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獻(xiàn)偏執(zhí)新君后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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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中, 明憐走了幾步, 又抬起羊脂玉般的手指,輕輕掐了一支嬌艷欲滴的花放入籃子中, 花瓣柔軟好看,不過, 再漂亮, 失去了枝杈的依靠,就只能軟綿綿無力地癱倒在籃子中, 沒有反抗力地承接之后的命運(yùn), 也許是制香、也許是裝飾。 “女郎, 走慢點(diǎn)?!泵鲬z在花園子里走了幾步急急的步伐, 身后立刻有侍女跟過來, 關(guān)心呼喚, “小心摔倒?!?/br> 明憐沒有理會,繼續(xù)向前走。 “女郎, 今日您已行的夠遠(yuǎn), 該歇息了?!笔虖膫兇掖依@到明憐面前, 低眉順眼道。 “我并不想歇息。”明憐蹙眉。 “女郎,請歇息。”侍從們擁護(hù)著明憐, 尊敬道。 明憐知道, 她們是按照公子姒昭的吩咐, 看好她這個被困在府邸中的雀鳥。 她眼角余光落在園子的泥土上, 幾片自然凋落的花朵與泥土糅雜在一起,透出糜麗腐爛。 “女郎,請?!笔膛鲎∶鲬z,要把她帶回去。 “不必勞煩,我自己可以走。”明憐淡淡抽開指尖,自己提著裝了花朵的籃子向屋舍的方向走。 侍女們緊緊跟在明憐身后,目光擔(dān)憂關(guān)懷,生怕她離開。 提著花籃的明憐容顏嬌美,一顰一笑,帶著柔柔絕色,身段清冷。 不可硬來。 明憐垂下美麗如蟬翼的睫羽。 她知曉自己暫時無法脫逃。 明憐不過是無依無靠的女子,即便有機(jī)會離開公子姒昭的府邸,日后她也難辦。 畢竟她現(xiàn)在一無所有,倘若背叛了公子姒昭,那她根本無法承擔(dān)后果。 雖然……她并不知曉自己離開公子姒昭,對姒昭而言,是否算是擁有分量的背叛。 明憐回到屋中,將花籃子放下,發(fā)出輕輕的聲音,花瓣互相碰撞,一無所有地躺在屋舍的陰影中。 “你們都離開吧?!泵鲬z扭頭,對緊緊看管她的侍女們道。 侍女們互相看了看,明憐不知道她們得到過什么吩咐,只見到她們慢慢退下。 不過這些侍女們并不會走遠(yuǎn),就在不遠(yuǎn)處的抱墻回廊站著,像一個一個的雕塑,遙望著明憐。 明憐垂眼,以她獨(dú)自一女,是不能在重重看護(hù)中離開的,何況后路未定,不可妄來。 但以現(xiàn)在的情況維持下去,并非明憐期待的。 她本以為,自己會以普通女侍待在公子身邊,安穩(wěn)本分地盡侍從的職責(zé),如天下許許多多待在王公貴族身邊的侍奉女子一般。 可如今的發(fā)展越發(fā)不符合世俗常理。 公子限制她的行動范圍,實(shí)在是過于病態(tài)了。 她未曾明了,姒昭如此困著她,到底是因為她這個人,還是……不過是因為皮囊和身子。 明憐解開衣衫,褪下素樸清麗的衣裙,身穿單薄里衣,在裝著層層疊疊服飾的精致大箱子中挑選,瘦美雪白的手挑起清一色的淡色裙裳,想了想,挑了件最里面的紅色衣裙。 她的衣物現(xiàn)在都是提前備好的,全都是公子姒昭的喜好。 明憐揉了揉額角,心中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 公子的控制欲……超乎她的想象。 哪有一個尊貴的王侯公子會如此細(xì)致地控制著卑微侍女的吃穿用度。 這是屬于上位者對從屬者的掌控嗎? 但對象是一個小小侍女,不管怎樣,都不同尋常。 明憐琢磨著,心中復(fù)雜,她按照箱子中的衣物數(shù)目比較,公子似乎喜歡她穿淡色衣裙,雅美如雪,那她換上艷麗的服飾,公子會不喜么。 將華美妖異的紅色衣裙放在膝蓋,明憐指腹緩緩摩挲了一會兒,眸色微深,帶著思考。 公子若是不喜了,她會如何。 明憐的心猶疑瞬間,但很快,她眉目平靜,將紅色裙裳展開,一層層,一件件,穿到自己裊娜的身體上。 總不能,連一連衣物都不敢換。 換完裙裳,明憐瞧了眼自己的模樣,緋色嬌麗,傾城動人,衣物顏色過于明艷,所以她平日里那種清冷不可攀褪下,取而代之的是妖異惑人,臉蛋凝白嬌美,一顰一笑,仿佛帶著勾人的弧度,唇瓣即便沒有涂抹口脂,也是緋紅美麗。 