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炮灰[快穿] 第4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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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娘和大姨娘也十分不滿,認(rèn)為二姨娘和五姨娘沒資格入中上等人家,她們一個婊子出身一個二嫁,該入畜生道才是。 閻羅聽著眾人吵吵嚷嚷,一拍驚堂木, “二姨娘雖二嫁,但為老爺拋棄,已非老爺家人,實乃自由身,有再嫁之自由。她再嫁生育,子女皆投身救國,本人亦辛勤工作,自食其力,于賣餅期間救下革命志士足三十個,入人道托生上等家庭天經(jīng)地義! “五姨娘出身風(fēng)塵不假,可她是被賣入風(fēng)塵,并非自愿,所以亦非她之過!之后被趕走,并未自甘墮落入風(fēng)塵賣笑,而是自食其力,為一小學(xué)教師煮飯,協(xié)助教師教化民眾,在官兵搜捕進步教師之際,放一把火引開官兵,救下十多個進步教師,如何不能入人道托生中等人家?若非入風(fēng)塵期間害過人,托生上等人家亦使得。若再嫁生下能救國之男女,亦能托生上等人家!” 二姨娘和五姨娘呆呆的,回過神來,喜極而泣。 原先最怕不能投個好胎的,就是她們啊! 可是現(xiàn)在,投胎最好的,居然就是她們! 什么叫喜極而泣?這就是! 二姨娘一邊擦眼淚一邊狂喜地叫道, “對,我被老爺休棄之后,已非老爺家人,我有再嫁之自由,我不用給鋸做兩半了!我還做過好事,救過人,我能投好胎!我下輩子定要多救人,教育我的孩子也這般,爭取再下一世亦能投上等人家!” 五姨娘也不住地點頭,“對,我下輩子要繼續(xù)救人,要繼續(xù)救革命志士,自己也要自食其力,以后繼續(xù)能投生到好人家!做娼妓并非我的過錯,我亦并非天生下賤,若我有個好出身,我何必賣笑?” 兩人高興至極,叫完之后砰砰砰地給閻羅王磕頭。 六姨娘嫉妒至極,大叫,“五姨娘害過我,她害過我!” 閻羅王冷哼一聲,“你本非好人,她亦害你不至死,反讓你少作孽,此非罪也!” 之后又看向大姨娘并三姨娘,“你們?yōu)榕?,卻一輩子無所貢獻,能入人道已是好運,若下輩子再這般庸庸碌碌活著,浪費糧食,只能入畜生道養(yǎng)肥了待宰,讓有志之士能吃得一頓飽飯!” 大姨娘并三姨娘嚇壞了,忙都磕頭表示,自己下輩子一定會多做好事,爭取投個好胎。 四姨娘六姨娘害過人,入畜生道不用多言。 七姨娘未曾做好事,卻害過人,入畜生道的上等也屬于好運。 可她不服,叫道,“我自盡以全貞潔,不曾給家族蒙羞,為何不能入人道?從前朝廷對此有褒獎,賜一座貞節(jié)牌坊,怎地如今卻沒有嘉獎?” 閻羅道,“若此間仍像從前那般世道平穩(wěn),自然對你多有嘉獎??扇缃駨姅钞?dāng)頭,破國亡種就在眼前,如何有獎?” 最不服的是暢夢夫人,“我勤儉持家,乃被迫反擊,如何能落得這般下場?家族能繁衍,多虧了我!” 閻羅惋惜一嘆,“你本來出身高貴,斷文識字,又有一手好畫技,若開班收徒福澤世人,定能入人道投上等人家??赡銥橐槐∏槟凶樱瑵M手沾滿鮮血,害人殺人無惡不作,此乃魂鏡,你且照一照,你還是你么?” 說著扔出一鏡,直直落入暢夢夫人手中。 暢夢夫人把鏡子放在眼前一照,頓時驚叫出聲。鏡中的她是年輕模樣,可面貌丑陋可怖,宛如惡鬼! 閻羅道,“這幾十年斗爭,你已面目全非,再不是你。你可知道?” 暢夢夫人哭道,“是她們逼我的,她們害我兒,對我萬般逼迫!我是無奈才反擊的,這世道,根本不叫我們女子有活路?!?/br> 閻羅道,“世間男子皆能登報離婚,你如何不能?