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夜并無別事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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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恩知。 久別重逢那天,他就知道她和沈恩知還有聯(lián)系。畢竟兩家打小就住隔壁,倒也正常。 一樓有保安在值班,正揪著眉毛說:“沒預(yù)約不能上樓?!?/br> 來人聲音發(fā)墜,聽起來有點累:“可是我……” 葉恩彌轉(zhuǎn)臉看過去:“薇薇?” 保安招呼他一聲:“葉總?!?/br> 盛凌薇很是松口氣:“說了我認(rèn)識他?!彼觳阶邅?,一手挽在他胳膊上,“手機沒電了……你怎么出來這么晚呀?!?/br> 皮膚與她相擦。心也跟著溫?zé)帷?/br> 葉恩彌被她拉著往外走,不自覺笑了,慢悠悠打趣:“昨天才分開,這么想我?” 盛凌薇罕見地沒跟他嗆聲,沉默了一下才說話,狀態(tài)顯然很疲憊:“有件事,想請你幫忙?!?/br> 倒是新鮮。葉恩彌挑了挑眼,開口卻問:“晚上有地兒住么?” “還沒訂酒店?!?/br> 他手在兜里摸到車鑰匙:“那就回家再說。” 葉恩彌開一輛重型suv。他平時愛穿淺色,座駕也是原廠白漆。 一路上,盛凌薇沒說話,單手支著側(cè)臉,面色很差。昨天沒睡多久,太陽xue鈍鈍的脹。 這次來杭州找他,是嚴(yán)愫的主意。她本能地覺得不妥,可是又想不出更好的解決方案。 葉恩彌的家格外空闊。白墻,線條平滑利落,每一個切角都規(guī)整。沒有主燈,四處全是散漫的光源。家具精簡到最少,色調(diào)冷,質(zhì)地也偏堅硬。 他跟沈恩知可真不一樣。像地平線的兩面,分屬白天黑夜。 沈恩知的房子買在北京,東三環(huán)靠里,古典的舊中式聯(lián)排,帶前后兩個小花園,裝潢也很柔和舒適。 -- 葉恩彌手扶著玻璃門,從低溫柜里拿兩罐可樂出來。一罐遞給盛凌薇,聽她把事情簡單說了,明白過來:“所以你要我認(rèn)下那些照片。對吧?” 她點下頭:“嗯。恩知哥就是陪我看個房子。我還有幾個海外合約,恩知哥的職業(yè)和背景,畢竟還是敏感。” 她張口一聲“恩知哥”,聽得他眼神一點點沉下去。 但終究還是同意了。 指尖輕觸,她成為唯一關(guān)注。 “這樣就行?” “這樣就行。后面工作室會有人跟進,說照片里的是你。” 他應(yīng)了聲,順便落眼在盛凌薇的主頁。她前天新發(fā)了幾張在米蘭時的日常自拍,評論里充滿溢美之詞,最頂上一條留言也是夸她漂亮。 葉恩彌忽然嘴角一勾。 打出幾個字,按下轉(zhuǎn)發(fā)鍵—— “嗯,最漂亮的”。 然后他把手機往背后一扔,輕笑著說: “給你個贈品?!?/br> 盛凌薇坐在客廳扶手椅上,低頭喝可樂。金屬罐外壁沁涼,結(jié)著密匝匝的水滴,濕潤在她手心里。 思緒仿佛也是潮濕的,不清爽不干脆。 說到底,無論這段關(guān)系實質(zhì)如何,她始終不擅長站在下位,扮演求助者的角色。 沉默半天,沖他招招手: “葉恩彌,你過來?!?/br> “逗狗呢?”他氣得反而發(fā)笑。嘴上這么說,還是到她面前。 盛凌薇勾著他脖子親了下。 他茫然問:“這算什么……” “獎勵。” 葉恩彌摸摸那處皮膚,似乎能感受到脖頸上暗藍(lán)血管,一突一突地在跳動。 “你不會以為我還是十來歲的時候吧,薇薇?!?/br> 葉恩彌說著欺身過來,一手撐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把她下巴穩(wěn)穩(wěn)掂住了,垂眼似乎在細(xì)膩地端詳。片刻之后,重重降下來,銜住她嘴唇。 力道一點也不收斂,全壓在她唇舌之間。 他總是這樣,恣意又縱情,好像從不壓抑自己。 可這回察覺到一絲異樣,葉恩彌沒多久就倉促結(jié)束這個吻,問她:“怎么了?” 四面八方都是光源,將人照得纖毫畢現(xiàn),在他面前如同透明,無處藏身。 盛凌薇臉泛白:“胃疼,沒事。老毛病了,不用你管……” 最開始她還不太會控制體脂,總要臨時節(jié)食,嘗試各種極端方式。腸胃不好,算是職業(yè)病。 工作期間,胃痛頻繁發(fā)作,她早就學(xué)會不著痕跡地掩飾下去。 不料還是被他看出端倪。 