今看來,傳言不虛啊?!?/br>
    太子更不悅了,覺得三皇子這是拿未來太子妃來取笑自己,心中對蕭遙的怒意又添了幾分,面上卻不顯,維護道:“她只是端莊守禮,何來刻板一說?”說完,拂袖而去。

    三皇子看著太子走遠了,這才嗤笑道:“只是開個玩笑,老大也太開不起玩笑了?!闭f完嘆息一聲,“還是老六好玩啊,可惜被父皇派出去辦差了?!?/br>
    五皇子見三皇子走遠,翻了個白眼,說道:“老三也太不是東西了,說這些,不是要讓太子與未來太子妃不和嘛?!闭f完轉(zhuǎn)向四皇子,“四哥,你說是不是?”

    四皇子笑道:“太子為人大氣,斷不會怪罪太子妃的,你不必擔心?!?/br>
    二皇子也笑了起來:“是極是極。今日天冷,但剛下過初雪,紅梅又開了,精致很好,走,到我府上踏雪尋梅去,再欣賞欣賞我托人從南方買回來的好畫,包你們眼睛都舍不得離開。”

    五皇子忙靠了過去,壓低聲音激動地問道:“二哥,你說的,可是江南妙欲君的畫?”

    “老五你竟也看過么?走走走,一塊討論討論去?!倍首宇D時高興起來。

    四皇子見兩人討論得熱火朝天,很是好奇:“什么江南妙欲君,怎地名字這般怪?是新出的畫壇名家么?”

    七皇子道:“四哥你居然不知道?這位江南妙欲君如今聲名赫赫,男人嘛,基本上沒有不知道他的,你不是喜歡逍遙客的畫么?去看江南妙欲君的罷,世人皆稱江南妙欲君為俗世逍遙客!”又看向二皇子,“二哥你竟買了,小弟也要看一看。”

    幾個皇子很快便勾肩搭背地離開了。

    次日,周二公子一派和端方公子一派比逍遙客與江南妙欲君的畫。

    通過比較,周二公子一派承認,江南妙欲君在技法和藝術(shù)價值上的確不如逍遙客,但是在情與欲上,卻遠超逍遙客。

    端方公子一派則在大漲見識之余,又不免感嘆,這位江南妙欲君的技法的確很不錯,可以說是迄今為止,模仿逍遙客最像的畫師了。

    而且,江南妙欲君露而不俗反而極具美的價值的畫作,顛覆了他們對春宮圖的刻板印象,讓他們認識到,并非春宮圖都是不堪而羞恥的。

    之后,這一套春宮圖的銷量再次大漲,達官貴人買不到刺繡畫,紛紛去買流沙畫,手上銀錢不湊手的,則選擇買宣紙畫。

    在天氣徹底冷下來之前,建安侯府闔府前去相國寺拜佛——這是多年的習慣,如今蕭遙被選為未來的太子妃,蕭老太太更覺得該去走一趟,表示感恩之心。

    蕭遙沒有異議,跟著一道出門。

    拜了佛之后,她跟著蕭大姑娘、蕭二姑娘以及幾個meimei在寺中賞景,忽見一個眼熟的小沙彌快步走來。

    小沙彌走到蕭遙跟前,雙手合十口宣佛號,這才道:“這位施主,你上次落下一幅畫在本寺,請施主與我前去取畫罷?!?/br>
    蕭遙認得出,這正是那日跟在通達大師身邊的小沙彌,但她當日帶來的畫,和通達大師交易之后,便屬于通達大師了,此時再聽到小沙彌說她落下了畫,不免不解,道:“我并無畫落在此處,小師父可是記錯了?”

    小沙彌搖搖頭:“阿彌陀佛,施主,小僧不曾記錯。小僧師父便在前方,施主若不信,可去問小僧的師父。”

    蕭遙循著小沙彌的手看過去,見不遠處,通達大師正一手念珠一手畫站在樹下,當下便說道:“既如此,我跟你過去,問問你師父罷?!彼聹y,是通達大師有話要與她說。

    通達大師見了蕭遙,喊完佛號之后,將畫作遞給蕭遙:“施主,此畫歸還于你?!?/br>
    蕭遙沒有接畫,而是問道:“大師是要出爾反爾么?”

