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獻偏執(zhí)新君后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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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會信我么?”明憐問。 她沒等公子回答,就拿出一張皺巴巴,覆蓋時間痕跡的黃紙,遞到公子面前。 這是她被明家旁系逼著寫下的“懺悔書”。 明家旁系都知道這件事,就算她直接毀掉懺悔書,也會有暴露的風險。 與其在未來忐忐忑忑地唯恐暴露,不如在選擇跟著公子的時候,讓公子知曉。 她對公子坦誠,借著這份坦誠,她邁出接近公子姒昭的第一步。 “……” 泛黃紙張上的字跡稚嫩但帶著風骨,少女一筆一畫寫下這份懺悔書時,她被押著跪下,臉蛋蒼白,哆嗦著指尖,眼底滿是不甘的紅意。 身子差點被覬覦之人占有,她擺脫出來,卻得不到公平對待,被逼著寫下作為罪臣之女不知感恩,行事浪蕩,勾引男子惹是生非的懺悔書。 回憶帶來無助的顫抖感,明憐指尖攥緊,手指無意識掐出血rou紅痕。 她低睫,眼中淚花遮掩,聲音放的柔和,“明憐不能否認懺悔書的存在,但懺悔書上的內(nèi)容并非真實,公子,明憐不想為您添麻煩,所以明憐提前把這懺悔書呈給公子?!?/br> 她頓了頓,又說,“如果公子覺得明憐性情不佳,那可以趁早打發(fā)明憐離開公子府邸……” 她寫過這樣一份懺悔書,她不知道公子姒昭這樣的人會怎么看她。 她好害怕。 但她不想逃避,不想欺騙。 姒昭手指捏緊懺悔書,手背青筋狠狠泛起。 他陰沉眸子看明憐,女子身形纖細薄弱,就像透明的蝴蝶羽翼,脆弱。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可她偏偏把懺悔書給了他。 明憐感覺到公子姒昭的視線有些陰沉,刺在她的脊背上。 她胸腔泛起酸澀,她想,雖然她口口聲聲說這懺悔書是假的,但公子又不是不分是非的老好人,他做事講究證據(jù),這懺悔書確實是她親筆所寫,過去之事證據(jù)難辨,公子又怎會無條件袒護、相信她呢,她又不特殊。 就在明憐緊張甚至感到害怕孤獨的時候,公子姒昭幽幽問她,“明憐姑娘為何不毀掉這懺悔書?” 明憐一怔,她不可置信抬頭。 她本想問,公子這是相信她么? 但她不敢做太多的奢望。 她這樣的人,總是不配奢望太多。 然而,姒昭卻瞧著她,繼續(xù)說:“明憐姑娘提前毀掉這懺悔書,我是不會知道的?!?/br> 男人神情陰沉,嗓音卻放的溫和,帶著詭異的割裂感,他皮囊下的暗意有點無法抑制。 姒昭眼底神情冰冷。 他不相信這種東西。 但他透過這惡心的紙張看到了十幾歲的小娘子孤立無援的樣子。 明憐怔怔看公子姒昭,看了懺悔書后,他沒有露出對她的厭惡。 反而,聽公子話語,他像在教她一樣,讓她可以壞一點。 明憐心想,公子這樣,何嘗不是一種對她的溫柔。 她忐忑害怕的心反而在這個時候定住了。 明憐的心思明明白白地破殼而出,她要留下,要跟著公子,每一天都要越來越接近公子。 “我不想欺騙公子,所以我沒有瞞著公子直接毀掉它?!泵鲬z緩緩說,發(fā)紅的眼睛清澈。 她話音剛落下,紙張撕裂的聲音響起。 “那我替你毀掉。”姒昭溫溫潤潤說。 男人俊美深邃的面容清雅矜貴,此時勾起的笑容卻帶著毀滅的危險。 明憐看到,一點瘋像錯覺一樣在他眸中掠過。 第21章 接近皎月 ◎幽暗藏在腐爛的內(nèi)里◎ 懺悔書的碎片落在地面,明憐眨了眨眼,看到公子姒昭撕掉懺悔書后對她露出溫和的笑,他清冽的嗓音慢條斯理,距離適當,“明憐姑娘,如此一來你的懺悔書就被毀掉了。” 明憐愣愣地看了眼公子姒昭的溫潤面容。 方才……是她的錯覺? 明憐很快想,也許不是她的錯覺,但只是她理解錯了。 公子作為在身份上擁有她的人,看到她那樣的懺悔書,他心情肯定不會是愉悅的,會有些冷淡的情緒,很正常。 至于瘋狂……這肯定是她理解錯了。 溫潤尊貴的公子姒昭如美玉般無暇,怎會與瘋狂有關系。 “明憐謝謝公子?!