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炮灰[快穿] 第9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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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哭道:“老爺,我只是說說,我并不曾起什么壞心眼啊。我大哥做的那些事,我起初是不知道的。后來知道了,我怎么敢告訴你?” 蕭大老爺卻不再信她的話,看向她的眼神無比陌生,隨后他看向蕭遙,見蕭遙面容冷淡,無悲無喜,心里涌上一股悲慟——他甚至不敢想象,經(jīng)歷了什么,才能擁有這樣平淡的眼神。 蕭大老爺不敢再看蕭遙,飛快地移開目光,然后看向小石頭,見小石頭臉色蒼白,身體比尋常少年瘦削單薄,心知這是沈家做的孽,或者說,是自己做的孽,若非他過度寵愛沈氏,養(yǎng)大了沈家人的胃口,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噗——” 蕭大老爺吐出一口鮮血。 “爹爹——”蕭四姑娘驚呼,忙跪著爬向蕭大老爺。 蕭老太爺與蕭老太太也吃驚地爬過去,不住地問蕭大老爺有事沒事。 太后沒有絲毫動容,只是冷眼看著。 蕭遙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 皇帝坐在她身旁,伸手拍了怕她的肩膀:“一切都過去了?!?/br> 蕭遙點點頭,轉(zhuǎn)身吩咐身后的侍衛(wèi):“去請個大夫回來?!?/br> 太后愕然,難以置信地看向蕭遙。 皇帝皺了皺眉頭,看了蕭遙一眼,沒有說話。 圍觀的老百姓卻不住地點頭:“蕭姑娘做得好,畢竟是生身父親,即使做錯了,作為女兒也不能見死不救?!?/br> 蕭四姑娘卻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似的,忙爬向蕭遙,給蕭遙磕頭:“jiejie,你心地善良,幫我們蕭家向太后求情好么?便是我舅舅做錯了,可是與蕭家無關(guān)啊。我娘也只是后來才知情,她心地善良,不忍見兄長被捕……” 蕭遙低下頭看向蕭四姑娘,輕聲說道:“我想你誤會了,我會派人請大夫,只是覺得,債沒還清,就此去了,未免也太便宜了。” 蕭老太爺與蕭老太太本來也充滿期待地看向蕭遙的,聞言臉色再度一白。 蕭大老爺聽了蕭遙這話,“噗”的一下,再次吐出一口血來。 太后卻笑了起來,不住地點頭:“大姑娘說得對?!痹谌饲八缓弥苯臃Q呼蕭遙的閨名。 圍觀的老百姓卻忍不住道:“蕭姑娘如此做法有些過了,畢竟是生身父親?!?/br> 蕭遙走幾步,站在衙門門口看向外頭的老百姓: “我素來認為,父慈子孝,父慈才能子孝。若一個父親沒有盡到半點作為父親的責任,反而給子女帶來無盡的傷害,那么子女,便不該孝順他。我與我母親、胞弟的悲劇,說到底,全在于這位蕭大老爺。若非他懦弱又不負責任,還沉溺美色,我們絕不會過得如此悲苦?!?/br> 蕭遙說道這里頓了頓,繼續(xù)說道, “或許你們會以為,我做了廚娘,日子過得還不錯,如今我不怕明白告訴你們,在做廚娘之前,我只是大戶人家里的丫頭,足足十年,從粗使丫頭到二等,那就是我的童年與少女時代。而我的胞弟,他從小體弱多病,若非有太后,他根本活不下來。仔細算一算,我們與蕭大老爺可以說并無感情,也就不必裝什么父慈子孝了?!?/br> 她在說自己的過往時,太后與皇帝都想阻止,但是她沒理會,仍舊說了出來。 一個人做過什么,經(jīng)歷過什么,是瞞不了人的。 如今,她擁有了一手廚藝,已經(jīng)足夠強大到應(yīng)付所有流言蜚語了,她不怕承認這些。 老百姓們聽到蕭遙說她從前是個丫頭,而且足足十年,都是個丫頭,全都嘩然,原先認為她不對的,也都閉上了嘴。 許多人心里十分唏噓,好好一個天之嬌女,居然成了丫鬟! 沈家太歹毒了,竟然害得好好一個尊貴的嫡長女入了奴籍。 盧公子的眼眶濕潤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那般淡然豁達的蕭姑娘,居然做了十年的丫鬟。 想必,她這份對命運的處之淡然,便是入了奴籍那十年練出來的罷。 張先生抬起朦朧的雙眼,看向湛藍的天空,難過地道:“紅顏薄命啊……” 蕭四姑娘怔怔地看向蕭遙,身子忽然軟了下來。 