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輕卿[先婚后愛] 第112節(jié)
“飲料呢?”沈卿看得入迷,抬手撞了撞季言禮的胳膊。 手機屏散出的冷白色光線照在男人臉上,明亮與昏暗交纏,把他的側(cè)臉切割成兩部分。 季言禮對上沈卿的目光,抬手把身旁的一杯遞過去?。 沈卿視線垂了垂,落在手上那杯季言禮的可樂上。 “我是說我的?!彼嵝?。 季言禮掀了掀眼皮,拇指繼續(xù)壓在按鍵上敲字,閑閑道:“睡都睡過了,喝誰的不一樣?!?/br> “.........” 沈卿想想也是,覺得自己有?點矯情了。 她轉(zhuǎn)回去?,唇壓在唯一的杯口喝掉一口飲料。 但不期然的,幾分鐘前男人薄唇壓在杯口的畫面在她腦中一閃而過。 沈卿不大自在,輕咳一聲,揪著耳廓把杯子放在一旁,沒?再碰了。 那面林洋還在喋喋不休地給?季言禮發(fā)消息。 林洋:[你直接給?她說你喜歡她不得了。] 林洋:[在這兒費什么事兒啊。] 季言禮垂眸盯著屏幕上的消息看了會兒。 他微微失神,遠處幕布光影的映襯下,讓他看起來有?輕微的寂寥和執(zhí)著。 片刻后,他輕輕提唇,又恢復(fù)成一貫的懶散樣子。 連再發(fā)的消息都帶著調(diào)侃。 季言禮:[我不。] 季言禮:[我要讓她先?說喜歡我。] 林洋無語。 林洋:[倔不死你。] 林洋:[你這死傲嬌的毛病到底是哪兒來的?] 電影散場,時間還早,季言禮和沈卿在這商場轉(zhuǎn)了兩圈,繞進?了一家游戲廳。 天天談生意談得風(fēng)生水起的兩個人對抓娃娃確實不擅長,扔了百八十?個幣,空手而歸。 晚餐是在附近的一家高檔西餐廳吃的。 吃完飯,從餐廳出來,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半。 淮洲市中心的商業(yè)區(qū),這個時間點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商場和寫字樓中間的廣場上,人群熙熙攘攘,拎臨著的主干道,車穿流而過,倒是不堵,但熱鬧。 車停在另一個樓下的停車場。 沈卿和季言禮并肩,從廣場中間穿過,往另一端的那棟樓走去?。 沈卿攏著外套的兩側(cè),還在回味今天下午的電影:“是在挪威取的景?” 季言禮拖著語調(diào)嗯了一聲,說好像是。 他手垂在兩側(cè),看腳下地板上被路燈拉長的兩個身影。 明黃色的光線,影子被朝不同的方向拉成了好幾團。 但無論是哪一團都是兩個影子粘在一起,無一例外。 “挪威真的很?漂亮,”沈卿腿沒?季言禮長,步速比他快一些,“印象最深是十?幾歲去?的那次,爸媽帶著我和時恒湫,在雪山上看到了極光......” 沈卿的話被一旁清澈的童聲打斷。 “哥哥jiejie買花嗎?” 靠近廣場噴泉的地方,左前方支了個小攤。 七八歲大的小男孩兒脖子上掛了個付款碼,坐在一個小馬扎上。 面前擺了好幾排的鮮花,從郁金香到洋桔梗,這個時令能開的花不多,所?以這里面有?一半是真的,另一半是手工制作的假花。 沈卿停住腳,垂眸掃了下簇擁在眼前的花卉。 每一束前面都用白紙板標了花語。 沈卿倒不是說有?多喜歡,純屬看男孩子年齡小,想幫忙捧個場而已。 正猶豫間,身后的人抬步上來,在她身旁蹲下去?。 “喜歡哪個?”季言禮問她。 沈卿目光在幾種花上轉(zhuǎn)了轉(zhuǎn)。 到底是女孩子,說是不喜歡,但盯著這些包裝漂亮的花看久了,還是會心動。 她在季言禮身旁蹲下,支著下巴又認真打量了一番,猶猶豫豫的想買束洋桔梗。 