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成了我老婆 第52節(jié)
我笑了起來,應(yīng)該是非常有親和力的笑容,溫聲細(xì)語地問他:“你們是怎么聯(lián)系上的?多久了?” 齊康沉默了幾秒鐘,他說:“之前集訓(xùn)的時候,隊友帶我用模擬器玩手機(jī)游戲,游戲會推薦聯(lián)絡(luò)人好友,就這么聯(lián)系上了?!?/br> “那得有一個多月了吧?!?/br> “……” 這之后,就是齊康告訴我,丁曉君死了。 -- 我在等待齊康的回答,齊康也沒有讓我等待太久,他很順暢地說:“丁龍還沒有成年,我想接他回來,讓他讀國內(nèi)的高中,參加國內(nèi)高考,你可以將他安排得遠(yuǎn)遠(yuǎn)的,我也不會再和他見面,斷聯(lián)也行。許皓然,我好歹養(yǎng)了丁龍十多年,我看不了他成了孤兒一個人在國外漂泊,況且國外那么亂,他很可能沾染上不太好的東西,走上和他父親一樣的老路?!?/br> 我聽著他的話語,終于停下了敲擊鍵盤的雙手,身體后仰靠在了寬闊而柔軟的椅背上,單手扭開了鋼筆的筆帽,又拿著鋼筆在紙張上劃了幾道毫無意義的線條。 過了幾秒鐘,我開口問他;“這是丁龍的意思?” 齊康直視著我的雙眼,說:“這是我的意思?!?/br> “你們商量好了么?我的意思是,丁龍知道你這個方案么?將他從美國帶回來,送到遠(yuǎn)離你的高中,讓他自己高考,以后你和他再不相見,甚至斷聯(lián)?”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語速很慢,不帶有什么情感,但無論是眼神、細(xì)小的動作還是話語的腔調(diào),都很謹(jǐn)慎。 齊康的眼神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飄移,他攥了攥手心,仿佛突然想起來,我除了是他的枕邊人、戀人、愛人、丈夫,還是他的老板、金.主、掌控者似的。 但他依舊鼓起勇氣,對我說:“這樣對他比較好,他對我的安排不會有什么意見的?!?/br> “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是我贈與了丁曉軍和丁龍一大筆錢,他們才會選擇出國的吧?” 即使丁龍不說這件事,但齊康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猜不到? “我知道,許皓然,我不想和你吵架,咱們可以不提這件事?!?/br> “你認(rèn)為我做錯了么?你認(rèn)為我不應(yīng)該給他們錢么?你是要把丁曉君的死、丁龍成了孤兒這件事歸咎到我身上么?” “……我沒有這么想過。” “那為什么不可以提呢?我為了幫你擺脫兩個吸血鬼,付出了一大筆金錢,你不應(yīng)該感謝我么?” “許皓然!” “嘖——”我嗤笑出聲,“齊康,口口聲聲說愛我的你,什么時候才能把我放在你順位第一的位置上?” “……” 我將手中的鋼筆扔到了桌面上,給了他最后的答復(fù):“我資助丁曉君和丁龍出國的前提,就是他們不得回來,想回來也可以,先還錢。我猜丁龍應(yīng)該不會蠢到慫恿你和我談讓他回國的事,他應(yīng)該只是想從你這里榨一點(diǎn)錢出來,畢竟,再多的錢,也不夠他日常揮霍的?!?/br> 齊康的臉色變得極差,他是坐在座椅上的,卻有了幾分搖搖欲墜的意思。 “那你打算怎么辦呢?齊康,你要用我給你的錢,替丁龍還這筆錢么?你要再次損傷我的利益,去填丁龍這個無底洞的窟窿么?” “……” 齊康沉默了很久,就在我以為,他會選擇服軟、放棄或者更加柔和的方式與我溝通的時候,他說:“我能不能和你寫一張欠條,然后慢慢還你錢?” “用俱樂部發(fā)給你的工資還我?”我笑著問他。 他沒說話,或許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我的笑容并不是覺得“這樣做好極了”,而是“怒極反笑”了。 “齊康,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真的生氣的話,丁龍會處于一種什么樣的境地?!?/br> “想過,”齊康似乎很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但我總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人?!?/br> “我就是這樣的人啊,除了違法犯罪之外,我做過的臟事并不少,我威脅過的人,你也不是第一個,當(dāng)然,也不會是最后一個?!?/br> “你可以……” “我不可以?!蔽掖驍嗔她R康的話語,“對敵人的寬容,是對自己的殘忍,我不會再幫丁龍任何事。” “他還沒成年?!?/br> “還剩幾個月,十七歲的寶寶,你還要把他抱在懷里唱搖籃曲么?” 齊康看起來很想和我吵一架,但他克制住了。 他并不認(rèn)為我的做法和說法是正確的,但他不想再激化與我的矛盾,因此選擇了沉默。 我站了起來,繞過了書桌,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抬起手,想摸他的臉,他躲了一下,也成功躲開了。 我放下了手,對他說:“今晚請個假吧?!?/br> 他豁然抬起頭,眼里燃燒著名為憤怒的火焰。 我再次抬起了手,用手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頰,我對他說:“記得洗干凈一些?!?