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炮灰[快穿] 第9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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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鴨在前面引路,一路上介紹這園中的風(fēng)景:“這園中山石很多,又有各類藤蔓香草并許多花卉,便是江東豪族蕭家的那祖宅,也比不上?!?/br> 蕭遙一邊走一邊打量四周,嘴上問:“可是何老大要求做成這個樣子的?” 水鴨點點頭:“自然是按照老大畫的圖紙做的?!?/br> 蕭遙便點點頭,更認(rèn)真細(xì)看園中的風(fēng)景了。 何老大據(jù)說是個大老粗,可園子卻弄得如此雅致,那么,何老大想必是個外表粗獷內(nèi)心細(xì)膩有追求的人——這園子按照何老大的圖紙,竟建得這樣好,想必不是附庸風(fēng)雅,隨便找人做的。 水鴨將蕭遙帶到廚房,讓蕭隨便做菜,又指派了一個聽差的管事,讓其一切聽蕭遙的吩咐,自己便甩甩手走了。 他的腳步即將踏出廚房門口時,忽然頓住了,回頭看向蕭遙:“我們老大說,做得快做得慢,也會影響他的心情?!?/br> 蕭遙點點頭,目送水鴨離開之后,便開始打量廚房里的各種菜以及配料。 將廚房的菜都翻了翻,蕭遙心中有數(shù)了,便拿出鋒利的菜刀,埋頭忙碌了起來。 一個時辰后,蕭遙與捧著食盒的丫頭來到位于水邊的一個小亭中。 水鴨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正看著小亭外面的荷塘出神。 蕭遙一行人的腳步聲驚醒了他,他回神,看向蕭遙,說道:“蕭姑娘且等一等,我們老大還要處理一些事,稍后便到?!?/br> 蕭遙走入亭中,看了看外面的荷塘,見荷塘捱捱擠擠的,自有風(fēng)采,看了幾眼便扭頭看向水鴨:“何老大,菜若不趁熱吃,怕要損了味道的?!?/br> 水鴨一怔,旋即哈哈笑了起來:“我是水鴨,可不是我們老大?!?/br> 蕭遙道:“你可騙我不過。請用膳罷?!?/br> 水鴨臉上的笑意漸漸收了起來,在窗前坐了下來,問道:“你為何認(rèn)定我便是何老大?!?/br> 蕭遙笑道:“第一,氣魄。你若是小嘍啰,是不可能有這氣魄的。第二,何老大對雅致的東西情有獨鐘,而你也一般,兩人有共同點。第三,丫鬟們雖然極力掩飾,可我還是看得出來,她們對你,十分尊敬?!?/br> 水鴨一邊聽一邊笑:“蕭姑娘的嘴皮子可真了得,觀察力也不錯。希望,你的廚藝同樣出色?!?/br> 說完,直接在桌旁坐下,拿起筷子,讓丫頭們揭開蓋子。 丫鬟們忙上前揭開蓋子。 水鴨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式,滿是絡(luò)腮胡子的臉沉了下來,冷冷地說道:“蕭姑娘便是用這些菜打發(fā)我?這東坡rou,尚且不錯,可是這道蝦,這道魷魚罷,我生于江邊水邊,早便吃慣了?!?/br> 蕭遙笑道:“何老大且別惱怒,請聽我一一道來。這東坡rou自不必說,這道蝦,蝦劃了十字像花,擺盤也像花,底下又有綠葉,叫與春共舞?!?/br> 水鴨冷笑道:“我吃過這道菜?!?/br> 蕭遙見了,并不害怕,繼續(xù)笑道: “可是,這是你絕對不曾吃過的味道。還有,這道魚戲蓮葉間,你想必也吃過,但我還是那句話,這是你不曾吃過的味道。最后這道青菜,以白玉盤盛著,名喚水墨丹青色。這道湯,則叫烏云蔽日?!?/br> 水鴨看著那道青菜與紫菜蛋花湯,半晌才道:“你這名字起得,倒是極有水平,可惜都是我常見常吃的菜式?!?/br> 蕭遙笑道:“何老大不妨先嘗嘗再說話?!?/br> 何老大點點頭,卻沒有馬上拿筷子夾菜吃,而是道:“若你的菜讓我不滿意,我是不會跟你講古的。” 蕭遙含笑點點頭:“這是自然。” 