    通達大師忙一邊搖頭一邊說道:“非也非也?!闭f完見蕭遙淡淡地看著自己,知道若不說清楚,蕭遙定不會將畫收回,便說道,

    “貧僧的師父一善大師,知道貧僧的作為之后,便令貧僧將畫歸還。貧僧這些日子一直面壁思過,也深刻意識到貧僧罪孽深重,故將畫還給施主。至于曾說過的話,施主放心,貧僧不會收回?!?/br>
    蕭遙臉上露出不解之色:“既如此,為何將畫作歸還?我與大師完成交易,若我收下畫作,豈不是背信棄義之輩?此事萬萬不妥?!?/br>
    通達大師見蕭遙堅決不肯收畫,不禁傻眼了,又苦勸許久,見蕭遙仍舊不肯收,不由得嘆氣說出原因——是一善大師勒令他將畫歸還的。

    蕭遙聽了便道:“一善大師德高望重,很受人尊敬,然而講道理,卻是不□□份地位的,想讓我將畫收下,須得說服我。大師既無法說服我,不妨請一善大師過來一見。”

    通達大師臉上露出為難與惱怒之色:“我?guī)煾附袢詹o見客之意?!彼X得蕭遙竟讓一善大師來見她,著實太過托大。

    蕭遙微微一笑:“興許一善大師愿意見我呢?大師不妨去通傳一聲?!?/br>
    “不可能?!蓖ㄟ_大師馬上搖頭。

    蕭遙道:“這世上,并無什么不肯能之事。你去通傳一聲罷?!?/br>
    通達大師見蕭遙一副篤定的模樣,又想起一善大師一再要求他將畫歸還給蕭遙,便決定去問問。

    他去問一善大師,一善大師沉默片刻,紙筆寫下幾個字,裝進信封里,將信封交給他:“將此信交給那位施主,讓那位施主看完之后,即刻焚燒。你看著她焚燒完之后,才能離開。”

    通達大師不解,卻還是去了。

    蕭遙得知一善大師不肯來,卻讓通達大師帶了心,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這信,寫的,會不會便是當年皇帝請一善大師算國運的內(nèi)容?

    這般想著,蕭遙伸出手,將信拿過來,從里頭抽出一張很普通的紙,低頭看了起來。

    紙上只有簡單幾個字,一眼可看穿:“竊國者,蕭氏女?!?/br>
    可是蕭遙卻還是盯著信紙,看了兩遍,這才將信紙折了起來。

    通達大師見了,從旁接過小沙彌手中的手爐,將上頭的蓋子打開,隨后看向蕭遙。

    蕭遙將紙條與信封放進手爐里,親眼看著紙條與信封均燒成灰,這才拿起通達大師先前歸還的畫,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便走。

    一善大師讓通達大師歸還畫,只是因為當年算出的國運禍及蕭家以及蕭氏女而心中有愧。

    他是該有愧的。

    蕭遙和通達大師分開走出沒多遠,便被一人攔下。

    趙大公子俊臉蒼白,眸子卻異常幽深,他剛要開口說話,卻撕心裂肺地咳起來。

    蕭遙福身行了個平輩禮,問道:“可要去尋你的小廝?”

    趙大公子搖了搖頭,在撕心裂肺地咳過之后,終于可以說話了,他目光灼熱地盯著蕭遙:“姑娘可知我——”

    蕭遙打斷了趙大公子的話:“趙大公子俠義心腸,首次見我便出手相助,此恩沒齒難忘。春闈已不遠,預祝趙大公子高中,金榜題名?!?/br>
    趙大公子的俊臉,瞬間變得刷白。

    她甚至不讓她問出口,她其實知道他心中所想,可是她拒絕了。

    她告訴他,他于她只是個俠義心腸之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蕭遙說完之后,沖趙大公子微微福身,領(lǐng)著千秀快步離開。

    趙大公子癡癡地看著蕭遙走遠的背影,忽然加快腳步,小跑著追了上去。

    蕭遙聽到身后的腳步聲,詫異地停了下來。

    趙大公子走到她跟前,深深地看著她:“姑娘可心悅太子?”