你手上有嫁妝,本身識字,又有才華手腕,如何不能登報離婚,再尋出路?易暢夢,你實在走錯了路??!” 暢夢夫人厲聲反駁,“女子如何比得男子?女子要貞潔,男子卻無需如此?!?/br> 閻羅道,“你家世才華相貌,與男子之間差在何處?為何比不得男子?至于貞潔,要求女子卻不要求男子,你倒來說說是為何?你明知不公,為何不反抗?以你之才華,勝過當(dāng)世許多男子!你本可創(chuàng)下一番基業(yè),卻走了岔路?!?/br> 暢夢夫人聽了這話長哭不止,想起正當(dāng)韶華之年的樂觀天真,哭聲更哀。 最后喊冤且喊得最大聲的是老爺,老爺認(rèn)為,這些女子做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他不該入畜生道的獸道。 閻羅喝道,“你與易暢夢今世結(jié)緣,許下白首之約,卻移情別戀招惹許多女子,造成這滿后宅的悲劇,正是罪魁禍?zhǔn)?,畜生道的獸道再適合你不過!” 說完見老爺還要喊冤,直接喚鬼差將他打一頓,扔入畜生道的下等道。 二姨娘、五姨娘、大姨娘和三姨娘站在人道前,滿面笑容,一縱躍下去,奔赴美好的明天。 其余進入畜生道的四、六、七姨娘,也被鬼差扔入畜生道。 只剩下易暢夢,閻羅看向她,“你前世乃一商家女,開善堂救國民,積下許多功德,這輩子才投了好胎。可惜你入了岔道,被貶畜生道。為著你前世的功勛,我不差人推你,自己跳下去罷?!?/br> 暢夢夫人怔然的面容慢慢變得剛毅,沖閻羅微微一點頭,道謝畢,便縱身跳入畜生道。 一鬼差問閻羅,“不知這位太太是否能悟?!?/br> 閻羅點頭,“她能的。” 故事戛然而止,后頭標(biāo)了個“完”字。 鄭先生不死心,往后翻了翻,見果然沒有了,也是十分不滿意,將報紙往桌上一扔,“荒謬,荒謬,這什么新六道,充滿了政治意味,可見是統(tǒng)治者的狗腿子!” 居然號召女子也可登報與男子離婚,認(rèn)為女子比許多男子還要優(yōu)秀,簡直豈有此理! 鄭太太氣道,“分明是小妾之流的自我陶醉和幻想?!?/br> 夫妻倆對著這篇小說痛批了一頓,一致決定寫文聲討這篇小說和三觀不正的作者逍遙客! 他們相信,明天定會有許多人和他們一樣,痛批逍遙客的狗尾續(xù)貂和為講道理而講道理這種荒唐行徑的,這不僅是對讀者的侮辱,也是對文學(xué)的侮辱!他們甚至相信,即使幾十年后,還會有源源不斷的人痛罵逍遙客這個硬拗的結(jié)局。 兩人寫了斥責(zé)的評論,馬上投遞了出去。 次日一早,鄭先生和鄭太太坐在餐桌跟前,來不及吃早餐,就拿起報紙看了起來——他們家訂了許多份報紙,這些報紙平時都有評論小說或者文壇論戰(zhàn)的,他們相信,今天定會有很多人唾罵逍遙客。 鄭先生翻開含金量最足那份報紙,看到當(dāng)今文壇一位說話犀利的大牛,頓時虎軀一震,坐直了身體,想看看這位是如何噴蕭遙客的。 “此文通過后宅方寸之地的描寫,揭露了封建制度和陳腐觀念對女性的毒害。諸君可以看到,讓這些曾經(jīng)天真單純且美好的女子最后面目全非的,其實不是這些女子,而是那些可怕落后的觀念和想法。這些可悲的女子,只是被cao控著,如同傀儡一般,演繹了悲苦的一生?!鞍氩糠值慕衣逗团?,已然讓這篇文章成為佳作,后半部分的閻羅殿審判,則再次拔高了此文的格局。如若廣大婦女能覺醒,此文功不可沒!建議各地各處學(xué)生改編并排練此劇,到鄉(xiāng)鎮(zhèn)表演,喚醒許多思想愚昧的民眾!” 鄭先生看完這篇,氣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他又往下看另一個大牛的評論。 看到此文名字為《<后宅贏家>閻羅殿審判是否有存在之必要?》,頓時大喜,覺得這位定是志同道合之人。 