泵鲬z的視線落在地面上的懺悔書碎片,她的心尖顫動,柔軟的情緒像浪潮浮動,不管是賣身契還是懺悔書,公子姒昭都幫她“毀滅”了,他對她如此良善。 明憐心中對皎月的向往更是強烈。 她臉色雖然因為懺悔書的事情而蒼白脆弱,但眼睛卻像獲得生命的花朵一樣,柔軟春風拂來,被凜冽寒風吹散花瓣的枝頭重新綻放明媚的花,她認真地說,“公子,我一定會好好地留在您身邊,好好地服侍您?!?/br> 公子姒昭的視線落在明憐身上,幽幽的,他溫和的聲音不經(jīng)意染上些許喑啞的混濁,像是在提醒什么,“你不必勉強自己?!?/br> 明憐生怕公子姒昭不需要她留下成為他的侍從,她趕緊道,“我不是勉強,我是真心的?!?/br> 她抿了抿唇,忽然試探地伸出胳膊,環(huán)住公子姒昭的腰,“公子看了懺悔書后也不趕走我,我很開心?!?/br> 明憐聲音輕輕的,肩膀在提起懺悔書時浮現(xiàn)不由自主的恐慌顫栗。 明憐一點一點,加大抱住他的力道。 她因為懺悔書的事情不安,所以想要獲得一些溫暖,這樣……公子應該不會覺得她太過唐突,太過逾越吧? 明憐心中不確定地想,她向來清冷美麗的臉龐帶著些不自在的緋色,身體顫抖,卻堅持著,抱住他。 她柔軟的身體緊緊地貼在姒昭的身上,呼吸輕輕顫顫,脖頸肌膚細膩憐人,緋色紅成一片,天生秾麗嬌媚的臉蛋在小心翼翼的試探中帶著誘惑勾人。 姒昭開始沒有動,明憐與他的距離能夠感受到他的身體狀態(tài)。 他的衣衫像冰涼的玉,不帶波瀾,他的體溫變得灼熱。 明憐睫毛顫動,咬了咬唇瓣。 “公子……”她低聲。 “明憐姑娘,你想做什么?”姒昭溫和地說。 太溫柔,語調沒有漣漪。 明憐低眼,睫羽顫抖的幅度變大,但是沒有因此覺得氣餒。 尊貴的公子姒昭怎會輕飄飄地因為她的拙劣懷抱而對她產(chǎn)生什么心思。 明憐用力抱了一下公子姒昭,然后松開手。 “謝謝公子縱容我。”她柔聲,尾音有點顫抖,竭力壓制。 就在明憐的指尖垂落回到身側時,公子姒昭卻突然伸手,他慢條斯理的,大手攥住她的手腕。 接著,他俯身,氣息逼近。 明憐一怔,男人身上典雅的熏香像是變成了能夠蠱惑人的馥郁香氣,明憐身體僵硬,她下意識看他的神情。 姒昭垂眼,眸色遮掩。 他瘦削骨感分明的大手握著她的手腕,帶著guntang的溫度,輕輕松松就能折斷她纖細腕骨。 姒昭嗓音低啞,溫和提醒,“明憐姑娘,你的耳墜歪了?!?/br> 明憐感覺心臟不斷浮動晃動顫栗,她慢慢地摸了下耳邊的冰涼耳墜,指尖被耳墜的邊緣觸碰,涼涼的,像是澆滅了點她的慌亂,不過也澆滅了點她的不切實際期待,耳墜確實歪斜了。 當她調整好耳墜,姒昭已經(jīng)松開她。 明憐默默調整了下,抬起眸子,眸光像勾人的纏綿柔光,“公子,要走了么?” 姒昭反問,“明憐姑娘想讓我留下?” 明憐微微瞪大眼睛,男人笑意溫潤,但眸中暗色繚繞。 “若明憐逾越……”她輕輕道。 姒昭垂眼,眸色愈發(fā)深。 女郎肩膀顫抖,輕輕地咬了咬唇瓣,眼眸瞧著姒昭,明憐的黑發(fā)柔柔垂在身后,她的衣裙與姒昭的衣衫有著相同的布料,她脖頸修長,鎖骨漂亮,當明憐清冷的眼瞳執(zhí)拗地望著姒昭時,眼睛在晨光中純粹剔透。 姒昭伸手,輕柔抓住明憐的胳膊,明憐有點不可置信,姒昭把她輕輕地拽到身邊,但是止步于此。 姒昭只是把明憐拽到了身邊。 明憐懵懵地眨了下眼,“公子?” “明憐姑娘,你會怕我么?”姒昭低頭,聲音低低的,帶著明憐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暗意,幽沉的,像是要把她拽入深淵。 “我、”明憐下意識張唇,想告訴公子,她當然不怕,是她主動想要接觸皎月的,皎月那么美好,她為什么要怕。 可是,明憐無端地無法說下去,她看著公子的眼睛,肩膀顫抖。 明憐臉色有些蒼白。 姒昭溫溫地笑了笑,他的指尖松開明憐的胳膊,幽暗收回,藏在腐爛的內(nèi)里。 男人清冽的嗓音放的柔和,帶著安撫,“明憐姑娘,我不想強迫你做什么?!?/br> 姒昭對明憐眨了眨眼睛。 公子俊美溫和,還好脾氣地安撫她的情緒。 明憐抿唇,她感受到自己的顫抖。 在公子眼中,此刻的她就像是在害怕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