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公主27(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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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一張網(wǎng),充滿了不確定性。 轉(zhuǎn)眼間又到了冬天,格利德還記得前不久塔下的花還開得燦爛。 “你冷嗎?”格利德緊握著沐嵐的手。 住在高塔里已有一段時間,對于沐嵐而言,只是去哪、見哪些人要給格利德報備。伊麗莎白現(xiàn)在會把他比作控制狂,又或者是披著羊皮的狼。 “我就知道他不是個好人!”伊麗莎白氣憤地跟沐嵐抱怨。 格利德對沐嵐缺失安全感,所以他靠著知曉她的所有行程,以及讓她失去自由。 然而這樣可怕的行為在沐嵐眼里,像是一個不成熟的小男孩。 格利德不是萊斯,他不擅長玩心,他也不是言洛,不懂掌握尺度。 沐嵐突然想起了高澤,那個小孩很乖、幾乎不怎么反抗,他喜歡告訴她說自己會在家里等她,他會學很多,但不會告訴她,他的內(nèi)心想法。 “不冷呢?!便鍗箵u頭,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天氣轉(zhuǎn)冷,她便感染了風寒。 “我不該帶你去家族聚會的?!备窭赂械絻?nèi)疚,“ 這么冷的天,我還讓你跟我一起在雪地里鬧?!?/br> 小時候,格利德喜歡牽著弟弟的手去做雪人,他們會偷拿走管家的眼鏡和帽子,家人們都說格利德小時候很淘氣,但他長大后就懂事了。 在沐嵐的記憶里,她的童年少有鮮活的色彩。她很早就碰槍了,叔叔擔心她會落入危險中,每天都催著她訓練。 后來,她遇到了喬,有了伙伴。 她告訴格利德,她很喜歡這樣的游戲呢。 雪花、蝴蝶、花朵、煙花,她全部都覺得很美好。 她喜歡他沒有憂慮的模樣。 “當時我們玩得很開心,不是嗎?” “可讓你著涼了?!?/br> “沒關(guān)系?!彼X得格利德很容易死腦筋呢。 “我給宮醫(yī)配了鑰匙,我不在的時候他會過來照看你。”格利德只覺得沐嵐很溫柔,她一定愛他的,才默許他的行為。一想到自己不愿讓她自由的行為,格利德就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糟糕了。 他好壞、不愿意讓她被其他人看見。 因為生病,她的膚色添上了一層病態(tài)的蒼白,烏發(fā)黑眼將她襯得她的美貌凜冽,也像是冬日里被凍成冰的紅色玫瑰。 真擔心她哪天消失。 格利德抱住她,一副全心依賴她的模樣。 沐嵐下意識地抬手,輕撫他的后背,就像給小狗順毛一般。 或許哪天格利德就長大了,然后發(fā)現(xiàn)這樣愛人的方式膽小、懦弱又可怕。 對此,萊斯陰陽怪氣地嘲諷沐嵐:“格利德就是個守財奴,你是他寶貴的,他自然不肯放你?!?/br> 這是最后一次這么任性了。 她憶起自己在高澤的副本時,平淡安穩(wěn)的生活,想起和言洛互相不退讓的感情。 這些哪是工作呢,明明是在彌補她空白的人生。 沐嵐捧起格利德的臉,“我會好起來的,然后陪你一輩子?!?/br> 在這里的時間或許漫長,但轉(zhuǎn)換到現(xiàn)實里也不過十幾分鐘。他的一生,在她原來的世界,可能是一頓飯的時間。 格利德和他們一樣都在經(jīng)歷輪回,她只是個不起眼的變數(shù),剛好遇見他們,然后碰撞在一起。 格利德抬頭,看著她,眼里充滿柔光,他的內(nèi)心感到一陣滿足,隱隱地開始期待未來。 這是第一次,有個家伙,愿意這樣陪著他。 他很壞,任誰窺探的內(nèi)心都覺得殘忍。 