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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獻偏執(zhí)新君后 第30節(jié)

    再說了,她是堂親。

    明家主家的家風清正,明憐還存在一份奢望。

    退一步,她沒有選擇,她能主持公道的方法,只有尋找當家和當家主母了。

    但沒人支持她。

    “小小年紀,狐媚勾人,還顛倒是非來污蔑,哼,不知廉恥?!泵骷遗韵抵髂赶訍旱难凵衤湓诿鲬z身上。

    “我顛倒是非?”明憐冷冷的視線落在明家旁系三爺身上,視線冷的像黑夜中的狼崽,“三爺,你說說看,到底是誰讓誰送了糕點?!?/br>
    明家旁系三爺胸口的傷還在作疼,如果不是明憐力道不夠,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死去,他疼極了,都不敢看明憐,對明憐昨晚逃跑時那爆發(fā)出來的狠勁感到害怕。

    明家旁系三爺躲開明憐的視線,色厲內(nèi)荏,“糕點本來是喊秋娘送的,不是你,是、是你自己來的。”

    “哎,明憐,這就是你做的不對了?!泵骷遗韵档漠敿以谥髯暰€落在明憐已初初張開的美麗臉龐,撩了撩身上的長袍,對昨晚的事心知肚明,三爺是什么性子,他們能不知道嗎,但這事真的值不得狀告,這明憐事情太多,要挫一挫她的銳氣才好。

    “我們這里雖然是旁系比不得本家,但一些規(guī)矩還是不能被破壞,你不能因為你是本家小姐的身份就無理取鬧?!?/br>
    “這樣吧,我們也不罰你太多,念在你年紀小......就寫一份懺悔書吧?!?/br>
    明憐不甘,她被人壓著跪在地上,她看著滿屋子的人,感覺惶然孤獨,就在那一刻,她感覺有冷冷的,刺骨的深淵將她吞噬。

    在這個世間上,她只有一人。

    明憐不斷地在夢境中奔跑,逃離身后萬劫不復的深淵。

    在夢中,皎月出現(xiàn),光輝照亮了地面的荒蕪。

    皎月很高,明憐伸出手去抓。

    她背后的深淵太深,她不主動抓住皎月,深淵就會把她吞噬掉。

    明憐在皎月中抱住了一位溫潤的公子。

    是公子姒昭。

    他溫潤,對她良善,如天神一般救她多次。

    明憐隱隱約約覺察到,他也許并非表面那般溫潤,但人是多面的,她看到的是他對她的溫潤,如果能將這樣的溫潤光輝占為己有就好了。

    她緊緊地抓住,她意識到自己一點也不想放手,她想利用公子,想利用他來離開深淵。

    明憐抱著他,夢中的公子姒昭也抱住了她。

    只是,他的懷抱力道越來越大,越來越濃烈。

    他臉上的溫潤漸漸消散,變成一種幽幽的情緒,明憐從他身上窺見的那點幽暗在夢中不斷擴大。

    姒昭的手扣住她的后頸,聲音平,幽暗,“不要背叛,不要離開?!?/br>
    他瘦削骨感的手柔柔穿過她的發(fā)絲,與現(xiàn)實不同,他沒有離去。

    公子姒昭抱住她的身體,衣衫褪下。

    竭盡瘋狂。

    “......”

    第二天,清晨未亮,明憐猛的驚醒。

    整夜夢境纏身,她醒來時感覺汗流浹背,薄薄的單衣浸的濕透。

    明憐呼吸速度快,坐起身一個人,緩緩得平復了心情。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明憐心中慢慢想,她垂下眼睫,眼眸中很快覆蓋著清澈的冷。

    只是她面容帶著酡紅,嬌柔若枝頭艷麗花卉在雨中濕透顫抖。

    過去的回憶,卑賤的罪臣之女身份像如影隨形的枷鎖。

    她稍微有了安心的感覺,這些枷鎖就會鎖住她的身體。

    她自己無法掙脫時,她需要借助外力。

    明憐換了衣服,洗漱沐浴了一番,她在梳妝臺前梳好發(fā),戴好簪子,看著鏡子中的美麗容顏,她眸色清清。

    “一要以身相許,報答恩情?!?/br>
    “二要得到他,利用他。”

