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輕卿[先婚后愛] 第14節(jié)
第15章 7.30日的更新 手順著男人的小臂上滑,沈卿終于意識到:“你是......” “喝了點不干凈的東西?!倍嫉竭@個時候了,他卻依舊是這種閑散帶笑的語氣。 慵懶,散漫的。 像是沒什么事能讓他放在心上,又像是世間萬物都帶著調笑。 什么都沒意思,什么又都有點意思。 季言禮捻著沈卿的耳廓,手指往下,拇指指腹壓在她頸后凸出的那個骨頭上,很輕地揉了揉。 “幫幫忙?”他問話的聲音很輕,但仔細聽就知道,語氣里根本沒給她反抗的機會。 聲落,細密的吻從耳后落下來。 沈卿被季言禮側擁在懷里,她無意識動了下腿,高跟鞋的鞋跟踢在了季言禮的小腿上。 男人直接伸手撈住她的腳踝。 沈卿是那種高挑纖細的身材,將近一米七的個子,偏偏肩膀窄,腕骨也細,就連腳踝也是。 季言禮捏上去的時候,感覺一只手能握住兩個。 沈卿的手機早就掉進了沙發(fā)的縫隙,那端的段浩識趣地掛斷了電話。 極溫柔的吻,強勢中卻又很照顧她的感受和情緒。 說來也是毛病,沈卿在某些方面有著奇怪的任性。 就比如... 手心里忽而一空,季言禮斜靠在沙發(fā)上,薄薄的眼皮抬了抬,望過來的眼睛里帶了點疑問。 沈卿垂眸看他。 很神奇,清冷和性感兩詞能如此和諧地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窗外灑進來的不僅有月色,還有光怪陸離的霓虹燈。 粉紫色的燈帶被攪散了從窗戶射進來,掉在男人的側頰,莫名的,讓他看起來又有那么一點迷人的妖艷。 沈卿在這樣昏而晃人眼的光線里眨了下眼睛,突然想,如果有哪一天她真的喜歡上了季言禮,那一定是敗給了他這副皮囊。 他就這樣聳拉著眼皮看著她,右手把玩著她細長好看的手指:“你當我這婚白結的?” 吐字輕緩,讓人想到那種美劇里很壞的,中世紀紳士。 季言禮想說,念著地方不好不睡你就算了,別的也不給,就過分了。 然而沈卿才不管他這話里的調侃和威脅,提著裙子蹬了腳上的高跟鞋就要從季言禮身上下來。 “我不喜歡,”她語調驕縱,卻驕縱得一點都不讓人煩,“忙活半天我又占不到便宜?!?/br> 她指的需要借用她的手的這件事。 剛耐著性子逗了沈卿半天,現在季言禮已經忍到了極限。 他勾著沈卿的腰把人重新帶回來,翻騰著欲.色的眼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啞著嗓子笑道:“誰把你養(yǎng)得這么嬌貴?” “我媽、我爸,”沈卿困了,借著這姿勢歪倒在季言禮肩膀上,半合了眼想要休息,“還有我哥?!?/br> 季言禮是個情緒很少有波動的人,但這會兒聽到沈卿話里的最后兩個字,他食指動了動,微斂了神色來了句。 “看來是照顧半個月沒照顧夠?!?/br> 男人聲音很低,沈卿的腦子困而沉,沒大聽清。 她動了動嘴皮子,囁嚅著問了句:“什么?” 季言禮垂眸,看到沈卿這副快要睡過去的困頓樣,伸手拎了她快掉下去的胳膊想環(huán)在自己的腰間,然而下一秒會錯意的沈卿再次把手抽走。 她下巴搭在季言禮的肩膀上,頭往里埋了埋,渾身散發(fā)著一種“要睡就睡別廢話,但想讓我?guī)湍愀蓜e的,是絕對不可能”的氣質。 季言禮眸光攏了她這副樣子有兩秒,啞然失笑。 幾分鐘后,緩了會兒的他抱著沈卿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往浴室走去。 身體突然一輕,沈卿從很淺的睡眠中醒過來。 她用手背蹭了下眼尾,迷蒙著眼睛:“去哪兒?” “洗澡。”沉啞難耐卻清明的男聲。 人被放在浴室的洗手臺上,季言禮再度撐著臺子吻下來,相比在外間時輕柔的吻,這一次要暴戾熾烈得多。 沈卿再次被吻到腦子發(fā)沉時,聽到季言禮壓著她的唇說,不能碰,又不給摸,親總要親回來本。 ...... 沈卿來荊北這天時恒湫剛好出院。 連著小半個月都呆在醫(yī)院,公司里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時恒湫處理。 但時恒湫從醫(yī)院出來,沒去公司,而是先回了趟家。 文園路的老房子,沈卿父母還在的時候,他們四個就住在這邊。 一年前父母去世,沈卿便找理由搬了出去。 