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HE后我連夜跑路[快穿] 第1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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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確定青年站穩(wěn),霍野才松手答道:“因為錢?!卞懺煳淦餍枰鸭鞣N珍稀礦物,多數(shù)劍修的口袋都不富裕。 “維持明月峰的陣法運轉,每年需十萬靈石?!?/br> 事實上,此處本該是分給沖和的地界,但對方繼承了掌教之職,必須居于紫霄峰,推來推去,就落到了霍野頭上。 早年多方游歷掃蕩秘境,他也算攢下了些家底,明月峰雖無用,卻曾是師尊道侶的住處,二人雙雙仙逝后,自己這個接手“遺產(chǎn)”的弟子,理應幫忙打理。 ——霍野本是如此想。 但在瞧見青年眉宇間明晃晃的愜意后,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浪費”的靈石與精力,都于這一刻有了意義。 “后山還種了些桃花,你若喜歡,也可以去看看,”活像個反應慢了無數(shù)拍的東道主,霍野姍姍來遲地介紹,“明月峰對你沒有禁制。” 所有事物都認得他的氣息。 思及此,霍野目光不由自主移向宋岫,對方仍披著他的外袍,尺寸偏大了些,腰帶草草系緊,更顯纖細。 簡直像被自己攏在懷中。 迅速掠過青年領口露出的那一小片雪色,霍野道:“我先替你調(diào)理氣息?!?/br> 宋岫驚訝,“在這兒?”難道不是必須共浴才行? “如此距離,已經(jīng)足夠引來暖泉藥力,”撩開衣擺,霍野席地而坐,“靜心,把身體交給我?!?/br> 宋岫有些無措。 這要怎么交? 但很快,屬于霍野的靈力便匯聚成線,游蛇般鉆進他的眉心。 萬法歸一,境界夠高,霍野當然瞧得出,青年如今急需一套合適的心法,引導煉化體內(nèi)堆積的能量。 他雖能將口訣直接教給對方,終究沒有親身示范來得簡單,由自己帶領,最多半柱香就可以成功運轉首個周天。 正常情況下,此等投機取巧的辦法,定然風險極大,動輒有走火入魔的風險,除開醫(yī)修和爐鼎,大多數(shù)人修的靈力都極具破壞性,兩兩相遇,莫說交融,沒把經(jīng)脈炸個稀爛便算好運。 妖修與魔修之所以一直被人修警惕,也是因為兩者生來rou身強勁,能抵住反噬,生吞金丹和元嬰。 宋岫卻不同。 失去妖丹又重塑軀殼后,他幾乎與人修無異,所幸,霍野此刻是他焚過香滴過血、名正言順的道侶。 堵塞的經(jīng)脈被一點點撐開,毫無芥蒂地接納了對方,宋岫只感到些許酸痛,隨即就被霍野的靈力溫柔撫平。 那是種非常奇妙的滋味。 明明是自己和霍野兩個獨立的存在,卻于彼此相互的信賴交付中,共享著愈發(fā)趨近、最終融為一體的呼吸心跳。 宋岫漸漸放松下來。 甘愿避世百年躲清靜,修行時,霍野自是心無雜念,細細替青年理順靈力,他又引導其按照特定路線,循環(huán)過一個又一個周天。 丹田炙熱,恍若熔爐,煉精化氣,蘊養(yǎng)紫府,待霍野最后收回靈力,宋岫額頭已然布滿薄汗。 彼此相對而坐,盤膝于竹席上的青年身形一晃,軟綿綿栽進他懷中。 霍野條件反射扶住對方: 青年重傷初愈,又是被強行灌出的元嬰,終究要比尋常修士虛弱些,下一次,他或可再放緩些速度。 “要喝水嗎?”記起白兔平日懨懨伏于自己膝頭的場景,霍野一下下?lián)崦嗄昙贡?,好脾氣詢問?/br> 偏宋岫稍顯暴躁,“你、你別對著我耳朵說話。” 境界越高,對世間萬物的感知便越敏銳,他這具身子又特殊,稍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鬧出些尷尬事來。 霍野無辜,自己明明恪守禮節(jié),并未逾矩,卻仍應道:“好?!?/br> 宋岫:“手也松開?!?/br> 任由對方如跌倒的幼獸般掙扎坐直,衣料下的溫熱與肌膚摩擦,霍野掌心微癢,素來古井無波的思緒,倏地蕩開一抹漣漪。 青年的腰極細。 像春日里剛抽條的柳枝,微風拂過,便要顫巍巍發(fā)抖,唯有真正握在手中時,才能知曉它有多么柔韌,充盈著力量。 ……僅是虛虛握住也罷了,偏對方還要搖擺磨蹭,衣袖垂落,霍野閉了閉眼,耳后發(fā)熱,“往后,不許再這樣。” 若換做旁人,即使青年是無意,亦容易招來些心猿意馬、欲念叢生的污糟。 宋岫卻想:這樣? 哪樣? 假道侶之間碰一下都不行? 霍野又沒兔子的煩惱,生怕起反應。 稍稍帶了點賭氣的意味,他利落應聲,“知道了?!北3志嚯x而已,看誰先忍不住。 聽到“乖巧回答”的霍野:……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福至心靈般記起青云門內(nèi)對花容的風評,他薄唇微張,想解釋自己并沒有指責對方行徑狐媚的意思,卻被山腳禁制的震動打斷。 “師兄來了,”毫無隱瞞之意,霍野起身,“可要我……”抱你回房? 話未說完,青年已抬手送客,“劍尊請?!?/br> 霍野立時停下動作,“剛剛的話,不是輕視?!?/br> 宋岫:“我知道?!?/br> 隱隱覺察出自己的解釋似乎弄錯了重點,又無從找補,霍野頓了頓,囑咐,“此處足夠安全?!?/br> “乖乖等我。” 既然青年是被小人冤枉,那自己盡快找?guī)熜植槊饕磺校雭響撃芎鍖Ψ礁吲d。 另一邊,打破禁制的沖和正提劍在霍野院子里轉悠,四周沒瞧見人,他念及山頂暖泉,急匆匆抬腳,迎頭就撞上了自己失聯(lián)數(shù)日的師弟。 對方個子躥高,五官長開,再次變回了那副硬邦邦的劍尊模樣,盡管臭著張臉,卻并無悲痛之色。 沖和暗暗松了口氣:萬幸,萬幸,看來那白兔還活著。 緊接著就是陡然騰起的惱火。 “信呢?別告訴我你沒收到!”胡子一翹,沖和似模似樣地猛拍胸口,“一個兩個,能不能讓人省點心,???” 柏長舒便算了,年少氣盛,可霍野呢?幾百歲的“老東西”了,竟也這么沒輕重。 衣袖抖落一只紙鶴,霍野順勢接話,“我的錯?!?/br> “攢著元嬰的雷劫,非要等化神一起連著渡,”見霍野老實承認,沖和反而沒了發(fā)怒的理由,音量亦跟著降下,“你何時如此愛出風頭,連小命都不顧?” 霍野:“我有分寸?!?/br> 天譴都沒能劈死自己,區(qū)區(qū)化神,他扛得住。 “有分寸,有分寸,這些天青云門上下人心惶惶,只差沒被你嚇死了,”嘴硬心軟,沖和嘟囔,“真沒受傷?” 霍野搖頭。 又引對方到院中涼亭落座,“花容一事,可有結果?” “沒頭沒尾地,你怎提起他?”話題跳轉的太快,沖和皺眉,卻未隱瞞,“護山大陣確有妖力殘留,此乃眾弟子親眼所見?!?/br> “至于楚風……此人是執(zhí)法長老首徒,我對他的了解并不多。” “但門內(nèi)弟子,皆對其評價甚佳。” 食指輕敲,霍野若有所思,“地牢的鑰匙,楚風如何得來?” 沖和答:“他偷了師傅的令牌,這點我已向執(zhí)法長老確認過,后者也自愿領罰擔責?!?/br> 霍野:“發(fā)現(xiàn)妖修破壞護山大陣的人又是誰?” 沖和一愣:“……也是執(zhí)法長老?!?/br> “當日正值他帶隊巡邏,我急著出山尋你,此事便由各峰主位輪流負責?!?/br> “你懷疑他?”猜到霍野所思,沖和擺擺手,“邢冥他向來公正嚴明,又與你我一同拜入青云門,好端端的,怎會陷害花容?” 霍野不置可否,“真真假假,招來楚風的魂魄一問便知?!被衿陂L老看管的鑰匙,豈是說偷就偷? “招魂?”聲調(diào)陡然拔高,沖和瞪圓雙眼,險些沒跳起來,“你瘋了?!” 此等違背倫常的邪術,這人當真是天譴沒挨夠? 第164章 修士日夜以靈力鍛體壯魂, rou身未徹底腐爛前,的確可以喚回一縷精魄。 然而,人死如燈滅, 恩怨因果亦隨之消散,只有最喪心病狂的魔修,才會開棺鞭尸,聽取元神的哀嚎為樂。 霍野理解沖和的震驚, 卻連眉梢也沒動,“我很清醒?!?/br> “當晚的地牢, 唯有楚風和花容兩人,”視線掃過桌上散亂的棋子, 他隨意撿起兩顆, “既然‘兇手’的解釋不可信, 那便來聽聽‘受害者’的說辭?!?/br> 招魂搜魂, 最開始, 本就是魔修刑訊審問的辦法。 好歹活了幾百年,見多識廣,沖和當然曉得其中的關竅, “這法子快是快了些, 卻有傷天和, 雖然我相信以你的品性能力,定不會叫楚風魂飛魄散、斷了輪回, 但萬一出現(xiàn)意外,你可想過是什么后果?” 魔修妖修造成的混亂剛剛平復,即使霍野如今是人修交口稱贊、力挽狂瀾的大功臣, 照樣會被指指點點戳脊梁骨。 或者說,正因為霍野代表正道擊敗邪道, 所以才更不能犯哪怕一點錯。 若是換作以往,渡劫期的實力擺著,沖和或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但現(xiàn)下是什么情況?妖魔最強者隕落,霍野獨占鰲頭,真當所有人都希望青云門再養(yǎng)出個重回巔峰的劍尊,老祖長老祖短地壓眾宗派一頭? 若真冒出個大義凜然將對方扼殺在搖籃的機會,用膝蓋想都知道,會有多少人蠢蠢欲動。 “我不在乎,”輕描淡寫地,霍野答,“此乃家事,與青云門無關,誰有意見,叫他提劍來明月峰?!?/br> 沖和登時一愣,“家事?” 什么家事?盡管對方確實擔了個師叔的名號,可論劍峰頂,這人可沒給白羽絲毫偏疼,反而有些劍拔弩張。 難道是看在自己最近為此焦頭爛額的面子上? 思及此,沖和胸口頓生熱流,放緩語調(diào),“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但話說回來,即使到了必須招魂的一步,也是我這個師傅更有資格?!?/br> 霍野抬眼,罕見地露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