    蕭遙沉默片刻,輕聲說道:“太子龍章鳳姿,心懷天下,故只求相敬如賓。”說完再次微微頷首,快步離開。

    這次,趙大公子沒有再追上去。

    天空中紛紛揚揚地飄起了細細的雪花,趙大公子看著茫茫天地間的細雪,身體很冷,可是心中卻一片火熱。

    他抬眸看這天地,只看到了自己,以及她一步一步走遠的背影。

    初見她,天地萬物色彩斑斕,此時眼睜睜地看著她遠去,天地失色。

    趙尚書夫人見趙大公子臉色蒼白地回來,身上衣衫一片濕,上去摸他的手,只覺觸手冰涼,仿佛摸著一塊冰,大驚失色,忙叫丫鬟小廝前來服侍。

    趙大公子什么都沒說,被服侍著趟進被窩之后,他也一直一言不發(fā)。

    趙尚書夫人抹眼淚:“你既去見過她,便從此忘了她罷?!?/br>
    趙大公子原本直愣愣的眼睛,忽然看向她:“娘,若你幫我求婚,一切都會不同?!?/br>
    她雖不曾心悅于他,可亦不曾心悅太子,所以,只是求娶的早晚區(qū)別而已。

    可惜,他求娶得遲了。

    趙尚書夫人變了臉色:“闖兒,你亂說什么。那是太子妃,從今往后,你要將自己的心思收起來。”見趙闖一副失神的樣子,知道他聽不進,想了想,按下滴血的心,苦口婆心道,“闖兒,若叫人知道,是害了她。”

    趙闖這次有回應(yīng)了,他身體劇震,臉上露出無盡的痛楚,道:“我知道,我知道?!?/br>
    又過幾日,欽天監(jiān)擇定太子和太子妃大婚的日子,為二月十八。

    日期一定下來,建安侯府便忙了個人仰馬翻。

    蕭二太太心急如焚地找到侯夫人:“大嫂,這日期實在太緊了,許多東西不曾備齊,希望大嫂也搭把手,幫阿遙物色物色嫁妝?!?/br>
    侯夫人一邊點頭一邊柔聲安慰蕭二太太:“一家人,說什么幫呢。缺了什么,你先列出來,到時我們再一起購置?!?/br>
    東宮也在忙,但太子,是不需要忙的。

    太子幕僚并心腹馬先生在循例議事結(jié)束之后,并不曾走,等其他人全離開之后,才看向太子:“婚期正合了三月之期,太子務(wù)必保重,盡快讓太子妃誕下皇孫。”

    太子臉上的神色閃過不自然,但還是點了點頭。

    馬先生見了,便又道:“宋良媛雖有孕,然出身低微,即使誕下皇孫,亦遠遠不如太子妃生下的嫡子?!?/br>
    “孤明白?!碧狱c了點頭。

    馬先生見太子答應(yīng)得很是認真,便松了口氣。

    雖然太子貴為太子,可至今無兒無女,身體又極差,著實叫人擔憂。

    御醫(yī)說過,太子最好三個月行房一次,只有這般,才能讓妃妾有孕。

    算算日子,二月十八,正是太子的三月之期,若太子把持得住,便可在新婚之夜大展神威,讓太子妃有孕。

    怕只怕,太子后宅的女子心里頭想法多,在太子大婚之前,勾著太子率先行房了。

    雖然對太子來說,便是普通侍妾有孕也是大好事,但若能讓太子妃有孕,還是太子妃誕下皇孫更有價值。

    馬先生開始掐著手指盼著二月二十八到來。

    眼見一日日的,東宮風平浪靜,馬先生很是高興。

    然而,在二月二十六,日防夜防的馬先生知道了一個令他異常震怒的消息——關(guān)良娣送湯給太子進補,許久不曾出來,后書房要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