時恒湫知道是為什么。 從小住到大的院子,承載了太多的記憶,一草一木或者是一個磚頭都能讓沈卿想起父母還在的時候。 沈卿搬家前特意問了時恒湫,問他要不要也另外再找個房子,時恒湫拒絕了,說住在老宅就挺好的。 他說住習慣了,再搬麻煩。 其實真正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要是在淮洲,每天從公司回來,時恒湫一定會回這里住。 偌大的房子,即使再空,他也覺得只有住在這兒,他們才從未長大,而她也一直都是永遠會呆在他身邊的那個meimei。 時恒湫把車停在院子里,繞過房子前的噴泉往里走,推開門上了二樓,他沒著急回房間,而是在二樓樓梯口靜靜地站了會兒,轉身去了左側盡頭,沈卿的臥室。 從小嬌到大的姑娘,衣服和包這些東西多到好多甚至都沒有上過身。 沈卿搬家的時候東西沒拿完,剩在老宅了不少。 偶爾回來住,也方便。 沈卿的臥室在走廊的最西側,傍晚這個時間,霞光染紅天邊,從窗外灑進來,抖落在時恒湫的腳邊。 他的肩上還纏著紗布,身上穿了件寬松的米白色線衫。 落日的余暉染在上面,為他籠了層極溫暖的顏色。 時恒湫手按在門把上,推門走了進去。 沈卿的房間很整潔,家里的阿姨每天都有打掃,即使沈卿前一天真的回來,第二天也會被收拾得像好久沒住過人的樣子。 時恒湫垂手站在門口,幾秒后抬步走過去,拉開了靠墻一側的衣柜。 這間臥室有衣帽間,那里大多放的是沈卿不常穿的衣服。 但這衣柜里的不一樣,都是沈卿平日里常穿或者穿過多次的。 而且有一點沈卿一定不知道。 這里的衣服是時恒湫挑了幫她掛在這兒的。 暮色漸暗,窗外投進來的亮光越來越少,整間屋子只亮了一盞床頭燈。 時恒湫的手從面前的一排衣服上撥過去。 從禮服到平日里穿的衣服再到睡衣,指尖觸到這些衣服的布料時,仿佛能摸到還殘留在上面的體溫。 時恒湫把這些衣服一件件拿出來,再一件件掛進去。 沒人知道,在很多夜深人靜,無人的夜晚,時恒湫都會走到這里,默不作聲地重復這個動作。 他做這動作時總是很慢,像是帶了壓抑的虔誠。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克制那些洶涌往外,明明快要把他淹死,他卻只字都不能提的情緒。 把衣服掛好時,時恒湫回房間沖了澡,從浴室出來接到了羅巖的電話。 “找到了當年相關人員的侄子,他說了些當時的情況,但大多都是這一年里我們所收集到的,只有一件......” 羅巖停頓了一下。 時恒湫站在浴室的門口,望著臥室一角:“說?!?/br> “他的侄子說參與那件事情的好像不只有季家,和裴竇兩家也有瓜葛,”羅巖猶豫了一下,“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沈卿小姐?” 羅巖在成為時恒湫的助理之前,做過沈家父親的下屬一年。 所以在忠于時恒湫的同時,他對沈家的其它人也有服從的感情。 時恒湫目光定定地落在角落的一個柜子上。 手機開的是免提,時恒湫垂眼便能看到屏幕上彈出的消息。 他半個小時前問沈卿在哪里,沈卿這會兒才回他。 沈卿:[在季言禮這兒。] 沈卿:[正好來荊北,晚上和他一起吃飯] 兩秒后,時恒湫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那條消息上抬起來,回聽筒那端的羅巖:“先不跟她說?!?/br> 掛了電話,時恒湫沒動,往右靠在了浴室的玻璃門上。 他半垂著頭,任由前額的頭發(fā)耷下來,遮在眼前,下顎骨上的刮痕早就長好了,但隱約還能看到淺紅色的痕跡,大約要再長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消去。 時恒湫的目光再次落到兩分鐘前被他注視著的那個柜子。 漆黑的瞳仁在這一刻微不可查地柔和了一些,點了些平日里不常有的暖色。 那個柜子帶鎖,最下層放了一個盒子,盒子里裝的是沈卿從小到大這么多年一些零碎的東西。 有她已經不用的發(fā)圈,印有她名字的卡通印章和她最喜歡的鉛筆,初中被老師沒收又買了一次漫畫書,大學的?;?.....好多她記得或者不記得,隨手亂扔的小東西,被時恒湫收起來放在了那個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