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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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雷云滾動,數(shù)道天雷攜著毀天滅地之勢,驟然劈向了他們所在的方向,只聽一道沉悶巨響,只見金鳳與昶吟二人瞬間爆射而出,他們的面上沾染著血色,形容有些狼狽。 然而此刻,他們皆是神色陰沉地看向來人,眸底帶著絲殺意。 察覺到那道熟悉的氣息,顧南挽當(dāng)即眼睛一亮,只見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已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她的身側(cè)。 隨即,她的目光一滯,只見戚無宴面色蒼白,他的唇角仍帶著尚未干涸的血跡。 黑色的衣袍早已被天雷燒毀,松松垮垮地落在他的身上,隱隱可見點(diǎn)點(diǎn)血色自他的袖中滴落。 顧南挽看著他的模樣,有些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你在渡劫?你怎么現(xiàn)在……” 她的話音未落,卻見刺目的雷光瞬間照亮了整片海域,只見數(shù)道天雷接連墜落,狠狠地劈在他們所在的方向。 那些海族亦有片刻的愣怔,下一瞬,龐大的靈陣倏然碎裂。 顧南挽只聽耳邊傳來陣陣沉悶巨響,數(shù)道炸雷瞬間在她的耳邊接連響起,震得她識海之中都有片刻的空白,熟悉的氣息涌入鼻翼。 在那連綿不絕的沉悶雷聲中,她似是聽到了耳際傳來了他低低的悶哼聲。 顧南挽聞到了濃郁的血腥氣息。 她的鳳眼一顫,便覺更多的水漬稀稀落落得滴在了她的頰邊,入目滿是刺目血色。 顧南挽一怔,卻已被戚無宴推到了一側(cè),幾道刺目雷光撕裂黑暗,徑直劈向了戚無宴所在的方向,他的周身瞬間溢出大片的鮮血。 顧南挽微微睜大了眼睛,卻已被大祭司扯著躲到了一旁,在這短短的片刻之間,戚無宴幾乎已經(jīng)變成了個血人,她幾乎可以看到他胳膊上的皮rou撕裂,金色的雷光游走于他的傷口之中,瘋狂地破壞著他的血rou。 然而,那天雷卻是不給他半點(diǎn)喘息的時間,一道又一道的天雷接連墜落,雷聲轟鳴,天光閃爍。 顧南挽從未見過這般恐怖的雷劫,也從沒見過戚無宴如此狼狽的模樣。 大祭司看著那恐怖的雷劫,面色凝重,半晌,她忽的問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這天雷似是要直接將他自這世間抹殺一般,根本不給他留半點(diǎn)活口,哪怕是她見過的那些窮兇極惡之人,亦未曾遇到過這般恐怖的雷劫。 就連金鳳與昶吟亦是停下了打斗,他們有些詫異地看向那雷劫之中的人,哪怕是他們,渡劫之時也未曾見過這般的陣仗。 二人正疑惑之時,昶吟卻是猛地瞳孔一縮,卻見那男修竟是帶著滿身的雷光與血?dú)?,迅速地向他逼近,昶吟面色微變,面上沒了先前的懶散之色。 他下意識地便要離開此處,卻見戚無宴帶著滿身的雷光,已然擋在了他的身前,空中的雷云劇烈地翻滾著,雷聲大震,整片天空似是都要坍塌一般,本就恐怖的金雷越發(fā)的兇悍! 眾人面色周變,他們幾乎是齊聲驚呼道,“他瘋了!” 修士渡劫之時,若是有人擅自闖入,這雷劫便會將他視為入侵之人,天雷的威力便會成倍增加,這天雷本就恐怖,若是再多一人,到時莫說昶吟,恐怕戚無宴可能都自身難保! 