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故事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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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手機,林譽之歉意地對王霆一笑:“抱歉,有些私事。” 王霆笑:“理解理解,我再向您重新介紹一遍,這里……” 拋去其他角度來看,王霆的業(yè)務(wù)能力挺不錯,人也有耐心。在專業(yè)角度來看,幾家有意向的合作方中,林譽之其實更中意他。 演示結(jié)束后,外面忽然落起暴雨,林譽之坐在車里,今天司機開車——走到公司門口時,林譽之瞧見路旁站牌下躲雨的王霆。 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拎著包,仰臉看落下的雨。 暴雨期間,等網(wǎng)約車的人也多,林譽之想到王霆的mama和龍嬌是同事,一頓,讓司機將車停下。 他落下車窗,邀請王霆上車。 王霆也沒有推辭,上來后笑著說謝謝,說他現(xiàn)在有個約會,眼看時間就要到了,幸好有林譽之幫忙,否則,這次怕要遲到了。 在守時的人眼中,這會大大降低印象分。 林譽之不動聲色:“相親對象?還是?” “不是相親對象,”王霆說,“是我在主動追求她?!?/br> 林譽之微笑更深:“真好?!?/br> 前排的王霆用車上的毛巾擦了擦頭發(fā),有些不好意思,連連道謝:“謝謝你,譽之哥。” 林譽之說:“剛好順路,你不用這么客氣?!?/br> “不,不是小事,”王霆認真地敞開心扉,“這畢竟是格格第一次約我,我一定不能遲到。” 第33章 眼藥水 滴 王霆和林譽之沒有過多的交往。 他mama王娜琳和龍嬌當年是交好的同事, 做藥品銷售的,又是專門往鄉(xiāng)鎮(zhèn)醫(yī)院、門診里跑,彼此間有競爭關(guān)系, 卻也不缺乏真情。王娜琳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一件事, 就是某年大暴雨, 河道暴漲,橋窄,堵車,車子過不去,龍嬌臨危不懼,說這樣太危險,很容易出車禍,果斷地指揮男同事掉頭走另一條小路, 繞了一段路過去。 多輛車排隊的那個橋, 因為慌張加車輛擁擠, 撞了幾輛車,擠擠壓壓,雖無人員傷亡, 但仍有不少車堵在那邊。龍嬌他們的車調(diào)頭及時,走得早, 不然也會被堵得嚴嚴實實,不知何時才能脫身。 王霆只記得龍嬌是個做事情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阿姨,她還有個異常活潑的女兒——什么時候又多了林譽之這么一個“兒子”, 王霆記不清了。 他一直在外念書,上大學(xué), 工作, 對自己母親的閨蜜圈并不熟悉。 只隱約記得, 林譽之似乎和林臣儒有關(guān)系,貌似是他的私生子,還是親戚家的孩子? 王霆不去多想。 他清楚,林格是一個并不缺少追求者的女孩子,她很漂亮,性格隨和。王娜琳一個如此挑剔的人,路上遇見個耗子,都能從耗子胡須分析到尾巴。她眼光這樣高,都能對林格贊不絕口。 所以王霆一直在以“朋友”的身份,默不作聲地接近著她。 包括林格這位哥哥。 王霆也想給對方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 車內(nèi)空調(diào)溫度開得不算低,只是王霆剛剛淋過雨,現(xiàn)如今風(fēng)一吹,忍不住地想要打噴嚏,是花粉過敏的后遺癥。他克制著這種沖動,用毛巾擦拭干凈頭發(fā),又從包中取出鏡子,小心翼翼地摘下隱形眼鏡。剛才有斜斜的雨水進了眼中,隱形眼鏡磨著眼球,很不舒服。 取下隱形的前一瞬,借著鏡子的倒影,王霆看到后排的林譽之面容冷淡——他的長相偏凌厲的那種英俊,不笑時格外冷淡,尤其是鏡中這一眼神,并非白眼抑或者皺眉,只是淡淡的、沒有什么表情的一眼,令王霆冷不丁地想到人生中看過的所有變態(tài)殺手電影,那些在雨夜中,聽著古典音樂戴好黑手套的西裝殺手,在慢條斯理將槍支放入懷中時,就有著林譽之此刻的平靜。 手一抖,隱形眼鏡從眼球中脫出,顫巍巍地點在他的手指上,緩緩移開,妥帖地被安置在泡著清潔液的盒子中。 四百多度的近視令王霆只能看到鏡中模糊的影子,再看不清林譽之的表情。他的手放在膝蓋上,右手壓住左手,是隨意的交疊姿態(tài)。 王霆轉(zhuǎn)身,模糊的視野,卻仍舊能看見他手背上明顯的青筋。 “格格主動約你?”林譽之笑,“你好幸運啊,王……” “王霆,”王霆說,“雷霆的霆。” “抱歉,”林譽之說,“今天我剛從哈爾濱回來,大約是有些暈,剛才忽然忘記了你的名字。” 王霆笑:“我這名字大眾化,很正常。之前我上班了一星期,同事還叫我王雷呢?!?/br> 林譽之說:“我和格格從小一起長大,從沒有見她主動約過男生?!?/br> 王霆一愣。 “她眼光一直高,這么多年沒有交男友,一是沒有令她看上眼的男性,二是因為我——”林譽之忽而在這里停頓一下,微笑,“恭喜你?!?/br> 這種話說得很妥帖,很適合兄長來告訴和meimei關(guān)系好的男性朋友,王霆卻沒由來有些奇怪的感覺。 他坐在前排,想了好久,忽然有了不妙的聯(lián)想。 曾經(jīng)大火的一些宮斗劇或者宅斗劇中,那些優(yōu)雅又端莊的正宮,也是如此,體面地對著新進的妃子/新納的妾室,如此說話。 想想看,替換一下。 “皇上眼光一直高,這么多年沒有納妃,一是沒有令她看上眼的男性,二是因為我——” 喔。 一般不會說“因為我”這句。 “恭喜你,xx貴人?!?/br> 王霆打了個冷顫。 他暗笑自己果然是想多了,林譽之是誰?他是林格的哥哥,從小一起長大的兄長。 打消這番奇怪的聯(lián)想,王霆取出眼藥水,仰面往眼睛里滴了幾滴。睜開,閉上,再睜。察覺到那滴藥水潤潤地貼了眼球后,王霆抬手,想要再去戴隱形眼鏡—— “小霆,”林譽之出聲提醒,“你眼睛的情況很糟糕,我建議你最好停一停,別戴?!?/br> 王霆有些尷尬:“……我想著,隱形眼鏡還能擋一擋紅血絲?!?/br> “透明的,沒有遮擋作用,”林譽之說,“你的工作必須高強度對著電腦,建議還是保護好眼睛。眼睛有一些紅血絲沒關(guān)系,格格從來不會以貌取人?!?/br> 王霆也這樣想,他的眼睛的確又干又痛,不知是不是因為淋了雨,還是隱形眼鏡在眼球上的時間太久。 好吧,格格不是以貌取人的那種人……林譽之現(xiàn)在安慰他,是不是也察覺到他此刻的狀態(tài)并不夠好? 王霆忍不住轉(zhuǎn)身看了眼林譽之,不得不承認,在如此長相面前,他的確有資格安慰其他男人,“我meimei不會以貌取人”。 也不知,格格天天看著這樣一張臉,是不是也以為所有男性都長得像她哥哥一般英俊。 難怪她至今沒有找男友,原來是起點高了。 ——阿嚏。 阿嚏。 阿嚏。 在衛(wèi)生間中連續(xù)打出三個噴嚏,林格鼻子發(fā)癢,伸手拍了拍肩膀上落下的雨水。 約見面的店就在公司樓下的一家西餐廳,林格晚上吃的東西不多,不適合去一些中餐店。她拿出手機看,是林譽之發(fā)來的消息,說現(xiàn)在在下雨,打車的話估計要等很久,要她等聚會快散的時刻,打電話給他,他讓司機來接。 林譽之:「不必擔(dān)心,我今天會付給司機三倍加班費」 林格發(fā):「好的」 再往上翻,是王霆發(fā)的短信,他告訴林格,說自己下午不在公司,被領(lǐng)導(dǎo)指派出去做事;現(xiàn)在正在往約定餐廳走,大約兩三分鐘就能到。 林格回了個好。 林譽之又發(fā)來消息。 林譽之:「對了,你去聚餐時注意一下,最近氣溫變化快,出現(xiàn)了不少結(jié)膜炎的患者」 林格:「結(jié)膜炎?」 林譽之:「就是俗稱的’紅眼病’,具體表現(xiàn)為眼睛紅腫,眼球充斥血絲,畏光,容易流淚打噴嚏」 林格:「不傳染吧?」 林譽之:「病毒性的容易傳染,你注意一下」 林譽之:「這個的一些癥狀和感冒也接近,或者說,病毒性的也會引起發(fā)熱上火」 林譽之:「如果哪個同事有了類似的癥狀,注意保持距離,做好防護」 林格:「ok」 林格前幾天病剛好,她自己也有些擔(dān)心。更何況,她有上鏡需求,眼睛紅必然會影響工作—— 有人捧著一束潔白的百合,禮貌地問林格,她是不是姓林。 林格點頭。 對方松了一口氣,將一大束潔白的百合花放在她對面的座位上。林格一愣,叫住對方:“不好意思,這是——” “不是您下的訂單嗎?”那人禮貌彬彬,“您是林愛鴿女士嗎?” “不是,”林格哭笑不得,“你一定是弄錯了。” 那人微怔,滿懷歉意地說了聲抱歉,又抱著那一大束優(yōu)雅的百合花匆匆離開。這束百合的味道并不若其他百合那般激烈,但在他離開五分鐘后,桌子上仍縈繞著若有似無的香味,就像百合花粉灑落在這一片天地。 百合花香味即將消弭殆盡時,王霆姍姍來遲。 他遲到了兩分鐘。 林格不在意這兩分鐘的差距,一瞧他頭發(fā)還濕著,就知道對方能趕來也很不容易。 當王霆開口講話時,她笑著說沒關(guān)系,一抬頭,看到對方眼睛—— 林格的心跳漏了兩拍。 王霆的眼睛很紅,眼球布滿血絲,眼睛也微微瞇著,好像聚不上焦,又好似有什么炎癥困擾,睜不開眼。 林格腦海中快速響起林譽之的提醒。 「眼睛紅腫,眼球充斥血絲,畏光」 沒有戴隱形眼鏡的王霆,能看清林格,但也僅限于不瞎。近視的眼睛會習(xí)慣性地微微瞇起,好令自己看清眼前的一切。他將菜單遞給林格,微笑著示意她點。 他也嗅到了空氣中殘余的香味,一時間沒分辨出是百合——這是他的過敏原,他沒有在腦海中建立起關(guān)于百合香味的信息庫。 只在遞過去菜單后,王霆重重地打了好幾個噴嚏——完全控制不住,過敏反應(yīng)比他想象中還迅速。他狼狽地扯紙巾,匆匆說聲抱歉,掩面去衛(wèi)生間。 只剩下林格一人坐在桌前發(fā)呆。 打噴嚏,掉眼淚。 這也是林譽之剛剛發(fā)給她的、結(jié)膜炎的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