葉恩彌看著對什么都不上心,其實骨子里相當(dāng)成熟,嗅覺敏感,洞察入微,只是不動聲色。 他的相貌氣質(zhì)或許是他的負(fù)累。真奇怪,明明是個挺靠譜的人,偏長成一副酒色之徒的輕薄樣,總帶點浮滑不經(jīng)意的調(diào)性。 同樣的幾個五官,變了神態(tài),換了傾角,放到沈恩知身上就是謙謙君子。 后來盛凌薇想明白了。是那笑,與生俱來的樣態(tài),長在他眼睛里,看什么都是灑脫風(fēng)流。 而沈恩知笑起來一貫內(nèi)斂,嘴角收垂,目光也是平的,靜如潭湖。 雖然她說沒事,葉恩彌還是出去買胃藥,回來時披了滿身的風(fēng)露霜寒。兌一杯溫水,讓盛凌薇把藥片吞下去。 等她好轉(zhuǎn)過來,稍微清洗,就一同躺到床上。他在背后,胸口貼近她背脊,上面還有夜晚薄薄的涼。手心卻那么熱,從腰上繞過來,扎實地在她腹間淺淺熨著。 體溫直燙到心里面去。 “睡吧?!比~恩彌說。 只是抱著她,沒別的動作。 像是做了長夢,也像不受控的思緒,零零碎碎,飄飛到從前。 -- 多年光景里,盛凌薇對他的態(tài)度不咸不淡,總揣著點看不上的勁兒。 平常去沈家玩,難免要和他碰面。盛凌薇一徑傲慢又驕矜的模樣,連正眼都懶得往他身上放。 后來葉恩彌才琢磨明白,這小姑娘時刻都在記仇,要報復(fù)以前他對她愛答不理的那段時候。 兩個孩子要好起來,是從初三開始的。 盛凌薇上學(xué)早,會讀書,還跳了級,初中就和葉恩彌同班。 葉恩彌則隨性慣了,不感興趣的科目很少碰動,全靠聰明維持著中游成績。唯獨期中考試失了手,罕見地排到靠后的位次。 班主任讓學(xué)生捉對補習(xí),盛凌薇成績名列前茅,于是就這么被指派給葉恩彌。 對此她很不高興。 兒時大院里的好友也在同一所學(xué)校,叫睦西,比她低兩個年級。聽盛凌薇抱怨完始末,睦西張口卻是不相干的問題:“哎——薇薇,你不覺得他長得很帥么?我聽別人都這么說?!?/br> 盛凌薇一怔,她還真沒怎么留意過葉恩彌的樣貌。一直以來,她和沈恩知相處更多更親密,只是沈恩知因為身體底子不好,和他們不同校。 她明確地知道沈恩知是非常好看的。 葉恩彌和他有著一模一樣的臉,難怪也招不少小姑娘喜歡。 “還行吧……”盛凌薇說。 睦西眼睛晶亮,好奇地追問:“他是不是一直就那種,誰也不愛搭理的樣兒???” 盛凌薇強調(diào):“是我不搭理他。” 晚上放學(xué),只能板著臉,去沈家找到葉恩彌。他目光很淺淡,從兩面薄眼皮下方伸出來,不緊不慢掂量她兩下,悠悠開了口:“我在家里學(xué)不下去。要么,到外面?” 盛凌薇沒吭聲。 他唇邊露點笑,故意說:“不會是害怕了吧?薇薇?!?/br> 盛凌薇年紀(jì)不大,性格已經(jīng)頗具初形,馬上被激得梗起脖頸:“你說誰呢?我才不怕?!?/br> 于是葉恩彌領(lǐng)著她走,對家門口執(zhí)勤的小戰(zhàn)士說:“薇薇要帶我去學(xué)習(xí)。” 順利得到放行。 他熟門熟路,拐過幾個街區(qū),眼前出現(xiàn)一幢老住宅樓。綠撲撲的外立面,是苔蘚正在斑斕蔓生,填補著墻體上歲月剝蝕的缺口。 眼見葉恩彌鉆進漆黑的樓道,盛凌薇是真有點怕了,捏著手指皺著眉頭,又不愿意認(rèn)輸,只好心一橫跟上三樓。 好在只是間黑網(wǎng)吧,連營業(yè)執(zhí)照也沒有,對小小少年照單全收,只是網(wǎng)費要翻倍。 葉恩彌很慷慨,單開了私人包間,幫她把書包拎進去。 盛凌薇不明就里,被少年捺著肩膀坐到軟椅子上。他沖她眨眨眼睛:“你在這邊舒舒服服寫作業(yè),我在外面打游戲,成不成?” 見她不語,葉恩彌放軟了聲氣:“算我求你,就幫幫忙唄?平時喜歡什么?我都送你,薇薇……” 他隨口說了幾樣物件,像是花時間思考過,該拿什么禮物賄賂她。 后來盛凌薇回憶起那時的葉恩彌,心頭有一個印象最為深刻。 是他并沒有像很多人一樣,默認(rèn)她這樣嬌生慣養(yǎng)的小女孩,就該喜歡漂亮裙子和洋娃娃。 當(dāng)時盛凌薇本就不想給他補習(xí),可心里又覺得這樣做好像不太對,故作矜持地扭捏了一下,最終還是應(yīng)允下來。 葉恩彌替她把門關(guān)上,眼神黑亮,帶著得逞的促狹:“有事兒喊我?!?/br> 包間門上有面窄玻璃,盛凌薇做一會兒功課,抬頭就能看到外面,葉恩彌坐在一臺散機前。 他好像很厲害,屏幕前總是圍著不少校內(nèi)校外的男生,有時候網(wǎng)吧老板都背著手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