但沈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挑了太久,身旁的人喪失了耐心,總之她剛說了兩個字,一旁的人忽然抬抬手,指了指角落里東歪西倒的向日?葵。 “要那個。” 沈卿抬頭看過去?。 向日?葵個頭大,一束花里就包了一個,旁邊配的是滿天星。 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這個季節(jié)哪有?向日?葵! 這束里面是手工制的。 沈卿覺得這束之所?以被放在角落,是因為它長得最丑。 男孩兒把花束捧過來遞給?沈卿的時候,沈卿一臉的不能接受,分外嫌棄:“你還不如買風(fēng)信子,再不濟姬金魚草也行啊?!?/br> 沈卿低頭看著懷里的花束,真的受不了這個巨丑的向日?葵。 “你看人家洋桔梗的花語多浪漫......” 什么“永恒且真誠的愛”,雖然是有?點rou麻,但買花不就是看這個嗎? 季言禮低頭付錢,笑著打斷她:“你怎么知道向日?葵就不浪漫?” 沈卿手撥了下向日?葵的頭,抬眸看季言禮。 因為覺得花丑,她表情上還帶了埋怨。 她還不如自己買一束洋桔梗。 季言禮看著面前人郁悶的表情笑了下,揚揚手,讓小男孩兒把倒在向日?葵前的那個白色卡片拿過來。 “加錢,把這個賣給?我行嗎?”季言禮彎著腰禮貌地問他。 男孩兒擺擺手,說可以送的。 季言禮收好錢夾,拿著卡片轉(zhuǎn)身,把這張白色的賀卡插進?了沈卿手中的花束里。 身旁的人來來往往,身后有?行人路過,沒?注意,撞到了沈卿的手臂。 季言禮拉著她往自己身前帶了帶。 沈卿盯著他的表情看了兩秒,狐疑地低頭看過去?。 很?簡易的白色卡片,寫在上面的字卻?很?漂亮—— “入目無他人,四下皆是你。” 季言禮松開沈卿的胳膊,往前方他們要去?的那棟樓抬步,他腳下很?慢,垂頭磕了支煙。 淮洲今年比往年冷一些,過年時下了兩場雪。 現(xiàn)在溫度還沒?有?升上來。 天氣預(yù)報說今晚有?雪,沒?想到挺了一個晚上都沒?下下來的雪花,在這個時候飄了下來。 輕飄飄地蕩在廣場上橙黃色的路下。 下得很?小,飄飄揚揚,掉在人的頭發(fā),肩膀和沈卿抱著的向日?葵上。 不太明顯,卻?又能真真實實地讓人看見。 就像此刻,那微不可見,又不得不讓人承認的心動。 季言禮走得很?慢,他嘴里咬著煙,笑聲低而含混,問身后的人:“是不是比你的洋桔梗浪漫?” 沈卿習(xí)慣性地“嗯?”了一聲,盯著那張白色的賀卡還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雪花掉在黑色的鋼筆字,染出一小片濕溻溻的痕跡。 沈卿盯著那短短的一句話,有?些不大能找回自己的聲音。 這白色的牌子剛才是倒在地上的,所?以她沒?有?看到。 但季言禮......他好像是一早就知道這句話才選的這一束。 沈卿走得太慢,落了季言禮兩個身位。 男人停住腳,把唇上的煙捏下來,回頭看她。 沈卿抬頭,不期然地對上他清潤的眸色,半秒后,沈卿偏開視線,跟上去?。 她咽了咽嗓子,避開季言禮的目光,耳尖微微發(fā)燙,抱著花束的手指不大自在地動了動。 眼看她兩步走近,到了捏著煙斜站著的人身前。 季言禮望著她,突然逗弄著來了句:“花語都是商人為了賣花營銷的手段?!?/br> 沈卿腦子里嘎嘣一下,剛心里燃起的那點旖旎瞬間被澆滅,煙消云散。 她輕吸一口氣,唇動了動,剛想說什么。 忽然身前的人撣了下煙灰,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他淡聲笑道:“不過,想說的話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