只是他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此文名為《后宅贏家》,暢夢夫人贏了,便是點了主題,后頭不必再看??墒怯讶藚s與我爭論,并要求我再三看三張藥方??赐晡岣拾菹嘛L(fēng),對逍遙客只余拜服!許多人認(rèn)為《后宅贏家》加閻羅殿審判,藝術(shù)性便降低。卻不知,反而從兩處升華主題。其一,點明后宅無贏家,所謂的贏家,其實并不曾贏,揭露封建陳腐氛圍下,贏的是制度,贏的是男權(quán)社會;其二,此文另辟蹊徑,一反從前死說理的手法,直接從愚昧民眾最容易接受的修來世入手,告知從前種種修法,已然不適合,提出目前新思想的主張。此一劑別開生面、以毒攻毒的良藥,想法絕妙,為此20年來,最佳良藥!” 鄭先生氣得眼前發(fā)黑,“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如此這般,這個世界豈不亂套了?女子如何能和男子相比?” 若到時人人鬧離婚,鬧著和男人比,這個世界可就要亂套了!內(nèi)宅無人管理,孩子無人愛護,便是他的衣食住行,怕是也得自己來。 男子在外工作本來就辛苦,回家還要cao心這些,這人生哪里還有樂趣? 這么淺顯的道理,為什么這么多所謂的有識之士看不到,居然支持逍遙客?! 鄭太太也是氣得火冒三丈,她覺得或許是自己看的報紙不對,但換了幾份,見大部分都是支持蕭遙的,就直接扔了報紙,氣道,“這個世道可越來越亂了,尤其是那些女學(xué)生,她們看了這小說,還不定怎么鬧呢。暢夢夫人做得沒錯,卻要入畜生道,不知是什么道理!” 話音剛落,就聽鄭先生哈哈笑了起來,“這篇寫得好,正是這么個道理。逍遙客有文壇諸人幫忙,我們這一派,亦有和尚僧侶幫忙,可不輸他們!” 鄭太太大奇,“這和和尚有什么關(guān)系?另外,文章說了什么?可是恨罵了逍遙客?” 她知道張瑞和逍遙客交好,可文壇上相爭,向來是不用給對方面子的,張瑞就算有想法,也不能說他們不對,所以她并不怕因蕭遙得罪了張瑞。 鄭先生笑著說道,“這篇文章獨辟蹊徑,從逍遙客企圖改變佛家六道輪回一說為突破口,諷刺逍遙客為了出名無所不用其極,置宗教于不顧,置傳統(tǒng)文化之不顧,呼吁僧侶們一起反對這種做法?!?/br> 鄭太太一拍巴掌,笑道,“這是誰說的?可真是個視覺獨特又思想細(xì)致的人。說得實在太好了!” 鄭先生笑道,“正是我們的老鄉(xiāng),蕭六小姐?!?/br> 說到這里心中不由得有些悵惘,蕭遙如果能像蕭六小姐一樣,被蕭先生帶到北平,接受新式教育,他或許就不會和她分開。她那樣的臉蛋,那樣流光溢彩的眸子,是他午夜夢回永遠無法忘懷的深情眷戀。 可惜,她和他的差距太大了,這份悵惘只能逐日逐日地伴隨著他,走過生命最后的盡頭。 鄭太太見他陷入沉思,目光中露出懷念和愛戀,心中頓時醋了,“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哪個舊情人了?” 鄭先生回神,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什么,只是我心中的一個幻影,是我自己幻化出來的人物。” 他做夢都希望,蕭遙不是目不識丁的村姑,而是蕭家的七小姐,讀書識字,富有才華,和他是天作之合。 可惜這些都只是幻想,蕭遙不會讀書,他是知道的,因為他給她說甜言蜜語時,她總是聽不懂,讓他顫動的心一次又一次冷下來。 鄭太太聽了,哼了幾句,沒有說話。 鄭先生時不時會發(fā)呆,露出剛才那樣的神色,她已經(jīng)見慣不慣了。她有很多懷疑對象,但是最終又都一一否認(rèn),因為那些人,根本比不上她。 至于鄭先生那位原配夫人,鄭太太完全沒想過,一個目不識丁的鄉(xiāng)下女子,有什么資格被鄭先生放在心里,多年念念不忘?鄭先生可為了她,休了那位原配的! 