昶吟亦是面色陰騖地看向面前渾身是血的男修,卻見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亦是直勾勾地看向他。 他的眸底盡是森森殺意。 他卻不知,這人對他究竟從何而來這般濃郁的殺意,以至于他拼的性命不要,都要拖他一起下水。 哪怕是昶吟這般的人,都忍不住冷笑了聲,他冷聲質(zhì)問道,“為什么?!?/br> 戚無宴卻只神色冰冷地看向腳下的海域,他面上的妖紋色澤越發(fā)的濃郁,額心的紋印隨著光影明滅。 他微微側(cè)首,只見一道蟄伏的巨獸虛影緩緩自他的腳下浮現(xiàn),他周身的氣息不斷地攀升著,暗色的妖紋緩緩地自他的頰邊蔓延。 狂風(fēng)暴雨大作,海浪滔天,無數(shù)的海族邪物在那天雷之下瑟瑟發(fā)抖,空中暈染著濃郁墨色,死氣沉沉,只偶爾的悶雷陣陣落于耳際,無端地令人心悸。 在昶吟陡然緊縮的瞳孔中,刺目的雷光已帶著不可抵擋之勢驟然劈向二人,無邊的水色落于他的身側(cè),在那一擊之下,水色倏然潰散。 然而其他道天雷已接連而至,天空似乎都被那漫天的落雷染成了金色。 戚無宴卻只靜靜地立于原地,似乎忘了反擊,任由漫天的金雷接連落將他吞沒,只那蟄伏于他腳下的兇獸,卻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神色冰冷地窺探著世間的一切。 刺目的雷光穿透厚重云層,顧南挽不可置信地看向空中的景象,金色的雷光宛若奔走的巨龍,暗色雷云劇烈地翻滾著,宛若蟄伏于天際的兇獸,隨時準(zhǔn)備沖破云層擇人而噬。 大片的海水瞬間蒸發(fā),那群海族當(dāng)即狼狽地四散逃去。 她的指尖擦過頰邊,卻見她的面上盡是戚無宴的鮮血,他粗/重的呼吸尤在耳際,想到先前那轉(zhuǎn)瞬即逝的懷抱,顧南挽眼睫一顫。 感受到那雷云可怕的威力,金鳳倒吸了口氣,“這小子真的是瘋了,他這是不要命了?雷劫豈是兒戲!怎么這樣亂搞!” 顧南挽卻知曉,他沒瘋。 眼見空中的雷云翻騰,他們所在的地方隨時都有可能被殃及其中,金鳳連忙扯了扯她的袖子,“算了不管他了,咱們快離開這里,這里不能再呆了!” “跟我走!” 話落,眼見顧南挽還死死地看著虛空之中的雷云,金鳳連忙拉著顧南挽跑向遠(yuǎn)處,震耳的炸雷聲陡然響起。 空中雷聲轟鳴,刺目的雷光遮蔽了其間的景象,鮮血裹挾著破碎的魚鱗落了滿地,顧南挽心底一顫,她幾乎不敢再看那空中的慘狀,云層之中時不時傳來兇獸沉悶的嘶吼聲。 落在袖中的手猛地收緊,隱隱可見黑色的巨獸蟄伏在云層之間,他的周身繚繞著無盡的黑炎,他目光陰騖地看著空中翻滾的雷云,而后咆哮著撞上了自空中墜落的金雷,黑炎瞬間潰散,那巨獸周身的靈力皆是一顫。 直到逃離那片海域,金鳳方才停下腳步,三首將方才從暗處跳了出來,他齜了齜牙,連聲問道,“你們怎么搞成這個樣子?這天雷簡直嚇?biāo)廊肆恕!?/br> “神君呢?” 顧南挽卻只定定地看著墨色的雷云,三首將沉默了片刻,忽的有了種不好的預(yù)感,眾人沉默地看著海域之上的陣陣?yán)坠狻?/br> 越來越多的修士察覺到海域之上的異樣,紛紛前往此處,見著滿地的狼藉,空中那聲勢恐怖的雷云,他們警惕地躲藏于暗處,遙遙窺探著此間的狀況。 三首將想問問那雷云中人是不是戚無宴,然而看著顧南挽蒼白的面色,他有片刻的沉默,似是已經(jīng)知曉了答案。 一道又一道的天雷接連墜落,每一道,都仿佛重錘狠狠砸在了她的胸前,顧南挽呼吸微滯。