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HE后我連夜跑路[快穿] 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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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比死亡更糟。 這樣的人,確實該多沾沾世間的煙火,找到根繩子——稻草蛛絲也好,把他往回拽,否則等胸中的那口氣散了、被磨凈了,只怕會和那些枉死的冤魂一道,齊齊邁過奈何橋。 思及此,張院判偏頭,瞄瞄霍野,“中元雖比不得其他節(jié)日熱鬧,可這兒總歸是京城,將軍的腿擠不得,大人還是跟著吧?!?/br> 再者,法華寺一事傳得繪聲繪色沸沸揚揚,張院判私下亦有些犯嘀咕,霍野長相兇,陽氣重,若真招來什么,也能替青年壓一壓。 素來關(guān)切宋岫身體的男人卻道:“明日該霍某輪值。” 這就算委婉的拒絕了。 微不可察地,宋岫嚼果脯的動作停了下,以為是自己方才撩撥過了火,外加被張院判一通揶揄,惹惱了對方。 “沒關(guān)系,”體貼地,他張口,在兩者中間打了個圓場,“僅是出府逛逛,叫其他禁軍跟著也一樣?!?/br> 正常情況下,既已被外派將軍府,理應(yīng)免去宮中的差事,但景燁需要霍野親口匯報將軍府的情況,自當(dāng)?shù)媒o對方找個定時入宮的緣由。 準(zhǔn)確從百寶箱似的袖口里翻出條新帕子,宋岫朝前遞了遞,道:“辛苦大人,擦一擦手吧?!?/br> 霍野接過。 掌心藥油溫?zé)犴樆?,并沒有尋常那種令人不適的粘膩,偏他垂眸擦得認(rèn)真,仿佛是在借這個動作整理自己的所思。 盡管新帝執(zhí)意迎娶林靜逸,龍陽之好終究少見,被誤會斷袖,男子大都會感到惱火,可他胸口的憋悶,卻又不似被張院判的調(diào)侃激起來。 心緒紛雜,他再度變回牢牢閉著嘴巴的悶葫蘆,待張院判診過脈、行過針,霍野正準(zhǔn)備跟在后頭一同離開,卻聽青年喚,“大人?!?/br> 這兩個字,本是官場間最常見的稱呼,如今在將軍府,竟成了他的專屬,前面拎著藥箱那位停都沒停,霍野回身,問:“何事?” “張院判性子幽默,愛開玩笑,有什么讓大人不痛快的地方,大人勿要放在心上,”眸色坦蕩,宋岫道,“我與大人投緣,莫說秉燭夜談,抵足而眠也使得,若大人愿意,今晚便留宿在此?!?/br> 這番話,約莫只有真正心無雜念的人才說得出,生怕他介懷,但換個角度看,亦是對方急切欲表明對自己無意。 好似睡了這一覺,就能對外證得彼此的清白。 不知怎的,霍野明知青年無錯、明知對方是替他考慮、明知自己該順坡下驢,最終卻只丟下句,“我習(xí)慣一個人?!?/br> 計劃落空的宋岫:…… 怎么回事?難道是他表現(xiàn)得不夠單純露了餡? 還是他纏綿病榻丑了點? 4404默默冒泡替某人叫了句冤,【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是顏控?】 【女為悅己者容,男子亦然,】蝸牛般慢吞吞挪到床邊,漱過口的宋岫一把掀起被子,脫鞋,把自己裹了進去,【小十二,面膜來一片。】 4404:……能怎么辦。 自己選的宿主,只能自己寵著。 按照識海中的記憶,原主父親當(dāng)日是以罪臣的身份被斬首,尸體早被丟進了亂葬崗,不準(zhǔn)入土為安,母親則是在燕州的一座小鎮(zhèn)病逝,墳塋與京城隔著千里遠(yuǎn)。 宋岫無墓可掃,能祭拜的唯有兩座牌位,陸家舊案尚在調(diào)查,這么做其實有些冒險,他卻不愿省略。 