他不知滿足,無論在哪個階段都不停歇地追逐權(quán)力。 格利德的腦海閃過母親記住族訓的情景。他的出生被賦予親人們的期盼,從小行事都被教導要為家族的榮耀奮斗。 似乎榮耀和權(quán)力是一座大山,格利德偶爾會被壓得喘不過氣。 他喜歡她的臉,熱烈的、璀璨的、讓人失去言語的。 他的心臟為她的奔放跳動,大概他一直將她想得完美,所以她做出任何粗魯?shù)男袨?,他也只覺得是小鳥在清晨頑皮地鳴叫。 “如果旅人未曾目睹過冬夜里的太陽?!?/br> “那我已經(jīng)擁有了?!备窭略谛睦锬钪┥碛H吻她的額頭,草藥的味道縈繞在四周,他在昏沉的空氣里仍然抓住了她的馨甜。 這一次,他應(yīng)該會感到滿足了吧。 沐嵐的風寒在一個月后恢復,格利德打算在高塔附近修一座花園。他計劃著沐嵐無聊時可以下樓在花園里玩耍,至于限制自由的事情,他已經(jīng)不做了。 不過沐嵐已經(jīng)住習慣了,也懶得換地方。 白天,她開始嗜睡,醒來后腿腳也無力,宮醫(yī)在她身上診斷不出來什么毛病,只讓她多喝補藥。 恩維抓住了敵國的間諜,依他的意思可能要打仗了,他問格利德愿不愿意去前線,格利德遲疑了一陣,但家族的人知曉后,都跑過來給格利德講其中的益處。 他原本計劃照顧沐嵐的,最近她的身體總生病,他擔心她。 沐嵐的心態(tài)倒是很好,每當他一焦慮,她就安慰他。 她的身體一直很健康,幾乎不怎么生病,經(jīng)歷過這些后,她第一次覺得當病人真惱火。 “你想我去嗎?”格利德還很糾結(jié),“這次開戰(zhàn),如果我去了,家族的這邊的事情都得交給弟弟?!?/br> “”沐嵐看得出來格利德是想去的,他的家族經(jīng)上一次的打擊后,雖然現(xiàn)在有了格利德的撐腰,但仍有想再建立功勛。 “去吧,格利德?!?/br> “做你想做的事情?!便鍗怪案窭绿徇^要求,她讓他聽她的話,當時第叁條她沒想好,現(xiàn)在她就讓格利德答應(yīng)她,自由地活。 自由地活,從格利德的角度看,就像是做自己。 格利德想他渴望的東西有些多,即使現(xiàn)在封爵了、還是騎士團團長,但把持朝政的還是宰相,恩維的權(quán)力還不夠穩(wěn)定,很難說十年后,他會不會還在位置上。 “我想去。”格利德回答,“但我也擔心你的身體?!?/br> “也就叁個月吧……叁個月難道我還能不見?” “”也對,宮醫(yī)都跟他講了,她只是身體虛弱,養(yǎng)一陣就好了。 臨行前,格利德騎著馬,囑咐著管家讓他們照顧好公主,大雪天,沐嵐仍然走出來朝他揮手。 格利德?lián)乃?,總覺得下一秒她要生出翅膀飛到神的地方。 “我很快回來!”格利德的手不自覺地勒緊繩索,他回頭望她,身后是一片雪白。 他想起她讓他自由地活,以前他覺得她的自由便是他的自由,現(xiàn)下卻交換了。 戰(zhàn)事不容耽擱,格利德沒再和沐嵐交談,便策馬離開。 隨著他的離開,太陽從云層里跑了出來,懶洋洋地灑進高塔中。 沐嵐一進門就開始咳嗽,和格利德告別時都憋著氣,她怕自己嚇到他。 她拒絕了仆人的好意,獨自走上階梯,激烈的咳嗽聲在空間里回蕩。 許久沒跟她講話的萊斯終于忍不住了,“當初一刀解決恩維,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br> “對不起……”沐嵐朝他道歉,“我下次就不這樣了?!?/br> “路是你選的,反正這次你的下場也不會比前兩次好。” 在格利德的家族聚會那天,格利德的母親趁著格利德不在,找上了沐嵐,她想讓格利德娶瓊斯家族的小姐。 沐嵐沒答應(yīng)。 于是,有人對她下毒了。 (追-更:pο1⑧u?(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