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幾近窒息之時,沉悶的雷聲方才停歇,濃郁的墨色漸漸散去,那片海域幾乎已被毀了大半,滿目皆是淋漓血 顧南挽見狀連忙站起身,想要向著先前的地方跑去,卻見原本靜靜落在一側(cè)的遮日棺卻是倏的光芒大作,暗色的流光宛若潮水般涌向遠(yuǎn)處。 顧南挽腳步一頓,只見那遮日棺卻是緩緩地浮于空中,周圍的靈力瘋狂地涌向其中,那懸棺周身的暗色愈濃。 察覺到那遮日棺上突如其來的異樣,眾人面色驟然大變,他們連忙向后退去,目光警惕地看著不遠(yuǎn)處的懸棺。 只見那懸棺瘋狂地吸收著周圍的靈力,一道足有百丈的靈力漩渦緩緩浮現(xiàn)于遮日棺之上,其中散發(fā)著陣陣詭異的氣息,周圍的草木緩緩地被那懸棺吸入其中。 古樸而又厚重的鴻蒙之氣迅速地蔓延至這壹方天地,察覺到那漩渦中的氣息,那群邪物渾濁的眼中浮現(xiàn)出人性化的恐懼,他們尖嘯一聲,越發(fā)瘋狂地向著周圍四散逃竄,然而,他們根本逃無可逃。 巨大的靈力漩渦緩緩地浮于空中,蛛網(wǎng)般的裂紋緩緩地向四處蔓延,只見無數(shù)個邪物尖叫著被那靈力漩渦吸入其中,漫天皆是拼命掙扎的身影。 這畫面詭異而又莊嚴(yán)。 大祭司幾人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遮日棺,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一人放肆地大哭出聲,他們方才如夢初醒,他們眼底閃過絲驚喜,“是外域的第四道封印!我們有救了!是第四道封??!” 待察覺到那暗色的靈力漩渦中氣息時,原本躲在暗處看戲的角狼幾人瞬間面色大變,角狼下意識地退后幾步,他的面色驀地沉了下來,“他娘的,我們才剛出來,怎么又要回去了!” 他們出來一趟,連屁股還沒捂熱。 早知道這么快便要回去,當(dāng)初他們也不至于那般拼命地想要逃出來。 巨齒犀看著那靈力漩渦,他咬了咬牙,低聲咆哮道,“我死都不想再回那個鬼地方了!” 幾人面面相覷間,連忙想要逃離此處,然而那暗紫色的光暈卻是如影隨形糾纏于他們的身側(cè),不論他們逃到哪里,那光暈皆是緊隨其后。 三首將死死地抱著巨樹,他的身體卻是不受控制地被那漩渦吸入其中,他在外域呆了數(shù)千年,自然知曉這是什么東西。 他只是沒想到,這東西居然一直藏在顧南挽和戚無宴的身邊。 顧南挽似有所覺地轉(zhuǎn)過頭,卻見一道暗色的光輝虛虛地落在三首將的周身,他的身體竟隨之緩緩地浮了起來,連帶著他環(huán)抱的巨樹亦是被瞬間連根拔起。 顧南挽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胳膊,“這是什么!”她的話音未落便已瞬間面色大變,只覺一股巨力扯著他們飛向虛空,顧南挽腳下暗暗用力,于地上落下了兩道深深的痕跡。 金鳳見狀,亦是下意識地攥住了顧南挽的胳膊,“你干什么?你快放手!” 三首將感受著身后那股越發(fā)可怖的氣息,他咬了咬牙,只覺得骨頭都似是要被顧南挽與那漩渦扯斷了一般,他齜了齜牙,有些吃痛道,“松手吧,咱們有緣再見?!?/br> 三首將重重地出了口氣,眼底有解脫,亦有些說不出的遺憾。 好在這輩子能出來看兩眼,他也不虧了。 三首將掙開顧南挽的手,揚(yáng)聲道,“趁現(xiàn)在,你去再見他一面吧……” 顧南挽一怔,待反應(yīng)過來三首將口中之人是誰后,她的面色微變,她再顧不得眼前的三首將,連忙向著那雷云所在的方向跑去。 金鳳見狀,連忙跟在了她的身后,“那里危險!” 