徐伯知他心意,一早便準(zhǔn)備了新鮮的瓜果酒rou供奉靈前,因得宋岫傷了腿,還特意放好足夠厚實的軟墊。 凈手靜心,宋岫鄭重燃起三炷香,拜三拜。 ——雖說四世界沒有靈異背景,但他畢竟用了陸停云的身份,同樣敬重陸停云保衛(wèi)山河的大義,替對方盡些孝道也是應(yīng)該。 吃飯時,卻沒瞧見霍野,說是一早就進了宮,至于其他禁軍,倒得了休沐,僅剩一小隊人留下當(dāng)值。 伴君如伴虎,特別是景燁這樣多疑小氣的帝王,宋岫并不認(rèn)為霍野必須要時時刻刻圍著自己轉(zhuǎn),然而,不可否認(rèn),傍晚出門時,遙遙看見那道策馬而來的身影,宋岫眼角眉梢都融化開。 時值中元,街上比平常更靜幾分,男人亦將速度放得很慢,揮手叫停身旁的禁軍,宋岫道:“有勞各位,去歇著吧?!?/br> 今日他應(yīng)該另有人作陪。 待霍野收韁勒馬,一低頭,立即撞進青年盈著笑意的眼底,“輪值需兩日,大人怎地這么早回來?” 霍野抿唇。 的確,按理他今晚應(yīng)當(dāng)在宮中守夜,可半真半假回答完新帝的問題后,他卻鬼使神差,補上句青年傍晚要出府的消息: 觀新帝神色,對方似乎很想查清法華寺祥瑞的真相,又怕青年在中元節(jié)這個特殊的日子再起波瀾,聞言果然入套,遣了他回來。 臨走前,霍野還專門留意各宮防衛(wèi),就如同……他的心已經(jīng)代替他的腦子、答應(yīng)青年昨晚的提議般。 “沒什么,”搖搖頭,霍野翻身下馬,“只是陛下變了心意?!?/br> 宋岫:真的嗎?我不信。 前幾次景燁都沒趕人。 但他識趣地沒有拆穿,免得又像昨晚那樣鬧過了頭。 這一世的某人模樣兇,氣質(zhì)冷,臉皮卻截然相反,薄得很,并肩走在路上,宋岫想,他得給霍校尉留點面子。 原主喜靜,將軍府的選址也比較偏,繞過兩個街口,周遭的聲音才漸漸多起來。 死牢、皇宮、將軍府……燕州歸京后,住的地方換了好幾個,宋岫卻幾乎沒正兒八經(jīng)出過門,輔以原主少時的記憶,立于繁華燈影下,竟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好在,他身側(cè)的男人存在感鮮明,低聲喚回宋岫,“將軍想去哪?” “河邊,”早早考慮好去處,宋岫道,“放些燈?!?/br> 霍野頷首。 河燈度孤,古來有之的習(xí)俗,到了附近,自會有相關(guān)的東西賣。 因得法華寺祥瑞的熱度尚未消退,霍野擔(dān)心青年這張過分有標(biāo)識性的臉會被認(rèn)出,索性掏錢租了條搖搖晃晃的孤舟。 宋岫乖乖等在暗處,等船靠近,才撩起衣擺,“我瞧街上有面具賣?!闭m合掩藏身份。 “太丑,”自個兒擔(dān)了劃槳的活,見青年的下盤稍顯不穩(wěn),霍野伸手,“若在人群中乍然回頭,怕是會嚇哭小孩?!?/br> 這便是麻煩中的麻煩。 誰料,話出了口,他又有些后悔,船頭搖晃,下意識握緊青年指尖的一瞬,霍野道:“……但將軍霞姿月韻?!?/br> “想來無礙?!?/br> 第110章 宋岫笑開。 平素肩頭壓著層層重?fù)?dān), 他甚少這般暢快展顏,霍野一時被晃了眼,怔愣兩秒, 才道:“那我去買?!?/br> 青年卻順勢扯住他衣袖,“大人的話更能叫我高興,便算了。” 出于職業(yè)習(xí)慣,霍野選擇停靠的地方比較隱蔽, 此刻船尾擠擠挨挨地堆著幾十盞未點燃的河燈,也沒有引來太多注意。 約莫是法華寺祥瑞帶來的影響, 今年蓮花樣式的河燈賣得格外好,霍野來回轉(zhuǎn)了兩圈, 才勉強尋到這些。 宋岫同樣沒料到, 一艘模仿水鄉(xiāng)樣式的烏篷船, 竟能有如此“肚量”。 