何老大吃過不止一次與春共舞以及魚戲蓮葉間,認(rèn)定這兩道菜,不管怎么重新做,也美味不到哪里去,因為他吃海產(chǎn),已經(jīng)吃膩了。這兩道菜做得好吃,他常吃,也已經(jīng)吃膩了。 這么想著,他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伸出筷子夾了一只蝦放入口中。 心里甚至在想,他就不該費心去將這位蕭姑娘請過來,因為請過來的結(jié)果,著實太叫人失望了。 蕭遙自己也餓了,因此也拿起筷子,夾了一只蝦吃了起來。 蝦剛放入嘴,就聽對面何老大“咦”了一聲。 她沒管,繼續(xù)埋頭吃自己的。 何老大慢慢咀嚼,咽下嘴里的蝦,一邊伸出筷子夾第二只一邊說道:“這蝦的確不錯。我甚至說不出這是什么味道,入口的是味覺的絕對享受。最重要的是,蝦rou極其新鮮美味!” 蕭遙抬起頭,笑著看向何老大:“我早便說過,這是經(jīng)過我改良過的。里頭的蝦rou保持新鮮,是從嶺南一帶的菜式中改良過來的。” 何老大又吃了一只,不住地點頭:“不錯,不錯!”說完,又要繼續(xù)夾蝦吃。 蕭遙道:“還有其他菜,何老大最好還是趁著最為美味的時刻好好嘗嘗?!?/br> 何老大一聽,依依不舍地將伸向蝦的筷子轉(zhuǎn)向了那碟魚戲蓮葉間。 吃了一口小魷魚片,他驚得瞬間睜大了雙眼:“你當(dāng)真是魷魚?若不是有魷魚的味道,我?guī)缀跻詾檫@是竹筍了,這爽脆的口感,和竹筍一樣?!?/br> 一邊說一邊咀嚼,隨后閉上眼,露出享受的表情,“唔,這也太鮮了,想必加了其他海味提鮮罷?” 蕭遙點頭:“何老大有一根會品嘗美食的好舌頭?!?/br> 何老大笑了起來,忍不住又嘗了弄成金魚模樣的魷魚片,這才依依不舍地將筷子伸向東坡rou。 東坡rou得到了他瘋狂的喜愛,因此他什么也來不及說,吃完了一塊又吃一塊。 接連吃了好幾塊,他才止住了心中的饞意,說道:“東坡居士說,寧可食物rou,不可居無竹,我向來是認(rèn)同的,可是,這一道東坡rou,卻叫我改變了主意。我變成了寧可居無竹,不可食無rou!” 蕭遙笑著看向那碗東坡rou,說道:“雖然這東坡rou肥而不膩,異常美味,但我認(rèn)為作為一個美食愛好者,還是不要一次吃太多?!?/br> 何老大點頭:“聽你的。”一邊說一邊伸出筷子去夾青菜。 青菜便是尋常的青菜,他本身完全不抱希望,不想青菜甫一入口,眼睛頓時一亮:“你這道菜心,里頭可是加了雞湯?吃著有雞湯的香甜,可是完全不膩,還保留了青菜原先的味道,且爽口得很?!?/br> 蕭遙笑著說道:“我早說過,你擁有品嘗美食的好舌頭。” 何老大哈哈笑了起來,之后便不再說,低下頭認(rèn)真用飯。 吃得差不多了,他拿起碗盛那道烏云蔽日。 這是紫菜蛋花湯,何老大沒少吃,但鑒于前面幾道菜帶來的驚喜,他對這道平平無奇的紫菜蛋花湯充滿了期待。 只是紫菜蛋花湯甫一入口,他便有些失望。 雖然這道湯的味道與他過去吃到的不同,可是卻并不讓他覺得驚艷。 當(dāng)下,他咽下口中的湯,看向蕭遙:“若沒有這道湯的敗筆,我本來是很有傾訴欲望的??墒沁@道湯讓我很是不滿意,我說話時,或許便丟三落四了。” 蕭遙并不緊張,笑著說道:“不急,你先用晚飯再說?!?/br> 何老大點了點頭,又下意識低下頭喝湯。 湯喝到嘴里,他才想起,自己對這道湯沒什么感覺,本來是不想吃的。 只是已經(jīng)喝到嘴里了,斷沒有吐出來的道理,何老大只得咽了。 喝完第二口湯,他的神色動了動。 不過他什么也沒說,低下頭又喝了一口湯。 蕭遙含笑看著,什么也沒說。 何老大又喝了兩口湯,這才抬起頭,神色復(fù)雜地看向蕭遙:“做菜,怕是被你玩到極致了罷?” 蕭遙搖搖頭:“并非如此,菜式是永遠(yuǎn)不會到極致的,只會一次比一次美味?!?/br> 何老大聽了這話,點了點頭,低頭凝視著那道自己看不上眼的紫菜蛋花湯,說道: “你在烹飪上,是個天才。這最后一道湯品,初喝并不覺得味道好,相反,與前面幾道菜相比,還讓人覺得失望。可是,這道湯,將味覺上對前面幾道菜的回憶瞬間沖淡了,讓人重新對這些菜垂涎欲滴?!?