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眷正濃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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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常臉色尚且蒼白,“便是上位又如何,她若想害我,住在吟霜齋里,豈會沒有時機?!?/br> 柳禾張了張口,陸常在卻是累了,堵住了她的話,“只賭這一回,即便輸了,我也有龍裔傍身,不虧?!?/br> …… 婉芙回了廂房,幸而這是八月的天,尚且暑熱,她沾染的那一身水汽,跪了這么久,也干得差不多,不至于染了風寒。 她那條巾帕細細擦去烏發(fā)的水,記起陸常在在殿中的話,輕輕咬住下唇,她對陸常在的印象依舊是剛進宮時的謹小慎微,說一句話要斟酌再三,到最后干脆不說。 大抵是有了身孕,改變了她,她拭發(fā)的動作慢下來,眸光微凝,陸常在的意思,雖未光明正大直言,卻無處不在暗示,她可借由吟霜齋上位。但成功后,她就是欠了陸常在大大的人情。 婉芙唏噓地嘆了口氣,深宮吃人,步入其中的女子都是走一步算百步。 …… 野貓之事遲遲沒有頭緒,皇上在那日之后又少有再來后宮,婉芙倒是能進了殿里伺候。一來二去,陸常在得空也會與她說上幾句話。 “你這手藝確實討巧。”陸常在摸著她娟帕上的蝴蝶紋樣,笑道,“瞧瞧,畫得栩栩如生?!?/br> 柳禾不滿主子對婉芙這么熱絡,但主子既然發(fā)話,她總不能拂了面子,跟著夸了幾句。 陸常在對她是越來越熱切,婉芙不好直接承了這句話,便道:“主子謬贊?!?/br> 彼時乾坤宮,陳德海抱著一堆折子從外面跑進來。 這日下了小雨,小太監(jiān)給他撐傘,極力護住了懷中這些金疙瘩才免被雨水沾濕。 折子整整齊齊地疊到御案上,陳德海拿袖子抹掉上面的水汽,又歸了類,才候到一旁侍候。 帝王拿起一卷翻看,看到最后,眼目微沉,朱筆在上批閱,對一旁站著的陳德海道:“宣寧國公進宮?!?/br> 不錯,寧國公昨日就回京了,不止回京,還誤打誤撞立下了大功。陳德海咋舌,人和人的命運就是這么不同,誰能想到,寧國公去一趟北方,本是受罪去的,結果意外地修筑調水壩,緩解旱情,是大功一件呢! 陳德海領命退出去,半個時辰后,寧國公領旨入宮。 寧國公雖年逾四十,卻生得身姿筆挺,風流倜儻,一雙笑瞇瞇的桃花眼至今還惹得京中女子含羞曖昧。既是大功臣,陳德海自當好好伺候著,做了禮請人進去。這寧國公也沒架子,對陳德??涂蜌鈿獾摹?/br> 待入了殿,陳德海候到外面。要看皇上是否器重哪個朝臣,就跟寵愛那個嬪妃一樣,看那個朝臣在這乾坤殿停留的時間長短。顯然寧國公是得了器重,他在外面吹了大半個時辰的雨水,人還沒出來。 陳德海連打了兩個噴嚏,殿門終于打開,寧國公紅光滿面,意氣風發(fā),料想是得了皇上不少夸贊賞賜。 他虛虛抬手,“奴才送國公爺。” 寧國公朗笑抱拳,“有勞?!?/br> 待將人送走了,陳德海才進殿,但殿中氣氛有些微妙,不似他想得那般,帝王靠在龍椅上,指骨有一搭沒一搭地叩著御案,冷笑一聲,“欺君罔上,目無王法!” 別的不提,光是這兩項可是大罪??! 陳德海不明緣由,撲通跪下來,顫抖著道:“皇上息怒!” 李玄胤睨他一眼,“去查查,倒底是誰在背后幫他?!?/br> 陳德海一愣,聽皇上這意思,寧國公做的一切都不是他自己做的,而是占了別人的功勞? 他心中暗罵寧國公愚蠢,皇上是何許人也,能從一眾皇子中廝殺出來,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寧國公是膽子肥了,敢欺瞞皇上! 這寧國公府雖是世家官爵,不過是占了世家的名頭,看著好聽,實則早已外強中干,若沒在宮中當貴嬪的嫡女,誰還會對他客氣。不過……想到吟霜齋的婉芙姑娘,這日后寧國公府說話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 他領命剛要下去,又被皇上叫住,“今夜去咸福宮。” 