在這一刻,她忽然明白,不管自己如何求情,蕭遙都不會為蕭家求情的。 蕭家欠了蕭遙。 蕭大老爺聽到蕭遙用平靜地口吻提起往事,頓時心如刀割,他雖然愛沈氏,可是對自己的孩子,還是有一片慈父心的,想到因為自己寵愛沈氏,導(dǎo)致公主與江東豪族蕭家所出的嫡長女居然淪為丫鬟,喉頭一甜,再次吐出一口血來。 太后不想在與這些人糾纏,當下看向皇帝。 皇帝看向蕭家三老爺:“蕭卿以為該如何判處?” 他雖然是皇帝,但此處是蕭家三老爺?shù)闹鲌?,因此他并不想喧賓奪主。 再者,蕭遙要求審理此案時,是在衙門擊鼓告狀的,因此,該如何定罪,也該由蕭家三老爺來。 三老爺問道:“皇上可曾封蕭姑娘為郡主?” 太后道:“當年先皇在時,便擬了冊封郡主的旨意,由哀家?guī)У绞捈?。只是那時大姑娘已走丟,便不曾宣旨。但先皇的旨意,即便不曾宣讀,那也是算數(shù)的?!?/br> 三老爺便道:“既如此,沈家使人擄走郡主,又與蕭家的妾侍沈氏合謀偽造郡主假死之狀謀害公主,至公主早產(chǎn)孩兒且早早喪命,此乃大大罪,按照本朝律例,主謀共犯皆處斬,全家抄家,成年男丁流放三千里,女子入教司坊?!?/br> 此言一出,蕭老太爺、蕭老太太臉色慘白,砰砰砰地給太后與皇帝磕頭:“求太后贖罪,求皇上贖罪……” 沈氏、蕭四姑娘和蕭二公子,本來已經(jīng)被這個處置給嚇得魂飛魄散,聽到著哀求,也連忙跪下來不住地磕頭,叫太后與皇帝饒命。 教司坊是什么地方,就沒有人不知道的,可以說等同于青樓了。 讓江東豪族蕭家的女子做了伎,那比殺了她們還難受。 蕭遙冷眼看著這一切,沒有說話。 每個人在犯罪時,都會抱著僥幸心理,以為自己不會被逮到,作惡時無所不用其極,等到被逮到,便知道痛苦了,一個個痛哭流涕。 可是,世上會有哭一哭便可以解決的便宜事么? 她的目光轉(zhuǎn)到蕭大老爺身上,見蕭大老爺臉上一副灰敗絕望之色,便跟身邊的侍衛(wèi)低聲道:“幫我看好蕭大老爺,別讓他尋死。” 侍衛(wèi)聽了,馬上點點頭,緊緊地盯著蕭大老爺。 皇帝聽了蕭遙的話,知道她是不會為蕭家人求情的,當下看向蕭家三老爺。 三老爺揮揮手,示意衙役把人帶走,又低頭拿起一根簽,準備發(fā)簽去拿蕭家與沈家的其余人等,包括丫鬟仆從。 蕭大老爺這時反應(yīng)過來了,厲聲叫道:“此事,皆因我而起,我愿以死謝罪,請?zhí)笈c皇上饒過蕭家!”說完敏捷地起身,撞向一旁的墻。 被蕭遙提醒過的侍衛(wèi)連忙飛身過來將他揪住。 蕭遙冷冷地道:“我一早便知道,你是個懦夫,從來不知道負責任,遇到事情,只想著以死謝罪。你自以為很勇武,是也不是?可惜,你這樣的人,卻最叫人瞧不起。蕭家出了你這么個東西,注定要沒落。江東豪族,也將斷送在你手上?!?/br> 蕭大老爺露出萬分的痛苦,不住地搖頭,痛苦地叫道:“不……” 沈氏不住地哭,聽到蕭大老爺著慘叫,忙抬頭去看,這一看,頓時魂飛魄散,撲上去抱住蕭大老爺:“老爺,你怎么了?你的頭發(fā)怎么一下子白了許多?” 眾人聽了這話,都看向蕭大老爺,見他原先并無白發(fā)的頭上居然染上了霜雪,變得花白,兩鬢之處更是一片雪白,心中都不由得唏噓。 蕭大老爺不管自己的頭發(fā),一把揮開沈氏,目光露出深深的厭惡:“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你騙了我!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便是認識你……” 蕭遙聽到這話,臉上的不屑更明顯了。 蕭大老爺果然不是東西,事到如今,還以為一切都是沈氏的錯。 卻不知,若非他,沈氏根本就不會做這一切。 這時蕭老太太忽然停止了磕頭,看向太后,嘶聲道:“娘娘,你當真要逼死蕭家,讓偌大個蕭家分崩離析么?你忍心讓你母親兄弟的后人,男的流放,女的為娼么?你真的不顧蕭家從前對你的養(yǎng)育之恩么?” 太后冷笑:“你們除了拿養(yǎng)育之恩來脅迫我,還會什么?當年,我便是因為養(yǎng)育之恩松口了,這一次,我不會松口的?!?/br> 蕭老太太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色疊成三角形的符,慘笑道:“這是當年祖母彌留之際,交到我手上的,她說,以你的性子,以老大的性子,將來蕭家必有滅頂之災(zāi)。沒料到,竟一語成讖。” 