/br> 這是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何老大形容不出來,只能以自己能理解的方式說出來。 他不知道蕭遙是否能聽懂,因此一直盯著蕭遙看。 蕭遙笑道:“這正是我的目的。美食之所以為美食,是因為,它總是美味的,令人垂涎欲滴的。先前的菜你吃了不少,所以,你需要讓味蕾忘卻,記憶加深。” 何老大哈哈笑了起來:“很好,很好!不管是菜肴的味道,還是菜肴的名稱,都別樹一幟,很不錯!” 蕭遙此時也吃好了,當(dāng)即放下筷子:“那么,你如今的心情,是愉快,還是不愉快?可有講古的欲望?” 何老大放下筷子,笑著點頭:“這一頓很美味,我的心情很好?!?/br> 從味道到菜名上都直接擊中了他的心臟。 蕭遙笑道:“不如讓丫鬟上茶,你再慢慢聽?”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 何老大點點頭,馬上吩咐丫鬟來將席面撤下去,并端茶過來。 蕭遙道了一聲失陪,便去了廚房,將自己做的紅豆薄餅盛好端出來,拿去給何老大。 何老大已經(jīng)有些飽了,可是聞著香味,看著這餅酥脆的外表,還是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張餅放入口中。 瞬間,他便被酥脆的口感俘獲了,在酥脆的口感過后,他吃到里頭又甜又粉的紅豆,更是神色一動,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一張餅吃完了,何老大神色復(fù)雜地看向蕭遙:“我有些舍不得放你走了。” 如果蕭遙只是蕭遙,他便留下她了,可蕭遙不僅是蕭遙,她還是皇帝的外甥女,太后剛認(rèn)回去的心肝寶貝,他便是再如何行事張揚恣肆,也不敢直接與皇權(quán)對上。 蕭遙笑道:“我的吉祥酒樓在各處都有,你若想吃,便去點這道菜。雖然那里頭的廚子做出來沒我做得好吃,可也算美味。別的,怕是要等到他鄉(xiāng)遇故知,我才能做給你吃了?!?/br> 何老大聽了“他鄉(xiāng)遇故知”這幾個字,看向蕭遙的目光,不由得更幽深了。 過了一會子,他拍了拍手說道:“帶向福生上來?!?/br> 蕭遙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是也知道何老大此時心情不錯,料想不會坑害自己的,因此便端坐著等。 很快,一個臉上帶著刀疤、走路一瘸一拐的落魄老人走了上來,抬頭看了蕭遙一眼,馬上低下頭去。 蕭遙看向何老大,沒有說話,等何老大解釋。 何老大看向那落魄老人:“向福生,這是大長公主那個被人擄走的嫡長女?!?/br> 那向福生聽了,馬上看向蕭遙,看著看著,忽然跪了下來,對著蕭遙不住地磕頭:“是我對不住你,是我對不住你。” 蕭遙怔怔地看著他,心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忙扭頭看向何老大。 何老大說道:“正是你想的那樣?!?/br> 蕭遙便看向向福生:“你做了什么事對不住我?” 向福生一只在用力磕頭,腦袋很快青了,聽了蕭遙這話,忙抬頭看向蕭遙,道: “當(dāng)年老朽也是擄走姑娘的人之一。老朽不是人,為了幾吊線,做下這種損陰騭的事,活該遭了報應(yīng),變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br> 蕭遙冷著臉,問道:“你且從實說來。” 即使此人看起來很落魄很可憐,可是她心里,卻生不起半分同情。 若不是他,原主會受盡寵愛地平安長大,絕對不至于為了自保爬床而活生生被打死,斷送了自己。 眼前這人說著對不起,說著自己做了損陰騭之事,可若非被雇主殺人滅口——她都不用問,只看此人臉上的傷便知道,他鐵定是遭到滅口,只是命大逃了出來——他是不可能為往事懊悔的。 向福生聽了,便慢慢述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