就像一個狐妖偷偷跑到好人家公子的屋中,化出貌美的人形,等待著主人家的歸來,接著,慢慢蠶食主人家的心臟。 明憐愣神片刻,匆匆從鏡中收回視線。 公子政務(wù)忙碌,據(jù)說宮中太子與天子起了爭執(zhí),局勢變得復(fù)雜。 在政權(quán)漩渦中的公子姒昭自然也很忙碌。 這幾天明憐已經(jīng)摸清了規(guī)律,公子白日不在,晚上會歸來。 其實(shí),明憐能夠看出公子姒昭因為政務(wù)的疲憊,但是他不忘記每晚回來,就像是要陪伴她一樣。 可是,她沒有正常的名分。 明憐攥緊膝蓋上的裙裳。 她枯坐在房中。 窗外天色漸漸變化,一點(diǎn)點(diǎn)變暗。 夏日與秋日交接,夕陽雖漫長,但夜色的降臨是一瞬之間,黑暗蔓延在空中。 她白日摘的花擺在籃中,上面的露珠早已蒸發(fā)。 在等待的時間中,明憐倒不無聊。 屋內(nèi)其實(shí)有許多書籍可以供她觀看。 她從小到大的生活環(huán)境凄苦,現(xiàn)在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待在屋中,四周屏風(fēng)墨畫逶迤,淡雅香爐裊裊,如此環(huán)境,已是與之前完全不同,不需要擔(dān)心會被苛責(zé),不需要擔(dān)心銀錢飯食,甚至是一種享受。 明憐是無心做其他事情。 她思索著自己想要什么。 對公子姒昭,她是感恩的。 她甘愿獻(xiàn)于公子姒昭。 所以,侍奉于公子姒昭,是她自己選擇的道路,她也不后悔,她心底,是仰望那明月的。 只是,公子的控制與世俗不同。 明憐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不想徹底依附于公子。 她想……與公子更正常地相處。 公子現(xiàn)在這般詭異控制,她反倒無法區(qū)分,公子對她的想法。 倘若換成另外的女侍,公子也會如此么? 若控制只是公子的本性,那公子對她如此,無法說明公子對她的情感。 明憐不想如此。 ……她想要,真正的感情。 明憐暗暗覺得,自己當(dāng)真是貪心。 不知不覺,時間流淌,深夜,更夫在王朝都城街道上敲響聲音。 明憐半趴在桌上,門推響,她猛的回神。 明憐抬眼看過去,清風(fēng)過月。 姒昭穿著白袍,肌膚冷白,陰鷙,他邁入門扉,身上冷意褪去,溫潤如玉。 “天色如此晚,怎么還未睡?”姒昭將外衣脫下,自然坐在明憐旁邊的幾上。 明憐下意識想,自己方才應(yīng)該幫公子褪下外衣的。 但慢了一步。 公子的神情變化,她看在眼中。 他對自己,是溫柔的。 仿佛外界惡鬼重重,只有這里,面對著她,他才會展現(xiàn)出溫柔的一面。 她竟然有種荒唐的感覺,穿著艷麗的紅衣,仿佛自己是公子娶入府中的妻,身著嫁衣,在等待公子。 可自己只是一個侍女。 不過是因為控制,讓她有了多余的錯覺。 明憐心中暗暗提醒自己,清醒。 明憐平靜地說,“我在等公子,公子未歸來,作為侍女,我怎能早睡?” 姒昭的視線不著痕跡掃過明憐的模樣,她罕見地穿了紅色的衣裙。 艷麗,蠱惑,誘人。 公子姒昭喜歡潔白,如雪,白鶴。 明憐猜的不錯,他為她準(zhǔn)備的衣物,承載著他的喜好。 當(dāng)他不再偽裝的時候,經(jīng)過他的示意,擺放在明憐衣物箱子中的,基本都是清淡的顏色。 偶然的一抹艷麗,是他對自己掌控感的一種惡趣味控制。 過于濃烈,充滿攻擊性的顏色,就像潑天的血,公子姒昭內(nèi)心不喜。 但是,如此美麗,艷麗的紅色裙裳穿在明憐身上,姒昭看過去,心情反而沒有什么排斥。 女子裸露在外的脖頸,似乎更加纖細(xì),更加誘人。 姒昭不動聲色,笑了笑,寬容,“明憐姑娘,孤留下你,除了特殊情況,無論你做什么,孤都不會責(zé)怪你?!?/br> 明憐看著姒昭的眼睛。 她聲音清麗,婉轉(zhuǎn),“特殊情況?” 明憐頓了頓,微微垂眼,像是擔(dān)驚受怕,“公子可否告訴我,我不應(yīng)該做什么,如此,我才能知曉自己的規(guī)矩,否則,我擔(dān)心會不小心冒犯了公子?!?/br> 姒昭深深看明憐一眼,笑的溫潤道,“只要明憐姑娘,不對孤有殺意,孤就毫無怨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