/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3-03-23 23:12:25~2023-03-24 11:18: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滿洲里有象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鳶寶寶ghy、華卿、考試必過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5章 齊康低下了頭, 過了一小會兒,他說:“許皓然,你不該這么做。” “不該怎么做?” “你不該用金錢引誘丁曉君和丁龍, 你不該毀了兩個人的人生, 也不該在現(xiàn)在袖手旁觀, 眼睜睜地看著丁龍走進(jìn)深淵?!?/br> 齊康語氣平平, 卻將他的想法說得清楚明白。 “你說得不夠完整,”我用指腹勾勒他臉部的輪廓,仿佛我們并沒有在爭吵, 只是在調(diào).情,“我不該在去年夏天去我們的秘密基地, 不該在看到你的那一瞬間心疼你, 不該將視線落在你的身上, 不該陪你去抓jian,不該威逼利誘丁曉君同你離婚,不該在與你爭吵后割舍不下再回到寧縣, 不該娶你, 不該將你帶回平城, 不該送你讀書,不該試圖改變你的人生。” 我以為, 我能平靜地說完這段話。 我以為,我能一直維持著高高在上、波瀾不驚的表象。 我以為,我可以從容地逼迫他、傷害他。 但話語說到了最后, 聲音卻變得哽咽。 齊康抬起了頭,愕然地看向我。他抬起了手, 試圖撫摸我的臉頰,這次躲避的人, 不再是他,而是我。 我后退了一步,仿佛在我與他之間劃下了一道無法越過的屏障。 “你明明知道,我做這些事都是為什么,但你要站在道德的高點(diǎn)上去指責(zé)我?!?/br> “我并不想指責(zé)你?!?/br> “但你認(rèn)為我的做法是錯誤的,是需要修正的?!?/br> 齊康沒有說話,他似乎是默認(rèn)了。 “為什么每一次,被拋下的、被放棄的、需要退讓的,都是我呢?”這句話,我想說出口很久、很久了,“齊康,我多想讓你偏愛我,哪怕一次都好?!?/br> “許皓然……” “怎么不叫老公了?”我打斷了他的話,似乎單純只是表達(dá)疑問,“不是說愛我么?再說一次,好不好?” 齊康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想抱一抱我,但我又后退了一步,躲開了他。 “我一直、一直都想幫你……” “我廢了那么多心思,才把你從爛人堆里拔出來,你卻說我做得不對……” “丁曉君是個人渣,丁龍是個壞種,你拿他們當(dāng)寶貝兒,你為了他們欺騙我、祈求我……” “你讓親者痛,仇者快,你要做圣母,不惜傷害我。” “有時候,我覺得你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那個真心待我的、愿意和我報考同一個大學(xué)的、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齊康,是不是就死在了十八歲,死在了我獨(dú)自去大學(xué)后?” “不然,我想不通,你怎么會嫁給丁曉君,怎么舍得抱著丁龍不看我一眼,怎么能狠心拒絕我的告白,怎么說出‘你不該’這三個字?!?/br> 我每一句話都在控訴、都在發(fā)瘋,而齊康一直在看著我,沒有躲避地看著我。 他沒有說話,臉上卻布滿了淚痕,仿佛他也會感同身受、也會覺得痛苦。 我期待著他能說出什么。 譬如向我解釋他當(dāng)年也有苦衷,譬如向我道歉他當(dāng)年不該如此絕情,譬如給我些許安慰、告訴我他想明白了不會執(zhí)意讓丁龍回國…… 但他什么都沒有說。 但他什么都沒有說。 我低頭看他落淚,內(nèi)心的憤怒也一點(diǎn)點(diǎn)地消散,最終化為一片死寂。 我回想起當(dāng)年的種種,想起那些日夜賺錢的日子,想起在信紙上寫下的一個個字,想起跨越千里趕赴寧縣卻收到的一句句拒絕,想起齊康每一次如出一轍的冷淡與沉默……最后想到的,卻是那年李子樹結(jié)了果,我爬上了枝頭去摘李子,敢上樹卻不敢下樹了。 我在樹上等了很久、很久、很久,等到了年少時的齊康,他站在樹下,明明身體也不算強(qiáng)壯,卻向我張開了雙手。 他說:“跳下來,我會接住你的?!?/br> 倘若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我或許會跳下來的。 但那時候的我,眼睛一直看著齊康,卻是一點(diǎn)一點(diǎn)從樹上爬了下來。 ——我并不懷疑齊康,我相信他一定會接住我,但我擔(dān)心我太重了,會連累他摔倒或者骨折受傷。 ——對他的擔(dān)憂,越過了我對下樹的恐懼。 我很愛他,很愛、很愛,這份愛從過去,一直持續(xù)到今天,持續(xù)到此時此刻。 但這份愛,已經(jīng)讓我痛苦了,或許對齊康而言,也是一種痛苦和負(fù)擔(dān)。 沒有齊康在的十多年里,我活得也還不錯,這世界上,原本就沒有,誰離開了誰,不能活。 誰離開了誰,也都可以活。 我放棄了想說的絕大部分話語,言簡意賅地說:“齊康,如果你堅持要救丁龍的話,那不如我們離婚,按照婚前協(xié)議,你會分到一大筆錢,無論你選擇出國,還是接丁龍回家,都變得毫無難度……” “許、皓、然!”齊康打斷了我的話語,他的眼睛睜得極大,仿佛聽到了什么無法相信的事,“你在說什么?” “我在說,不如我們離婚,”我不知道為什么,特別想笑,于是真的笑出了聲,“你做你的真圣母,我做我的壞商人,你去和你那便宜兒子纏纏綿綿,也省得我‘棒打鴛鴦’、耽誤你們在一起……”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