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撒野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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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了突顯正宮地位的紅色長裙,語氣隨意到有些刻意:“來了?進來坐會兒?”她不是京城人,“兒”發(fā)音不準,但很喜歡用。 張芷青以前從不取笑她,但今天這情景實在滑稽,張芷青忍不住笑出聲。 她的忍俊不禁對溫寧晗來說無疑是致命嘲諷,這比有意嘲笑更扎她心。 班門弄斧,貽笑大方。 自卑到極點的人,熱衷以否定別人的優(yōu)秀來抬高自己。 溫寧晗就是這樣的人:“我遲早能在這邊落戶,你呢?只知道坐吃等死,沒你小叔那層關(guān)系,你連實習都過不了吧?呵,請問你有什么臉來嘲笑我?!?/br> 從前張芷青照顧她那點可憐的自尊,讓她出盡風頭,現(xiàn)在她懶得裝了:“那也比考不上的人強?!?/br> 高考比張芷青考得差,是溫寧晗最無法接受的事實。 “至于落戶,你不提我倒忘了。我爺爺資助你買房那筆錢,你打算什么時候還?哦還有,我從小到大送你的禮物,少說也得有百萬吧?看在你媽的面子上我沒讓律師出面,怎么還有人給臉不要呢?” 溫寧晗被噎得說不出話。 張芷青冷笑:“溫寧晗你記住,我讓著你是念在表舅那層情分給你面子,你要再來找我不痛快,我絕對會讓你更不痛快。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上一試?!?/br> 溫寧晗從沒見過張芷青的這樣一面,整個人都是懵的。 “你……” “怎么?老虎不發(fā)威,你真當我是病貓呢?實話告訴你,成績不好,鋼琴彈不好,舞跳不好也都是我裝的,為了哄你開心呀表姐。因為你蠢沒有天分,同一起跑線還學(xué)不過我?!?/br> “我珍惜女孩子間的友誼,看你沒了爸,媽又病著可憐就什么都讓著你,但是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你不配。” 溫寧晗氣得渾身發(fā)抖。 “你不是總跟顧琛說我驕縱無禮嗎?如你所愿,本小姐就驕縱給你看。挪開你晦氣丑陋的嘴臉,別臟了本小姐的眼?!睆堒魄嘌畚惨粧?,瞥向溫寧晗身后客廳。 布局已經(jīng)改變,她最喜歡的那兩幅畫被拆掉了。 不到半個月,原本說送給她的婚房換了女主人,承諾一文不值。 “顧琛呢?叫他出來見我?!?/br> 臥室門打開,顧琛從里出來,徑直走到張芷青跟前:“來了?” 他一出現(xiàn),溫寧晗立馬換了副嘴臉,聲音溫柔:“阿琛,你怎么起來了?不是頭不舒服嗎?” “沒事?!?/br> 見到顧琛,張芷青本想嘲諷幾句,想到她現(xiàn)在是名義上的秦太太,多少要講點兒禮貌給秦之墨長長臉:“恭喜二位,如愿在一起了?!?/br> 她的語氣客氣得毫無破綻,眼底的輕蔑終究是無法遮掩。 不過如果是以前的張芷青,面對這種情況早鬧起來了,顧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問:“你自己開車過來?” 他沒否認。 嚯,看來這倆早就暗渡陳倉,背著她有一腿了。 張芷青嘖了聲,內(nèi)心毫無波瀾,微笑著,認真評價:“你們真惡心。” “隨你怎么說?!鳖欒∈?,表情失望地搖了搖頭:“你還跟以前一樣,從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彼嗥甬嬜叩剿埃剖呛眯姆顒瘢骸耙院髣e這么任性了張芷青,沒人能像我一樣,總哄著忍著你?!?/br> “我老公會呀?!?/br> 張芷青保持笑容,語調(diào)輕松:“他不僅會哄我,還比你有錢,比你帥,比你有勁兒?!?/br> 聽到這話,溫寧晗得體的“正宮”笑容維持不住,垮了臉:“阿琛,你不是說跟她沒……” “你先去公司。”顧琛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他的眼睛仍是盯著張芷青,像是要通過她的表情求證那句話的真實性:“我晚點過去?!?/br> 溫寧晗還想說什么,顧琛已經(jīng)搬起張芷青的畫走向電梯。 