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獻偏執(zhí)新君后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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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憐,你出現(xiàn)在酆都,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 “做什么活計?幫幫我們吧,你可是明家人啊?!?/br> 明憐冷冷道,“我與你們已經(jīng)沒有瓜葛了,你再攔截我,我就喊衛(wèi)士了?!?/br> 她眼中冷意定定,來人縮了縮脖子,沒繼續(xù)攔明憐,只是眼神一直跟著她。 明憐腳步加快,她感覺身后的視線消失后才松了口氣,手搭在墻壁邊緣臉色煞白。 明憐心中有無法壓抑的恐慌,好像有深淵再次在她腳下裂開。 她步入酆都,遇到公子姒昭……這一切似乎是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 可曾經(jīng)失去聯(lián)絡的明家旁系再次出現(xiàn),仿佛深淵中傳出的呼喚嘲笑聲,讓她不要忘記自己是什么樣的人,怎么配。 她害怕變好的這一切被打翻,摧毀。 明憐顫抖手指,從袖中取出一塊質(zhì)地極好的玉佩,玉佩上的紋路干凈,沒有任何污垢,常常被明憐用指尖細細擦拭。 她指尖摩挲這塊屬于公子姒昭的玉佩,攥緊。 明憐深深呼吸,清冷眸子漸漸有決心攀附,她不斷壓制的,那些卑劣的心思再一次無法克制地萌生,擴大。 第18章 拽著她 ◎明憐姑娘,先隨我回府◎ 明憐帶著跌打損傷的藥回到名士卜洪在醫(yī)館中休憩的居室。 進了屋,明憐看到站在名士卜洪身旁的男人。 本來前往司寇府的公子姒昭出現(xiàn)在醫(yī)館中,與名士卜洪不緊不慢談著話。 公子姒昭穿深色衣袍,背對著她,墨色的發(fā)不透光亮,可能是光線的緣故,他的肌膚煞白,沒有帶笑的唇角透出涼薄陰沉,他玉白瘦削的手指戴了翠色扳指,顯得冷厲尊貴。 明憐眼睫微微顫抖,腳步輕輕,纖細裊娜的身體在寬松的門客服飾中儀態(tài)端正有風骨。 算算時間,公子在司寇府的事情大抵處理完了,而公子姒昭與名士卜洪相熟,公子姒昭會折返回來看望受傷的名士卜洪,無可厚非。 “老師,藥拿來了?!彼龑⑺幏旁谧雷由?。 匆匆把藥放好,她下意識理了理發(fā)絲,剛才她行走的狼狽,臉色想來不好看,明憐撩起耳邊鬢發(fā),指尖白皙纖細,碎發(fā)垂落,帶著幾分破碎,她睫毛輕輕顫抖,咬了下唇,余光瞥向公子姒昭,帶著一分試探,但她進來,他沒說什么話,畢竟,他與名士卜洪的事情更為重要。 明憐心中思量,覺得就算想要觸及公子,也不應該打擾公子的正事。 于是,她低垂眼睛退下。 進屋送藥的過程中,明憐始終低著腦袋,盡量遮掩臉上神情,她美麗的眼睛泛紅,方才在外面獨自整理情緒時,有忍下的淚花氤氳過眼眸中,欲哭未哭,鼻尖也紅紅的,只是她忍著,沒有暴露太多情緒,不斷壓著自己的淚水,用清冷的態(tài)度面對事情。 不過面容還是暴露了她的情緒。 明憐不打擾屋內(nèi)商談的政事,輕手輕腳退下。 門關(guān)上,公子姒昭瞥了一眼,不動聲色收回視線。 “公子圖謀大事重要,不必為老夫擔心,老夫這身子骨硬朗著,小傷而已,歇息幾日就好,且不可因為老夫的事情誤了公子的大事?!泵坎泛樯n老的面容帶著紅光。 公子姒昭折返回來,說計劃如一年前,名士卜洪會登上丞相之位,助公子姒昭登上主位,一改大瀟國政。 名士卜洪與公子姒昭商談了一些政事,姒昭垂著眼,始終有點漫不經(jīng)心,姒昭瘦削手指轉(zhuǎn)著指骨間的冰涼扳指,神情像是在想什么。 