因得腿傷, 張院判嚴(yán)禁他去人群里湊熱鬧, 逛街采買的事,全權(quán)交給了霍野,撩起衣擺坐穩(wěn), 宋岫隨手撈過盞河燈欣賞, 打趣, “大人這是把我當(dāng)孩子哄?” 霍野:……他只是覺得,青年應(yīng)當(dāng)有許多想要緬懷的對象。 但此時說實話, 未免太煞風(fēng)景,心念電轉(zhuǎn),霍野重新拾起船槳, “花樣太多,不知將軍喜歡哪一種?!?/br> 這倒是個合乎邏輯的借口。 京城商業(yè)發(fā)達(dá), 店鋪林立,哪怕只是街邊的小販,想脫穎而出,亦要拿出些亮眼的巧思,縱然霍野買來的河燈都被做成蓮花形狀,其上繪紋卻各不相同,點燃中間專門削短的蠟燭后,光影相映,別有意趣。 “筆墨在這兒?!睖?zhǔn)確從左邊摸出一個油布包,霍野提醒。 宋岫搖搖頭,“心意到了就好。” 于枉死者,水落石出、血債血償才是最好的祭奠,他所求的東西,恐怕無法宣之紙上。 霍野大概也猜到了這一層,未再多言。 他們出來的時辰有些晚,遠(yuǎn)處水面上已經(jīng)浮起一道道光亮聚成的“飄帶”,連頭頂皎潔的月色都退讓三分。 擔(dān)心蠟燭傾斜會引燃花燈,黑發(fā)青年扶住船舷,探出身去,細(xì)白指尖垂落水中。 未被火光照亮河底暗沉沉,乍瞧去,活像只擇人而噬的深淵巨口,這畫面,總感覺下一秒會驀地冒出只濕漉漉的落水鬼,將青年狠狠拽下,霍野不由抬手,按住對方。 尚還記得昨夜青年膝蓋駭人的青紫,他掌心停留的位置本能靠上了些,意識到唐突時,前者已然回了頭。 “大人心細(xì),”假裝沒看到對方一閃即逝的窘迫,宋岫勾勾唇角,“竟曉得陸某是只旱鴨子?!?/br> ——原主生于京城,長于京城,后來扎根的地方,則是與溫婉水鄉(xiāng)背道而馳的燕北,著實沒什么學(xué)游泳的機會。 霍野想松開青年的動作一頓。 對方神情坦然,仿佛并不認(rèn)為他做了多失禮的事,肩頭微松,霍野叮囑:“河水涼,將軍莫要弄濕衣衫?!?/br> 宋岫配合收回胳膊,嘴上卻道:“大人真是越來越像張院判?!?/br> 霍野亦體會到自己的奇怪。 對方是男子,只要沒囫圇掉到河里,其余又有什么所謂。 他對青年的關(guān)心,似乎過分無微不至。 礙于中元節(jié)的特殊性,沒誰租借張燈結(jié)彩的畫舫,隨波逐流的,皆是些簡潔樸素的小舟,霍野劃船的技術(shù)極佳,偶爾動一動槳,便能靈巧穿梭其中,避開一切可能與二者或相撞或并行的游人。 饒是如此,周遭稍稍熱鬧起來后,宋岫依然彎腰進了船艙:非他扭捏,實在是自個兒這張臉,在京城的達(dá)官顯貴中太過面熟。 原主年少時,亦沒少做泛舟聽曲的風(fēng)流事。 一番動作,燭火月色下,能清楚瞧見宋岫的,就僅剩霍野一個。 規(guī)??s水一圈的河燈離放完還差得遠(yuǎn),愈發(fā)靠近船尾的青年精心挑出一盞,拿起紙筆,問:“大人可有意圖追思之人?” 這倒罕見地難住了霍野。 按理說,他應(yīng)當(dāng)回答父母,但平心而論,他幾乎沒剩下什么關(guān)于家人的印象,過去二十幾年,更是無視一切節(jié)日。 “其實我已經(jīng)忘了他們的長相和名字,”大抵是青年望向自己的目光太真誠,霍野放棄搪塞敷衍,坦白,“那年城里鬧災(zāi),逃荒路上,只我一個活了下來?!?/br> 從未同旁人提起往事,霍野本以為會磕磕絆絆,真正開口時,卻遠(yuǎn)比想象中順暢。 暗衛(wèi)替天子辦事,手持密令,可調(diào)各州檔案,然而,等霍野成功坐上首領(lǐng)之位的那天,他早習(xí)慣孤身一人,失了追根溯源的心思。 宋岫:“那便和剛剛一樣,放盞無字燈。” 伸長雙臂,他小心捧著紙糊的蓮花,道:“大人自己來。”