    明憐清泠泠的聲音慢慢道。

    若籠絡(luò)了尊貴的王室公子,那她的未來,會變好吧。

    鏡子中,明憐低下頭,姿態(tài)帶著溫婉,她手指拿出玉佩,緩緩摩挲,眼底堅韌流轉(zhuǎn)。

    *

    一連多日,姒昭都沒有回公子府邸。

    實際上,他平日也不常常待在公子府邸。

    公子姒昭,身上事務太多。

    天子雖然在表面上將朝政大權(quán)交給他,但背地里對他一點也不信任。

    時常出現(xiàn)在他身邊的刺客,有母妃蘭氏的人、太子的人、天子的人,或許還有公子姒昭底下的叛徒。

    又有很多人,仰仗公子姒昭,需要投靠公子姒昭,或者等著公子姒昭處理事情。

    他是高貴的公子,居高臨下,坐在華貴車馬中,矜貴淡漠。

    在處理政事上,姒昭冷漠無情,骨子里的冰涼肆無忌憚暴露。

    因為地牢有刺客出現(xiàn),公子姒昭來到地牢。

    他方才從布滿門客士家的棋館中離開,此時穿的干凈,淺色的衣服,如月一樣溫潤,遙遙看去,如溫潤的墨客。

    姒昭的腳踩在布滿臟污的地牢階梯,臉龐隨著接近地牢底層而覆蓋幽暗陰沉的光輝。

    地牢中刺客要搶人,公子姒昭手下的衛(wèi)士一個個沖進去,這些衛(wèi)士不顧忌刺客手中刀刃,行事態(tài)度狠。

    地牢中沒有光亮,衛(wèi)士拿了火折子點上光。

    昏暗的光輝在上方搖曳,姒昭走進去,他的身影在昏暗光中穿過。

    “又是蘭家的人?”姒昭瞥了眼地上的刺客,淡淡問衛(wèi)士。

    衛(wèi)士們小心翼翼把搜刮出的信物呈上來,“公子,都是蘭家的死士?!?/br>
    蘭家其實很囂張,大瀟王朝的大半兵權(quán)都在蘭家手中。

    他們派來的死士帶著證明自己身份的信物,說明蘭家并不把這事放在眼中,甚至還帶著一種無言的警告:殺了蘭家的人,就更是得罪了蘭家,日后蘭家會繼續(xù)報復。

    如果是因為尋常的奪嫡之爭,守護大瀟兵權(quán)的蘭家要除掉暴露狼子野心的公子姒昭,那無可厚非。

    但是......公子姒昭在宮中的養(yǎng)母乃蘭氏。

    蘭氏與蘭家對他竟厭惡至此。

    在蘭氏心中,他這個養(yǎng)子太過不可控制,不像人偶一樣可以隨意擺弄,早就把他當成悔掉的棋子了。

    但姒昭是人,在被悔掉之前,他也是有感情的。

    姒昭的視線淡淡掠過地上的死士,“把他們都燒了。”

    衛(wèi)士在姒昭身后說諾,趕緊拖走地上的死士。

    姒昭走到這些死士的目標面前,他不著痕跡皺了下眉。

    “孤很好奇,你是如何能聯(lián)系到蘭家的。”姒昭聲音慢條斯理。

    在他面前,地牢中被關(guān)的人是明家旁系的當家。

    明家旁系當家剛才看到蘭家的人,本以為自己要得救,但沒想到公子姒昭的人過來了,得救的希望化成塵土,明家旁系當家一看到公子姒昭,臉上布滿驚恐。

    姒昭等著明家旁系的回答,他的手指輕輕擦了擦袖角,指骨玉白,有點嫌棄地牢中的空氣。

    “你狼子野心!因私心關(guān)押良善之人!蘭家主張正義公道,救人罷了!”明家旁系當家嘴硬。

    “當年明家摻合進了一件涉及太子的秘事,明家被認定為罪臣,死的死,入賤籍的入賤籍,但你們這一支旁系卻安然無恙?!辨φ驯涞囊暰€落在明家旁系當家身上。

    他忽然笑了一下,“很蹊蹺呢?!?/br>
    明家旁系當家臉上的驚恐更加嚴重。

    公子姒昭從旁邊衛(wèi)士手中拿了短刃,鋒利的刀光折射在他俊美的面容上,他的臉龐肌膚更是冷的發(fā)白,眼瞳黑黑的,布滿著看死物的漠然。

    “我、我不知道!公子!我哪知道那么多,我要是知道那么多,我們這一族就不會在酆都變得如此沒落了啊!”

    姒昭的指尖劃過刀身邊緣,不緊不慢說,“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既不知道蘭家的事,也不知道太子的事,只是運氣好。”

    明家旁系當家感受到殺意,立刻慌張道,“不不不!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姒昭冷冷抬眼。

    接著,明家旁系當家支支吾吾,說了一些他知道的事情。

    “.......”

    “公子,所以那太子和蘭家都是要害您的!”明家旁系當家道,“當年我們這一族沒有事,是因為我們對太子衷心,至于現(xiàn)在蘭家救我,是因為他們知道你救了一位明家的女子,蘭家想害您,當然要從公子您身邊的人入手,所以......所以才派人來抓我了?。 ?/br>
    姒昭淡笑,看著明家旁系當家說話。

    “公子,小的之前不知道公子的身份,現(xiàn)在小的對公子唯命是從?!泵骷遗韵诞敿夜蛟诘厣线殿^,墻頭草一個。

    姒昭抬手,衛(wèi)士打開牢籠的大門。

    明家旁系當家眼底驚喜。

    然而,下一刻公子姒昭手中的短刃刺進他的心臟。

    “孤不需要你這樣的人,滿口謊言的蠢貨。”姒昭的視線漠然,看著明家旁系當家掙扎著,一點點趴在地上發(fā)出痛苦的聲音。

    將死之時,明家旁系當家抓住公子姒昭的衣角,聲音怨毒憎恨,“你、你這個叛賊!這、天下是太子的,不是公子姒昭的.......”

    姒昭抬腳,碾在明家旁系當家的手上,他指骨攏緊外衣,神情漫不經(jīng)心的,眼底很平靜,說他狼子野心的話,不會引起他的情緒波動,他只是單純地厭惡旁人觸及他的衣角。

    姒昭轉(zhuǎn)身離開,明家旁系當家卻在他身后咒罵,明家旁系當家生性惡毒,在死前也要拉一個人下水,“你救的明憐,什么明憐姑娘,就是一個賤人,她年紀輕輕就勾搭上了我們家的人!不知廉恥!她是罪人之后!不知道有什么惡毒的心思!”

    姒昭側(cè)眸,視線像沒有感情的冷玉,沒有強烈的感情,只是一種涼。

    明家旁系當家卻在接觸到他視線時,嗆了一口氣,最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