名士卜洪心想,公子姒昭有野心不假,但與利欲熏心奪得天下的野心不同,公子姒昭的野心幽幽的,像暗中掌管群山的野獸,不主動暴露什么,好像無欲無求,可他行事狠戾,朝著政權(quán)收攏的方向發(fā)展,所以,他的冷淡就像一種天生的掌管態(tài)度,不帶什么人味,輕飄飄地將世間的事物當成物件,談起政權(quán),不是急哄哄的,而是冷靜的,漫不經(jīng)心的。 名士卜洪琢磨不透這位公子姒昭的身世怎會養(yǎng)出他的性格,當公子姒昭出現(xiàn)在天下人眼中時,他就是眾人眼中的公子姒昭了,一位深受天子寵愛,溫潤有禮的王室公子,他的父親是天子,母親是宮中一位溫良賢惠的貴妃。 這樣的公子,本會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著順遂的一生。 可他的性格卻不是真的溫良清潤,而是矛盾的,帶著陰沉的狠戾。 “......” 不過,公子姒昭心不在焉的態(tài)度明顯,名士卜洪咳了咳,雖然公子姒昭思路清晰,不影響政務的商談,但如果未來要成為公子姒昭衷心的臣子,那有一些話和面子還是要做的,不是嗎。 名士卜洪用蒼老的聲音尊敬詢問:“老夫瞧著公子擺弄手中扳指.......公子這扳指有特殊之處么?” “特殊?”公子姒昭唇角綻放一抹溫潤笑容,他將扳指摘下,扳指染了血,他如深淵一樣的黑色眼睛氤氳陰森,“若說特殊,那就是孤戴著這扳指在司寇府殺了關(guān)內(nèi)侯。” 關(guān)內(nèi)侯的兒子朗良才被他命人押在旁邊,公子姒昭存了陰狠懲罰的態(tài)度,讓朗良才瞪大眼睛瞧著。 他戴著扳指拉起弓弦,結(jié)實的肩臂有力,箭從他瘦削玉白的手中親自發(fā)出,狠戾不留情面,將叛徒關(guān)內(nèi)侯處死。 那弓箭是他用來在山林中獵捕飛鳥所用,很趁手。 然后他在司寇府又做了一些懲罰朗良才的事,扳指染了血。 扳指么......其實沒什么特殊的,公子姒昭停下摩挲扳指的動作,他淡淡想,只是手中有這個物件,趁手用了便是。 公子姒昭忽然摘下染血的扳指,隨意丟到桌子上。 “你喜歡這物件,那就拿去?!惫渔φ褜γ坎泛樾α诵?,帶著上位者的施舍。 “公子的東西,老夫怎敢收下。”名士卜洪恭恭敬敬,他向來清正廉潔,追隨公子姒昭也是出自對他帝王之才的追隨而不是因為錢財。 “既然如此,那就把這扳指燒了?!辨φ涯坏?,聲音涼薄。 染了血,帶著瑕疵的東西就臟了,他不會拿回去。 公子姒昭喜歡純粹的,完完全全屬于他的物件。 只是世間少有。 接著,公子姒昭與名士卜洪暫道離別,離了房間,吩咐衛(wèi)士加強王宮的守衛(wèi)。 衛(wèi)士們喊諾,背后的cao縱心知肚明,在暗中流轉(zhuǎn)。 公子姒昭掌管的衛(wèi)士在悄無聲息地潛入王城禁軍中,無知無覺,慢慢的,將王宮政權(quán)納入掌控中。 臨近傍晚,醫(yī)館中負責燒紙晚膳的廚子正在處理鮮活的魚,魚離了水桶中的水,在案板上掙扎著跳了跳,想在干涸前掙扎著求來一線生機,廚子捏住魚的身體,泛著冰冷鋒芒的菜刀發(fā)狠敲斷活魚的脊柱,魚的身體癱軟,失去逃脫的能力,變?yōu)榈顿奚先斡蓴[布的魚rou。 公子姒昭談完政事,離開醫(yī)館。 * 明憐離開名士卜洪暫居的屋子后沒有亂跑,她與師兄們待在一起,靜靜翻看書籍。 師妹面容嬌美,臉蛋小小的,脆弱憐人,與明憐相處久的師兄們都知道她脾氣好,他們與她的關(guān)系也好。 氣氛融洽,明憐的心跟著翻看書頁的聲音慢慢靜下。 過了一段時間,有師兄過來與她說,“明憐師妹,有人找你。” “找我?”明憐微微蹙眉,“什么人?” 師兄想了想道,“穿的很干凈,很有禮貌,好像一個商人,說他那里有你需要的東西?!?/br> “不過,明憐師妹,這人有些古怪,如果你不想見,那就算了,我們打發(fā)走就行?!?/br> 明憐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感覺慌張,把書籍輕輕合上放好后讓師兄帶著她去見那所謂的商人。 “明憐姑娘?!敝霸谒幏颗加龅拿骷遗韵诞敿矣謥砹?,幾個時辰過后,他變得有模有樣。 “有的事情,明憐姑娘應該不方便讓外人聽到?!迸韵诞敿覍γ鲬z道。 明憐掐了掐手心,她冷冷看著旁系當家,不被他干擾,“有什么事你就在這里與我直說就好?!?/br> 在這里她周圍有認識她的師兄們,如果遇到什么危險她的師兄們能幫她。 “算了,我要談的事情重要,明憐姑娘,我們下次再說?!迸韵诞敿覅s道,他不經(jīng)意拿出一張紙,“哎,不過這上面寫的東西保不準會讓什么人看到?!?/br> 那張紙上的字跡熟悉,是明憐的,但筆鋒尚且稚嫩,那時她年紀尚小。 明憐忽然想到了過去的事情,臉色變得難看。 在明家旁系時,年紀較小的她當時險些被拉到床上,晃晃夜色中驚恐逃跑,第二日顫抖著告狀上去,可明家旁系掌事之人包括這當家在內(nèi)逼她道歉,讓她不要污蔑親族家風,甚至逼著她寫下所謂的懺悔書,寫她鬼迷心竅,不知好歹,浪.蕩勾引。 “.......” 明憐臉色難看至極,她看了看四周對她關(guān)心的師兄們。 她不想暴露。 不想讓大家知道她的卑賤。 明憐折回去,拿了一把劍,對旁系當家淡淡道,“我與你談。” “哼,量你也不敢?!迸韵诞敿铱戳搜鬯种械膭Γ划斒强謬?,不以為然,倒不是不害怕劍,而是酆都王城,法治森嚴,明憐要是私自對他用什么刑,慘的是明憐。 明憐離開師兄們,但沒有到偏僻的地方,而是在醫(yī)館某處人多之地停下,“說吧,你拿了藥后又回來,想做什么?” 旁系當家擠出笑,像是在攀好,“我就說,你就是明憐,果然是嘛,我沒看錯?!?/br> 明憐冷冷看他,“你想與我說什么?” “你是我們明家人?!迸韵诞敿业?,笑著,眼睛滴溜溜打量明憐,看著她的美貌,利用她的打算在明晃晃展現(xiàn)著,“我們收養(yǎng)過你,后來我們這一族到了酆都,做生意受了點損失,日子不好過,才讓你看到了拮據(jù)的樣子,不過我們這一族還是很團結(jié)的,我這不就趕緊換了新衣裳來見你嗎。” 之前太子招羅商人們一起共謀大事,結(jié)果太子昏庸,投進去的銀兩全都砸了,這支明家旁系趕到王城酆都本來是想投靠太子做大事,但時勢變遷,這支旁系沒落了,在酆都茍延殘喘。 “你既然來了酆都,那就回明家吧?!迸韵诞敿壹傺b親善,“你輾轉(zhuǎn)多地服侍外人,想來過的辛苦?!?/br> 明憐攥緊手中的劍,視線越來越冷,她承認,心中有殺意,她清冷的聲音帶著寒冰,“我跟你們已經(jīng)沒有瓜葛了?!?/br> “別這么說,你終歸是明家的人?!迸韵诞敿掖炅舜晔?,“我之前見你拿的藥很昂貴,都是好東西.......” 明憐打斷道,“我只是幫忙拿藥的人,我并沒有銀兩,沒有任何可以幫助你們的?!?/br> “你現(xiàn)在肯定跟了一個好主子,如果當初我們沒有把你賣出去,你也不會跟一個好主子?!?/br> 明憐覺得他不可理喻,她咬了咬牙,視線落在旁系當家的袖子上,方才他把寫了她字跡的懺悔書收了回去。 “我人卑權(quán)微,你若是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那就大錯特錯,我什么都不會給你們,你找我只是浪費時間?!?/br> “可是你身邊的人不一定啊?!迸韵诞敿矣J覦的視線落在明憐身上,“剛才那些男子是你的師兄?既然如此,你應該有老師,那位老師是你的主子?” “徒弟的親族遇到問題,老師總要幫助一下......”旁系當家臉上露出惡心的笑容,“不然,你曾經(jīng)的懺悔書我就要送給你的老師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收留了你,可你老師不會知道你是一個怎樣的賤人?!?/br> 明憐渾身顫抖。 若是天下人知道名士卜洪的弟子寫過那樣的懺悔書,天下人會怎么想名士卜洪?本來,名士卜洪收留她在身邊已經(jīng)遭到了許多側(cè)目。 名士卜洪與公子姒昭談論,未來名士卜洪還會做大瀟丞相。 可她的情況.......若是暴露,豈不是害了名士卜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