蕭六小姐接到了好幾個支持她那篇評論的電話,這些文壇上的人對她將論點立足于宗教之上,團結(jié)僧侶力量的行為,俱都贊不絕口,并表示會撰文支持她的。 蕭六小姐得到了這樣高的評價,心情如同剛學(xué)會飛的幼鳥,一直向上飛。不過她一直記著自己是蕭家六小姐,是許多人心目中才華與美貌并存的名媛,因此即使心情好得飄飄然,和文壇上的人說話時,還是溫柔得體,沒有半點表露近乎要飄的內(nèi)心。 蕭先生看到六女兒的電話特別多,不由得好奇,問知女兒又闖出一番名頭,心中十分高興,“我們家的女孩子極多,可就你一個有出息,其余的……” 他嘆了口氣,懶得再說。 蕭六小姐笑道,“每個人有自己擅長的東西,幾位jiejie不擅長寫文,或許擅長別的呢?!?/br> 蕭先生冷笑,“她們哪里來的長處!不是驕縱就是膽小如鼠,白養(yǎng)了她們!” 蕭六小姐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嘴上卻感慨,“爸爸,我記得七妹似乎也是個聰明人,若她還在的話,定能給爭氣的。” 蕭先生擺擺手,“快別提她了。據(jù)說長了一副好相貌,可什么用也沒有,叫鄭家先是休妻接著是掃地出門,丟盡了我們家的臉。她從小住在鄉(xiāng)下,沒得什么教育,定是粗鄙得不像話。我們家里,你那些姐妹雖然不夠優(yōu)秀,但和她比,卻還是優(yōu)秀的?!?/br> 蕭六小姐聽到這樣的贊揚,再想起自己剛才接到的電話,激動的小心臟都顫了顫。 按照這樣的情況,文壇上許多人明天估計不支持她。 支持蕭遙的文章她也看了,但并未放在心上,文學(xué)有許多流派,只要支持她的流派能夠壯大,把她推到更高的層次,那就足夠了。 懷著這樣的美好心情,蕭六小姐迎來了第2天。 她點了牛奶配面包作為早餐,然后拿起報紙,心情愉快地閱讀起來。 然而結(jié)果讓她很失望,撲面而來的諷刺和批判,讓她的心臟像綁上了鉛塊,不住的往下掉,掉進了冷冰冰的雪洞里。 “蕭六果然只配寫閨閣類文章,閑暇之余,無病呻丨吟一番,是她最優(yōu)雅的面容。若運氣好,那無病呻丨吟中加了貨真價實的風(fēng)寒,倒能惹人真心的憐惜一番。若無病無災(zāi),便讓人覺得索然無味,無從憐惜,倒要去找她楚楚可憐的容顏觸動感情?!?/br> 蕭六小姐只看到了這一條,就氣得差點爆丨炸,又有無盡的羞慚,讓他覺得自己忽然被剝光了,放在人群中。 旁邊幾位小姐看到她醬紫的面容,好奇心起,紛紛打聽起來。 蕭六小姐趕緊收拾好心情,隨便搪塞幾句,然后就埋頭吃早餐,但她畢竟心情不好,喝了兩口牛奶,就什么也吃不下了,忙忙的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自己俏麗的面容,小六小姐一下子哭了起來。 自打出生起,她就從來沒有受過今天這樣的委屈和折辱。她實在不明白,自己只是對著小說進行正常的抨擊,為什么會遭遇這樣的事。 哭了一陣子,蕭六小姐重整心情,下樓拿了報紙回房,鼓起勇氣把名氣比較大的作者的評論都看了。 她悲哀地發(fā)現(xiàn),許多人都是贊揚逍遙的,說這一劑藥方以毒攻毒用得好用得妙,還呼吁所有的作家,用逍遙客創(chuàng)造的新六道輪回為背景寫小說,擴大影響,造出另一套新的宗教規(guī)則,以說服世人,鞏固逍遙客的成果。 至于褻瀆宗教這樣的罪名,被人三言兩語就反擊回去還進行了一番嘲諷。 蕭六小姐覺得很悲憤,馬上回房間寫了一篇評論,打算明天繼續(xù)投遞。 鄭先生和鄭太太也被噴了個狗血淋頭,氣了個半死了,開始琢磨著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偷偷找自己這一派系的文人寫文章反駁這些逍遙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