咸福宮卸燈,江貴嬪受寵,畢竟明面上寧國公立了功,這好處還是要給的。陳德海應了是,垂首退了出去。 咸福宮卸燈的信兒一傳,江貴嬪倒沒心思對付吟霜齋那位了,坐在妝鏡前,指揮著宮人給自己擦煙抹粉。 聽雨為她梳發(fā),打聽到外面的消息,小聲道:“奴婢聽說,國公爺從北方回來立了大功,皇上高興,可賞了咱們國公府不少好東西?!?/br> “當真?”江貴嬪眉眼一挑,露出欣喜的笑意。宮中家書都是每月一封,這個月還要好些時候才能寫,想不到父親竟立下了這樣的功勞。 “御前小太監(jiān)親口說的,國公爺出殿的時候可是意氣風發(fā),紅光滿面!”聽雨立即附和道。 江貴嬪眉眼揚出自得,她的家世,看起來是高門官爵,繁花錦簇,實則明眼人心里清楚,父親尋花問柳,不做正事,比起寧貴妃那個有著實權的父親,她的家世確實太外強中干,每每對上寧貴妃,都少了那么點底氣,而今父親在北方大旱立下大功,料想皇上心里定然是高興,怕是離她專寵的日子不遠了。 “皇上愛吃清淡,讓御膳房做得清淡些再送來。” …… 是夜,咸福宮卸燈。 圣駕到宮門前,江貴嬪打扮得花枝招展,早早帶著一眾宮人在院里等候,相比于吟霜齋那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她這排場實在大了些。 李玄胤踏進宮門,并未像往常一樣親自扶起她,江貴嬪含羞帶怯地等上許久,才等到皇上的一句“起來吧?!?/br> 她不甘心地抬起眼,欲要撒嬌,見帝王冷淡的臉色,她一怔,啟開的雙唇合上,扶著聽雨起了身。 入了殿,江貴嬪命人上了晚膳茶點,坐到帝王身側服侍,“嬪妾聽說,父親此次前北立了大功?!?/br> 李玄胤坐著,接過她遞來的茶水,臉色淡下來,“從何處聽說?朕若沒料錯,今日還不是你寫家書的時候?!?/br> 江貴嬪心底一驚,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父親晌午出宮,不論是她從乾坤殿聽說還是從父親口中得知,都是大罪。前者她不該與乾坤宮的人有交集,后者后宮嬪妃又怎能干預前朝,即便那人是她父親,也是大忌。這兩者都是皇上最為厭惡忌諱的。 怪她一時得意,才說漏了嘴。 她身子一僵,屈身跪下來,“嬪妾……嬪妾是在上月寫家書時,母親提到過的,父親在當地做了諸多相助于地方的事。故而嬪妾才料想,父親是立了些功勞?!?/br> 她這番解釋實在蹩腳,李玄胤目光落在跪著的人身上,江貴嬪跟了他多年,雖有些小性子,卻也無傷大雅,可她實在不該,打聽乾坤殿的政事。 “起來吧。” 帝王聲線如常,似乎并未怪罪,但江貴嬪不敢再如先前那般放肆,小心翼翼地起來,為皇上布菜,再未提寧國公一事。 入夜時分,咸福宮叫了水,過后,江貴嬪躺在男人身側,卻遲遲難以入眠,不論是父親那事,還是皇上今夜,都讓她覺得有一絲不尋常。 但她不敢多想,只要皇上還召她侍寢,寵幸于她,就沒什么好擔憂的。她得到的,已經是后宮諸多嬪妃的求而不得。 天色將曉,皇上一向早起,江貴嬪不敢耽擱,服侍帝王盥洗更衣。 圣駕離開咸福宮,江貴嬪臉上沒有昨夜接駕時的欣喜,她心事重重地回了殿內,聽雨為她捶肩,“主子何故苦著臉色?” 江貴嬪眼中閃過一絲驚慌,“日后不要再與乾坤殿來往了。” “主子……”聽雨微驚,她并非經常去乾坤殿,只是恰好以前順手搭救過一個挨打的奴才,畢竟咸福宮得寵,自然水漲船高,那奴才知恩,時不時會透漏一兩句話,也是那一兩回,誰都沒在乎過的事。 …… 今日休沐,無需上朝,皇上還是早早出了咸福宮,甚至都未留下用早膳。江貴嬪委婉地提了一嘴,皇上神色平靜,只說前朝政務,連陳德海都瞧見了江貴嬪僵硬難看的臉色,他也不明白,這江貴嬪又怎么得罪了皇上。 直到鑾輿中帝王開口,陳德海忙迎上去,“皇上,奴才在?!?/br> 李玄胤指骨點著椅背,“到內務府撥幾個干凈的人,把正殿里伺候的奴才換了。” 這一句,可掀出陳德海心中不少驚濤駭浪,正殿里伺候的,都是他一一掌過眼,穩(wěn)妥機靈的奴才。哪個這么不長眼,敢將乾坤宮的信兒傳到外面?;噬想m未多說,陳德海卻也明白,那些人是好日子到頭了。 第11章 野貓的事兒過去,陸常在也不敢再出去走動,沒事兒就在吟霜齋的四方天地里遛彎。 