太后看著那個三角形的符,呼吸急促起來,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咬牙切齒地道:“好,很好,你們蕭家,對我與我的女兒,果然算到了最盡?!?/br> 蕭遙在旁道:“律例不可改,再者,此處蕭大人才是主事的父母官,太后便是要改變主意,也不能干預(yù)當?shù)馗改腹?,否則,一國律令豈不是成了笑話?” 太后聽了這話,想起自己那日與蕭遙的談話,忙深呼吸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蕭老太太見太后本已動容,卻叫蕭遙三言兩語改變了主意,不由得看向蕭遙,說道:“大姑娘,蕭家說到底,也是你的家呀,你當真要看著蕭家走向滅亡么?在你小時候,祖母也曾十分疼愛你……” 蕭遙清冷的眸子看向她:“可是,我對蕭家沒有任何記憶。我記得的,是我被拐子拐帶時,倉皇出逃,最終獲救的記憶,還有十年的丫鬟生涯記憶?!?/br> “你不記得,不代表沒有?!笔捓咸f道。 蕭遙輕輕地說道:“這是你的一廂情愿。再者,在天下人跟前,你是打算讓太后視律例如同兒戲么?一旦開了先例,天下人人效仿,豈不天下大亂?” 蕭老太太怔怔地看著蕭遙冷淡的面容,心里頭涌上一個詞——報應(yīng)。 蕭家弄丟了她,她對蕭家毫無感情,所以今日,她不肯求情。 這時太后緩緩開口:“律例不可隨意更改,但我欠蕭家的,也要還,江東的父老鄉(xiāng)親都在場,請此刻為我見證,我動用太后的特權(quán),為蕭家女眷求情,避免她們落入教司坊。其余的,還請蕭大人酌情處置。” 蕭老太太聽到,只能免去蕭家女眷沒入教司坊,龐然大物蕭家,注定要傾倒,臉上不由得露出絕望之色。 她看向蕭大老爺,忽然悲從中來,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蕭大老爺跟前,狠狠地抽了蕭大老爺一巴掌,抽著這一巴掌時,她的眼淚不斷滑落,滑過滿是皺紋的面容,弄得一臉都是淚水。 可是,她沒有伸手去擦,而是看著蕭大老爺: “我這輩子最錯的一件事,便是不曾好好教育你,在你犯錯誤時,一再包容呵護你。當日嫁入蕭家,婆婆將管家權(quán)交給我之際,便與我說過,我是江東蕭家的宗婦,我要管好內(nèi)宅,好生教養(yǎng)子女,讓江東蕭家得以延續(xù)下去。我答應(yīng)了,可是我沒有想到,最終,是我親自教養(yǎng)出來的兒子毀了這一切。” 蕭大老爺沒有動,任由蕭老太太打。 今兒,他被打了兩遭了。 第一次被蕭老太爺抽臉時,他覺得委屈與難以置信,可是此刻再被抽耳光,他只覺得,抽得太輕了,而且,一記耳光根本就不夠。 蕭家三老爺此時重新宣布了兌蕭家與沈家的處置,那便是抄家,成年男丁并女眷都要被流放到北邊——原本處斬的人,也不處斬了,因為蕭遙說的,死太便宜他們了。 他宣判過后,一切便塵埃落定。 看熱鬧的老百姓圍在衙門口,或唏噓或惋惜,又有指責沈氏惡毒、蕭大老爺自作自受、蕭遙冷酷無情的話。 蕭家人事情多的,正在忙碌,事情少的,則來衙門看事情的發(fā)展——雖然他們不愿意承認沈氏是蕭家人,但是卻也明白,一旦沈氏真的作出了什么,蕭家也會跟著倒霉的。 當聽到蕭大人的判決時,蕭家人若非礙于從小受到的教養(yǎng),都恨不得沖進去掐死沈氏。 不過沈氏這個婦人,他們不好出手,但是對蕭大老爺這個男人,便不打算留情了。 因此判決下來蕭大老爺還不曾被帶走時,他們馬上沖了進去,對著蕭大老爺一頓胖揍,口中還不住地說道:“就為了一個蛇蝎心腸的女子,你竟就害得我們江東蕭家落到如此地步,你有沒有心?” “這世上怎么會有你這樣的人?作為嫡長子,從來不曾為家族做過任何貢獻,只會一味迷戀女人,連累得家族沒落,你配做蕭家的嫡長子么?” 沒有人能冷靜得了,因為今天過后,他們將身無恒產(chǎn),而且要被流放。 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天降霉運! 蕭大老爺任憑他們打,半點沒有還手。 在感覺到身上傳來的痛楚時,他忍不住看向人群外的蕭遙與小石頭。 他看到,他的這一雙兒女,都靜靜地看著他被打,臉上沒有絲毫動容,更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在這一刻,蕭大老爺流下了痛苦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