張芷青跟上他,走出幾步,回頭,笑起來像妖精,聲音更妖:“借jiejie男人用一下,等我用完他再過去找你哦?!?/br> 看到溫寧晗被氣出五顏六色的臉,張芷青感受到了當狐貍精的快樂。不過她只禍害壞女人,是一只善良的狐貍精。 她現(xiàn)在對顧琛已經(jīng)沒想法,只是咽不下這口氣,故意膈應(yīng)人。 電梯停在-1層。 走出幾步,顧琛停下,沉聲問:“你剛那話什么意思?” 張芷青眼尾一勾:“我說秦之墨比你有勁兒,又沒說在床上比你有勁兒,你家晗哥非要亂想,關(guān)我什么事。” 顧?。骸澳隳軇e再這么胡作非為?” 張芷青嬌笑:“我就胡作非為了,怎么?” 看著她明艷動人的笑容,顧琛心念一動,抬手:“青青……” 感受到正前方那道視線,張芷青下意識偏頭,顧琛的手正好撫上她臉頰。 她還沒來得及躲開,就望見站在車邊的秦之墨。 雖然是假結(jié)婚,但也是真聯(lián)姻,猝不及防被秦之墨撞見她跟前男友在一起,舉止還這么親密,張芷青頓時一陣心虛。 她剛才太過得意,笑得又嬌又媚,說是裝,秦之墨不會信。 完了。 秦之墨要發(fā)瘋了。 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她跟他有過婚禮,在他病態(tài)的占有欲里,她也算他的。 見到秦之墨,顧琛嘴邊掛上閑閑的笑,靜等一場“內(nèi)戰(zhàn)”爆發(fā)。 張芷青翻了個白眼,與他拉開距離,心虛地看向遠處車邊的秦之墨。 他穿著黑色休閑裝,身材高瘦,俊臉一如既往的沒表情,眼神冷漠得像個丟掉七情六欲、身體里沒有心的人。 特別此刻,他看她身邊男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對上秦之墨的視線,張芷青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思索應(yīng)對措施。 卻聽見他淡聲喚道:“張芷青,回家?!?/br> 他表現(xiàn)得越平淡,張芷青就越心虛。 “……我來拿畫?!彼钢割欒∈掷锏漠嬁颍C明自己此行的目的。 “嗯?!?/br> 嗯? 他不發(fā)瘋嗎? “我來。” 秦之墨從顧琛手里接過畫。 準確說,是“奪”過。 他的衛(wèi)衣袖子被推至臂彎,露在外面那一截小臂肌rou線條流暢而緊實,秦之墨練過,真要動起手,兩個顧琛都不夠他打,所以畫“交接”的非常順利。 拿到畫,秦之墨彎腰斜下來,鼻尖抵住張芷青被顧琛碰過那邊臉頰,在她耳畔低聲:“我比他有勁?” 他在撩她! 但又不刻意,這種不經(jīng)意的誘惑更讓人吃不消。 張芷青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耳畔的呼吸向臉側(cè)偏移,氣息逼近她的嘴唇,下一秒,她的嘴被堵住—— 當著前任的面被強吻,這事太瘋狂,張芷青驚得忘了呼吸。 唇瓣被吮出刺痛,秦之墨在咬她。 張芷青回神了。 秦之墨不是一個喜歡把情感往外顯露的人,這么做更像是表明態(tài)度。 無論她做錯什么,錯的,都只會是引她犯錯那個人。 誰也別想看她笑話。 秦之墨掌住張芷青的腦袋,吻著她抬眼,視線冷冷落在她身后男人身上。 是不屑,也是宣告主權(quán)。 “她從小胡作非為慣了?!?/br> 秦之墨摟住張芷青,面容寡淡,聲線卻寒冷徹骨:“既然你這么看不慣,今后離她遠一點。” 顧琛早已是面如死灰。 這一刻他才后知后覺,他先前的預(yù)判,全錯了。 這不是做戲。 以秦之墨的性格,絕對不是。 他開始懷疑,那天張芷青突然跑去酒店找他,并不是巧合。 * 車里。 張芷青指著秦之墨,手指快戳到他臉頰:“你又強吻我?!?/br> 秦之墨:“你不就是這么想的么?!?/br> 是肯定的語氣。 他把她的小心思看得很透。 她本來就想秀恩愛。 那對狗男女聯(lián)手欺負她,她自然不甘示弱。以前張芷青嫌這種場面無聊,真遇上了,有人給她撐腰幫她出氣,感覺舒坦極了。 但她不能表現(xiàn)出來,不然又要被秦之墨說幼稚。 “秦之墨?!?/br> 秦之墨安靜的坐著,沒有發(fā)動車子。 張芷青湊到他面前:“剛才的事,我可以解釋?!?/br> 秦之墨冷笑一聲,靜靜地看著她,不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