婉芙那日落水后,身子就不大利索,病了一段日子,陸常在囑咐她好好養(yǎng)著,對她的臉色一日比一日和緩。 這期間太醫(yī)倒是日日不斷,除卻給陸常在看診,隔上幾日也要去給婉芙把脈,陸常在見到,沒多說什么。 太醫(yī)診過脈,臉上露出幾分不對勁,“姑娘這些時日用了什么吃食?” 往日太醫(yī)都是診過脈就走,叮囑她按時吃藥,今日臉色卻是不對,婉芙不敢大意,一一細說。 太醫(yī)又道:“姑娘可否將我開的藥拿來看看?!?/br> 吟霜齋沒有小廚房,藥爐都是主子在用,婉芙的藥每日都要跑一趟御藥房,皇上下旨,御藥房可沒人敢輕視這個小小宮女,精心留意著。婉芙每日吃過藥,都會將藥渣放到一處,隔幾日清理。 她從藥包里取出藥渣,太醫(yī)拿銀針點過,又攆上一撮放到鼻下去嗅,眼神一凝,“這不是我開的方子?!?/br> “這藥中藥材雖都為尋常,卻要比我的方子中多加了一味藥材,不會致命,只是于姑娘身子有虧?!?/br> 婉芙聽過,眸色驟然冷下來,這藥她每日都會到御藥房去取,陸常在插不上手,宮里能插得了手的,不外乎那幾人。她還沒做什么,她就按捺不住了,可真是她的好jiejie! “多謝太醫(yī),只是這事我不想讓讓人知曉,請?zhí)t(yī)當作全然不知?!?/br> 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常出入后宮,娘娘們那些事,他們自然是懂的,該說的時候說,該閉嘴的時候閉嘴,這樣才能保命。 太醫(yī)走后,婉芙將那藥渣包起來,塞到床榻最底,沒再扔掉。她擦掉手心沾染的灰塵,這藥還是要日日去取,不然怎對得起jiejie的一片苦心。 …… 月份漸大,陸常在的孕吐終于好了些,不再像以前吃什么吐什么。因著胃口好了,容色也清麗了些,看著倒比孕前還嬌艷。 許是因著野貓的事,為了安撫,皇上來吟霜齋的次數多了幾回。 陸常在有孕,便喚了宮人進來布菜。 用過晚膳,帝王倚到床側看書,陸常在坐在妝鏡前梳發(fā),她一向小心話少,對上皇上更是不如那些會撒嬌的女子隨性恣意。有時她盼望著皇上來,來了又怕自己嘴拙,討得厭棄,又希望皇上不來。 入夜時,該熄燈了。 陸常在平躺到男人身側,規(guī)規(guī)矩矩地裹在被子里,不發(fā)出一分動靜。 沒多久,屋外忽傳出幾聲動靜,腳步迅疾又快,騰騰幾下小跑到臺階,低語了幾句,緊跟著門推開,陳德海著急地走進來,不敢進去,只隔著一道屏風喚人,“皇上,益州八百里加急,豫北王有要事求見。” 他站在外面喚人,見不得里面是什么動靜,正著急著,只聽一聲干嘔,又害怕是主子出了事,到外面喊守夜的奴才進來。 陸常在動靜大,喚守夜的奴才是不夠,連帶著幾個熟睡的宮人,衣裳也顧不得穿整齊,都小步跑了進來,一見里面情形,嚇了一跳。 陸常在怕自己的臟污惹得皇上厭棄,邊避身捂嘴,邊道:“皇上恕罪,請嬪妾去凈室收拾妥當。” 柳禾扶住她,伺候的宮人隨陸常在一同去了凈室。 …… 吟霜齋的奴才大半都去伺候了懷著身孕的主子,陳德海心底罵這些奴才不知規(guī)矩,大抵是主子教導得不好,都去伺候陸常在,誰來伺候皇上。廊下又過來幾道人影,待他看清是誰,笑意登時上了臉,忙點了中間的女子進去伺候皇上更衣。 帝王坐在榻邊,眉宇皺起,纏繞著倦怠疲憊。以往前朝不是沒有過夜中要處理的急事,這些政務纏得他分身乏術,先帝留下的禍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輕易拔除的,這個位子坐得愈久,才愈知當好一個皇帝的艱難。 他微闔著眼,煩悶之時,忽然一道柔柔的人聲入耳,“奴婢伺候皇上更衣?!?/br> 他掀起眼,看向站在面前的女子。 她一如既往地,低垂著那雙眉眼,仿似他會對她做出什么一般,小心翼翼地避著。只露出黑乎乎的發(fā)頂,非要他逼迫一步,她才會驚惶地露出全貌。 但他清楚,這些不過是她算計好的伎倆,大膽地伸出爪子誘著他,等他走近,她又會縮回她的軀殼,不徐不疾地,勾出他的興致。 李玄胤還從未被女子這般逗弄過。 那身霧藍的宮裙的裙擺迤邐在地上,她蹲下身,拿起地上放置的龍紋錦靴,為他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