離得近了些,這周圍的狂風(fēng)越發(fā)喧囂,那炸雷似是不斷地回響在她的耳際,震得她頭皮都有些發(fā)麻。 顧南挽撐著長劍艱難地向著海域飛去,狂沙亂舞,她幾乎看不清前方的路,顧南挽深吸了口氣,卻見八方鬼祟亂舞,整個海域宛若人間煉獄,遍地皆是暗色的,尚未干涸的血跡。 雷聲乍歇,四處一片昏暗,滿地皆是落雷留下的深坑,整片海島幾乎皆被那天雷夷為平地。 顧南挽心下一跳,她有些急切地四處搜尋著,只見地上落滿了破碎的魚鱗,滿目盡是尚未干涸的血跡,洶涌的水流緩緩地抹去礁石上的痕跡,顧南挽腳步一頓,連忙順著地上殘存的血跡追去。 巨浪兇狠地拍擊著礁石,水花四濺。 戚無宴靜靜地靠在焦黑的巨石之上,鮮血染紅了他身下的巨石,他周身皮rou盡數(shù)撕裂,胸前的傷口深可見骨,漂亮的毛發(fā)早已被燒的焦黑。 金色的雷光游走于他的傷口之中,瘋狂地破壞著他愈合的血rou。 昶吟氣息微弱地躺在深坑之中,周身的鱗片幾乎盡數(shù)脫落,腰腹間鮮血淋漓,似是隨時都有可能隕落。 察覺到遠(yuǎn)處迅速靠近的氣息,昶吟強(qiáng)忍著斷裂的魚尾,他坐起身,徑自落入了海水之中。 戚無宴微微掀起眼皮,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鮮血不斷地自他的傷口涌出,他的眼前一片昏黑。 不論是這漫天金雷,亦或者是這世間的法則秩序,都不會允許他這么個怪物的存在。 他能察覺到,他能停留在這世間的時間已然不多。 他必須得在這段時間內(nèi),為她除掉所有的障礙。 他直勾勾地看著空中緩緩?fù)藚s的雷云,天地間一片昏暗,就當(dāng)他即將失去意識時,卻見一道纖細(xì)的身影蹲在了他的身側(cè),她的紅裙飄揚(yáng),宛若綻放的紅蓮,灼灼其華,戚無宴劇烈地喘息著,他微微側(cè)首,便看到了顧南挽焦急地捂住他胸前的傷口。 戚無宴低低地悶哼了聲,殷紅的鮮血自他的嘴角滴落,他的眼前略有些模糊,無數(shù)的光點(diǎn)緩緩地跳躍在他的面前。 顧南挽見狀連忙上前兩步,她從袖中取出靈丹塞入他的口中,想要查看他周身的傷口,卻見他渾身上下幾乎沒一塊完好的地方,腰腹之處的傷口深可見骨。 顧南挽眼睫顫了顫,細(xì)白的指尖輕輕擦去他面上的血跡,她小聲地喚著他的名字,“戚無宴,你再等等,我馬上帶你去看醫(yī)修……” 顧南挽正要帶著他離去,卻見不知何時,方才那紫色的暗芒再度洋洋灑灑地落了他的滿身,詭異的暗芒落于他的半張面容之上,為他平添了幾分邪肆與神秘。 顧南挽心下一顫,一絲不妙的預(yù)感緩緩地爬上她的心間,她連忙將他扶起身,想要帶著他離開此處。 卻見那暗芒如影隨形地跟在他們的身后,周圍藏匿的邪物盡數(shù)被那漩渦吸入其中,四處皆是他們憤怒而又凄厲的慘叫聲。 想到先前三首將的模樣,她的喉間有些酸澀,她死死地攥住他的長袍。 顧南挽扶著戚無宴,卻不知該走向何處,海域之上盡是暗紫色的流芒,那懸棺明明是她所有,此刻卻根本不聽她的吩咐。 顧南挽紅唇緊抿,卻覺搭在她肩膀上的胳膊越發(fā)的沉,落在她耳邊的呼吸漸重,微涼的血滾落在她白皙的頰邊,長長的眼睫一顫,她幾乎不敢去看身側(cè)之人。 哪怕方才她并沒有親自去渡那雷劫,只看著滿地的狼藉,都能知曉那天雷的厲害,顧南挽抓著他衣袍的手微微用力。 戚無宴微微掀起眼皮,目光陰騖地看著空中暗色的靈力漩渦,他能察覺到其中傳來的隱隱的吸力,熟悉的氣息緩緩地于這片天地間蔓延,胸口劇痛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